【洋三】Time Travel （作者：二秋）(8月6日完结，顶楼完整版）
对不起我又挖坑了，主要是长篇文翻起来太坎坷，再加上天气热，导致不想开工。然后翻了翻手头的存货，发现系列文中还有一篇漏网之鱼，篇幅比较短，目测会速战速决。所以请允许我暂且开个小差吧。, j6 j" |6 O& G9 t
况且这篇可有夏天的味道了，海边什么的，旅行什么的，穿越什么的……
- M8 E1 Q* _. S# i是Bitter kiss的后续，但与主线剧情没什么关系，可以单独食用。唯一需要交代的背景是小三这时已经上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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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q& K8 ~ s; l! I% l8 F一贯声明：如果觉得文章很棒，请给原作者鼓掌，如果觉得很渣，请来抽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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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S2 ^;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Time Travel6 X+ H6 N4 F7 R# ]* x* X: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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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和洋平在拂晓时分就踏上了旅程。
1 q' V; d8 \9 |* M" }8 W 起了大早的三井对此并无怨言，仔细保养过的机车引擎也运转良好。为了让后面的三井适应坐车的感觉，洋平把摩托开得飞快。途中，两人在路边的小店解决了早餐。一切都非常顺利。micchi14.net a- e2 [8 S/ T( H
但洋平渐渐发现不太对，不管是距离还是用时，都与之前开车去名古屋的几次相差甚远。翻过群山不应该这么费劲才对。
, w! y# t, c- j% i7 c. N 地图和实际路况与印象中完全不一样，本来应该是国道的地方却只有勉强能够通行的山路，他不禁开始纳闷“这路线到底对不对啊”。
! ?" f2 s6 Y, g* X* J; v 过了一会儿，道路忽然像样起来，似乎可以一直延伸到列岛的尽头，最后在那里岔开。洋平因此松了口气。
. w$ V& e% ]/ |5 p “真的没问题吧？是不是这么走啊？”
% m* U( f( g/ R1 _micchi14.net 后方传来问话。5 s# T$ I( P* H; q
”啊啊，没问题。我事先仔细查过了。“micchi14.net7 f7 b' t0 u/ k' @3 A
洋平压下内心的焦虑，用自信满满的口吻说道。
, H' P/ X8 v5 m- j6 D( ]( @) {9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但就像是故意和洋平过不去似的，车道又一下子变成了安着防护栏的应急山路。就在这样不停找路的情况下，他们终于还是见到了日本海。异于太平洋的色彩瞬间充斥视线，目眩神迷的两人不由得发出惊叹。& |! K7 D! ^- x% a. i1 W* O
( r, d; r% Y. n+ c: p ”太棒了，竟然能看到水底！“
& D2 j2 L4 s: e! C* S 三井双眼放光地叫起来。
. b/ s, D4 F. N/ b* |" A ”啊，真漂亮。不知道为什么，越远的地方就越蓝。那就是所谓的碧蓝色吧。“
& H# D1 J0 z5 e4 t& V" O 沿岸的田园风光与神奈川和大学附近的景色迥然不同，骑着摩托在其中飞驰时，愈发有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和三井两人的感觉。他们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这让洋平内心一片安稳。7 g* S. d! s5 w8 J9 z1 ?/ S
”要不要下到海边看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L- j% |- ]3 D* U9 t
”也是。你开车开累了吧？那就休息休息吧。”
: H( P- @! Z; k0 ~. r8 k2 Y8 ] 其实坐车也是件力气活，所以三井应该也很累。中途歇歇就好了，洋平一边暗想，一边和三井朝海边走去。
7 T. q2 a1 H( i9 u3 L2 y T# K) c) q 漫步在海浪旁侧，鞋子稳稳踏在细砂上，并不会下陷。过了孟盆节，已经没人游泳了，只有当地的老人在捡海藻。% F Z( W0 B5 \8 i! Q* W5 ]
离近了看，这片海域真的很美，清澈见底，一览无遗的水下景色一直延至远方。
: R* ]. a# z6 Q “虽然夏威夷和冲绳的海也挺漂亮，但这儿的颜色真特别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Q: v) F7 n! e1 @$ J
三井感叹道。
/ w+ d$ F- b& b8 T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没去过夏威夷和冲绳。”
8 ?2 q2 b2 T0 v% s( f#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高中的修学旅行是在冲绳，如果你撑到毕业的话就能去了。”
) r. H. U! J7 @" y) v"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啊，是吗。真可惜。”
& H/ H4 r! b e2 ?! L& T 洋平和母亲相依为命，组建了新家庭的父亲偶尔会在周末回来探望他们母子。为了等他，母亲在休息日时肯定不会让家里空着，再加上生活拮据，洋平至今都没正经旅游过，顶多只参加过小学初中修学旅行和篮球部的应援活动。和他不同，三井想必玩儿过不少地方吧。7 v; j& z+ _- i: r U
“夏威夷的海真有那么漂亮吗？”
# t- E6 q5 o5 Z) d3 Y) p& H6 e, C ”啊……是很漂亮，和这儿的颜色不一样，该说是更接近蔚蓝？不过热死了。“2 ?4 [ ^ I, R' Y) p& J
”还去过别的什么地方吗？“1 z$ v( a9 G1 F& J
之前的询问完全是出于好奇，三井却顾及到旅游经验为零的洋平的心情，回答得吞吞吐吐。不过面对着兴味盎然的洋平，三井只好和盘托出。5 `1 f9 v+ Z: o# z" h2 _
”因为老妈挺热衷的，我小时候经常和他们出去玩儿。基本上都是国外。夏威夷，欧洲，美国西海岸，东南亚。反正就是旅行社橱窗广告上的那些地方。“
