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 【仙三】【5周年108题征文之48】西装暗袋 by chaos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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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中小发表于 2008-11-29 10:04 显示全部帖子

【仙三】【5周年108题征文之48】西装暗袋 by chaos14

[五周年108题征文之48] 《西装暗袋》作者：chaos

如果如果再遇见你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了呢一切都已在禁止之列生命严格如阶梯
如果如果再遇见你我会羞愧地流泪因为知道你仍然会急着原谅我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 t" b/ q( |- b+ h
纵然在夜里如海般涌来的都是牵扯的记忆荒芜了的岁月和我的终于不再坚持
是否所有的惨绿少年最后都不得不文上身是否所有的格子衬衫最后都只会西装革履
然贴身装着回忆的是永不会触碰的暗袋 3 F; k$ w; t& J

仙道从前一直认为自己一辈子不可能是个专情的男人，不然为什么总是无法把真心送给任何人。他把这一切理解为自己本来就没有真心或是这世界上并没有值得自己付出爱的对象。在频繁的异性交往中，他的贪婪是向生命索求一种无止境的激情与狂欢。他从不相信年少轻狂终将抵达悔恨的海洋，或者是他不相信那种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深知自己从不曾在任何领域使出全力却依然如此光彩夺目，他谙于这样的潇洒并自由地游刃于生活监控的股掌之间。他与任何人是朋友，却都在心口糊上一层纸；他在任何事上才华横溢，却找不出自己真正的追求。在一个金黄的秋日，他把无聊的大学生活再次赌在学校的篮球队上。
直至很多年后，他方才发现，自己这一生甘愿释放感情的，真的只有篮球，还有，他。 * S; Z0 _. f* r( j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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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仙道靠在体育馆的大铁门上懒散地等待填写报名卡片，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竟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凭着仙道的个性，他从不屑记住谁，因为他从不有求于谁；他也不需要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因为在“巴结与亲附”这件事上，于他只有被动式。但眼前这人不一样，虽然仙道与他的交集唯有篮球。纵然那人在生活中也许是个不起眼的男子，但他在球场上的身姿实在让任何人都过目不忘。 8 B, n. Y3 c. N* ~, }0 G3 B9 g
“三井吧。”仙道小小声嘀咕着，他记得这个当年只喜欢穿白衬衫和制服裤子的射手。于是轻轻打了个口哨。
那人闻声回了头，他看见是仙道竟无一丝惊讶，这反倒让仙道有些惊讶。三井冲他浅浅一笑，然后扭头说：“远诚队长，好像有人要来报名了呢。”三井的样子十分随意，既而又加了一句，“是个厉害的家伙。”
于是，仙道便在大学二年级一越成了篮球队的主力。
不出几天，他惊才绝艳般的实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叹和认可，校园里到处都是议论：“仙道君竟然还会打篮球，而且还打得那么好！”“真的？太帅了！本来人就长的英俊，成绩也好，还这么有才华。”“不是吧！为什么大一的时候不参加篮球社呢？”“仙道啊，我认识，那个女生中的大众情人。但我总觉得做哥们儿的话，还该是三井吧。”
