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洋三】《私を見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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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中小发表于 2023-6-8 19:54 显示全部帖子

【洋三】《私を見て》（完结）

一句话梗概：阴湿少年恋爱物语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_" P) N, F5 I0 F2 L

# I1 C+ P* R- C8 a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 E, Y! ?0 _- P9 f
【洋三】《私を見て》

水户洋平今天也在等待。
他在等那个人投出最后一球，球入篮筐的声音响起后练习就算是告一段落，那个人会大吁一口气，露出疲惫但满足的笑容，偶尔他会撑着膝盖抱怨胳膊都抬不动了，或是干脆瘫倒在地上装尸体，指挥他的后辈们替他拿毛巾递水，但今天他看上去状态不错，体力也富余到能够和后辈们一起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篮球。
他们整理完毕后就一起去了更衣室，过了很久，洋平听见他和其他队员们打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于是他稍微站直了一点。+ B! l, R' n5 C) Y
三井在与自己的学弟们挨个告别，他边朝着后方挥手边慢悠悠地走着,在瞧见洋平时他收起了手将它插进兜里，朝着洋平一路小跑过来。8 p& R1 e# g1 K$ r8 A
“前辈不用那么着急。”( z0 k- p9 {, q1 }" u9 P
“你等很久了吧？”
两个人的话语同时响起，可三井并没有因为洋平而改变自己说话的语速，他自顾自的往下继续道：
“哎，我忘了带换的衣服了，没办法就只好借别人的穿，结果他们几个都拿我寻开心，不肯借给我，在那边闹了好一会儿，麻烦死了。”
嘴上说着麻烦但脸上透露的神色却截然相反，洋平能感受到三井对于自己成为后辈们嬉闹的中心这件事并不是很反感。
“那前辈最后穿了谁的衣服？”
“良田的，他虽然矮，但衣服的码数还挺大的。”+ X* l8 ^+ ^4 G+ I5 b  N
三井示意他看向穿在外套里的T恤，洋平这才注意到他胸前夸张的LOG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Z" I5 X" v. {
那并非三井一贯的风格，但如果不是自己开口询问的话，他也不会知道三井正穿着别人的衣服，毕竟那件衣服对三井来说还算合身。
不过令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e3 Q4 v# |& c1 s( b
“三井前辈对宫城前辈换称呼了？”+ m! x! M! O8 v( {
“……啊，对哦，我自己都没发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O' }3 W' X( p. v1 s$ k" @5 z( n
“关系变得更好了嘛。”
“嘁，谁和他关系好啊。”三井轻哼，“只是因为现在篮球部的前辈只剩下我一个了，多少得对我们的队长表现的和蔼一点吧。”; b& t3 j0 o6 j8 \$ R6 I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在书包里摸索着。
宫城良田的衣服对于三井而言只在长度上稍有欠缺，使得后者精瘦的腰部露了一点出来，也许是三井觉得不好意思，他边往书包里掏着东西边用左手扯住衣服下摆。洋平注视着三井的一举一动，瞧见他从书包里掏出一瓶运动饮料，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然后他以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将空瓶掷入了远处的垃圾箱里。! L4 z; ?" u! ~; G* ]5 \. s2 Y.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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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三井的关系变得亲近也是最近这几个星期的事。
自从樱木因伤住院后，洋平也没有什么再往体育馆跑的理由，听不见“咚咚”的运球声似乎有那么些不习惯，但比起看不熟悉的人打篮球，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排在首位的便是打工。
他找了一份酒吧的兼职，时间虽是在深夜，不过收入十分可观，唯一不足的便是距离，这家酒吧无论是离学校还是离自己的家都算不上近，洋平只能放弃了小电驴，改为搭乘电车出行，好在酒吧给的薪水对于每天的车费来说绰绰有余，他也逐渐适应了新的交通方式。
遇见三井寿完全在预料之外。; F( O" v: _! c
