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三】午夜之歌♪♪♪（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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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唱K吧！》paro，16宫城/25+三井
' r7 ^7 y( C n8 I, T: _$ S& Z午夜之歌♪♪♪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9 J0 t+ g" a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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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N f8 t: i. z7 I)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那男人又来KTV了。3 g% _0 F. v E/ q
宫城收拾完餐具回来，远远看到他的背影。男人身材高挑，每次都穿西装打领带，无懈可击地出现，普通的上班族绝不会是那样。他的那几个同伴也高头大马，一看就不是善茬。这群人乌泱泱地围在前台，气氛略有些沉重。7 i/ d5 Y' J! X0 W
还好前台的田中小姐（43）波澜不惊。“您好、欢迎光临’Karaoke☆天堂’、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 ~% I. z# f* s1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男人戴着墨镜，没说话。他身后那个块头最壮的黑发男人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
- p9 A& I% |. h" Q$ v5 u* Zmicchi14.net“一个中包，三小时欢唱。”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P" h5 o4 p
“啊啊、多谢惠顾——包厢207，这边请。”田中小姐连头都没抬，用眼角示意宫城去带位。宫城带头引着那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狭窄幽深的走廊，竟还分出几分闲心，觉得这场面挺搞笑。可能他最近的生活确实没什么亮点吧。& {1 D6 A; t2 h9 m
5 b) f" s/ ` o9 ]! \8 y宫城良田在湘北篮球队的第一年没有想象得那么顺利。球队教练身体不太好，几乎没怎么出现，几个三年级的先发队员似乎还看他不太顺眼，总是借机找茬。从春天到夏天，他一直在坐冷板凳。但球又不能不练，开销还在增长：球鞋穿不下了，还需要新的装备，实在没法再开口跟妈妈要钱。宫城趁着假期投了好几份打工简历，最后选定超市后面那家KTV。KTV的班次时间灵活，薪水也还尚可，虽然大部分排给他的是夜班，不过这样也不耽误篮球训练，对他来说刚好。micchi14.net1 G8 m0 o) _4 W3 k$ A3 g& d
湘南平静的小镇上没有太多人，除了周末和假期有些学生和情侣结伴而来，平日晚间生意算是门可罗雀，宫城也落得清闲。除了最近，这个墨镜男人雷打不动每周报到三次，都是在晚上十点以后，有时独自一人，有时像现在这样带着几个同伴。
; O3 o0 f- @5 g宫城当然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但又不是说他没有好奇心。依他看，墨镜男极有可能是雇佣杀手，如果湘南这样悠闲的海滨小镇也会有暗杀需求。或者是某个社团老大的心腹，就是那种指挥别人大打出手，自己在一地血腥之中拿着手帕慢条斯理擦脸的角色。
4 X( L: o2 ~& s/ V$ R3 p“良田，”跟他一起当班的奈美是个大学生，已经在这里工作两年了，她似乎是整个晚班里唯一比较清醒的人，“不要跟他们多说话，放下东西就出来。”
r' S) F3 N& h6 m6 b, k大概半小时后，宫城被电话点单召唤到207包厢。这群人先前点了一沓啤酒，看来已经消耗干净。宫城端着托盘还没敲上门，一阵排山倒海的鬼哭狼嚎便席卷而来。
* B5 h p6 W" w' O( \1 vmicchi14.net一个大嗓门盖过了歌曲的最后几个音符。“妈的，德男，你唱的这个根本不对啊！”4 r* y: c$ V: I( A, i8 y6 w: e
“我觉得挺好的啊……”那个大块头的声音竟有几分委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I/ ^& K/ R6 s
他们争论得群情激愤，完全没人理会宫城。他便打算默默在茶几上放托盘走人。
, w5 C6 X4 a: ~6 v/ Y: }, x* P# g“放屁！老子都听得出来，你完全跑调了吧！”是那个墨镜男拿着麦克风在教训人，他一脚踩在茶几上，腿长的惊人。“愁死人了，这样我们下个月怎么有脸面对老大。”- t1 N3 ]; w' B s' W1 \. B
“小三你自己水平不也差不多。”叫德男的大块头嘟哝。
' j* ~6 ]( _# ^9 Z“都说了在外面要叫我副社长！”墨镜男直接飞了个空罐过去，十分精准地砸在德男的脑门上。“再来一遍！”这些人该不是来讲漫才的吧。怎么才喝了点啤酒就这么激动，宫城腹诽，一面去拾掉落的罐子。乐声又起，没想到竟是热血的南方之星，跟这满屋黑压压的气氛实在不相符。
8 p# G. ~6 j! V8 f" O“喂，小子。”德男像是这一秒才发现他的存在。“你刚才是不是笑了？”6 W& x3 A8 H$ f( q6 b
宫城木着脸。“您想多了。”
/ c1 [+ v+ d/ u% M, h5 d# ]“你是笑了吧。”没想到另一个看起来很凶恶的光头也盯上了他。“我看到了。”/ I; M3 ?! u! Y2 N+ D
宫城还没想出怎么回答，但那光头似乎有点醉了，把他的沉默当成了挑衅。他搡了一把宫城。
: A- {& b8 W! O) O* c' C Z“问你话呢。听见没？中学生别这么嚣张。还有你那是什么发型？”micchi14.net" U8 U8 Z/ d1 C( h% S1 {( _9 R