不过，一件很有趣的事是：在我们的仙道同学加入球队后，若非三井的强烈推荐，他是不会立刻就打控球后卫的。虽然仙道明白这是个最出风头的位置而且是自己全部天分尽情发挥的舞台，但他一开始并不决定干回当年在陵南的老本行，因为他绝不喜欢张扬和炫耀。 : R" k8 Y2 A* g4 ^0 Z) |
呵呵，这难道不奇怪吗？有这么一个人，他一方面感觉到自己的厉害，自信可以应付一切，另一方面却不愿炫耀和展示这些。仙道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在当鱼住叫嚣地对牧说出“我们陵南的仙道会夺走你王者的宝座”时忍不住伤脑筋的天才。 1 E. A: g5 p# _1 I" N" z' c
至于三井，三井仍然只是静静地打球。篮球队的人才多的是，他倒是悄敛起技巧的锋芒，乐此不疲地继续三分球的可怕神话。他心甘情愿被人称作是一个“得分机器”，而不是“球队的灵魂”。但是随着仙道的到来，忍不住伤脑筋的天才反而变成了三井。他不得不配合同在后卫线上的仙道秀他完美的抢断、助攻和传球，不得不掏出多年不用的看家本领和眩目的技术，不得不承认带来这么大改变的是一个自己从前丝毫不熟悉的家伙。慢慢地，三井知道天才仙道其实是个非常平易近人的好朋友，而仙道知道那个口口声声逼后辈称他为学长的可怕射手其实最没有架子。在一次次几乎由心灵感应完成的完美配合中，有一种微妙的东西把他们连紧，两个人、两颗心不知不觉地走得越来越近。 micchi14.net9 {, y" V, X- [; A0 N! l
有时候，碰上篮球队的魔鬼集训和要命的考试撞在一起，他们常常奸诈地翘掉练习悄悄溜到学校后面的一片绿草地去。三井在那看书——气质真的像一个乖学生；仙道静静看着远方——他这时优雅的样子不像在发呆。他们几乎不说话，一整下午都是，但三井的腿总是很自然的搭在仙道的腿上。他们不需要语言、不需要动作和眼神，感情就那么在空气中流淌。 ! ^0 V9 A  K& X; o
果然，没有出乎意料，在仙道加入球队后的第一次大学校际联赛中，他们就赢了个酣畅淋漓。
当晚，带着庆祝后的满足和跳动的疲惫，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铺满黄叶的小路上。提到“并肩”，三井此时正带着孩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比他高很多的仙道想着他在这几年还长个儿之类的事。当仙道注意到这情景，他温柔地笑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g$ n& K' A' t5 _: z( G
“你笑什么？真不明白你这家伙，有什么值得你每时每刻都不停地笑呢？” 5 \! Z2 z) F! y( L% [8 _
“呵呵。”完全岔开话题，“学长，怎么你到这里的医学部上学的事我大一整整一年一点儿也不知道。” 5 O# u' }' v& \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哎？我在篮球队的表现也算得上可圈可点了，竟然这么不出名。真是的！”说到这里他微微撅起嘴，“倒是你，我都听人唠叨仙道、仙道的整一年了，全都把你夸到天上去。” 0 o! Z! r( y6 V9 N9 f3 U$ ]" h
“啊？！学长，你知道我在这都不来找我，人家异地他乡的混得很没意思耶。伤心！”
三井装出恶心的表情，瞪着眼睛看着他，说：“我那时跟你都不太认识。换做是现在，还有可能……” $ x- |: l/ J/ h! s9 K+ z  k
“有可能什么？”仙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三井的侧影分明有些难为情似的的困窘，“前辈，到底有可能什么？”奇怪，自己今天怎么不依不饶的，“告诉我。” 3 }$ k, Y3 @* P, u$ @
三井一直没有回答，只是咬着嘴唇开心地笑了。 ) ^  L: \" G! @' A# G. n9 h  S2 B8 ]
仙道承认自己第一次这样仔细看他。在白月光中，班驳树影下的三井是那么美。他的额发被风撩拨，平时看不清的蓝色这时如此地清晰，幽雅而柔和。他的眼睛就像是波光粼粼的大海，那神采中既有可以席卷一切的深邃又有暗影重重的天真。他的脸瘦削而棱角分明，他的眉挺拔飞扬，这些本是阳刚气十足的特征，可他长长的睫毛和柔软的嘴唇却偏偏中和了那种纯然的男子气质。此时，在这样迷离的夜里，竟有了一丝不同于女子的妩媚和风情。 & z! M+ b" t  y
