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三】记忆香料
赛后会议结束后，即使没有和大家好好告别就匆匆赶去球场，赤木还是迟到了。他在近乎满座的人群中搜索，还好最靠谱的老友早就给他占据了前排的位置。
% ]4 }, d: S$ S“赤木，快过来。”
* H( D0 p8 u! t3 y) P" x听见招呼的声音，赤木分开喧嚣的人群，不客气地坐在空位上。
. x& N# g+ t6 q. I& B4 s9 T5 z. C“等很久了吧，木暮。”赤木略带歉意地回应。
9 @2 j8 n3 p0 l- u9 F. k“还好，大家也都是看完你们那一场才过来的，”木暮递过刚买的水，“先恭喜你出线。”
9 v+ y7 ~1 F3 P6 N. G) ?& B6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无缘深体大的赤木凭借出色的成绩顺利升学，是理科非常强的学校，唯一美中不足是，篮球部不算厉害。大一的赤木去了就是首发，这次分区出线已经是本校近几年的最好成绩。& F3 R6 b+ f9 x
“三井出场了，走运的家伙。”看到昔日的队友出场，赤木被吸引了目光。在包括IH之后的三场大会上都有出色表现的三井成功被一所大学特招，虽不是深体大那样篮球名校，但至少也能年年保住分区种子队的位置，不必像他一样，混出线还要在小组赛拼杀。8 x: d$ u! |1 ?
“果然是首发呢，三井。”木暮用老母亲一样的语气称赞着。, A) u8 ?( i. H
“哼，一点肉也没长啊，那家伙，”赤木盯着球场上三井的身影，除了头发长了一点，那副不够强壮的身体比起几个月前还是毫无长进，“不会又累到晕倒吧。”( I9 N9 w" W7 B) |( `
“别这么说，赤木，三井他们赢了的话，你们就能在球场上见面了吧。”9 G. ]! i* I/ u8 j& t8 g
当然会见面，这就是赤木赶过来看这场比赛的原因。
B$ [, G+ Y. N ~* N7 M8 C不是每个黑马都能像赤木他们的湘北和赤木他们的大学一样能顺利打败种子队。上半场结束，三井所在的队伍就已经把分数拉开至两位数，碾压程度简直不像半决赛。0 k% E5 D0 o0 K8 x1 u
“没什么悬念啊。”赤木嘴上说的是这场比赛，心里想的则是之后他们对上三井的那场比赛。三井在球队里配合良好，上半场也拿了十几分。自己的队伍里有人能盯防三井吗？赤木搜索了一下就作罢，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菜鸟新手，无权做什么决定。不过他们应该能胜过三井吧。micchi14.net4 V% a C+ g/ d
下半场开始后，三井的球队打得更加放松，看着三井不知疲累地满场奔赴，木暮反驳赤木之前所说的话：“三井的体力问题，好了很多呢。”micchi14.net. N; }1 [$ H% h7 q
“对方太弱了。”赤木不想承认，连体力问题都被克服的三井到底哪还有短板。
+ ?4 S6 w! s$ D) s3 t% g4 P急促的哨声响起，赤木分神在脑海中对付三井时，裁判吹了故意犯规。两方的球员围成一群，站着的人里面，没有三井。
2 a* {1 d. p9 l3 P2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猛地站起来，巨塔般的身体让周围几个观众都不由自主的向旁边闪躲。1 n- |! Z. b6 Q. R! o8 ]
“三井，没事吧？”木暮担心地说着，注意到旁边观众的不满后，他按着赤木坐下，“我去看看，你还穿着队服。”7 R, @. `/ l3 N5 G' X2 m, D4 m
赤木欠身向周围道歉后坐下来，穿着对手的队服不能去，这个理由说服了赤木。三井被换下场了，没有罚球。赤木看到他被人扶下场后侧躺在场外的地上，球队指导正在向三井的肩膀喷喷雾。太好了，伤到的不是膝盖，赤木在心中庆幸着。
6 \7 I. [' |7 ?简单处理之后，三井离场了，木暮也没回来，后半场的球赛赤木几乎没看进去，没有了三井的球队最后还是毫无悬念的赢了。赤木在原地等着，周围的观众差不多都走光后，木暮终于回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E# s( X$ [
“三井没什么大碍，”木暮直接告诉赤木他最想知道的结果，“他还说三天之后要你在球场上一较高下呢！”3 ~# m' C+ D& P
“他还是别勉强比较好。”
! U+ U2 q, {+ ]& `- N: Q“这话你自己去和他说吧，虽然只是肩膀扭伤，为了能尽快上场今天三井还是住院了，”木暮扶了一下眼镜，“赤木，你要去看看三井吗？其实你很怕三井会像高一的时候一样悲剧重现吧。”
; K, I, Q, T7 } gmicchi14.net“他早该成熟起来了，不会轻易断送自己的选手生涯，”赤木拿起东西起身，“我们走吧，晚上我还有训练。”
3 t3 L: |5 G6 J: g) U他的训练并没有晚到不能去医院的地步。这是个借口，他心知肚明。就像高一时他借口要补习功课、借口部活要加训、借口备赛县大赛所以挤不出半个小时去医院看望三井一样。即使当时所有的一年级部员都去看望过了，即使三井受伤的直接原因是要和自己一较高下，即使木暮几次想要拉着他一起，他也没有去。5 F* ]0 l% l( P; x: W+ ^, i