“我又不是中学生。”他下意识地反驳。- J: I+ [% |. o1 X6 [
“你说什么？”德男这下站起来了。他和光头像两尊铁塔堵在宫城面前，一下子把室内大半灯光都遮住了。& E; Y/ E. t4 }6 J! e* o: @
墨镜男刚才似乎还沉浸在南方之星的曲调中，这会扭过头来。“吵什么呢！”他声音宏亮，但语气凶恶。他拨开两个大块头，站起来。“让他再说一遍。”
. G! D* S' @& i1 s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锋利的眉眼，居高临下盯着宫城。他五官挺拔，一头精练的短发，光论长相，是可以做平成偶像的美男子，但眼神多了点戾气，让人靠近前需先慎思三分。不过宫城从小到大都不是那种会被恐吓到的人。
) e5 ?' x5 q7 c) J6 q他尽可能语气平板地又说了一遍。“我不是中学生。高一了。”
; J: y) ]) L% I2 F1 A i# e. F墨镜男，不，现在没戴墨镜了，这个男人哼了一声，撇撇嘴。“德男，阿治，你们他妈喝多了吧，跟人较什么劲。都给我坐下。”2 p: j! ], G* F+ u$ {* \
那两人竟如听话的幼稚园学生一样乖乖入座。男人自己也分开两条腿，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正中，还在呵斥。“以后给我注意点，我们不是那种随便恐吓平民的公司。”他随手推过来一本菜单。“随便点吧。我请客。”" _4 L# {: g. n
此情此景，宫城已经把客气连同怯场一起抛到脑后，坐下来打开菜单，叫了通心粉、汉堡、薯条，末了还点了一个彩虹圣代。男人扬起一边眉毛：“个头不高，倒挺能吃。”
! ^& X* ], X S9 h7 F自己也不是一样侮辱人。宫城想着。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几个大块头神情专注地唱着“真夏的果实”，而宫城坐在一旁相安无事地大嚼通心粉。奈美刚才来给他们送餐的时候的眼神确实十分古怪，可能觉得宫城终于疯了。/ s7 a7 S/ L) d0 h: n
等到那个巨大无比盖着绚丽糖浆和巧克力碎的圣代上来，男人居然噗嗤笑了。“还是小孩。”micchi14.net' j s2 z! n8 _9 |( M$ c' s
宫城这会差不多已经饱了，但又不能认输，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苦战。 f1 Q4 n# Y+ l4 F/ p+ w
“你是湘北篮球队的吧。”micchi14.net- A: `; a! {6 k# D* n
宫城愣了一下。
7 \) H% Q m& [$ v8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男人一只手托着腮，打量着宫城。他的一侧嘴唇下方有个淡淡的伤疤。“我看到过你穿球衣，打工小弟。”他瞥一眼宫城的工牌。“叫什么名字？宫城选手。”
9 f- m- c L8 i2 N, b2 \! {2 L% U9 b上周确实有一次训练赛太晚了，他连衣服都没换就赶来交班。宫城只觉得喉咙有点发干。“良田。宫城良田。”
- ?- V/ h* D4 [3 M0 }" U0 x男人旁若无人地拿起桌上一把勺子铲进他面前的圣代，剜了一大勺。
; A$ Y/ @- k1 ?, W% hmicchi14.net“我是三井。”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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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宫城对他掌握的全部信息：自称三井的男人，身高目测在180以上，年龄不详。在宫城这个岁数，任何超过20岁的人年龄都是谜。他像是三流恐怖片里会出现的角色：在晚上也喜欢戴墨镜，总是穿高级西装，可能（？）以人血为食。宫城从没看他在KTV点过酒精饮料以外的餐品。至于他的工作，也总是被含糊带过。三井只提到自家老板下个月要和重要的客户谈生意。“他们啊，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横滨的豪华酒店欢唱三天三夜……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当然必须全程作陪。老板喜欢的曲目，自然得练好，他最喜欢在唱到兴起时随手点人接话筒了。如果败坏了气氛，他绝对会大发雷霆。去年就是这样……”
* s, s- {* x6 z' I; U4 e.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听起来就很可疑。宫城并不是自愿旁听，但三井喝多了就管不住嘴。至于为什么他老板喜欢的都是痛惜旧日恋情的抒情歌曲，实在不便多加评论。2 G: ?' o, L6 Y0 h
“那家伙因为唱的太烂，惹得对方老大哈哈大笑……我们老板气得不行啊，回来就把人给揍、咳咳咳，炒了。”7 e z3 \+ t8 y" M) f
宫城只管往嘴里勺炒饭。为了免费的炒饭和圣代，他厚着脸皮坐在包厢里陪这个神秘男人，反正只需要听他一个人在那唠叨，还可以在上班时间偷懒。/ `$ l% V% [5 d
“喂，宫城！”三井像发现猎物一样扭头看他。“你说说看，我们这几个礼拜练习的效果怎么样。”( j+ G# M& q/ @
三井声音醇厚，但唱歌确实没什么天份。何况他喝高了以后喜欢扯着嗓门大喊，实在有些浪费那把好音色。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 i# t+ L. P# h% e0 m. h2 m
“老实说，你唱的糟透了。”宫城告诉他。& w7 s! B" r, n& ~9 V
“你说什么？？”好在他虽然嗓门拔高时十分骇人，忘得却很快。“哼，算了，好歹你不会像那些家伙一样糊弄我。”* P3 d; }- s) K. ^
“可能这歌不适合你。”宫城好心地说。“你就不能换点欢快的歌吗？”确实，看他聚精会神地拧着两条浓眉高唱“再一次含泪深吻/最后一次kiss就算只有一次/都要送给你”，实在过于违和。& W ?+ Q3 A8 ^9 x! U6 [& W
“可老大就喜欢这款的……”三井嘟哝。他抓了抓头发。“算了，今天不练了。”
4 `- e: G$ z. z! a宫城抹抹嘴站起来。“那正好，你的包厢还有十分钟到期，多谢惠顾。”