仙道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他终于，在这叶将落尽的秋日，知道什么叫做诱惑。那诱惑以绝美的姿态，出现在他最没能提防的时刻。这，是他不容拒绝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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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u4 g! V/ \2 g
仙道从未考虑这样一段感情的未来会怎样，他没有这样瞻前顾后的习惯。在大概称得上穷追不舍的告白后，他们在一起了。仙道自信自己在这方面永远不会失手，更重要的是他能看出三井绝对是喜欢他的。而三井，他只是太单纯。当他发现谁对他好，他一辈子都会为那人付出他的全部。不管那些对他的“好”，是出于假意还是真心。
两个人的生活甜蜜而幸福，有时，赶上其他室友出去彻夜狂欢，他们两人挤在男生宿舍的一张床上，三井把头枕在仙道赤裸的胸膛，他感到的是种无法言明的安全感。 $ C4 f' O. {% n0 S, ]# N
“好热啊，寿，你把衣服脱了吧。”
“不。”
“啊，你脸红了，是不是联想到昨天晚上……” , @( b8 W0 H' \
“你混蛋！”三井一边假装很生气，一边狠狠在仙道手脖子上咬了一口。 , o/ W* V) b7 _6 R' Y: M' U( O; [
“好看，真好看。你瞧，喏，跟新款罗西尼表一样。”然后，三井刚要说出口的反击的话便不知被什么堵了回去。又过了很久…… & O$ A2 \; u* q* n
“我们说说话，你这家伙别再捣乱了。”
“说吧。”仙道用手支着头侧身眯着眼盯着身边微微喘息的恋人，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摩三井湿漉漉的软软的头发，呢喃着说：“你怎么那么喜欢穿衬衫，咱们学校发的西装很帅啊。” micchi14.net- L; r) o2 J2 A4 b7 Z
“是啊，你可以在暗袋里藏女孩的照片啊、电话啊而不被发现。”
“你吃醋了？”
“你真那么干？” ( @# a' {: e. N  }3 Y
“哪有！小傻瓜。”
“去，我是前辈。”三井眨着眼，孩子气地说：“我就是不喜欢穿上西装后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
仙道忍不住地亲吻了三井的眼睫，然后说：“我没见过不喜欢被人夸的人。”
“其实你也不喜欢被人夸。”三井顿了顿，“就像你不愿打控球后卫一样。你是怕被别人吹捧得伤脑筋。不过，你这点是天生的怪毛病，我和你不一样，就是因为不习惯。所以你以后多夸夸我吧。”
“好啊。你刚才……真美。”

后来，仙道提议在校外合租个小公寓，他没想到三井极爽快地答应了。他只是想公式化地提一句，三井便回应了。他一直认定三井这样羞答答的男孩是不会好意思和另一个男人公开出去一同生活，他一直认定三井总是讨厌外人对自己私生活的说三道四，但他没想到三井竟然如此勇敢地承担和面对了自己的感情，他没想到三井在他的温柔陷阱里溺得如此之深，他也没想到三井会为了他如此执著地选择。学校里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已然不少。
是不是，事情发展地出了轨，他不该就这样被一个男人绊住啊！到底该怎样收场？多年后，仙道默默地承认当年被真情俘虏的，并非只有三井一人。 / W# {7 c+ p9 ?2 m* D* Z5 c
两人同居后的一天晚上，在暗暗的屋子里，仙道有些心不在焉地听三井轻轻诉说。
“我小时侯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女的知道她会爱上一个男的，她要以自己最好看的样子遇见他。为此，她就在神的前面求了五百年，求它让他们结一段尘缘。五百年啊……最后，神把她变成了一棵树，长在那个男的必经的路旁。树上长满了花，据说都是她前世的盼望，她看见当他走过来，叶子也颤抖起来，她等的太热情了。可是最终，那男人竟然无视而默然地走过。他不认识她，不，也许他认识，但他装做不认识。喂，你知道落了一地什么？”
“花瓣啊……是吗？”
