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点

【作者】淡点（阿眠）
$ g; R4 F% T/ [0 Y, e1 E'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选择的数字和字母组合】17E
0 g5 \0 U3 F1 M# s" N, Smicchi14.net【标题】horizon ( L  l* x" X' \) z6 D( T
【标题中文释义】地平线，地平线上是生，地平线下是死。地狱与人世紧紧相连。/ {0 ~! S3 p! p, T+ f. N8 C
【关键词】E 如果精灵是单性生殖的那我怎么办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 C, I# ?$ M) L0 M) V% a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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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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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是画师良秀悬梁自尽的第二年初春，崛川府的梅花如同往年一样热闹的盛开了。这时府上来了杂耍艺人。 & j  o* U. Y! {0 M
要说这群杂耍艺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与其他献艺的艺人一样，带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大公见多啦，完全不放在心上。不过，当他见着杂耍人中间有一个弟子牵着的一只小猴时，大公的脸色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 j/ ]7 |2 g. T0 i- @/ i) X
当时瞧见那只猴子的人都看见了，那只畜生稀奇得很，一点也不淘气，只老实地举着前腿站立在牵着它的弟子身边。那时大家都有着一个奇怪的念头，全都全神贯注地注意那只猴子了。
6 S3 L$ I! [& `/ N+ S+ ^哎呀，这叫人怎么说才好呢。这只畜生多么像去年冬天跳进烈火里与良秀的闺女一同被烧死在满天烈焰的槟榔车的那只诨名叫做良秀的猴子啊。模样一样的可笑，一副愁容满面的丑脸。
, V: a% u$ o- b+ n5 s* s1 `怪不得连一向都满不在乎的大公，也难免为此而难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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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公到底是个心胸坦荡的人，而且经由府内的人仔细辨认后，也确实知道了这只猴儿与原先崛川府的猴子是毫无关系的。原先那只，由于受到过崛川小公子的欺负，腿曾被打伤过。后来伤好后，虽然腿没有变拐，但是伤口却留下了疤口，那里少了一撮毛，很容易辨认的。 , w6 H- P% _4 z: q/ B. v
但总让人不舒服的是，这杂耍艺人的猴子不知是受了怎样大的苦头才被人教训成这般顺从的？它那攀爬的小心劲儿，还有瞅着人时的忧郁模样，莫不叫人打心底的感到怪异。这样一比，它可比原先被烧死猴子差远了。
" m- ]) n0 G. r- ^; L8 M3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而且，人们不喜欢这只猴子，也有一部分原因出在猴子身边的弟子身上—— 那位叫做森重宽，身材犹如铁塔般高大的杂耍弟子。那家伙不苟言笑，被人常常说细长的眼睛放出的全是冷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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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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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也知道，崛川大公的许多珍藏的宝物中，最重要的就有刚刚过世的良秀所做的写实屏风《地狱变》。为了这座屏风，他甚至还和京师里另外一位同样德高望重、同样受到大威德神灵护佑的三井大公发生了龃龉。三井大公20岁继承大公府，已经五年过去了，声望有增无减。而且由于他身材美好，长相端俊，不知京师里有多少大臣想要收他女婿呢。崛川大公就是其中一个。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 X5 y( L' q- B$ b$ \
崛川大公的女公子晴子是个很娇美的姑娘。这位姑娘生来天真娇憨，行事沉稳而不失热情，她美丽浑圆的胳膊与湿润多情的黑眸，常成为年轻人思慕的对象。而三井大公，在未和崛川大公为《地狱变》屏风发生龃龉之前，也很喜欢这位女公子，甚至一度显露出愿意娶她为妻的迹象。
2 F# Z; |% [3 C, Q但现在这位青年不需要任何借口地对女公子冷淡下来了。关于此，崛川大公当然不屑于放在心上。而女公子晴子，对此表现得十分坦然。甚至她还表示愿意看一眼那个能使两位大公为之倾倒的屏风究竟是怎么样的。 micchi14.net  ~1 S+ G5 R2 H( E