E* X) t; k& N5 |- i0 l9 K“别这么急着走嘛，”三井懒洋洋地叫住他。“看在我这些天请你吃这么多餐饭的份上。不陪我就太不够意思了吧？”micchi14.net- E# }8 y. l( ~; y) F- A/ @/ l
“那个，我的班次马上到时间了……”宫城意识到他可能没那么醉。
% {& u# r/ a ?+ i2 j; j& T“那我们出去吧！”三井抓着外套摇摇晃晃地起来。“你不是篮球队的吗？我也打过篮球啊，还差点进职业队呢。”他说。“不如我来教你两招吧。”
* p% r/ Y$ u% }. h3 [$ k宫城想，他绝对是在开玩笑。micchi14.net4 ?+ S8 J( e/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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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被半是胁迫地拖出了KTV大门，三井的手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不给他逃脱的机会。奈美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放心吧，如果出意外我会帮你报警的”又或是“自求多福吧”，宫城无从分辨。接下来他就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显然已经很久无人光顾的露天篮球场上，捧着自己带来的练习用篮球。9 F6 p- G, \. V! o1 _5 I+ B
三井像老头一样叉着腰站在那，仰头吹着夜风。# _; y( d9 N0 w% ?6 c& g
“你是开玩笑的吧？”% Y2 j M! T+ H( f2 h7 d9 ~& j/ M
三井抬手朝他勾了勾。“来呀。过我。”
" Z; v" W7 r' Q3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宫城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对挑衅无法视而不见。“来就来。”' Q& J" ^. ]/ L# V$ C
他运球切入。三井当然跟不上他的动作速度，几个回合下来，喘得不行，手都扶膝盖上了。“动作不错，但是你花样太多。打篮球不需要那种花哨的东西。”; \9 v2 Y& E5 ]
“你这家伙懂什么？”他居然说了跟队里前辈同样的话，让宫城有点吃惊又有些恼怒。他这一走神，让三井一巴掌拍掉了他怀里的球。
& P: |% C4 E9 R5 N他狡黠地一笑，转身微微跳起。
u- H3 T) W% u! o0 x/ Q2 [micchi14.net宫城看着那颗篮球划破蓝色的月光，在半空中切出一道工整的弧线，笔直落入篮筐。球滚落在地上，弹到一旁，但他完全忘了这事。三井的姿势轻松自然，仿佛这只是他投入过的无数次进球其中之一，这动作已经刻入他的肌肉反射。: g& I, C g6 y% b& V% N4 o
宫城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看三井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看似十分昂贵的新款携带电话。“喂？是我。”下一秒他就眉头紧蹙，破口大骂，“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叫他们给我等着。”
5 i |& P1 }; t# [/ J直到很久以后，这一幕仍然镌刻在宫城的脑海中，在那个盛夏的夜晚，偏僻的露天球场上，男人在他面前投了一个干净完美的三分球。然后他说，“不好意思啊，还有几个人需要修理，下次再陪你打球吧？”micchi14.net- s7 W* y$ [8 H. z* f
明明是你要先拉人来打篮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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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D5 n% ?&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宫城良田这个暑假剩余的日子逐渐变得奇幻。
; F( ^7 u9 s9 p3 ?+ c' P4 o. S- [micchi14.net不知何时起，三井的KTV练习时光最终都会演变成深夜在篮球场的一对一运球。当然，之后三井还是会请他吃东西。这好像成了某种无需明言的约定。宫城考虑过是否应该介意每次都是他买单，但是决定欠流氓饭钱是整件事中他最不应该担心的环节。+ I" a6 [4 x& N; ]9 N* }
这男人像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绝世武僧，一边摇晃酒瓶底一边指挥着他练习中远距离投篮。与此同时，他还不时在处理一些好像涉及非法交易的工作电话。直觉告诉宫城还是了解得越少越好。 x$ H6 C4 O6 m) I) U
但只要不是醉到抬不起手臂，他好像闭着眼也能命中篮筐。这才是驱使宫城答应跟他打篮球的最主要动机。9 N+ f$ H% t& Q7 l
这男人还嘴碎。
( r: G" A5 o1 w1 z) C1 \4 gmicchi14.net“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样能长高吗？”
1 M/ \+ u5 i1 ` z, D% T,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宫城无视他的侮辱。“你在哪练的篮球？”6 G* v n- S6 i/ i1 K* k
三井懒洋洋地靠着铁丝网晃悠。“昭和57年我还是神奈川中学联赛MVP选手呢。哥打过的球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8 V J* s9 n1 W( E z* K/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哦，这么厉害，那你怎么没继续打篮球？”