“不，是她凋零的心。” 1 m* b9 i# e1 n' {6 M
不知道为什么，仙道忽然搂紧了三井瘦瘦的肩膀，听他继续说话。
“我认为这真是个糟糕透了的故事，作者怎么会这样想？还是说，我们不该相信神明而要自己争取自己的幸福。我不知道。”他露出了极为悲伤的神色，“五百年以后，不，以后有一天，你见了我，会无视地走过吗？” micchi14.net3 ]. d/ k. v$ ^4 Q) V1 G
“别说了。我……”三井你……别这样说啊。
“我还记得高三时和你们陵南的那一场比赛。我下场后自己一个人坐在走廊里，一个人，没人知道。我手抖得厉害，身体累的厉害，膝盖痛得厉害，心里难受得厉害。
“篮球这东西就像是情人一样，你抛弃它，它也会报复你。
“从那以后，我知道我这辈子也不会拥有我想要的东西。但我不是现在也活得不错？你也许觉得你了解我，你觉得我的内心总是对自己充满了责备，你觉得我是忧伤的。其实，我早想通了，很痛苦地想通了。一个人的成长，最终都要靠自己。
“我知道这世界不是绝对的好，我也知道它有离别、有衰老，有失败、有伤怀，我在高三那年重回篮球队后就已毫不奢望，我只希望……”三井抬眼看着仙道，墨蓝的眸子深不见底。 micchi14.net$ g. i( ]4 f) U6 d, t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真的。” # E1 @! k. W7 ^/ v5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1 w! S$ m, D  n1 T
他们在一起有一年了。三井就要毕业，他早已不是湘北的那个视篮球为人生意义的运动男孩，早已不是那个一边怀疑自己、怨恨自己，一边又不懈坚持遥遥目标的出世的寻梦者，他变得异常现实：他把篮球当作课余爱好，拼了全力玩命打，打累了就走人，他这样反而令自己的球技越来越厉害；他尽量把老师讲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用一种奇怪的记忆方法记住，他突然发现自己在球场征战的智慧竟然可以分给学习方面，于是他惊异地认识到他在全系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学生，他满足于仙道和他无可挑剔的爱情。
于是，他有些不适应这样诡异的幸福。他毕竟还是三井：他的敏感是发现仙道也许只是把他当作一个不断更换的对象之一——也许——就像他和他没在一起时一样；他的尖锐是可以凭直觉轻易了解任何人并马上发现他们人性的弱势所在，比如滥情和欺骗——也许——可他从来没有想起他也该这样认识一下仙道——因为那是仙道啊，他最爱的人。他不是一个习惯用嘴说出自己全部感情的人，但他异常清醒地认识到他爱仙道爱到不清醒的地步。
终于有一天，他在下课后回到公寓，在整理东西时发现仙道的西装暗袋里有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白色纸条。他忘了这个号码的主人的名字，只是知道那是一个女孩。他猜她是仙道的普通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或是表姐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用仙道落在家里的手机往那个号码打了电话。 micchi14.net. H7 M9 n7 N  M) q! v# O! q
“喂，你是彰吗？！”三井还没说话就听到话筒另一端传来惊喜的银铃般的女声，“人家只和你三天没见就想死你了，今天老地方好不好，情人酒吧？” 2 X; b5 r3 n" s/ O+ m* ?1 \
三井知道自己很冷静，不然他怎么一下子想起了三天前的晚上，仙道说他参加派对晚上不回来过夜而近一段时间来这样的事情频繁发生。三井又没法相信自己是冷静的，他握着话筒的手在不断的颤抖，一如多年前的某天在某个走廊那个握着易拉罐的少年。他什么也没说地撂了电话，印象中电话那边的声音在娇嗔地询问。
他突然觉得身体累的厉害，心里难受得厉害。他早该想到的。以前，他没有什么可以斟酌的、没有什么来得及盘算的，他以一种全然的态度把自己的一生都交付给了那一个人。他知道这世界不是绝对的好，他所盼望的不过是一个对他全心全意的人，可是这世界偏偏唯一的不好就是拒绝了他这个盼望。