D& z) L \. X7 s( @ ”哎。那你觉得哪里最好？“
+ G$ o& o* W" g/ V" x [ “哪里吗……都差不多。看看风光，逛逛景点，吃吃东西之类的。我想想……南美那次挺好的。蔬菜好吃得让人吃不够，虽然肉也甩日本几条街，不过那里的蔬菜才真有味道。就连马铃薯都不一样。”
; Y0 C# ]# P2 X “南美吗……”6 h; }. x7 M9 [; _5 _% _5 x% j
洋平了然地望向似乎周游过世界的三井。micchi14.net0 g+ {9 |/ h3 V3 R( X# w. R
“那儿的治安和卫生条件不好，老妈不怎么喜欢，不过老爸倒是爱得不得了，说特别想再去，看看马丘比丘的空中城市什么的。”
# \6 B! |$ }! m% X H “什么时候能一起去就好了。”
& y% T6 D! a1 y3 y “是吗？那就到时候去呗。我也挺想重游一次的。”# ~1 a$ Y* ?, i6 Y. A$ v) U
两人聊着天，并肩前行，然后三井说想凑近些看看海。洋平一边眺望着他的背影，一边在沙滩坐下。
) `' q. I) y/ ]2 j/ Y: ] 远远望过去，身材修长的三井确实很好看。他习惯性地把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的轮廓映在作为背景的海面上，八头身的体型如模特般帅气，宛若凹版画像。* r8 d6 c# r* z C3 ]* [
从远处看他真是不错呢。洋平微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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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吗？”
5 |& x" H' P; K: t" t7 Z 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洋平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7 u' q5 e9 V R" E5 J “路途遥远，辛苦你了……平安归来了呐，太好了，太好了。”
9 `6 r# m# a+ Q1 J) U3 H7 ?- wmicchi14.net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只是来这边玩儿的。”
1 n0 q2 D2 g. @" c( h 一位本地的老人家似乎是把自己误认成了住在附近的返乡年轻人。他有着漂亮的银灰色头发，身穿如今很少见的和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净飒爽，但可能只有外表如此，其实是位老年痴呆患者也说不定。, k- K' L& Z6 g% m- `9 R4 V
“之前你特意把东西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非常高兴……不过后来我和老伴儿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件东西交给你。你真的一直都和那个人在一起呢，我们明白的，也觉得很开心。这东西你就拿着吧。拜托了。”
9 K: J, J8 e6 f9 ~9 T5 }5 Fmicchi14.net 没等一头雾水的洋平做出反应，老人就不由分说地把一个坚硬的金属制品塞了过来。
: Z! }6 F: |" J “哈？真伤脑筋，您认错人了。”0 H7 {$ e4 V- }4 a
“没有错的。你拿着吧。拜托了。”
, `$ x u7 C: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老人满面微笑，硬是把东西摁进了洋平的手掌。洋平疑惑地看了一眼，一个拴着链子的圆形金属物，原来是怀表，而且是只在杂志上看过的那种。
T6 r3 B, Y. U. O: X- U7 Gmicchi14.net “那个，我很难办啊……”
3 O0 @4 M8 d- O 抬头后发现老人已经不见了，再望向手中的怀表，一股奇异的感觉顿时汹涌而至。4 k F5 F2 G% J. {/ h1 _3 f' A- u+ K5 Y
仿佛是别人的记忆从表盘上一路流淌过来，让自己头晕目眩。
" z U# C+ O; o! U7 l7 o+ q- D' p! h 并非前世，也和当下的自己毫无关系，它属于某个时代的三井和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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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大海波涛汹涌，船上随处都瘫着晕船晕得动不了的人。0 L' J/ V' F b5 D- V
平衡感不错的洋平症状没那么严重，所以不得不扮演起护士，把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的同伴架到船舷上。micchi14.net$ M |3 |# ?$ {% ^/ n8 t8 d
其中一人就是三井。明明自己也已经面色煞白了，还在搀扶一个啜泣着的粗壮大汉。洋平看到后便上前帮忙，三井一脸不好意思地仓促道了谢。从此洋平开始留意他。
' d% p0 w9 i: E" V 三井是个很显眼的人。头小腿长，身材高挑，容貌帅气英挺，很像外国电影里的演员，而且明显带着一股高傲劲儿，活脱脱一位被大户人家当成掌上明珠、没吃过一点苦头的少爷。 o2 M% L n( M1 @$ d
不管是在打饭还是长官训话的时候，三井都是最能惹麻烦的那个。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显眼。就算是高官在场，他也不懂得逢迎谄媚，而是直言极谏。饭菜分得太少了，他就理直气壮地要求加量，还替周围的人打了个抱不平，结果被揍了一顿。因为大家都装作没看见，所以当天他还受到了禁食的处分。micchi14.net: f( V, c, F: D! X1 R9 B
% ^( F3 a# J) M8 O/ n5 X 洋平在深夜叫醒了三井，把偷偷带来的饭团递过去。! }0 c9 F! O5 [' p$ ~3 i
“吃吧。”& q& h& ^# @3 t3 O) T c
三井惊诧地看着洋平，并没有接。0 t2 E/ t# u! z1 P3 Y8 V! s1 Y3 ^6 r( P
“好了，快点吃。不然的话身体撑不住，说不定还没等上岸就死了。”
3 O) `3 k% I: E) Y9 u# g 三井淡淡地道了谢，拿过饭团开始小口小口地吃。! s4 }# M) C. w5 Z4 K
“这是你的份儿吧。我这么多就够了。”
3 L& h5 k& L% V: [micchi14.net 洋平苦笑着接过剩了一半的饭团，放进嘴里。
7 M% G. k# @0 g H# M3 A+ Wmicchi14.net 只知道对方姓氏的的两人互报了全名——水户洋平和三井寿，然后做了自我介绍。0 @' J P! \" N+ Q% Z: l