8 B' S" O* a$ |& Z6 n7 V2 R# ]micchi14.net他拍拍左腿。“上高中时膝盖搞坏了，整个错过了赛季，又考不上大学，只能去继承家业啦。”micchi14.net& J9 v1 d2 H4 v5 g$ ?
宫城现在学到了他的话只有一半能信。
2 Z* w" b/ {$ O7 x# M. S“混混也算继承家业……不对，你居然也上过高中。”
* M( }& r" J8 D5 k: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喂，你是不是嘲笑我不认识歌词啊！我只是一时间舌头转不过来而已！”4 B# M2 u0 R5 [1 d& n
“歌词不都有注假名吗……”
6 ?5 c- U N+ }/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是未成年，冲绳小鬼，在道上可没谁敢对我说话这么放肆的。”三井表情狰狞，不过宫城已经习惯了他恐吓，开始不痛不痒。整件事的发展已经过于超现实，他早已放弃抵抗，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三井闲聊都忽略了。& p2 G+ o1 O4 B( N: m& g
“一直坐冷板凳，球鞋也要自己挣，你就那么喜欢打篮球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a$ p/ R, E+ F# c# f
“我从小学就开始跟着我哥练篮球了。除了篮球，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啊。”4 C* S7 m% V% { B# Z U# L4 s
宫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提到阿宗。这家伙好像有种奇怪的能力，能悄悄绕过别人的防备。
& y/ w% t4 I1 F+ ]$ c' |“那你哥呢，也是校队选手？”4 q! P, D, y* Z! O3 l
宫城不说话了。micchi14.net$ @8 T Q8 |" f
三井好像没察觉一样，背靠着铁丝网，随意坐下。这男人不知道尴尬为何物。“我教你一个独门绝招吧。”他没头没脑地对着空气说。
- {8 e* e5 _" V“投球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去想，摒除周围的一切声音，只需要去专注地听，球穿过篮筐那’咻’的一声。对你来说，这一刻全世界应该只有那一个声音是存在的。”: l) R5 ~# D% f1 u8 K; y( v
“这算什么理论？”宫城过半天才接话，“如果听到入篮的声音，不是说明已经投中了吗？”micchi14.net/ T' T; F; ~9 N
三井用手指点着嘴唇，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看，你已经知道啦。”
8 p( D- n( W; \: P& `( N: t! O& I暑假结束前，篮球队就开始训练了。二年级的赤木学长成了新的篮球队队长。他好像看出宫城的变化，开始频繁点他练习传接球。这天练习结束前，队员之间组织了一场小比赛，他和赤木分在同一组。宫城拿到球的时候，用一个假动作晃开对手，转手向后把球抛给赤木，助攻得分。那一场他们配合特别顺手，比赛结束时赤木看他的眼神终于多了些赞许。1 K8 T- B4 v2 ?8 }. A M; K. S
连安田都发现了，还偷偷问他，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好事，感觉训练态度积极了不少。宫城自己都觉得很难解释跟年龄身份不明的男人在野球场打球到底如何算件好事。安田又觉得他莫不是对新来的篮球部经历井上彩子有兴趣，宫城干脆模棱两可地含糊带过，由他自行想象。4 j" n2 T8 s5 p8 G- G) s
其实就算他自己也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作为家里中间的那个孩子，宫城很少有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从小跟哥哥一起打篮球，兄弟俩也总是被放在一起讨论（当然，被讨论的大多是宗太）。即使在哥哥意外离世之后，他们家仍然保留年年给兄弟一起过生日的习俗，蛋糕上永远有一半写着宗太的名字。说来就是这么巧，连生日这种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日子，他居然也是跟哥哥在同一天。! c2 U ^7 T+ p4 _& p
可就是那偶尔一瞬间的小小妒心，也全都因为宗太的突然缺席被挖走了，变成了巨大的、难以弥补的空洞。面对那个吞噬一切的空洞，他变得不能再主动开口要求别的东西。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y$ r) W+ _, f9 w: {
但是现在，三井成了他独有的秘密。
& l5 l8 [& d; l- i( L0 [正因为他无法对别人解释三井的不请自来，宫城不需要费心就可保有这个秘密。三井身上有一种可怕的魅力，像是闪电、暴风那种壮观的自然灾害，你很清楚一旦遭遇，便不能避开。
( C4 {7 N7 ?* e接着，三井消失了整整两个礼拜。: ^3 V& p$ W9 Q7 a
" `6 c3 q5 M. l;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开学一个礼拜后的周末，宫城正好又在上晚班。KTV的自动门在无精打采的乐声中滑开，三井堂而皇之地大步踏入，身后跟着五六个弟兄，他一头摩丝抹得铮亮，银色暗纹西装配丝绸衬衫，比平时还像个孔雀。“冲绳小弟！”他看也不看冲宫城打了个响指，“来两打啤酒，送到我们包厢。”
7 Z4 K1 ^. n5 W9 C宫城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点“放手的夏天”。
