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三】言传身教与人生策略（恭喜咪酱芳龄18）
言传身教与人生策略! e4 B' U5 J0 z; r2 O* ?
! ]6 k& F9 q5 s/ C
一、轮胎与大绳4 h4 R9 i" n6 W) g5 ~( F: h) |
流川枫出生那年，正赶上好日子，世界一片欣欣向荣，母亲热爱体育运动，生他的当天甚至能自己走进医院，大夫大受震撼，称赞说你这孩子如果不是个世界冠军，是人类的损失。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g; N. C; O4 h+ ~7 J0 M) i( s
他三岁才学会说话，但在之前已经学会了运球。父亲有点儿遗憾，毕竟所有孩子都在打棒球，篮球不算个赚钱的运动，而且它是个集体运动，放眼世界，日本拿冠军有点儿天方夜谭。
- f! W: E: \% \5 t2 v$ a$ J# l+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的母亲不这么认为，她跟丈夫说，你之前觉得日本的女排怎么样？/ N8 ]; r3 A! v: N y
流川爸爸沉思了一下：你说得也有道理。 W1 T. g2 A/ N7 M& X% K
篮球跟棒球比起来，是一个相当廉价的运动，因此可以把原本的预算用在别的地方，流川家给孩子请了很不错的私教，抛弃了日本传统的饮食，用足量蛋白质全情投入，使得孩子一路鹤立鸡群。
: B( _+ v9 L g" x流川从十岁的时候就开始俯视绝大多数同龄人的头顶，这种身高让他不太能领会东亚社会中微妙的眼神，他也不屑于体会，大量的训练让他只能抓紧一切时间补觉，这让他更难于学习人际之间的复杂关系。2 ~0 j; u; Q3 M- [; w. I3 i
十一岁的时候，他被一群人围起来暴打。他不算赢也不算输，因为他对痛感有点儿迟钝，血流下来的时候浑然不觉，对方被他这鬼一样的样子吓得蜂拥四散。
# f% J: [6 v6 q, g! D. M* n7 {母亲给流川包扎时候笑着说：你竟然这会儿才挨打，我都有点意外，不是坏事儿，他们以后就会害怕你的。
$ l2 h. ^# O' R3 W( r流川顿时知道自己这种不要命的基因是谁给的，他对这种遗传没什么意见。
, x& Z& q% q" X3 t+ T8 r-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母亲说对了，他们都开始害怕他，但也不再接近他。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n" I9 j1 A/ J& I
没有人会跟流川一起吃饭，也不会有人跟他一起上下学，棒球是个集体运动，篮球也是，但是流川感受不到集体对于他有什么必要，他们都尽量离他远一点儿。
' ?8 m, }1 Y( v. s+ j他仍然赢，他总是赢，他的视野狭窄到只剩下一个褐色的圆，这很好。5 [# {- E6 M$ ~- [, r1 A
8 o z h6 D& b; A' z1 t十三岁的时候，流川接受私教的建议，开始去健身房，从事轻量负重训练和有氧运动，来刺激肌肉生长，同时配合饮食进一步打好身体基础。6 }0 v" p6 X1 a6 x$ T
他去了几次之后，用眼角瞥到，有个脸色苍白的高挑少年也来了，头发留的半长不短，脸被挡住大半，看不清具体长相。流川不是个爱看别人的孩子，只是这少年经常会占住练腿的器械，让他有点儿不耐烦。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 z) k! f3 C: t0 f/ s
这人上的重量很轻，在流川看来简直不值一提，但他总是一边做一边哭。micchi14.net4 _6 @4 A& o* e5 w) V. U
刚开始他连最轻一档也抬不起来，瞬间就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他抱着腿发一会儿抖，从器械上慢吞吞爬下来，换一台对肌肉要求更低的，再次尝试。1 q- {7 N0 i3 X7 @
他试着深蹲，蹲不下去，然后改成靠墙蹲，隔着头发都能让人感到五官狰狞。 `! p) L+ ]- B! j" ?& L