% b5 Z# b( [) W# c O. n “你上过军官学校？那干嘛还跑来入伍参战？”
' M$ [& I' R) X% w* j 为了培养效忠天皇并且能够抵抗外国入侵者的志士，各个藩地都开设了基层军官学校，毕业生一进军队就是少尉军衔。军官和普通士兵相差的不光是身份，享受的待遇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 x: K4 f1 ~% Q! u; z# ` 其实这一点从三井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爷做派上就多多少少猜到了，不过洋平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军官学校的毕业生会出现在一艘只有下级武士和像自己这种家臣的统幕队船上。" o; U7 [' ~6 A, d
“因为我想快点上战场。特别是想打那些借着已经投降了的将军之名在北海道叛乱的家伙。再说早一天胜利，战争就能早一天结束。”# q; U% L5 d/ \* t4 h3 a
“是啊。说什么也得回国。我老家只剩妈妈一个人了，所以输赢无所谓，我是肯定要回去的。”9 z7 b8 x) {/ m$ x( q+ o0 }
“别说输啊什么的。被长官听到就惨了。”2 o; L9 X0 b2 M) q& P
“没关系。军曹他们的想法也一样。不过少尉少佐之类的人就不同了。其实你本来也应该是少尉的。”
% ?, U: m# N. e Q" H 那样就不会在这样的船底感激涕零地吃发霉的饭团，而是在船舱的桌边吃三菜一汤了。三井哼了一声，用恹恹的语气说道。& x) J) q e%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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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保护由于桀骜不驯而成了重点关注对象的三井，就成了洋平的工作。因为很受赏识，所以只要他去说情，长官就会适当放三井一马。micchi14.net: }5 L5 g0 B* `* {6 @
但遇到冲突太过激烈的情况，三井还是会被禁食。这时洋平就把省下来的饭菜私下拿给三井，然后和他一起吃。如果他没得吃，三井也只能跟着挨饿。简直就像是瞒着父母喂流浪猫的小孩子，洋平苦笑着想。
5 C1 C% S9 [, F# umicchi14.net 等到分香烟了，不吸烟的三井就把自己的那份让给洋平，似乎在回礼一样，不过洋平只抽了半根，剩下的被他还给了三井。 [. m g* R$ v5 u
“本来不喝酒的人现在也开始喝了呢。能进嘴的东西还是别浪费吧。”
4 K' Y. E/ }+ k 听他这么一说，三井便含住烟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被呛得脸色发红。
1 Z+ y% t9 a4 F+ q/ t/ S& ] 洋平蓦地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比自己高大的三井原本匀称的肌肉现在消瘦了不少，在澡堂里见到他的时候，肋骨都凸了出来。5 E4 @ [: P r: G/ k
可洋平却想抱住这具身体，想吻他的脖子，想啃咬他。
1 W& y( `2 h4 F/ x X( ?* Smicchi14.net 这股忽然袭来的[谷欠]望让洋平心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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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e) F9 K: ]! p% b: s7 D6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在北方登陆后，他们就在广阔的大地上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行军。+ O! o. `5 a/ }$ F
晚上在就地搭建的帐篷里横七竖八地躺倒，不等天亮就要动身。烧水运柴做饭是每天最重要的事项。每个人都要用各自饭盒里的熟米饭准备白天吃的饭团。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 d* @% m2 r2 x% a7 e
极为严酷的行程，再加上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士兵们的精神渐渐崩溃了。不断有人倒下，但在意识到自己要被大部队甩开后，就算挣扎着也要跟在队伍末尾继续前进。否则就只能等死。8 s7 t$ \5 o3 v
一旦离队就必死无疑。发现有士兵消失时，大家总说“大概能与后面的部队会合吧”，而不愿去想那些人的悲惨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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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洋平还是坚持分水给三井，给他送吃的，照顾他，并从中获得不为人知的隐秘快乐。5 C! L# y( s Y+ j# L2 X
虽然条件艰苦，每人两支的香烟配给倒是没有断过。三井和洋平两个人会分着抽，这样相当于可以抽四回。三井已经不会被呛到了，烟雾被他深深地吸进肺里，然后再从形状优美的唇间缕缕飘出。
; [( v4 X& P: M&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把想要吮吸那双嘴唇的[谷欠]望埋在心底，洋平一边看着正在抽烟的三井，一边想象着如果那样做的话，三井会露出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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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受战火蹂躏的稀疏植被覆着一层干涸的土壤，会在队伍经过时扬起滚滚沙尘，再与汗水一混，搞得每个士兵都是一头一脸的黑泥，却又苦于没水可洗。虽然这一带不像是有水源的样子，他们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打井。micchi14.net E- v9 Q: F t& u8 z$ O5 R9 i
好不容易找到的水除了喝，还会被省下一些用来擦身，像后背这种自己够不到的地方大家便互相帮忙。就这样，士兵们一边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一边总算活得像个人样了。
3 I$ S7 x) b: G, q0 W “要是在河边的话就可以洗澡了。”micchi14.net0 w2 J/ ^" k' p) y