他在木头椅子上坐了一个晚上，仙道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晨，仙道匆匆出现在了公寓，他吃惊地发现三井还没有上学去：“寿，你还没走啊？”仙道头一次在自己说话的语气里发现了不确定与不坚定。 micchi14.net9 ]) l1 i  f$ ?3 q+ A+ I
“叫我三井。”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E; @5 v$ z2 K% }
“你……怎么了？”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 m  s5 k) b( J3 {6 l
“你，怎么了？你昨晚去哪了？”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Z/ U$ d' ^- R$ S% r
“我前天告诉你了，寿你一定忘了，我去了……” 0 e  j2 G! p) ?  E/ T, \
“对不起，我看见了你在西装暗袋里的电话号码。我打了那个电话。”
“哦？”仙道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冷静得下来，难道是想冷静地挽回两个人的感情？不过他马上发现三井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真佩服你竟然说谎也这么沉着。我真想相信你和你以前说过的一切。”
仙道多想说，说他以前说过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他为什么现在又去找女人？他是在证明那些女人对于他永远比不上三井？这个解释是不是有些恐怖。三井绝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三井还没了解仙道到这个地步。所以仙道决定什么也不说。 ) V% G6 i% h5 N0 I
“我不怪你，我是男人，她们是女人，这就够了。还有，你本性如此。”他嘴角带着淡淡的陌生，“我今晚就回宿舍。”
三井非常理智而坚定不容拒绝，也许他若像个女人似的哭闹的话，仙道会应付得很好，甚至重新挽回他的心。可是，仙道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怀疑三井是不是不像他想的那样爱他，所以这样说走就走。后来，仙道恨自己，明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该有任何杂质，明明是自己先对不起三井，先负了三井，还反倒怀疑三井的真心。当他意识到三井有多伤心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 p9 I" J% ^( x
可是都过去了，他当时竟然，“轻轻巧巧”地说：“嗯，若你执意要离开便离开吧。”觉得这样由对方结束自己恋情中的一段还不错，也不存在谁甩了谁的问题，自己也风度不失。他可以继续过原来正常的生活：在频繁的异性交往中，贪婪地向生命索求一种无止境的激情与狂欢，从不相信年少轻狂终将抵达悔恨的海洋。 - u7 O% e2 f- ?! C$ O9 R6 O
拎着简单的行囊走出门口，三井冷冷地嘲讽说：“你还真的做到了，用西装暗袋藏那东西。”还有一句低沉到只有他自己听到的话，“你还真的无视地让我从你眼前走过去。” $ R! h+ j( y  d" i+ _
仙道一个人静静坐在有着他和三井无限回忆的的屋子里，他刚才没有说出自己真的爱过三井的事，他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这点。没有喜怒哀乐，没有轻松和解脱： : D" f; Z' x" X. ~. x. E3 r; H
如果我真的爱过你，我就不会忘记。当然，我还是得走下去，不动声色地走下去。我得说“这天色真好，风又轻柔”，我还能在斜阳里疲倦地微笑，说“人生极平凡，也没什么波折和忧愁”。可是，如果我真的爱过你，我就不会忘记，在今天，年轻的你我，没有挥手，就此分离。他一辈子没有忘记这天。他奇怪，他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三井讲过的那个故事。
那以后，仙道退出了篮球队，连三井都想不明白，一个厚脸皮也会逃避自己。他们没有再见过面。