蹲完了，他会试着找个角落跪下来，手扶着地却死活都跪不下去，他的腿夹角维持在１００度的位置硬如磐石，然后他脸朝向地板，有无数液体簌簌直掉。& s0 p F8 V: Y: v+ K5 @( P% b
流川用他用过的器械，都得先用纸擦半天，才能把那些透明的液体擦掉。
/ Y8 W4 Z( |: D" } o2 xmicchi14.net流川想：这人怎么回事儿，做不了就别做，有那么疼吗？
* x! h7 d3 k5 e$ ^5 z* H时间长了，少年的腿渐渐可以跪到１２０度，流川走过的时候，偶尔看到的眼神已经变成漠然——他像是已经熟悉了这种酷刑，只是单纯地忍着疼。% f8 P6 ?' Z% T5 Q
那天流川跟他打了个照面，对方甚至虚弱地冲他笑了一下，漆黑头发糊满白皙的脸，看上去又凄惨，又好笑。
7 n7 r8 U4 [4 ?, p+ j) }% kmicchi14.net身高已经来到１７５公分的流川，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 X* }: B( _/ V% n普通人类应该怎么回应啊？5 }6 a- N2 G$ |1 t( D; {% \9 i+ I
所以流川就尴尬地站在那儿，摸着头愣住了。
7 ?, z1 b' E) u( D; z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看起来今天的训练做完了，冲流川点点头，说了一句：
( n8 z y$ {: H+ \“你练的不错啊，xx。”
6 D3 I% Y x$ H4 Z: I" |# Y就走了。
. q& X( ]! S# w3 j- K; L1 |9 kmicchi14.net这个xx不是流川的名字，流川后来问了妈妈，才知道是当时电视里正当红的电影明星，刘海覆盖眼帘，眼神锐利。
) B4 C% k$ I) p5 |流川问妈妈：
; p# K0 b5 u: S3 ?# d0 _.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为什么会有人叫我这个名字？”" Q. ]; E9 k& D, N3 l2 M2 R
流川妈笑着说：micchi14.net9 T; W3 H* ~* B
“他是在夸你，说你长得好看。不过你头发这么短，大概得留起头发来才像。”
2 p: H0 Q" o* F+ `; K1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摸着自己为了打球方便剃光的头，第一次觉得似乎是该讲究讲究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 f; j( D6 U6 R p" e, E
这算认识了吗？流川不知道，不过后来他们遇上了就彼此点点头，在一群爷叔的吱哇乱叫中两个孩子心照不宣地各自努力，流川开始学习如何搬动沉重的轮胎，而少年则在一边第一次尝试抡大绳。4 }3 _% X$ K0 \8 A3 U; ~1 B5 }
双方把器械舞动生风，经常有阿姨姐姐过来欣赏，赞不绝口之际，纷纷建议他俩多吃一点儿。流川心想，你们知道我吃多少吗？可笑。他不理这些人。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0 X; |) I1 {8 k) L
少年不然，他跟阿姨姐姐们礼貌打招呼，时不时笑一下，流川下意识觉得这人挺假的。
% q! g; G$ ]2 g;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如果不行，为什么还要硬撑？$ O0 b; I- m- Y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假装？
* h5 j4 j$ {6 ~ nmicchi14.net喜欢就要一往无前，像沉重的轮胎呼啸滚下悬崖，只是作为绳子被人攥在手中起舞，算什么本事。
0 q4 s8 g3 L: x( M终于有一天，流川在器械上用余光看见，少年艰难地用臀部触及了脚跟——腿的屈度接近180度了——头发遮住他的脸，流川在一片健身房的嘈杂音乐中，听见他在尖叫。
' d6 q+ `4 G. T5 c$ u& \他足足维持了五秒钟，随即就趴在了地上。