- ]6 S. ~% D/ c, `+ [“就这样沉默无言/放手的夏天……”看一群阴沉的西装男子围作一团，声音浑厚地合唱着告别的恋歌，场面与其说搞笑中透着诡异，不如说有点恶心。9 Q# h1 @3 v3 ^
三井搁下话筒，长叹一声。
$ D' @3 i; Z @5 ]“练了这么多遍南方之星，居然有点生出感情了呢……”
: S) k3 E, ?7 z+ M' z#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大哥你还没唱够？”一个黄毛小子做出一脸痛苦状，“已经在横滨唱吐了……这辈子也不想再听到这旋律了……”
g9 u6 x9 ] m ?4 o2 zmicchi14.net看来他们漫长的KTV练习终于迎来了验收时刻。宫城注意到，那个总是跟在三井屁股后头的大块头德男这次没出现。micchi14.net7 n, j; D7 [* `9 [9 o7 _" V/ z
“你的那个跟班呢？”/ S4 `; H/ X. A% I# w) s
“哎，你是说德男？”三井表情忽然严肃。“他麻烦大了。可怜的家伙。”
9 I/ x* i$ w. I# s1 n. v“哈？”
# l3 P9 H7 b; A- C J“这次我好歹蒙混过关，但德男那家伙太紧张了，唱的简直是五音不全啊……对方老大直接笑出声来了。我们老板立刻脸就黑了，难看得很。那天剩余时间他都没说话呢。”其他几人也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纷纷点头附和。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7 Y6 ]* S) `6 w
“他该不是被杀了吧？”宫城冲口而出。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4 R, M; x+ E
一瞬间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
. I& t( w) T2 l$ @& C: W三井皱着眉看他。“你到底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他说，“我派德男去收债了。那家伙一直不还钱，听说躲到群马去了，真是麻烦，还得出一趟差。”/ @/ w$ d, [ n
不等宫城接话，他又说，“当然如果那个人交不出钱的话，只能把他卖到泰国了，哈哈哈。”micchi14.net7 a& z" s1 O* b' N
宫城僵立在原地，由衷地升起一股头疼。“你这家伙，真是差劲透了。”
* D+ G" R& q& R8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臭小子你胡说什么？”他的两个手下立刻吹胡子瞪眼。三井反而毫不介意地大笑，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扰乱宫城的头发。“这么多天没见，是不是想我了？”& J. R0 n2 f' @+ p& z
这个距离三井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格外分明，沉稳的木调中带着些微辛辣，本来是种不怎么刺激的味道，却让他鼻子痒痒。宫城立刻大力拍开他的手，逃也似地蹦出包厢。9 z! [, o& Q! g; e
等他收拾东西下班，三井居然一个人还在门口。“上礼拜天天跟这群臭男人待在一起，烦死人了，”他说。“去打球吗？”* \) s$ v2 x6 ]+ Z3 h& V
宫城摇头。今天妈妈上夜班，他得回去陪妹妹。8 p! G4 D( z S, f$ J5 H- G- z
“哦，”三井竟然好像还有点失望。“那我送你回家吧。”
5 e ^, M/ R4 Z @2 m宫城有点犹豫。这么晚了没有电车，每次都要骑自行车回家确实很烦人。
! \/ T% \/ l5 C5 k& F“不想坐我的车？”三井晃晃手里的钥匙。
- @( ~3 O Z1 o8 Y十六岁男生，说对跑车不好奇那是假的。他早就看过三井停在外面停车场那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宫城还是败给了自己，坐上了混混的车。狭小的空间内，三井的香水味比刚才更加鲜明，不知怎么的让他有点坐立难安。: V' v* }) P2 H& [- v
这个点开车到他家只需要二十分钟，时间不短不长，但足以让沉默显得格外分明。
* r. j. G) i' ~& Q“怎么了，今天好像有点消沉呢。”三井看着前方说。他开车居然很守规矩。$ U8 W; [* K6 ~. s7 c, {
“我跟田中小姐说了，开学以后训练会很繁忙，可能班次得减少了。”宫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反正你们以后也不需要来练习了吧。”
9 R3 `6 y" ~& O(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哈哈哈，是不是怕寂寞了。”
5 \5 @8 n! ~; x1 T Jmicchi14.net“只是因为不能免费蹭饭了。”宫城下意识地还嘴。
; o7 G0 `3 F3 g2 b& M% d- Q& w三井笑笑，“不然明天三井大哥带你去买球鞋吧？送你一双最新款的。”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u. L) Z# T. d4 K
“我自己有钱。”宫城立刻驳回。“而且我才不要这种随时会送命的哥哥。”& G2 T Y8 Z1 f; S2 c
三井噘着嘴，趴在方向盘上。
# _5 M& E; U) m+ c% m7 y8 E# j- h;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啊——真不可爱。”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5 D" }/ ]: o
宫城迫使自己盯着前方的红灯，坚决不看他。他本来不是想说这些，但碰到三井，一切预先准备似乎都是徒劳。下个月他们跟陵南有一场热身赛，队长决定让他当首发。这是他进入高中来第一次正式打比赛。