她坐在满是阳光的门廊下，屏风放在庭院中，距离恰恰好。她用扇子遮住脸，浅浅地露出一点脸庞来，待到一只半合的黑眸露出时，她那沉静的目光投在屏风之上。目光停留的时间非常短，扇子又轻轻地遮住了女公子的面颜。侍从只听见一声优美的吩咐：“抬下去吧。”便将屏风重新抬到屋内锁好。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 n/ X# Z) `& M4 \  A
屏风抬走了，女公子仿佛倦怠，不知道她对引起情人和父亲反目的这座屏风究竟是如何看待的。她懒洋洋地挺直着腰肩，坐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起身。后来听那时站在她身边的女侍说，当时女公子扇子后面的面孔可镇静啦，一点也没有变色呢。 * g5 L" ?' Y/ f4 x3 _1 x
真是个勇敢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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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耍班的艺人，第一次在崛川府表演那天，戏台是崛川府专门搭建的在府内湖之畔的小岛旁的空地上。 1 L* o2 Y1 p+ p/ J
那天，崛川府可热闹了。崛川大公邀请京师诸多大臣前来观看，戏台下摆满了奇珍异果。大臣们个个香衣亮颜，空气中飘荡着醉人的优美薰香。三井大公也在其内。 6 m+ ]: o3 {7 M( C
崛川府的女公子就坐在父亲身边，在表演还未开始时她瞅了空冲三井大公悄悄地摆了摆手。三井大公瞧见了，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却并不起身向那里走去。女公子瞧见了，便也就偏过头去和别人说话，将他放开了。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w8 {2 P( @7 y% Y1 m4 \
杂耍艺人的表演不可谓不精彩，种种神技不时地让下面观看的人发出惊叹声与抽气声。其中一位右大将竟然紧张得将身边夫人的手勒痛了，夫人抽出手埋怨的同时，右大将也难免被身边的人善意的嘲笑了一番。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 [# v: p! d6 h$ D
表演进行了一个午后，待到最后是那位叫做森重宽的弟子与猴子一同上来。两个如同一个人似的一起冲底下跪拜了一下，便表演起来。要说这一人一猴的表演还真像是两个哑子，竟然除了在台上走动的脚步声与偶然拿起的道具声响，其他的全然不发出一点声响在戏台上动作着。那个如同铁塔般沉默的男人不作声也就算了，却也连同那个本是畜生的家伙也阖然无声，这倒有些莫明其妙了。于是，台下的人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micchi14.net4 [; Y- O2 ?" X6 R
挨到猴子钻火圈那段，那猴子突然犯了倔脾气无论如何也不肯钻。那弟子好脾气的撵了它好几次，猴子却完全不理会，只管坐着眼珠子滴溜溜瞅着弟子的动作。突然，弟子生起大气来，拿着燃着火的铁圈往猴子身上狠狠一掷，火圈正砸中猴子肋处。猴子“吱——”一声高厉的长叫，飞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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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3 g: ]$ e% [- a表演的猴子突然蹿跑了，台上的弟子却丝毫没有吓到。也许是暗中瞧见了崛川大公并非露出不快的脸色了吧，那弟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大约是在骂那只猴子吧。崛川大公似乎听见了，便露出和蔼的笑容，让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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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Y+ z$ S$ M1 M7 U虽然那次杂耍艺人的表演最后出了一点小意外，但最后却意外地让三井大公露出了笑容。自从那次演出后，三井大公竟重新开始在崛川府内出入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件顶叫人高兴的事。所以，后来当听说那只逃跑的猴子已经回来时，大公将森重宽与他的猴子一同叫到自己的跟前，不是为了责罚，而是为了奖赏。
* g: R- U; a" Y  B0 `# b& I+ v'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大公突然对那只猴子产生了好感：
! H7 o% U2 Q( }8 m“它不是将坏运带来的，而是将坏运带走了。” micchi14.net' b1 @0 Z* I& y& b( B5 Y  v6 P9 ]
大公随即吩咐府内的人——这只猴子以后可以在府内随意走动。至于与猴子一起的弟子森重宽，大公看中他身材魁梧，为人稳重，很想留他在府内做一名护卫。没想到，森重宽脑袋生得大，却完全不能领会大公的苦心，他垂下手说起以下这番话：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o# e  |6 h5 s/ s: p
“大公既然喜欢这只猴子，就请您拿去吧。至于我，我还有自己的地方要去呢。” 9 V' }' m4 b3 g- b