# h+ i4 W' U9 e, }. m# P) ~流川替他高兴，忍不住多做了三个引体向上，只觉得血液在太阳穴里轰轰直响。
8 R8 _9 l+ M4 J# s4 r然后健身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肥硕的身影，那人向少年走过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W& n/ K5 u; l6 G
说实在的，流川不是很肯定这事儿发生过，他天生脸盲，岁数还小，而且他今天要上负重引体向上，只觉得核心火烧火燎，眼前发黑脑子发白，只能用烧焦了的视野边缘扫视着这一切。
" b$ F8 t% W# o* u$ `4 _3 ?( s所以，姑妄就当它是真的吧。$ f% |5 w; n' |' l+ L- o
那人走到少年跟前，蹲下来，和善地说了几句，他把少年扶起来，对他摇了摇头。* @% I3 J' {1 @( {, ~ w: p5 e: u
流川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少年崩溃地开始大哭。
; y2 Q* P" Q$ u" ~( G这哭声让流川史无前例地有点儿难过，比挨打流血，比输球，比撞上汽车，都要难过一点儿。/ e7 G1 O: G$ [ a! Q2 h4 g; {
他换到单车上有氧的时候，少年和成年人都不见了。: X. @; Y' @: p( t: M. _) z) t( r
少年再也没来过这间健身房，流川在接下来的人生，每次练腿的时候都会想：
* O+ O: x. I* }, V! O9 O6 ?8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有没有彻底地跪下了呢？6 m- i$ i/ q* P9 l# E
多滑稽啊，有的人坚持不肯下跪，可有的人为了求能够像样地跪下，要哭着拼尽全力。
# N0 m5 v8 r1 a1 E i* C1 C8 v7 F$ E
二、小腿与手指4 Y! |" c4 x- c+ D' ^# u
# N1 w( s3 L3 ]! pmicchi14.net流川一开始没认出他来。6 `$ t; o; G) I' Y$ S K
他见过的人不少，脑细胞里有太多的篮球，没有必要装载其他的冗余信息，所以直到那个人跪在地上崩溃大哭时，流川才想起来，啊，仿佛有这么一个人。
. A4 K+ |+ Y }2 L7 l+ i- D8 j$ nmicchi14.net看上去他已经跪的很轻松了，所以，应该是好了吧。micchi14.net" ~0 S+ }; C8 J6 T5 ?! f6 X0 y1 c
从别人嘴里，流川枫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 Y+ t" p3 |9 I+ |
三井寿，有什么特别的吗？
8 ]& F" {$ l2 g, ^1 S流川捻捻自己的刘海，托他的福，头发留起来之后，镜子里的自己更像是那个明星了，不算是件坏事儿。真的猛兽，无惧于用漂亮的皮毛拖累自己。) [ y" h+ z8 }! N' V
三井的长相也变了，他不再是流川印象中那个会在器械上哭到崩溃的白色小废物，但他却剪了头发。这算是变怂了吗？流川对此有轻微的成见，但他不屑于说出口。毕竟他要在这个不成器的队伍里呆上三年，应对动作不够灵活的中锋，没有篮的控球后卫，和根本不会打球的猴子。
4 S2 \ @% a* @热身阶段跑传，三井把球从地上拍起来，流川把身体转向他，把手抬起的瞬间，球已经直塞到了他的手里。6 ]% \2 ~/ F4 _5 K% O5 `
刹那间，流川嗅到了某种气味。7 P" ~* |; X- O0 \1 p
那时候他甚至还没有看到三井投球，流川就是知道，会和不会，以及有多会之间的本质区别。
& o1 j1 f- c: l' Y) d7 ^他连地板传球的线路，都不大用眼睛去看，视野宽广到四面八方，执行战术配合时只需要一个眼神。! @2 E, c% {! {! d
流川想了几秒钟要如何传达这种感觉，用他贫瘠的词汇来说，就是：
$ e3 U4 g ^9 K( B1 l5 x舒服。
4 O+ H2 F* A3 ?: m( w2 u4 p; Amicchi14.net三井能像宫城一样在球场上找到他，进球的时候甚至鲜少碰到边框。
$ M6 h# e6 W( }% {7 j% d流川想：啊，他真的会。