3 @0 H' i- A5 E0 w& H6 M0 q你会来看吗？
3 \( I9 w1 G% ?6 s' [6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问不出口。这要求本身就很唐突，考虑到他们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关系。会这样想的自己也很古怪。明明已经九月，夏天的燥热似乎还没有离去。他无聊地调整着护腕，感觉自己得了季节病。% B& D" z; p. C'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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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A1 o$ }- m2 a7 O9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宫城买了新球鞋，还搞了辆便宜的二手摩托，终于不用每天狂踩单车上学。
$ H0 O3 U" b% Y: c" c最终他也没把邀请说出口。他们跟陵南的比赛以两分之差惜败，但连对方都注意到了这个跑动速度奇快的小个子后卫，他们好几次都因为他出其不意的过防而差点失守。赛后，安西教练难得地单独给了他评价。8 V* x% D; Y9 g& z G
“宫城君……应该要对自己更有信心一些。”3 r6 ~9 |0 Q0 V/ r* n
宫城不太明白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他现在似乎终于有点进入状态了。事情似乎正在变好。
* \, t" K0 G! E- q2 {9 N1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沉浸在这种积极的念头里，以至于迟迟没有发现安田最近有点奇怪，好像心事重重。
- p1 J9 N/ {3 i& o.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直到有天放学他们在车棚前被五六个高年级生围住了。" e6 P* Q! {* w; ~7 ~
“安田，今天怎么没给钱？”/ @6 I6 c" O! x# J- D: N1 c
宫城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每一次转校换班级，总有人喜欢找他麻烦。可能因为他那总是习惯难改的家乡口音，或是他出格的发型和装扮。但安田是那种从小就很听话的男孩，脸色立刻变得孱白。“谷口前辈……那个，上周我已经给过了啊……”
: U! l1 p& U: U* \+ b5 O2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上周是上周，”谷口懒洋洋地说。“今天我们几个要去打小钢珠了，不够用啊。”, \) @7 ~/ \4 W& w3 V0 Y/ ^( L" L
宫城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一步。“你们是什么意思。”
) z: L$ B" k' I% ~2 u“这是孝敬前辈。这点道理都不懂？”另一个光头瞪着眼。
/ E# c- b4 ?" @% x5 D2 G“安田没钱。”宫城直白地说。) G/ I1 n+ {; O5 ~/ M
“这可跟安田答应我们的不一样，是不是？”光头冷嘲道，安田缩了一下肩膀。micchi14.net# p3 ^5 P! X8 T4 O4 @
“不然……”他横了宫城一眼。“你替他来还钱？”- s. I2 n& j% J+ Z$ N4 W: S$ `
“良田，不要……”安田焦急地拽了拽他的衣袖。他知道安田的意思。在校内闹事被学校知道了，可能会取消校队资格。但宫城太多的过往经验告诉他，眼下这个情况不可能和和气气地收场。
4 f* K5 g" C" t& }“我跟你们走。”micchi14.net$ @5 j, v" E2 j. O
他毫无意外地被叫到天台。* |0 Q6 R# a3 f
“怎么，为朋友出头？真够义气的。”为首的那个谷口推了他一把，他生的高大，脸上满是粉刺。但是宫城最近面对了太多乌烟瘴气，实在很难把他的无礼放在眼里。
9 H5 @) r4 z d4 r# o“宫城是吧。”
" M1 P3 F/ T2 G; E0 d' dmicchi14.net“我们看你不爽很久了。一年级就做首发球员，你是觉得自己很能？”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 A3 N% m8 H. |+ r& L
“还有那个发型，看了就叫人讨厌。”! U# I( U$ m" @. J
宫城对这些陈词滥调不痛不痒。“有什么屁快放。”. H* M2 I4 S& E( `/ R4 H- P; ]
那些家伙没有得到预想的回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嘴巴还挺凶的，这个矮子。”" E3 \; N X0 _' u: A, h
光头眯起眼打量他。“慢着，我想起来了。暑假在KTV你是不是跟一个男人上车了，山本看到的。”- _; ?5 z( m* q8 V: r6 L# m
“——听说还是辆豪车。”“怪不得这么拽——”
$ i. T5 ~- S! I( W#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们此起彼伏大笑起来。谷口的声音格外刺耳。“喂，宫城，你是不是在卖屁股啊？那应该有不少零用钱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v2 _. j* H( V5 X