整张脸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洋平皱了皱眉，然后继续帮三井擦拭身子。micchi14.net) `# i) E$ E0 m* V- {
理发工具是小剪刀，剃胡子用的则是三井的剃须刀，钝了就在洋平带来的磨刀石上磨一磨。拜漫长的行军所赐，石头已经越来越小了。
3 c/ Q9 V( @3 x) W \0 \/ M 因为只能简单擦一擦，头发就算用梳子也梳不开，还弄掉了好几个梳齿，三井只好把十公分左右的短发再剪短一点。
, m& a1 S% m0 r$ {* G 操刀的依然是洋平。茶色头发如猫毛般柔软，这触感让洋平非常喜欢，却不得不将其全部剃掉。5 A' S, I, |4 a* q% G
“回国后一起去浴池泡澡怎么样。不过到那时我们两个身份就不同了。怕是没戏啊。”! F5 F1 p$ {! Y& m6 m: t' i
“以后还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那就一起去吧，喝酒，吃牛肉锅。”6 c C# V8 C1 Z+ Z- T; E2 [
“牛肉锅……是牛肉吗？饶了我吧。”
* S1 z3 i* I8 S4 h q(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三井好像有着不俗的生活品味。家里应该很有钱吧，洋平皱了皱眉。
O5 a* |, M4 b3 |% i 一块昂贵的怀表正静静躺在他胸前的口袋里。( I6 ^$ d' D' M( M, N; n
虽然三井没什么门户观念，但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两个人恐怕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有。 micchi14.net F% Q5 Z! {) |; e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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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终于在浑浑噩噩的行军途中打响了。% Y2 O/ z( `. F8 s
每天天一亮，叛军就会从固若金汤的城池出来，与形成包围之势的政府军交火，天黑之后再回撤到要塞里。虽然政府军伤亡惨重，但同时也在不断吸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援军，所以日渐壮大。
$ L) m' b" A, e5 J1 emicchi14.net 营地不远处有一条河，倒是解决了长久以来的饮水问题，但食物之类的物资愈发匮乏，就连洋平这样的小兵都感觉到了。大米眼见着越来越少，饭团变成了稀粥。micchi14.net& h- x- g) T+ G4 s& g
面对这种状况，一支小分队会趁着半夜离开驻地，去附近的田地里搜刮粮食，甚至入户强抢。洋平就是成员之一。! ]2 m0 t I+ i" w3 K+ |/ f; k
这不是善恶的问题。洋平很清楚，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活命办法了。micchi14.net5 Z! M3 E9 g) p4 z( \( Q$ j
当然，这种道理三井肯定不会接受，洋平只好骗他食物是从别的渠道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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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一天比一天早，夏去秋来，本是个迎接丰收的季节，却只看得到裸露在外的红土在敌我双方的蹂躏下变得一片荒芜，忍受着日复一日、不知所谓的战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B1 z2 x9 |* U1 n y2 t
瘦弱的士兵们手持沉重的步[木仓]，完全没有冲锋陷阵的力气，又不得不听从士官的命令在枪林弹雨中前进。
H% }% O) m0 h! N8 L 而在杀敌最前线，总会出现三井那高高瘦瘦的身影。这让洋平担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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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a4 j7 `/ N8 ~' v( d/ V# d 洋平每晚都会苦口婆心地告诉三井他还有家人在等他回去，所以战斗的时候别那么拼命，但从三井隔天的表现来看，这些话毫无效果。
) Y2 ]" e2 ^( D# y “我想快点为国家打胜仗啊，顾不上考虑自己。”
& b( w) h2 h8 D, ~3 tmicchi14.net 三井对洋平辩解道，如同一个挨了训的小孩子。
1 }: K; u# y) \( n7 b3 j) z “在这种鬼地方，像我们这样的人死多少对国家来说根本无所谓。听好了，下次开打之后就跟在我旁边不许离开知道吗？。” f; x+ T0 h( t! _* m$ G
行了行了，生什么气啊，三井一脸不爽地鼓起腮帮。
4 g) l5 k# S, p: Z# g “反正别逞英雄。老老实实跟着我。”. ^, [1 y: s- s& \) j" V
大家就像不知道为何而战的傀儡，在高层的指示下一路北上，与无冤无仇、素昧平生的人们厮杀得你死我活。micchi14.net5 j) \3 B! U3 x. V$ g+ _/ @) L
开国派和攘夷派永无止境的角力，水户藩的血腥内斗，新政府泥潭一般的权力争夺，抵制征兵和其他新政的农民们也揭竿而起，对要员进行大肆暗杀。身处如此乱世，洋平已经不清楚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也看不出这个国家将何去何从了。micchi14.net5 d1 b. R# T3 Q" K0 _
一旦政府军取得胜利，就能摆脱外国势力的干涉，迎接美好的未来——三井这种说法他并不相信。但快乐的事也是有的，那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三井，和他朝夕相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k/ E5 Z* ]2 p: P0 v( r* r5 | r2 N
对于整天唠叨个没完的洋平，三井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耐烦，但好像也并没有多讨厌。+ n n4 B* H& K0 w/ t
在辽阔的天地间，结伴而行的两人仿佛可以把一切杀戮抛到脑后。
3 C: Q# S0 l. c! @6 V8 w 如果能一起逃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平静地度过余生，那该有多幸福呢。洋平甚至萌生出这种妄想。