* p% v: Z: N7 a0 |% u, ^篮球于他宛如本能，直接渗进骨头，从未忘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a6 }0 g z$ r$ B
是同类。) ~* |+ I) k2 V( k I P
幸好是队友。流川下意识地想，不然还得费点儿心思打爆他。
@$ Q; |- ^1 ^( S: ~: D7 F, {他确实试了一次，不算太难，三井刻意跟他拉开了距离，并且压根不敢跟他正面相撞。流川知道是为什么。- Z! k; I4 E5 c7 b4 D$ |
流川依然是ACE，地位不可动摇，他们在三个月里并肩奋战，打到头破血流骨断筋折，直到齐齐从悬崖上坠落。micchi14.net, Q( L- \6 v7 }
三井在他们失败的那场比赛里拿了15分，距离结束还有10分钟的时候只能在场上走路，而拿了18分的流川在倒数5分钟的时候右腿抽筋，小腿肌肉上陷下去一个大坑，无论如何都弹不回来。. _; l# y) |! H0 q8 P
大势已去。
7 ^' M3 U! u$ i9 @安西把他俩都换了下来，平静地迎接垃圾时间。
0 V. L( }6 |, T9 J/ ].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彩子试图想办法让流川的肌肉坑消失，但她又捏又揉，没有任何效果，流川没有出声，只是豆大的汗珠往下掉。三井从一边爬过来，挥手让彩子闪开，毫不犹豫把流川鞋子扒了，袜子脱掉，左手扳住流川的小腿，右手嵌进流川的脚趾间，轻柔地向上一推。1 {' U O- w$ h8 d6 A: d
他的手指有茧，汗水带着灼热的温度，在流川潮湿的皮肤上逡巡，带着一股决意，和某种流川不想思考的熟练。/ {6 x- a3 l! `- e3 ~
总是被理智强行隔绝的痛苦，刹那间蜂拥而上。
- b9 \/ N0 C! C& Q% E流川想：好疼，好疼啊！
3 _% `2 [5 d% r0 m6 u! O' h) m/ n原来疼痛是这样被释放的啊。
- d# k: t" ?2 a. B# G6 [* O: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在被人看见，被人抚慰的时候，残忍无情地一箭穿心。
, M7 ?$ o$ l* V5 ]# P/ q# ^0 Gmicchi14.net三井被汗水浸透的漆黑发梢，就垂落在流川弯曲的膝盖之上，流川转开眼神，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崩坏。
1 ]5 c% C. i0 X5 J, ^# w在空中用无限美丽的姿势投射篮球的柔软手指，就在流川颤抖的肌肉边缘摸索诱哄，解除最后一点儿武装，低语着放松和投降。! x0 Q1 M# L; X
结束了，放弃吧，你不再是承担责任的那个了，你本不用如此逼迫自己。micchi14.net# G2 D+ P+ C5 i" N! L8 q: j0 T
我们都要学会接受失败，学会接受命运。
3 I& r3 q) {* d: d1 W W% G" {三井只用了他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流川丢盔卸甲，他躺在了地上，三井抱着他的小腿，直到肌肉平复。
2 r+ X8 m* a5 \+ @当三井撤开自己的手时，流川一时恍惚。
1 g u1 I' J+ J$ V( l过了良久，他才低声说：
' \( Z2 i: ?) k P4 L- L7 S“谢谢……前辈。”
7 ]1 J `" C# R精疲力竭的三井回以一个透支的笑：
4 s' ?1 d$ m( B' b8 |$ ?( j“不客气，我比较熟。”( K; O3 A5 G0 k) q8 v' r2 J. c
是这样吗？
7 o7 H) X- s$ B( n5 @! W: tmicchi14.net三井温热的手指触感，不知为何，迟迟都无法消退。# a+ t' M& `2 `9 X- i4 {
& `4 E5 O$ A2 F/ q' m( a `三、筋膜枪和吻
7 O7 N! B4 C5 W/ rmicchi14.net. I+ I+ t* l* x* ?9 P$ n- K8 @% X
他们再度在健身房相遇了。' C7 v' H1 I( t7 r$ O