宫城直接挥拳击中他的鼻子。血花在半空中飞舞，那高个子捂住鼻头惨叫起来。宫城又冲他下巴来了一拳。另外两人从左右两旁架住宫城，猛踹他的小腿和腹部。“给我揍死这小畜生！”谷口含混不清地嚷着。宫城咬住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又被拖开，更多的拳头像雨点一样砸下来。# p: e, l; B! V$ K& I) |' a" J
混乱中有人拉扯他的背包，里面的本子文具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还有他新买没多久的篮球鞋。谷口趁空隙抓住他的球鞋，流血的脸咧开歪歪扭扭的笑容，抬手一抛。
; v' B; F8 w- |. O新球鞋被丢下天台。宫城挣开抓住他肩膀的手，助跑几步，飞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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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再怎么好斗逞勇，一个人打过五个还是不现实的。鼻子流血了，嘴巴里面好像也有什么地方破了。一只眼睛上面好像肿了，看不太清东西。但宫城按住手头那个人发疯一样往死里揍，即使眼睛被血糊住了也拼命挥拳头，还是起了一定成效，最后他们草草地轮番踹了宫城几脚，一哄而散，任由他躺在天台上咳嗽。5 t7 u+ H! Z2 X- W1 T4 z4 a% G' P
天空变成凝重的铅灰色，仿佛随时都会下雨。视力好像变差了，他一瘸一拐沿着楼底走了一圈，也没看到球鞋被丢到什么地方，只能作罢。
8 {4 J4 N' a' [# ]1 A( {' g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骑上的车，离开的校门，不怎么熟练地轰着油门就往前冲。他对自己生气。为自己像个笨蛋一样克制不住脾气，为事情总是一再地重演，为那个巨大的空洞总是叫嚣着要吞噬他。
* T0 j; f/ h3 M: J一辆银色跑车猛地从转弯处出现，宫城一个急刹，摩托滑出几米远，侧翻在地。好歹运动员的反射神经保护了他，宫城在车翻倒的时候下意识地跳开，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手支着地爬起来。司机骂骂咧咧地摇下车窗。“他妈的，骑车不看路吗——宫城？”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5 a/ O; [% f' H7 v
竟然是三井。他推开车门大步朝宫城走来。! x4 a- W1 `4 v" u w
“喂，你怎么了？这是怎么搞的？”
! y$ }6 }3 Z& V: r宫城站起来，手抹着下巴，不回话。micchi14.net5 j6 S. `9 m2 F3 v# G
三井上下看他肿的老高的侧脸，结痂的鼻血，发抖的手，什么都明白了。
7 B8 T* ]! O' w2 T# mmicchi14.net“上车。”他二话不说打开车门。
8 @- p/ N4 X+ o, |micchi14.net三井没给他反抗的时间，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直接把宫城拎起来塞进了副驾驶座。他沉默不语地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瞬间加速，比宫城摆弄他的小破摩托快上好几倍。他们一路飞驰，很快拐上了高速。宫城没费心去看，他还沉浸在对自己的狂怒里，现在连他最狼狈的时刻也被三井看到了。
/ { O4 k) }7 N" R. g4 p. X他不知道他们行驶了多久，三井突然踩下刹车，轮胎发出尖利的摩擦声，带着车子猛然急停。车子停在一片陌生的海滩旁。不同于湘南海滨平缓的度假浅滩，这地方显然鲜有人造访，连片的沙子是灰色的，更粗粝，海浪也更汹涌，在昏暗的天幕下翻卷起伏。
$ h! W3 d% R. J/ ]' e' ^' b/ e( ?三井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没有看他，冷冷地说：“如果你这么想死，现在就给我下去。”. p* H5 K0 e* ^' x# d
宫城没吭声，自己打开车门，抬脚就往前走。他目不斜视地径直朝大海走去，脚踝已经踩在了涨潮的冰凉海水里。三井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岸上跩，他像发了疯一样突然反抗起来，胡乱挥起拳头。但三井可不是什么三年级学生，他毫不费力地躲开他毫无章法的踢打，一脚绊倒他，把宫城脸朝下按倒在沙地上。宫城四肢不停挥舞挣扎，但三井比他高大，又用体重压制着他，他只是徒劳地溅起沙子。, u$ U9 K( k: d& Q
“冷静一点了吗？”三井压在他背上说。
% b7 y3 K, y4 s7 k* H/ h; V# Q1 `micchi14.net“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宫城吼道，“你又不是我哥。”
, x: @$ u2 j& p1 Y沙砾的坚硬和海水的盐份刺激他已经破损的脸颊，开始产生刀割一样的疼痛，但是心里有种更大更尖锐的痛楚好像要把他撕裂。
/ u2 q+ |6 y! D& j) c“我哥是超优秀的篮球选手。你根本不配跟他比较。”
( g6 t, J' s" j- l( T& x“是吗，”三井倒是没生气，但他也不肯松手，就这么紧紧锁着宫城，直到他的挣扎、嘶吼都在呼啸的海风中消耗殆尽。
* m2 z, B3 s% ~! S2 ]“为什么只带走他？如果死的是我不是更好吗？”0 `9 k! O# J; w3 ~/ q3 |
三井微微松开他。宫城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趴在沙地上一动不动。三井也不管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西装，在他旁边坐起来，手搭着膝盖，顾自看着大海。