, p9 ?5 q) B/ @5 v 不过为什么这种妄想的对象是三井啊，他自顾自地苦笑起来。4 t7 F, _6 Z$ s8 E8 E4 C
9 H" G! Y! ~6 G- r& V; J) p _+ R 第二天清晨，战火照常燃起。长官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向前线推进。
: k4 u9 N+ Q3 O/ \ smicchi14.net 队伍最前方的三井好像还是把洋平的话当做了耳旁风。洋平看着他的背影，一边咂舌一边追上去，然后跟在他后面跳进己方的战壕躲避火力，同时拉开枪栓。
[; h4 e# x8 u$ D: p7 m* a “我不是告诉你别冲到那么前吗？”
; @& \1 [, _+ l' Z u9 s" s 他生气地拔高声调，三井则把脸扭向了一边。
2 U6 ~+ {; Y7 K. z 一波子弹在说话的当口从上方落下，同时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近得能看清长相的敌军。洋平举枪瞄准。) b5 k0 c# A8 X# j# W
不是所有士兵都具备这份冷静，大量弹药因此被浪费在了无谓的射击上。; b& C9 @( H b; V
他把上半身探出战壕，开枪的同时注意保持隐蔽。这样重复了几次后，一直害怕着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 [3 c' {- G" E “啊！！！！”
4 _ U1 U! H* P5 P/ O k, xmicchi14.net 三井突然呻吟着蹲下。
: y; f. w/ l i0 I# L ”小三！！“
3 y3 f0 V* u2 E9 n. wmicchi14.net 洋平托着三井的后背把他扶起来，发现大腿根在流血。看来是射中了动脉。/ N) J9 f' h) i) G. O: p/ L7 U
这下糟了。光是这样的出血量就能夺命。喷涌的鲜血让洋平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顿时脸色惨白。他手忙脚乱地解下皮带，绑在三井的大腿上。如果不及时止血就完了。他每天都能看见有人这样死掉。而这次轮到了三井……
2 F0 k6 Q: v( I+ {- _# _( J 他冒着密集的弹雨，把随身携带的手巾撕开做成绷带。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布料可用了。不过好在暂时止住了血。, w, N; ?7 m8 S, }7 A
”你干什么呢！别停止攻击！“
) R; Q+ {7 M. t* @* K+ {, N 完全无视了这句怒吼的洋平双膝跪地，抱着三井的上身，声嘶力竭地喊叫着。终于，三井撑开了眼皮。
* h" p. |0 V+ ]' T' t' T 太好了，还有意识。失血过多会让人陷入昏厥，有意识就说明伤势并不算致命。
6 t- @- t9 A$ x/ K, Z ”太好了。你醒了。没事吧？疼吗？“( |# o) n7 T) j8 A. ?/ S
“嗯……疼……一抽一抽的。”" }1 A" ~. h$ J
不过对于止痛他就没辙了。5 s% O& F# c9 p( [+ W" s
“别乱动就不会那么疼，所以暂时忍忍吧。”micchi14.net/ O- r0 `. X1 l& o; c5 v0 |+ u% p4 e
至少要做一下口头安慰。
9 O) {6 W7 R" M. X 但是，前线的交火越来越激烈，进攻的号令也响起来了。
3 ?. X9 O5 F3 Kmicchi14.net “攻击，攻击！磨蹭的都以叛国罪论处！”) J/ p' w" y1 K0 A8 _' r" k0 o
军曹一阵咆哮。三井用手覆住了紧紧抱着自己肩膀的洋平的手。
/ [3 c, A* R! d( R- T “开始发起总攻了。你快去。”micchi14.net8 z% z# P2 n& @: H
“别说傻话了！！！”2 ^& ]6 c; [9 z$ N8 R; u
三井在洋平的怒吼声中直直望进他的双眼。micchi14.net( J$ K4 ?+ k, g0 g
“不要掉队。否则你就死定了。你不是要活着回去的吗。不是说过不会在这儿战死的吗？”
1 C2 ? G1 e) N# L 他把洋平搭着自己肩头的手拽了下去。micchi14.net! M+ Q Z* N! F8 T. Z
“我没事的。装死就不会被那帮家伙发现。打完后再来找我好了。”
/ e# s8 x7 [; j" R/ Y “小三……”
1 }, a, u" F& ?8 p8 dmicchi14.net “行了赶紧走吧。”* }% J( J. H K' x- w) a
的确，脱队后遇上敌军就必死无疑。而被留在这里的三井在成堆的尸体中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8 r& W* |# ~9 P “走吧，之后再来接我。”
# N8 z D) R% V+ J9 j) k; s( p2 Smicchi14.net “好吧……”
$ C) T) D" T" F, { 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赌一把了。洋平把三井安置在战壕的阴影里，与前进的队伍会合。
8 _1 B+ }1 L* j7 A l; ] 他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因为惦记着身后的三井而不断回头。但很快，他就辨认不出三井所在的战壕了。micchi14.net* [$ R& z9 Z2 M3 A: J
那样的大出血没事吧。敌人在这场战斗里占了上风的话，说不定就会涌入那个战壕对着尸体狂砍一气。因为装死的士兵很多，所以通常的做法是赶尽杀绝。7 I# W& I" h" z4 f
绝对不能被敌人逼退。9 A/ J( V* C t- p* v, q
洋平一改往日的作风，冲在队伍最前方疯狂扫射，然后在敌营里杀出一条血路。最后的结果是双方平手，战斗在日落时分落下帷幕。
+ b% y! |( }1 z, ^( fmicchi14.net 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战场上再也听不到枪响，只剩随处可闻的呻吟和不时冒出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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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5 f6 X& b8 b* |2 e 洋平在找三井的藏身之处。
+ L& N6 a3 Q A9 D4 g9 ^+ ^ 一眼望过去，广袤的大地上看不到任何标记，只能一个战壕一个战壕地查看。
% b$ m3 C3 \/ I; }) {0 S0 a1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说什么都要在天黑之前找到……( F' F1 D' o; r d. I- I' Q' H$ ?