大公听见这个回答，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他低头瞧着森重宽的脸，站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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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耍艺人的猴子似乎真的给崛川府带来了好运，三井大公已经和晴子恢复了情谊。如果说在三井大公与崛川大公反目前，三井大公对于崛川府女公子的爱情只是蜜蜂对于鲜花天生的喜爱的话，那么这一次这两位青年之间的爱情却远非原来那么简单了。这是真实的青年之间的真挚恋爱，从他们发光的脸庞和湿润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了。古老而甜美的心无旁骛的爱情来临了，真的好像突如其来一样，一切美妙得不可思议，晴子由此迸发出强烈的惊人的美丽。 * D* H3 P1 I7 p$ C1 X% D
然而，就在崛川府为这两个青年的爱情而祝福的同时，崛川大公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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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气晴朗。崛川大公吩咐侍从将《地狱变》屏风搬到庭中晾晒。过了不久，每逢这个时刻毕定从这里经过的三井大公向这里走来。他满面光亮，脚步轻盈，对着坐在庭中晒着太阳观看屏风的崛川大公打了一声招呼：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1 c# i7 t$ I+ Q% G
“哟，您在这啊。” ) P4 ~7 v! o4 t( {4 ]
“是啊，您来了。”崛川大公一边微笑着招呼青年，一边优雅地用扇子遮挡住额头上的光线。
/ B- l9 u: C+ [) m* g.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于是三井大公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喜滋滋地说：“很不错的天气呢。”然后他很快地说，“我去找晴子。”便仰着天真快活的面孔往晴子所住的院所去了。
: {* k# w! r" c2 u6 O, [: _.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崛川大公瞧着青年远去的轻佻背影，对于他竟然连一眼都没瞧过立在庭中的屏风感到不可思议。 ' S( I, }! o/ g4 z  K5 a2 g
“要知道，他一直想要的要命！”大公阴郁地想，“连一眼都没有看，我看不见得。这家伙狡猾得很呢。” + b0 I' B+ A5 `. a$ _
崛川大公当然不相信三井大公，以为他一直在寻找另一种法子来夺取《地狱变》。崛川大公有些忧心忡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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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n* m7 B' \, X(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那猴儿自从得到崛川大公的赦令，可以在崛川府内随意穿梭，森重宽便解开了它脖子上的项圈，不再约束它了。起先，这猴子还胆怯，见了人虽然不躲，但也总是离得人远远的，总是在府内的树上或者门廊上荡来荡去，不怎么亲近人。不过由于大公的命令，再加上有一次这猴子闯进了女公子晴子的住所，晴子出于温柔扔了几只栗子给它。由于它可怜的剥栗子的模样，女公子由此对它产生了怜爱，因而更是同下人说谁也不许欺侮这只猴子。于是在这样宽裕的环境里过了一阵子，崛川府内的人又常常友善地逗弄猴儿玩乐，没过多久，这只猴子原本活泼的野性就显现出来了。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 i( Z# ]' m- H; W
而它原先的主人森重宽，由于不受到崛川大公的喜爱，被下令在接下来的杂耍表演中不许其演出。那杂耍艺人的领班恭敬地答应了，自此以后的一个月内，在府内都没有再见到了森重宽那高大的身影。
& L- W+ q/ ]( d' H( V' y"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有一天，在大公观赏完杂耍表演后，大公决定将这个杂耍班收养在府内以便随时取乐。
2 i9 o4 ?* G1 P+ f7 F' k把领班的人叫来，牵下寄身的契约，杂耍班成为领俸禄的崛川府内的人，手续一会儿就办完了。末了，大公询问了已经久未见到的森重宽的情况，领班一一回答了。大公考虑了一下说：
7 M9 c% p0 Q0 O“让那位弟子无所顾忌地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吧。” micchi14.net6 D/ }: q' b2 I! t7 M2 g5 _6 X0 T
就这样将森重宽撵了出去。 " ?; u1 o  \* {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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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E6 y# n& Omicchi14.net四月是晴子的生日，在崛川府为晴子的生日大行操办的同时，三井大公对晴子定下了海棠花谢即将来迎娶的承诺。晴子将此事写在信笺上告诉了父亲。崛川大公即使再为屏风的事而忧虑，但因为得到了这样一位出色的女婿，他的喜悦感将那种忧心盖过去了。这种喜悦感可不是单纯的喜悦感，而是混杂了相当强烈的类似胜利的虚荣喜悦，是一种终于打倒对方，让对方臣服于自己的巨大满足感。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0 L0 s& @5 \* Q- n