R1 w6 X% r7 M5 D* `0 smicchi14.net“我没有告诉过你吧？”他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开口。“我的腿不是比赛受伤坏的，是被人打的。他们想报复我老爹，就在放学路上埋伏我。一个人拿着钢管，把我的膝盖骨敲碎了。”' V% ]6 N9 X! p. _. |
“花了两年，动了好几次手术，才把膝盖修好，日常走路是没问题了，不过以后做运动员是不可能了。不过本来也没有可能吧，哈哈。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太阳底下行走呢？”
5 q) h$ D2 [6 b2 v: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但是你不一样啊，宫城。”micchi14.net% @/ ]- [8 d% p( ] c; r3 Q0 o* B8 {
宫城转过头，但三井正看着大海，从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他后颈的一小截皮肤好像是缺乏日晒，显得格外苍白。
9 o9 x! g$ [; ]0 T“你会回家，把伤口养好，继续比赛，总有一天，你会抛下这一切，去更远的地方。”micchi14.net" e. C6 X! Z! m/ I, o
宫城扑上去吻他的嘴。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凶猛的碰撞。他的牙齿磕在三井的下唇上，血的锈味迅速蔓延开来，消逸在咸腥的海风中。! Q/ {, G# J, `% q
三井一把将他推开。他的嘴唇破了个口子，红色在他被海风吹得失温的脸上像一朵妖娆艳丽的寄生花。他没有发怒，但看起来很严肃，还似乎有点忧郁。这正经的表情跟他一点也不相配，他的声音也很温柔，但宫城宁愿他像平时那样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 x( ~1 \! b }6 Z“没事的。”三井说。“会过去的。”
& h& V! K# y5 N" s+ J$ i海风吹透了他被浸湿的衣服，宫城觉得很冷。- z# Z, o$ K# B$ d0 S r& p
5 O/ ?3 r/ W* u; |; @+ |! k2 d三井说要把他送回家。宫城用光了所有的精力和勇气，窝在宽大的座椅里装死。三井一路都表现平静，还不自觉地哼着一小段旋律，该死的真夏的果实。他在离宫城家一条街的地方停下来。宫城只希望这一刻能够就此冻结，无限延长，直到宇宙的尽头。& T9 `7 C7 N2 @
三井从兜里掏出一块丝质手帕，抹了抹宫城脸上的沙砾，但好像效果甚微，只得作罢。他打量宫城惨不忍睹的脸，微微地叹了口气。' U8 D) ]0 V+ g) O+ T* M
“好了，现在滚吧。”& ~0 @" E'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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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宫城家门口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双崭新的匡威篮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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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三井再也没出现过。
6 W t" E Y2 N: M# w/ g8 F+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1 J5 u1 S" \! G1 e伤好了，宫城又回去训练。他们要开始准备冬季预选赛了。安田向学校报告了谷口和其他高年级生欺凌他的事，那几个人受到停学三天的处分。3 h0 Y; B/ @6 }* s3 Y
宫城还去了公共图书馆的档案室。他连升学考试期间都没这么认真过。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在剪报档案里寻找，他终于翻出一篇昭和57年神奈川全县中学篮球联赛的报道。上面说，来自武石中学的三井寿选手表现优异，在全场只剩12秒的情况下仍然不懈进攻，以最后一球反败为胜，被评选为当年最有价值球员。
+ X1 k5 L R/ e, f8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报纸还附了一张小小的模糊的黑白照片。宫城摩挲着泛黄的纸张上那张指甲盖大小的脸，仿佛他穿越时空，在与一个十五岁的三井寿对视。那时他竟然留着美少年的中分发型，还有点婴儿肥。
- @3 ?3 ^/ ~) r" c9 [7 n2 e: c原来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说谎。但这是他掌握的关于三井寿的唯一事实。
/ J$ P9 J0 ^+ Q) w3 ~宫城复印了一张他的照片，塞在钱包里。
. I5 S. F G; n8 [3 mmicchi14.net高三毕业那年，他因为在球场上表现优异，获得了一份体育奖学金，可以前往美国读大学。那张模糊的复印照片被加了塑封，像一张小小的护身符，随着他一起上了飞机，横跨大洋。
4 U. ~9 C; w9 N$ ?: w7 N7 n0 n4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如他期望的那样，关于那个夏天的午夜之歌的一切记忆，成为了他永久的秘密。
$ K# Z& W. J* t* Y,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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