以往他都是放学后直接前往酒吧等待营业，但那一天洋平突然兴起想去打小钢珠，思考着去也碰碰运气也算犒劳下自己的辛苦工作，结果他一个人在游戏厅打发了许久，走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漆黑，神奈川的秋天来势过猛，夜幕不知不觉就已降临，除了黑暗以外还带来了凉意。# U! {) ?1 A; J0 }! Z2 V: a
在夜晚的萧条下洋平踏上了打工之路，他用外套紧紧裹住自己，没走几步路，一个熟悉的背影便出现在前方。. d8 X% ]) Y8 N# a; `
ミーチー。
他下意识的喊了句，差点忽略了他们之间还没熟悉到可以私下互叫昵称的程度，就像三井也从未叫过他“洋平”一样，事实上，他甚至连自己的姓都没叫过。在踢馆事件后，三井为了感谢樱木军团曾经请他们吃过一顿拉面，不过那次除了洋平几个人以外，篮球部的其他人也都在。三井当时为了避免尴尬几乎把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喊上了，结果就是他和樱木与宫城越混越熟，和洋平的关系还停留在只知道彼此名字的地步。

三井回过头瞧见直线向他走来的洋平，诧异中带着点困惑。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u2 B$ u  \3 d; Q* N
“你是……”
他不会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吧？洋平第一反应是这个，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三井跟前。
“是花道的好朋友，水户洋平，我经常来看你们训练和比赛，ミーチー不认识我？”
“怎么可能，我当然认识你。”
三井立马说道，他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只是并不能理解洋平如此热情的原因。
“还以为ミーチー把我的名字都忘了。”
“我记得你啊，还有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几个，野间、大楠、高宫。”他如数家珍般报出了一连串人名，转而又用探究的视线盯着洋平，“我说你，都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逛吗？又去游戏厅了？”
“ミーチー不也是一样在外面闲逛。”洋平说，“从游戏厅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就过来打招呼了，这么晚了ミーチー在街上做什么呢？”
“我在忙正经事啦。”
他眼神瞟向一旁。  @" h1 B1 m, ]1 h
“篮球队的部活应该不至于这么晚吧？”. v$ h1 `2 h6 m) V2 v/ g
“马上就要冬选赛了，想帮忙将阵型多演练一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0 g6 P) L8 P; {. N8 n0 s
这当然是实话，不过最多算是一部分实话。
“诶，难道是和女朋友一起——”micchi14.net- t& ], j# Q- ~8 J
“不要胡说！”三井迅速打断了他，洋平甚至都不需要多加追问，他自己就脸红到了脖子根。
“好吧！我、我是在上补习班！”他无比别扭的说出了实情，“……这、这也很正常吧，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光凭现在的成绩肯定不行，我妈妈擅自帮我报了补习班，我…我又不能不去上，否则会被她念叨死的。”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X, \$ o0 J6 }4 Q* L
他焦躁的抓了抓头发，晚风吹起有点汗湿的发梢，反而衬得他更加精神了。
洋平望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micchi14.net# U( z1 s+ d7 X0 W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ミーチー也很不容易啊。”8 x& V6 o/ m* Y3 ?+ C. d% F
“那当然啊，除了要操心篮球部还要操心学业，宫城那家伙又完全不能让人省心，现在每天都得忙到这个点才能回家。”他不满的嘟哝着。
“篮球部的人不知道前辈去补习吗？”
“当然不知道啊。”他摇摇头，没有意识到洋平已经对他换了称呼，“哦对，这件事你绝对不准和任何人说啊，要是让他们知道一定会笑死我的。”
三井说话常常会拖着上扬的尾音，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可这样的说话方式会使他更加易于亲近，但偶尔使用过度的话，也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讨好或是撒娇。
于是洋平耸耸肩答应了他：“好啊。”
三井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听话……”) T& ~; `' X9 L7 W, Z' ?' p
“前辈到底以为我是怎样的人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 s( V  B9 ~7 E! O2 U& ?