没法再看三井受伤的样子，生理上无法接受。只要想起来他跪倒在地板喊痛的画面，身体就会紧绷、出汗，从内脏深处溢出酸楚。三井就是三井，他应该永远是个自负的MVP，嚷嚷着要成为全国第一，然后奔跑，投篮，得分，胜利，除了偶尔挂科之外不发生任何变动地走完一个篮球天才的道路，过完顺风顺水的一生。# _0 g8 w5 C/ R: u) s1 _
受伤的那个不是三井，在病床的也不是三井，留着长发、每天打架的不良也不是三井。所以两年里有好几次他与三井擦肩而过却没说一句话，因为那个人不是三井，三井应该和他在篮球部一起打球，让那些高年级的废物在他身上闪耀的光芒下一起闭嘴。他不承认自己是在逃避什么，就像所有人都有的木乃伊情节：用逼真的假物替代心理愿望，再现一个美好的愿景。) |+ T0 y) D0 `+ D
他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三井倒在地上的场景。三年多了，按记忆力的规律来说早该忘了吧，可那一幕的所有细节都像刻在脑子里，手心紧张的温度，淡淡橡胶的味混合着体汗和除臭剂，他与三井有仅隔一步的距离，近到他能清楚的看见三井微微汗湿的领口，几缕头发贴在额头上，挡不住因为疼痛而哭泣的眼睛……
赤木床上爬起来，换上运动鞋出去，说服自己是去夜跑消耗过剩的精力，然后一路跑到了木暮告诉他的三井在的医院楼下。已经很晚了，医院除了急诊剩下的地方都很安静，赤木在楼下跑了几圈，试图认出三井的房间窗户，再确认那扇窗里面也暗着灯之后，他驻足了一会，又按原路跑回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 S" v% `' x0 i) s- q8 C. F+ p! D
三天的后的赛场，三井随着队伍一起上场，然而却坐在了板凳席上。
3 W! t8 X4 H% s7 X: W. T% K果然成长了啊，三井。看着三井右侧的肩膀和大臂上都贴着黑色的运动绷带，想必被撞到的那一下也挺重的。
! e% F$ `0 q* o% S# {, h“对方不是最强阵容，让我们全力以赴吧！”队长鼓励着赤木和大家。
. G F" K+ |9 u# J ^+ K7 P$ O: j+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赤木当然会全力以赴，他知道三井在场下看着他。很奇怪的感觉，赤木想到三天前他才是第一次看三井打正式比赛，而之前对战陵南的下半场三井就已经看过他打了，还装作教练的样子对他们指手画脚。现在三井坐在对手席上，他会对自己评价什么呢？, }0 y) D6 |- ?: E
上半场他们只落后两分，赤木听着教练的部署，目光却在透过人群寻找三井——那个人在热身了。
; k6 G/ t) T! B, ~! J- y“教练，对方14号要上了。”赤木提示背对着三井的教练。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S3 a2 t+ S0 ?+ A) h% t* |
“下半场可能是苦战，你紧盯14号，”教练指着己方的后卫，“他刚受过伤可能不敢拼抢，要注意不让他出手射篮。”( ]+ P0 A9 L5 W0 w2 B
休息结束双方上场，赤木观察着三井的动作，想要找到破绽。4 Q) B* m/ p+ A% A
“东张西望什么？”三井发话了。
& ~0 O8 i0 g2 X9 P. T- U“你不行就别上，输给我们也不算丢人。”
4 j( I0 O* X: e* f+ ?& F j.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三井带着他一贯的自信表情，“先想好怎么防我吧。”
. N: s( o( @- imicchi14.net对方在快攻，三井也向前场跑动，赤木看到三井接到球，退到三分线之外，他转动脚跟，死死地卡位，准备抢下篮板球。现实与记忆重合，三井脸上又出现那势在必得的神色，是队友时这让他觉得安心，是对手时只让他觉得恐慌。球出手了，赤木盯着空中的弧线，希望它进，又不希望它进。. k! ?2 P& @9 T" C6 P; t3 z8 Z
空心入框的声音，视野里只剩三井高高握拳的手。) e9 f. d* a1 {/ }: z9 c
最后他们以三分之差惜败三井的队伍。结束后，三井揽着赤木指向看台上的木暮，一起朝他挥手，好像他们还是队友一样。
( u0 j4 E9 G5 o6 lmicchi14.net“别灰心，差三分输给我们不丢人，”三井用背心擦着汗，“希望明年在决赛见，赤木，我等着和你再次一战高下呢。”' c; f3 y2 \/ Z9 M) m4 @+ D# _' {
“明年赢的会是我们了。”
4 E( ]/ s/ p) }6 P O“口气真大。”
$ \4 Q5 `0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看来肩膀的伤没有影响到三井分毫，赤木想，他果然只喜欢，也最喜欢看三井意气风发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