而他会用一贯的大爷样语气说慢死了，你到底在干嘛啊。micchi14.net' W) K9 _- t* l; A: V' q
怀揣这种希望的洋平急匆匆地继续竭力寻找。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7 u8 d0 R) G; k& q9 H) F
" H# |# y: w7 K8 }# k1 ?micchi14.net 他忽然看到了三井的身影。
% ^1 M" N+ B* U( F$ I 阴影里的他双眼紧闭，静静地保持平躺的姿势。
4 J/ y" D1 J# n L+ }% G/ h! g7 v!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v) q# f4 g: ^
“小三，是我。过来接你了，虽然动作慢了。”* S+ f0 [6 N' M% }2 e" ~
却没有回音。/ K2 w. N w9 M' j& q B
“我来接你了啊。不就是晚了点吗？快起来！”
! M1 v7 M$ C- c7 |- Y/ `" _ 他托起三井的上身，抚摸他的脸颊。一片冰冷。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6 d' l) z$ ~" F8 H
三井安详地闭着眼睛。
; U8 s% s* O6 o D' k# i, G “……不等我了吗？还是这么胡来啊，你这家伙……”; t# ~; @) b, A0 a/ ]
他的灵魂大概已经离开了没有温度的躯体，比洋平早一步回到了故乡。- Y: @4 y2 i% z2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5 b3 B5 W+ p V
他口袋里的怀表紧贴着洋平的胸膛，秒针有力而坚定地跳动着，沉寂的战场上只听得到有规律的“嗒嗒”声。7 \# ?/ N# [5 f9 h
( { o& q5 i; ^7 Z. f9 S1 X 洋平整个晚上都守着仿佛睡着一般的三井，用手头仅有的简陋工具为他挖坟墓。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4 z' |' ?4 i" ]! Q. h5 y+ V) \
中途休息时，他会看向三井的脸，想着他不会突然开口说话吧，同时抚上他血色尽失的双唇，只感到一阵寒凉。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 |+ r( I! P, b" b
到了第二天黄昏，他终于挖出一个能容纳三井的墓穴。
$ O! k1 i* i* M! O- [ “虽然想把你带回去，不过不行呢，小三。”6 t/ u6 u6 u/ o; o
在把三井放进去之前，洋平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嘴唇。3 L: A0 {. N2 ^1 Q& P! p8 R5 _
然后静静地把三井安置在里面，用之前挖出来的土埋住他，眼看那张好看的脸庞被一点点覆盖。
# I! Y0 z6 l5 ]9 s: F) Q& b 下不去手，却又不得不做，洋平不由自主地闭起了眼睛。
, E. V7 \5 U+ ~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睁眼，三井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盖住，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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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3 i, J% b; H- v5 S 太阳在远处的地平线慢慢下沉，为荒凉无垠、只余枯黄寸草的大地染上一层红色，仿佛在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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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平在土堆上立了一块他能找到的最大的石头。
/ k4 e+ A! b5 T+ T 与其说是墓碑，不如说是一种记号。不过三井还是会渐渐与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化为一体。micchi14.net' I S8 }3 G2 B$ K C0 l1 `) X& o
在这块石头下，他将永远长眠。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C9 j0 F" m" s' ?, a
# H2 ]7 [" R6 n1 W0 }' F 洋平手中握着从三井的口袋里取出来打算作为遗物寄给他父母的怀表，在墓前一直站到了天黑，
3 j' [ n! x* o. r2 z, z: Qmicchi14.net 他没有哭。只觉得这个结局自己早就料到了。, q8 t% h3 E- r% s' `
属于三井的结局，同时也是属于他的结局。 A% W) m) J' D& V% B# r
. o3 {& D) w) w$ J 三井一直都相信自己是在为国而战，但对于洋平来说，打赢这种毫无意义的内战根本就不是什么为了国家。而且考虑到孤身一人留在老家的母亲，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H @. w6 U1 K0 ~" `! Z; R6 ^6 z; C
所以杀敌什么的他不在乎，只是会在三井身处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冲锋陷阵罢了。即便周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即便血肉模糊的断肢就在脚边滚过，他也可以泰然以对，反正除了三井，大家都已经没什么人性可言了。无论敌方还是己方。
% i; Z! X; {2 j _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而三井现在正躺在这宽广的大地下。: V2 Y6 a" F, Q0 i
就连尸骨都无法被安然带回，只能安眠于此，最终被所有人遗忘，化作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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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e- Q: H0 f7 W 虽然还想多陪三井一会儿，但部队随时都会动身。
7 K3 R$ q, n6 e# g1 o+ ?$ Q& r 于是他带着怀表返回了营地。按规定，擅自行动会被军曹毒打一顿。但已经得知了三井死讯的大家什么都没说。
; F6 S! P$ ]% S% h 一个相熟的士兵递过来一碗粥，说“这是给你留的”。他边喝边回到帐篷。- J, f# M# [% Q: q
夜凉如水。挖了一天墓穴的身体疼得他睡不着，索性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信纸和信封，借着皎洁明亮的月光开始写信。
; |* S. h6 m" p4 ` o a! E 为防不测，他和三井曾经互报了住址和父母名字，并且用铅笔记了下来。5 ?' C7 k5 a3 V
洋平在战前没怎么写过信，被征入伍后倒是给母亲寄过家书。所以他觉得自己理应给三井的双亲写点什么。, N6 e: E" R: P2 L
三井生前的生活，死时的情况和坟墓的位置，他全用小字详细地写明了。
7 Q p& e2 l3 {1 A$ R- a7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这是他们当做掌上明珠精心养育的儿子，同时也算是个不孝的儿子吧。又任性，又固执，又喜欢胡来从不听劝。一意孤行地离开军官学校，随军远赴战场，然后客死他乡。micchi14.net' r) R& c* F3 I
但是，这不正是他的可爱之处吗？这样的坚持自我。越傻的儿子在父母眼里越可爱，这话简直是为三井量身打造的。
& h$ U# k; z; `* N+ x* `* i6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想着想着，正在写信的洋平笑了。8 z# ^. h' J" {, c. K