“……呃。”三井陷入沉思。
“开玩笑啦，前辈别放在心上。”micchi14.net6 {1 \" }+ o- N2 h% t4 A
洋平见他那副真的在愁眉思索的样子，赶忙摆了摆手。
他大抵知道三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无非是“打人很痛不过替我扛下所有事的一年级”，他对待洋平的感情大概是在害怕与感激中间周旋，说不定前者还占了大多数，只不过三井是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所以，尽管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还是在踢馆事件发生的一星期后主动开口问洋平要不要一起去吃拉面。1 P( I; d' c# r  O2 a7 C& N
那是在五月底，一个久违的爽朗的午后，洋平坐在天台上啃着面包，三井宛如一尊巨像一样移动到他面前，他比洋平高上许多，可气势上却显得不尽人意，洋平嘴里咀嚼着，眼睛盯着三井脸上的青紫，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那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l# W. Q2 D. ?/ `
想请你吃拉面。三井憋足了劲才冒出这么一句。
洋平望了望身后，并没有任何人，他这才确定三井开口邀约的对象是自己。
两个曾经拳脚相向的人再次对话竟然是这样的场景令洋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除了花道以外，和他交过手的人没有一个还能这样同他讲话，他觉得新奇，就点了点头，没想到三井舒了一大口气，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还好你没拒绝我”，他扯着带伤的嘴角朝洋平笑笑，又回到了自己朋友身边，和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开心的聊了起来。
洋平的心中感情复杂，他当然知道三井这么做是为了报答自己顶罪，不过这也太诡异了吧，明明一星期前还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人，现在依旧是众人目光的中心，还能装作无所谓的走到自己跟前问要不要一起去吃拉面，难道他不是一个才从低谷期爬出来的不良少年吗？难道他不是刚刚被全篮球部的人给揍过，还趴在地上哭的涕泗横流吗？三井寿天生就围绕着一种奇怪的自信，他的体内藏着哪怕是被摁在地里揍也揍不熄的火种，而这样滚烫的人，令洋平第一次产生了些敬畏。
不过，既然肇事者本人都不觉得尴尬，我就更没什么好尴尬的了。
他这么想着，很爽快的去赴了拉面店的约，眼睁睁看着三井大少爷被篮球部的学弟们坑光了钱包里的所有钱。micchi14.net1 H" [% h2 G* D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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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而止，洋平发现自己依旧在和三井走着同样的路线。; R4 y" g: `# @3 t
其实他们本该在刚刚那段客套的对话后就分道扬镳，然而接下来的路程他们意外的顺路，抵达电车站后，三井问洋平要坐车去哪里，洋平报出了一个站台名，三井听罢后瞪圆了眼睛，告诉洋平自己家就住在那附近。
“你也住那里吗？”micchi14.net$ ^, q- J3 F5 s* N. j
“去那边打工罢了，我可租不起那边的房子。”8 V- |- k9 g  B( q/ U6 M$ K
“不会吧，你在那边打工？跑这么远？”三井惊讶道。
“因为薪水很丰厚所以就去了。”
“是什么工作？”
“不太好说。”洋平回答，眼瞧着三井的眉头本还挺拔向上，接着一点点蹙紧又皱在一起。& ~+ t" T' f; v/ {  s( e1 C
“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嘴里念念有词，“不会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工作吧？”
今天还是他们的第一次独处，但三井已经像担心一位朋友一般的担心洋平了。1 ^5 y9 r7 \1 }3 y% U2 P
洋平也没有再继续向他隐瞒：“是酒吧啦，我在酒吧打工。”
“酒吧？你还没有成年吧？怎么能够出入那种地方？”0 y# z0 [; @& ~' a* f
“前辈没去过？”
“我当然没有啊，你怎么会认为——”话说到一半就打结了，可能是想起了自己也曾有过摆不上台面的那两年时光，音量一下子弱下去不少。
三井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其实和铁男他们去过一两次啦，不过没喝酒，也没抽过烟，也没乱搞男女关系。”
“ミーチー现在紧张的就像在做检讨一样。”
“别那么叫我，没大没小的一年级。”三井气鼓鼓的反驳，“现在是在讨论你的问题，别老扯到我身上。我说你怎么可以去酒吧打工呢？你才高一就往那种地方跑多不好，你的父母不会担心吗？”micchi14.net) s; X, b) N+ W
“他们无所谓啦。”
“樱木他们知道吗？”
“知道啊。”洋平很轻松的说着，“但他们可不会像你一样教训我。”
“我是在关心作为后辈的你，不听拉倒。”micchi14.net* P5 S2 w2 `0 K) v* g
三井佯装不在乎的拍了一下洋平肩膀，被他手掌碰过的地方顿时一阵温热，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洋平觉得不太适应，刚想说什么，发现三井已经偏过头懒得搭理他了。