流川的集训结束，回来准备比赛，三井需要为接下来的冬季预选提高体能。
0 n) b6 C' A) N以赛代练的成果很明显，流川能看见三井的四肢正在出现线条，当他撩起衣服擦汗时，腹部也开始初具形状。& S, ^3 i9 O" C6 `; g( d1 \
还不如我。流川对此很自信。
5 j0 m; I$ W2 e; J% s0 P( Z他们两个练的都很苦，并不怎么搭话，也不太会刻意等对方一起走，除非私教课同时结束，可能会打个招呼。
! N# J/ z; F" q" _$ o平时在湘北就已经见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遇上的时候，流川总会不自觉地给自己加量，仿佛是怕输了，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关于这点流川拒绝思考。5 n8 v& e* a! k0 z. H
练腿日，他总不能输给那双看上去依然又白又细，没什么攻击力的腿。) L4 B* d! p0 b
结果就是他从器械上下来，只觉得疼到呲牙咧嘴，教练皱着眉说：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C, `/ ^. D4 D- N) }! y3 r/ \6 S
回去拿筋膜枪打打吧，你今天发什么疯，才16岁，还没长好呢，悠着点儿。
8 ~' {' d- e# w4 a于是洗完澡后的夜里9点，流川坐在那里用筋膜枪怼自己的腿。micchi14.net2 M* z1 R9 g) N0 P
完全不温柔，也没有热度，只是突突突地强力敲打，疼痛满溢而上，流川有一种泄愤的快感，像是要强迫自己从某种迷惘的幻觉中清醒，不被折磨。micchi14.net/ P" ]; x ^! r* y9 h+ L2 M, b( ?6 j) s( d
三井从淋浴间走了出来，他冲流川点点头，很自然地往外走，流川用眼神追着他的后背，筋膜枪一秒也没停下来。4 l. I" Z+ L% h9 l
健身房已经空无一人，清洁阿姨会在11点的时候过来最后关门。1 E1 E% d1 Z. W. m
三井走到门口，停了一下，旋即又走了回来。' Q. V' j) j) `/ @ W; r: C
他走回流川所在的休息区，坐下来，凝视着流川越变越粗暴的筋膜枪，忽然开口说：
) |# ]( h, I$ Q* ^“你对自己太狠了。”% e6 ~% P' l3 t6 P
流川：7 Z" n- H2 i C; d; q# J
“我需要。”micchi14.net$ a# @" \3 _4 c
三井的眼神向上移到流川的眼中，那是一双看上去十分英俊，跟流川截然不同的眼睛。
! \9 R0 e* {, s" _2 y“你第一次用这个吧，要不要我帮你？”" t! U+ B& K; W3 b& X$ t
流川本来应该拒绝的，他在很多很多年之后都在反复回味这个情景，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不拒绝，他不是独来独往惯了吗？他为什么需要帮助？那只是一个筋膜枪，以及，他自己的腿。
: K% Q6 @! c" d6 _# S7 d7 W在那一瞬间，流川鬼使神差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u) ]) Y; u5 I
也许只是一秒钟的软弱，也许只是那一点模模糊糊的指尖的回忆。
9 q7 V8 Y: s" g h1 V3 I) a, _人类并不总是坚强。* c; ~) I& f: s! k
三井松开自己的包，向流川走了过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 L! W0 Z0 v
他身上蒸腾出热量燃烧后被水冲刷过的味道，在温度开始降下来的夜里清晰可辨，他凑近流川的时候，仿佛是试探着接近猛兽的猎犬，带着一点儿漫不经心，以及某种濒临成年人的狡猾，流川感到有点儿紧张，但他不讨厌，这已经足以让三井进入他的防卫圈。
* u9 z$ p$ I, _& Q' _micchi14.net流川最后想了一次要不要摇头，但三井已经替他抓住了筋膜枪。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R5 N5 }& [+ i! \1 ^