不，他们有见过，是仙道见到了三井。在八年后，已成为了东京某著名企业白领的仙道，在某一个叶将落尽的秋日，莫名收到了一个从遥远的异国邮寄来的包裹。里面有几件异常朴素的衬衫、洗白了的牛仔裤和一本磨破封面的日记。在这些东西的上面，有封信，一封措辞极为生硬却客气的有阿拉伯文与日文的信件，是以政府的诚恳口吻写的。说是三井寿作为医疗志愿者前往“第三世界”国家救治饱受伤害的人们，三个月前的某天他为了保护五个孩子，用身体盖住了一颗即将爆炸的手雷，牺牲在那里。因为三井是小分队里唯一的东方人，别人都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他们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无意在他的日记里发现了“仙道”这个名字，所以通过层层关系千方百计联系到他。写信人在肯定了三井对挣扎在战争中人们的爱心后，恳求仙道在收到这个消息后务必通知他的家人和政府，以便对这样的人道主义战士进行表彰。
仙道在看到这样的一封信后彻底地惊呆了。不，我拒绝描述他当时的感情，一切的词语都会苍白而失败。
记忆的潮水淹得他连声音在陡然间都发不出。他以为时间会带走所有，他以为蓝头发少年的形象最终会淡去，可那形象反而一天天越发清晰明朗。他忽然明白，对于三井，他有的不只是记忆，还有好多好多线索在他心底：他的笑、他的脆弱、他的倔强、他的美丽。八年来，他不敢触碰和整理这些线索，一碰，就是一次锥心的疼痛。
仙道一直以来都在盼望着一段更美丽、更浪漫的爱情，所以毫不犹疑地将三井舍弃，感情流浪的途中他不断寻觅，却没料到，回首之时，三井在他心中从未稍离。他只爱他一个啊！可惜，就是到死，三井也坚定地不给他机会说出这个埋藏多年的事实。 micchi14.net1 f) n- M; o: d& }
寿，你说过，一个人的成长最终都要靠自己。我那时侯是多么幼稚，我不停的找女人，真的是为了证明你比她们强上百倍，这不是孩子般的蠢办法是什么？我以为那么多人都爱我，其实我被人爱的时候只是孩子，当我长大，才学会爱别人。是你，让我长大。你问过我，有一天我见了你，是否会无视地走过。笑话！我多想证明就是五百年后，五百年后我还是会爱你。可是，为什么，你要以这样的形式再让我看见你。 0 v) S. V  W  [" _4 N: N
为了不让大家伤心，那本日记中的内容我不做明说。在看了三井的日记后，有仙道一个人的悲痛便足够了。他该偿还这些。也许，三井在天国也会急不可待地原谅他，说他从未要求仙道给他一生，说他要的不过是一瞬——他们相爱的一瞬。 & b) B& G! j! v, e+ i9 c+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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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micchi14.net& r$ i, d$ Q- P0 _$ b! r  ~# m
仙道仍然穿西装，不过他在暗袋里已不装什么东西了。
秋夜已经深了，天特别黑。这样的气氛特别适合回忆。仙道想起了三井一周年的祭日。那天的黄昏，下了雨。雨丝侵入远山的荒冢，那小小的相思木的树林，遮盖在你坟上的是青色的荫。那天的早晨，天晴了。地萝爬上远山的荒冢，那轻轻的山谷里的野风，拂拭在你坟上的是白头的草。黄昏时，有谁会到坟间去辨认残破的墓碑。已经忘了埋葬的方位，只记得哭的时候是朝着斜阳。随便吧，选一座青草最多的，放下一束风信子。我本不该流泪，明知地下长眠的不一定是你，又何必效世俗人的啼泣。你便是长睡五百年，我也陪你，让野蔷薇在我们身上开花，让红胸鸟在我们发间作巢，让落叶在我们衣褶里安息。但那只是梦而已，远山的山影吞没了你，也吞没了我忧郁的心。我回去了，穿过那松林，幽径上开的到底是什么花，为什么夜夜总是带泪的月华。
micchi14.net- Y) b! G* v: @0 q- P. K# L

本贴由斑竹于2005年7月14日08:40:54在〖寿受主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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