而三井已经不在了这件事好像也变成了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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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4 V% B' o" P) P v5 J$ m 三井的父母和亲人们一定会在家里的灯下，一边读着洋平的来信一边哭。9 A& m5 k ]" I! @3 z, X9 h) U4 c
还在笑着的洋平这时才惊觉自己的眼泪也流个不停。; [' J2 b: S9 g' `! N
; T; {( C5 q0 V( G8 ]
把信纸装进写好了地址的信封。明天交给当班的人吧。
9 c5 j- M: z5 c/ g+ U$ G7 W" rmicchi14.net 能不能顺利寄到他的故乡呢？8 O# I; h2 O, R4 S
一定要给我寄到啊……不确定自己能活着回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和三井一样死掉了。遗物的怀表能不能完好地交还也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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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一封信也好。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3 T$ D2 p# `8 C)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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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平遥望着月亮，然后满心祈求地合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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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洋平？怎么了？”micchi14.net V7 s8 L+ A( M7 G M7 L
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回到了现实。micchi14.net8 H& @! d6 @0 y* X1 ^% Q
三井正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他好像刚从海边走过来，光脚拎着一双鞋，还卷起了裤腿。
c2 J3 h( u2 x/ i2 Z* Z" B 之前从怀表上流淌出的记忆此刻还在洋平心中鲜活地涌动着，于是这样活生生的三井乍一出现，差点害他心脏骤停。* W/ x, b9 L. Z/ D
“喂，这是怎么了？你样子挺怪的啊。”
- d$ v' a1 I9 F5 ~/ k$ Q, @; v5 S 现在的三井是真实存在的，刚才是另外一个世界。
, D5 X' Q& S6 \3 U7 P6 ^* ~ y; s+ n3 zmicchi14.net 他很快就回过神，毫无障碍地接受了三井。
( Y: a4 E8 o! g2 g6 l/ d2 Q, m “没什么……刚才有人把我认错了，还给了我这个。怎么办呐。”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g) Q6 B( k+ w+ q* g
他让三井看了手里的怀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 t v' r# H" r+ S9 P# v( c
“这是啥？你干嘛把这种东西收下啊？”
+ y: E( [4 j4 f W2 @, Q, \( ]micchi14.net “那位好像把我们两个当成他认识的人了。”' o/ v9 R0 T' T& E# e0 e3 W! m
“怎么还扯上我了？”" [9 ~ g+ ^! N6 H- B, o
三井露出奇怪的表情。不会错的，那位老爷爷应该是怀表的主人、那位战死的”三井寿“的亲属。! n+ p) L& `( K- c! L
而那位“三井寿”大概和眼前的三井不存在血缘关系，只是另一个次元的战时人物吧。
" T" t/ U, o4 |- S: I0 g" J 在他身边也有一个并不是自己的“水户洋平”。
, K2 P* l( m' V& _ _5 t 同样在乎三井，爱着三井的“水户洋平”。: e' Q: y, E2 }2 M+ e5 u6 c
这一点和自己没有任何不同。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7 J- e3 d$ b: G# K4 H0 x( {
) R3 f. x8 N% z1 ` k0 f' h. C2 E% f9 w “因为是遗物所以我就接下了。一口拒绝的话对方会伤心的。”
; _' t, ?; k3 m( p “不行，快点还回去。遗物就更不能留了。”
1 @. D/ Y# t* t;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三井看着神色恍惚的洋平。
* ^+ E) a+ A) R0 Y “人都不见了，再说他也不可能痛痛快快地收回去。”
5 l2 v+ d3 R. ]' k5 a( j “怎么可能。那可是遗物啊。”
6 o S% H) }9 u" | h “嗯，虽然说过正因为是遗物所以才给我，不过果然不是我应该收下的东西。”
- l% R% k, Z5 \) L* {% l 三井担心地望着样子有些异常的洋平。
6 H$ x! M) r' ] “上面不会有诅咒什么的吧。要不要拿到寺院看看？”
4 x- o5 Y- i, Y' E6 D “寺院吗……也行啊。”8 b- v% v7 V4 w, U3 Y4 Q
“那就赶紧去吧。总感觉你会被什么玩意缠上。”
8 P! v' K$ z) p0 y# M: T' Rmicchi14.net 三井说着，突然抱住了洋平的肩膀。" C! M; z% p' z
他吓了一跳，仰头望向身旁的三井，后者一脸严肃，摆出一副保护他免遭某种东西侵扰的架势，搂着他向摩托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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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H, m8 {7 M/ [2 [: R+ @ 他们沿岸骑着摩托，途中不断有大型寺庙映入眼帘。这地方人口虽然不多，但寺庙数量倒是很可观。两人从中随便选了一座，把摩托开了进去。
$ t( ~: Q0 |$ X% A7 W5 q; V1 t$ _micchi14.net 庭院中空空荡荡，充盈着夏日气息，更深处有一座像是私人住宅的建筑。因为寺里没人，所以只能朝那座房子喊话。' m$ Z2 Z0 l% m
“你好，有人在吗？”
* ^0 h% J5 W: k2 U4 S3 smicchi14.net “来了。”
% B5 J/ i: |% F+ t9 J9 o 一位貌似主持妻子的女人应声走出，对两位生人并无戒备之色，想来是见惯了来来往往的各色过客吧。micchi14.net: M9 T+ K4 l* b3 Q* R6 I. S# s g+ u
“那个，不知道主持在不在？有事想拜托他。”
# \5 o: S! V: I" {) ~0 J “他在。请问是要供养吗？”
$ h2 m' }' c& u h& r) H “是的。打算供养一下某件物品……”
( C& i1 U8 t9 K$ u. `7 p1 G" C4 n “那么请在正堂里稍候片刻。我这就去叫他。”
8 @( h2 l& B5 ~% w5 m-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过了一会儿，他们等来了一位身着袈裟、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轻主持。8 | ]; @0 D! I* H8 B! i