在森重宽不见了的两个月后，有人说在街上看见他了。依旧是那副铁塔般叫人敬畏的身材，细长的眼睛冰冷地镶嵌在硕大的脸部，肩上坐着只猴子在街上迈开大步往东走。
7 w* i! k6 B1 s6 ?3 n$ g5 U-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这话传到大公的耳朵里，大公便找人来问府里的猴子有没有跑出去。来人回答说：
2 H% U2 A0 t" L4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没有，一直都有人在逗着玩呢。”
; s* I7 u2 M3 s4 Z大公于是觉得这森重宽到底是真心喜爱猴子的。只是，可惜了他那天神般的体格，竟不能为崛川府所用，也不过世间的一块会呼吸的肉块罢了。
7 e5 P; T& {" K+ C4 c& }大公将回话的人打发下去，转而操心起女公子的婚礼来。 micchi14.net" D% N1 Z4 I) N)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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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r1 e6 [6 A: e8 S7 d很快海棠花已经开始谢了。女公子院所庭中的大株海棠树高高的枝条上，零落的花朵瑟缩着挂在枝头，被整个春日里新发的绿叶团团包围住。
; u7 d$ K+ n+ T8 X  W  v' r$ _: p女公子的即将出嫁，使得她变得分外忧郁。每逢看见那枝头愈见稀少的花朵，女公子的心便像无辜的婴孩似的对世界里的诸般事物都感到无能为力。甚至为了一只从花朵上掉落的蝴蝶，她也感到伤感无比。
- G, F! N; Q* w3 }7 Hmicchi14.net这天，女公子在正对着花圃的和室内午睡。合室的门被全部拉开，花圃里的香气与五月初温和的气候使得午后相当宁静。女侍们有的去午休了，有的在不远的和室里玩游戏。女公子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有人来接她。 micchi14.net6 F  b& }4 R  c- @& o
来人对女公子说：“快走！车来接你了！” ( v+ m2 e" x. J! Y0 f) W+ W
女公子疑惑：“什么车？” micchi14.net0 D& k) ?/ a; K
她瞧见前面有一处熊熊亮光，亮光里依稀是一辆华美的槟榔车。女公子被人抓住手脚用锁链捆起来，拖在地上往亮光处走去。女公子骇怕得大声呼救，拉她的人却理都不理。一会儿，离亮光近了，女公子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往那里一看，哎哟，那是一辆燃着烈焰的槟榔车啊！火焰直冲天空，火花噼里啪啦地在空气地爆裂。女公子骇得连舌头都硬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 e$ N+ H# p! [- a& Y拉她的人将她身体一抬，扔进了火里。 micchi14.net* T/ D% u- z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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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S/ R/ U* h) _) e就在海棠花即将谢下最后一片花瓣的时节，崛川大公已经为女公子准备好了各色婚嫁品。三井大公如同新婚丈夫般热爱着女公子。女公子由于沐浴在这华贵的荣光中，颇显现出读经人的雍容气度来。海棠树枝头簇拥着翠叶，崛川府的上上下下都感到世界圆满极了。
. t& ?- _' K- h; u- ]+ W. H4 y这倒是两年前的状况了。或许是由于崛川府那样欢乐幸福的气氛因为那对男女的爱情而愈显得强大滋润，这股气势似乎过于壮大了，以至于触动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引来了魔鬼。就在五月的中间，大公府忽然发生了大火。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T! Z+ Z8 |5 ^# y9 X
那火也不知是怎么引起来的。起先是从女大公子的院所烧起来的，深更半夜里哭声震天，院所里到处都是凄叫着逃命的人。真是怪异，那天五月的时节突然刮起大风，将火焰从大公府的后方直引到前面去了。不消半刻，整个大公府都已陷入火海。
- m. J8 J: d! ~(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大公自酣眠中惊醒，仓皇地爬跑出屋子。他站在被烈焰吞噬的大公府前，冲天的火光将满天的星斗也烧熔了。大公的脸色被熏得红扑扑的，眼睛湿润，脸上显现出骇人的狰狞。 % K' ~0 I0 K5 D# ^9 `  F2 D5 v
他似乎回忆起去年冬天那个被烧死在槟榔车的美丽少女，少女被铁索绞紧的娇美肌肤，优美黑亮的如云鬓发，绣着樱花的宫袍，还有少女在烈火中凄厉挣扎的奇妙场面。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往晴子的院所跑去。 ' }3 Q5 _' g, ^- Q: _6 M; h
晴子的院所已经成为了一座冲天的火场了。大公似乎看见了女儿在火焰里挣扎的身影，女儿柔顺的秀发被火焰卷了起来，她那张洁白秀美的脸沉浸在烈火的包围中。   T6 `# O9 d  w* z/ y
这时，所有生逃的人都看见了，这就是良秀的杰作！良秀让女儿的死又复活了，地狱里那烧尽一切的火来复仇了——当年大公下令在良秀的面前烧死了良秀的闺女，而良秀下了地狱后，终于回来，也夺走了女公子的性命。 5 k1 e1 k8 c0 o. N. Q