他挤开流川的手指，调低了一个档位，就像上次那样扳过了流川的小腿。6 M8 u D& F4 t/ `1 g6 Y9 ^' Y
自我折磨的痛苦就像被吹散的尘埃，消失的无影无踪。
" A' p* Y4 H+ R. X6 s2 v8 r Q* q流川的脚，就踩在他的大腿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m9 a j" }' }
又白又细，在阳光下会发光，会跪倒，会颤抖，会绷紧，会在疾驰中找到位置，会颓然倾倒的腿。, e$ e! r0 Z; O6 w) }' S' ~
筋膜枪发出嗡嗡的细小噪音。. @2 Q1 e8 x6 `% S a& J
流川眼睁睁地看着三井垂下了脸，细致柔嫩的触感，在他的膝盖上转瞬即逝。3 F6 s F" s+ ~# ^' U' }
流川抓住三井的手腕，他的前辈仰起脸，眼神带着三分绝望：
6 d' X8 y1 G! p- Y- y“流川，别像我一样。”
2 Z0 V' {! z" E% q$ G* V: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的眼睛湿润，某种复杂的恳求像是随时溢出，但又停留在脆弱的边缘，只等一个信号便会决堤而出。
& \! z S8 f- b" }年轻的，只有16岁的流川不知所措。
# ]4 h( [9 Y& ~2 N8 K大他足足两岁的前辈，宛如汹涌的波涛，四下逼近。
/ n' `- h& ^5 W4 t4 A+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等了五秒钟才吻他。micchi14.net4 ~4 d' `( p. n
他给够我拒绝的时间了，流川想，我只是自己没把握住。
# J) z6 }' q2 N0 a: [6 Z# X我就是他曾经拥有，后来又失去的东西吗？5 h2 s* D5 X! a( N. Q: z- S# T3 C
三井前辈，你吻我的时候，眼睛里到底在看着什么呢？, Q# p& U, G5 X& E
筋膜枪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V% O/ s @, I0 ?) v3 Z% M4 U. ^
流川停止了思考，他没有回吻，只是同样伸出右手，顺着三井的脖颈，轻柔地，像是抚摸一只焦躁害怕的猫那样，慢慢向下，再慎重地循环往复。
# v8 m( J5 Q+ K; S0 e9 q那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三井退后，像是幻觉被打破，梦境会结束。) h. p' K. G% }& c; b
三井仓皇地看着流川：: ?3 s& ~( Z4 \0 A
“对不起。”( e4 H6 {2 M1 [/ f7 g& s' d
流川：
1 @+ p, o0 ~+ q" f5 o$ o Q. D“没关系。”1 g X) l: k0 r! G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依然比三井高三四公分，前辈看上去被吓坏了，流川想告诉他，自己不会打他的，他们答应过教练，不会打架，他们只是在一个冷清的夜里，像同类一样在旷野中相遇，进行一次温柔的致意：
* P( U+ f* H' @- }前方凶险，要小心。) }3 ?3 ^; E' F3 e! L6 J/ x3 j- i
也许我应该学会共同狩猎。流川拉近和三井的距离之际这样想着。
1 Z; h+ l( D5 n7 Y' k
; i' j# b. X$ I1 B Z T四、此时与未来2 m6 |$ a: l6 V/ b( e1 J$ B
' f/ K, m$ a: B9 ^( a% y9 A6 v
他们第一次去一起吃了夜宵。" U5 n9 j; ?. {- K
虽然夜宵可能会让训练成果打个折扣，但他们是茁壮的，胃口黑洞的未成年人，不算什么大事儿。
1 k7 N! ~7 m& v# h6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发现从那天起，三井就很喜欢碰自己。