“请问想要供养的是你们二位吗？年纪不大，还真是难得呢。”# H% K2 \% K* Q; A* B8 O4 w0 N
他在两人对面坐下，沉稳地说道。micchi14.net" {5 |" M- g! x6 Z, ~) ?4 @" D
洋平在三井耳边小声嘀咕 “现在怎么办啊？”5 y: ?% r" i% G6 T J( P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把那东西拿出来吧。”% S0 e5 Z0 e2 g9 `4 W6 j0 `" A8 V/ C
洋平从衣兜里掏出怀表，放在主持眼前。 S/ W) `7 p& {, V3 p7 H
“就是这个。”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 G' c; Y7 G( J
主持平静地回了句“是吗”，接着念起经文，双手捧起怀表，来到佛像面前。然后扭过头。micchi14.net+ O1 }$ l8 ?' j$ M
“请和我一起念……”/ R& E/ p. Z* A9 a: a; r. A
同时递过写有经文的小册子。micchi14.net, l1 g# y: G" \) r
洋平和三井按照主持的指示，念出声来。
' [+ g2 u; Y/ x3 }, J7 ~& B3 u3 n 三人的声音与外面的蝉鸣交织在一处，反而让整间寺院愈发静谧。: v# ~$ Q3 @+ c8 j* G# a ?3 g2 r
- h2 x: `3 U, Z( i6 N8 Y*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刚才见到的场景此时在洋平的脑内清晰地浮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2 {, m y9 m
仿佛陷入沉睡的三井那张帅气的脸。
/ z/ D0 \- Y! I9 K7 F r V- A0 ^ 遗失的珍视之物。6 q/ Z# S( {- o7 v
遗失的感情。micchi14.net$ E$ h& I8 V7 h$ G1 [" Y
6 T) N; a8 i! I, t" y3 G- O7 x+ g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那么，这块怀表就由寺里保存吧。原主人和相关者的牵挂会在这块净地得到满足的。”4 O7 n. `7 W' t
那就好。洋平有些失神。主持对他露出微笑。
8 A$ n7 Q" a) \# u" q% ~; t" k “您做了一件好事呢。请放心吧。”
0 |3 @& @9 h5 [6 E “真的吗？”
1 ?& M/ L" A! w 洋平感觉畅快了不少。
, z0 ]: B' E. l4 e+ [micchi14.net “请问，这东西没问题吗？这家伙是不是从鬼魂那里收下了一件遗物啊？”
* U& J! }" C/ } 对虽然什么都没问但似乎对洋平的遭遇了然于心的主持，三井一脸不悦。6 v5 \1 |9 ~& R& `1 B$ y
“简单来说，就是幽灵选中了这一位，把附在怀表上的记忆交给他。至于原因和具体是什么样的记忆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想这样一来，幽灵就可以安心地成佛了。3 [/ u8 _# E; G
“我说你真的没事吗？之后要不要再找间神社？”5 o. W0 \7 [: N% w- `4 z5 p; `
两人对三井的口无遮拦报以苦笑。
Y7 `. }- z! f$ U% Q0 } _8 `. v “不用，这件事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而且也做过供养了。你们是在旅行吗？就请继续享受吧。这一带的鱼非常好吃呢。”
2 u( _" V) a/ }1 t! W7 ?! J “哦，就这么办吧，去吃点好吃的。对了，要布施多少钱？这次多收点没问题。”6 o+ M$ d p' _9 w, V
“小三你真是……差不多一点吧。很失礼啊。”, c2 W9 E, o) U; K9 r
主持却只是平静地笑着。
# ?& o& h1 A. {. s, [0 Z+ k2 G 离开之前，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留下了五千块。主持垂着头，小心地接过去。micchi14.net3 ^! c% n4 I8 c. t
“今天辛苦你们了。路上请小心。”micchi14.net0 i9 |; F0 H# ^' I. w
“谢谢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5 t d3 {/ t* D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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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寺里出来后，他们还是骑着摩托沿岸行进。沐浴在黄昏时分的微风中，有种秋意渐浓的感觉。micchi14.net2 c0 T" _6 K- a7 R- Z _
“怎么样？去神社吗？”' m0 b: M) p' a# K% L
“你是说真的吗？”% R: k H9 h% o2 @+ M. N
洋平笑道，三井却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1 ]9 \* | @0 s; M+ t$ X* c
“什么意思啊。去寺庙你不是同意得挺痛快吗。再去趟神社的话更保险吧？”+ \5 p+ [6 r' Z
“行了，用不着了。”- w* }9 f; V6 M
洋平已经不觉得今天的奇遇有多么不可思议了。
* j4 Q$ h+ Q) y7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窥见了战争年代的两人的回忆，他想原来自己和三井还经历过那样的命运啊。% Z9 O( x! d' H) N
但愿现在的他们在一起的时日能更长久些——最后只剩这个念头。' a7 ?9 P3 N" j- @( Y( q
“话说，肚子饿了。去找间饭菜好吃的旅馆吧。我还想去浴池泡个澡。”
& W$ Y5 k2 i: n0 @9 Q2 q3 |' J1 e “是啊。用手机查查。我先把摩托停下来。”% ?6 r# Q! B) [6 I4 O6 V( B' Z
“OK。”0 h" A! V8 u' K, \7 I3 K% r
micchi14.net1 m- |- m3 A0 ^2 T' S" {( x- Q: x
三井开始在路边查旅馆。- k5 G: y7 ]& L
洋平则靠着摩托点烟。! m" ^3 w* F/ u7 t4 J; d
紫色的烟雾打着转，袅袅上升。
6 j, a2 H, P5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2 k9 T( J" z U
那个世界的“三井寿”和“水户洋平”，现在应该在天国过着平静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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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1 c$ N1 N0 x1 i* a' Y' T i 而我们两个也希望从此以后能共度人生。8 N" c' Q5 H. J4 y
但愿不要再次失去了。
1 ?6 V! P! \" G+ v6 F7 U. u6 e
2 \ E- s9 `( p* k+ q. E: w 被夕阳染红的海面衬着三井好看的侧脸，洋平看着他，带着祈祷般的心情暗暗想道。micchi14.net/ }2 F- X- Z( g$ |, S0 P4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4 N# l/ Z' x: L( g* I&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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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粽子 于 2013-8-6 09:3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