看来，那《地狱变》的屏风终究是不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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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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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崛川府起火的那天晚上，三井大公很有兴致地和几位年轻的大臣去喝酒。回到府上后，侍人来报说崛川府失火了。三井大公踏上门廊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对着侍人宽容的一笑：
) P9 `/ e* Z. c' A/ r“是吗？那真是太不幸了。”
4 n# J" I8 e6 a$ T! v: }$ H* H8 ^! I他用年轻有力的步伐踏进了和室。过了不久，侍人在室外听见和室里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看来，三井大公的心情好极了。这真奇怪。 . R7 v( }+ q- F
不过，三井大公一向行事怪异，世人常常为猜测他的心思而感到苦恼。 6 m. j' S: x( S: G. q8 C
比如说有一次他突然说出：【“如果精灵是单性生殖的那我怎么办？”】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S# L: ~2 {' R# Y, J. F2 ^
没有人能听得懂的话，大家断定他是在冷泉院内看古书看多了。 # K+ ^9 n# \( X( B6 S
所以，听说崛川府失火了，三井大公由于悲伤而有这样奇异的反应，侍从也只好摇头叹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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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川府一去不复存在。过了半个月，崛川大公由于朝廷政见，被冷泉院陛下发配出京师。这位世间少有的、独一无二的崛川大公从此离开了京师人的视线。 ! Z3 D3 I2 [+ p8 P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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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川大公被贬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于《地狱变》的复仇传说一直在京师里流传。但也有一些不一样的说法。有崛川府大火那天逃生的侍女提到，那天傍晚的时候看见杂耍艺人的猴子在晴子女大公子的院所里溜达，后来夜深了便玩起了灯笼。到了后来更是有人说，那晚其实那位被大公赶出府的森重宽也在府内，那只猴子就是和他在一起。起火时还有人看见他们，后来混乱中就不见了。还有人说法更奇怪，说到其实那火是因为三井大公得不到《地狱变》屏风而怀恨在心，派人放的。这可是有证据的，崛川府那天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唯独存放《地狱变》的房间没有事，而且那屏风被解救出来后，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现在到了三井大公府了。而且，更奇怪的是，连一直被人怀疑的森重宽与猴子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在三井大公府出现过。那森重宽其实是三井大公请来的呢。
( T5 s2 j8 V: X2 a总之，这事就是迷雾重重，让所有的人都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人说是晴子自己放的火呢。 . m: n# o& d% z9 H! Z, _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过去不久，三井大公与左大臣女二公子的婚事很快成为了京师里的新话题。京师里一片欢腾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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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地狱变》，作者芥川龙之介。故事梗概，一位叫做良秀的画师与一位德高望重，独一无二的大公崛川。崛川大公因为良秀要求放还身为大公府女侍的良秀的闺女而心感不悦。有一次良秀画《地狱变》屏风时，良秀禀告大公因为缺少亲眼所见的被大火焚烧的槟榔车而无法完成屏风。良秀所画的全部都是亲眼所见，为此还曾观察过路边的死尸。而被火焰包围的槟榔车坐着一位美丽的宫人，被烈焰焚烧。大公答应了良秀让他亲眼见到这个场面，没想到呈现在良秀的面前的被火焰吞噬的竟然是自己的亲闺女。良秀完成《地狱变》的第二天晚上，悬梁自尽。/ s2 l; H# m3 _$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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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