# o2 ?, _4 P0 \% {" y2 {前辈脾气很好，很会应对，口齿伶俐，敬语和黑话张口就来，特别是耍赖的时候简直文思泉涌，寻常人等根本不是对手。所幸流川不为所动，任你口若悬河，一句就能把三井给憋死，这导致三井在震怒的时候就会上手惩治后辈。micchi14.net$ |9 j4 b& \# V: A, L ~5 e7 D x1 k
比如说，用力捏流川的脸，挠流川的腰，掐流川的胳膊。" w8 e7 O* O" x$ d( u- r2 H+ P t
流川面瘫，没有痒痒肉，胳膊铜浇铁铸。) d T, l* `. d- o; T
无懈可击。/ I3 N& V" v! \' R5 S. C0 S
到最后流川低头的范式通常是：
1 @* B; I$ a' I. Q! `( V) L; a$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前辈，请爱护你的手指。上次戳到球指甲已经劈了一次了。”5 `( o" i/ _7 |7 f
然后他会很自然地拎起三井的手来，替他放松关节，意思是你别捏我了。
; ?! |) w5 [& b) g X4 `' c+ }; Rmicchi14.net三井被他搞的很没有办法，但这拦不住他会推流川一把，拍拍流川的后背，甚至揉流川的头发，他问过：
3 o; w0 @& i7 Z3 J“你这个木头脑袋，怎么在头发上这么上心啊？小孩子就这么爱美？”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 \' A9 ?9 ]$ u) {* ~" v
流川每次的回答都一样：
# {9 Q+ o! _9 Y- n6 Wmicchi14.net“因为有人曾经说，我长得像xx。”* W6 K8 N: r8 L4 ^
“你这也太自大了！这人瞎了吗？”
/ @) D! k, x$ c7 ^流川：
1 R; ]% h9 q* x1 ~) _5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可能是吧。”+ v2 \$ {1 ~# n7 M, @
他不反驳，三井就不好追打，但手也不放开，只是在流川的头发里暧昧地游走，顺着后辈的头皮不轻不重地按压，经常把流川按得眯起眼来，想着，前辈的手指，果然很灵巧。micchi14.net" F2 k1 y9 W3 t( _# u) [
他们心照不宣地在学校外见面，把私教课约在夜里最晚的时段，一起在月色下回家的中途，三井会在僻静的角落拉住他，迫不及待地吻他。有时候急了，不管是哪里三井都会把嘴唇按上去，但从来没有逾越到脖子之下，也从来不上牙齿，流川任由他蜻蜓点水，从来没有意见。& ?% t E& x% R/ U9 M) a
流川确信自己如果回礼，局势就会变得很不体面。; `3 x* S. F* f- h/ s
然而现在他们只有学校、家和健身房，以及这条不算太短的路。9 Z2 u& m- C+ m
他们拥有的太少了。micchi14.net* [. }+ H+ Y9 h6 R7 u$ v) R, Q
流川要做的就是要取得胜利，把前辈送进一个他能看见的地方，而不是从此沉沦到平庸的深渊，这是在他心底暗暗埋藏的雄心壮志，他总能成功，他一定能成功。
! ~ R+ e" o3 j- Y" Ymicchi14.net等目标实现之后，流川会用积攒的零花钱，去挑个最好的温泉旅馆，他想试试是不是在各个方面，都能做到最好。0 y0 V9 _1 a" P( {
冬季选拔赛上，湘北失去了赤木，伤愈的樱木和流川共同顶替这个位置。开赛前，三井在更衣室脱下T恤站到了秤上，所有人都先看一眼他的腹肌，再看一眼数字，宫城笑得跟开花一般。流川倒没有太大意外，他每周都可以看到三井的卧推数字，他甚至很清楚三井的食谱，那是用血泪，用汗水，用百倍赤裸的努力，疯狂得来的结果。, ]% T& n: L0 N! ^& Y1 [. u+ W! k
他们所有人都尽力了，他们即将杀入荒原，集团狩猎，撕开每一个猎物的喉咙，喝掉他们的血，吃掉他们的肉，追逐胜利，夺取胜利，成为胜利。
* P. _1 z- }9 N# }) ^( p( i9 T当告一段落之时，他确信他的前辈将会走进他搭建的巢穴里，跟他一起尝试很多的第一次，他们还年轻，时间还很长很长。8 X+ A0 Z9 K% j
长到足够相爱。
' Q. g$ _& g8 o, q( |9 r* V%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