他顺着三井的视线望过去，发现那里只有漆黑的通道，以及长长的铁轨，他等了一会儿三井还是没说话，于是洋平拉了下对方的衣袖，等着三井将不耐烦的眼光重新投向自己。micchi14.net5 C' y3 R# i' _0 e
“干嘛？”
“我们要坐的电车是在另一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u3 t2 n& [0 {  Y5 {. w
他指了指身后。
三井扯着书包的带子往后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一反常态的拉住洋平的手臂，眼神里多出了些坚决。: Y0 m& A( a% f5 W* t& F
“不行，你得带我去看看。”
“哈？”micchi14.net' B% j1 r; P; D' G! F8 R
“我说你打工的地方，带我过去瞧瞧，我必须要确定一下你工作的地方没有危险。”
三井十分严肃的说着。. }/ B: h( {5 H. G' F+ n
这个前辈，在自说自话些什么？三井盯着他看的一瞬间，洋平听见了一声闷雷，他抬头看，雨丝已经先于他的视线降落下来。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 v+ p' l/ n& p* `' m7 E" r
“不愿意？”
“倒也不是。”洋平把脸转向一边，“只是……我和ミーチー不算很熟吧？”
三井很吃惊的瞧着他，一副“你说的那是什么话”的表情。" S1 e1 b# ]8 B5 g
与此同时列车轰隆轰隆的驶入了站台，车厢的灯光在那位前辈的脸上忽闪忽现，他的脸庞非常干净，比一般人要大上一些的瞳仁被灯光照到时出现了一轮光环，洋平与他对视，望着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睛，莫名感觉到一股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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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过去了两个星期。
洋平并没有阻止三井前往他工作的地方，那天晚上他确认洋平的确只是在酒吧里负责倒酒和洗杯子后，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点。三井待了一会儿便走了，洋平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便没放在心上，可后来三井经常有事没事就光顾酒吧，每次都会点一杯葡萄汁，坐在高脚椅上看酒吧电视转播的深夜档肥皂剧，边看边抱怨着“好老土”、“好俗”，洋平嫌麻烦干脆将遥控器给他，三井来回摁着换台键，本来想看体育频道，但实况转播的比赛需要收费，他嘟哝着酒吧老板真抠，只好又看起肥皂剧。. B; d( B: F9 E
要不回家去看算了。洋平告诉他。micchi14.net0 s6 E/ X6 e0 ?: z2 Q  {
三井撇撇嘴，才不要嘞，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超级无聊。micchi14.net2 h* p% [  o8 s
三井家里的情况洋平确实有所耳闻，不过是听篮球部的其他队员们说的，他的父母都隶属于一个较大的经商集团，常年在外奔波，对于三井的教育他们采取放养模式，随便他是打篮球也好，做不良也好，只要不违法就行。
这些话都是从宫城良田的口中传出来的，身为队长的他对每一位队员们的家庭背景都了解的很透彻，三井的家境较之于其他人来说是相当富裕的，这或许也是他走到哪儿都能骄横跋扈的理由之一。宫城良田可不会白白放过敲三井竹杠的机会，他有事没事就让三井请后辈们吃拉面，三井乖乖的翻着钱包，宫城却在边上直接收走了老板赠送的优惠券，拍拍三井的肩膀说，三井少爷应该看不上我们这些平民用的东西吧。micchi14.net5 g6 y, W$ F! F, X- K+ ~) J
宫城良田当然是在开玩笑，但三井每次都能恼羞成怒，洋平看着他们打闹觉得很有意思，他碗里的拉面还剩一半，高宫见他不吃饭光顾着看三井，招呼也不打的直接把面吸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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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某一日，三井照例跟着洋平来到酒吧，洋平在更换酒保服时三井已经把要喝的葡萄汁点好了，经常来往这里后，店里的其他同事也认识了三井，还会很体贴的给三井免去酒水费，三井很自然的就接受了别人的好意，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所免去的酒水费到最后都是要算到洋平的工资头上，对此洋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暗地里希望三井别点太贵的饮料就行。& Z1 S: _! @0 p% j- W  z+ H
今天也来和洋平君一起上班吗？洋平听见有个同事在问三井。1 A0 G! c( i: M8 @. Y3 V' q
嗯，对啊。三井抿着葡萄汁回答。1 H5 p/ r8 M/ b: x: w! a
我说，高中生谈恋爱的话会不会影响学习啊？. p* y0 I9 V) M& |
应该不会吧？三井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话语里的深意，还真的以为对方在问他如何权衡恋爱和学习之类的事。
洋平在一旁听着，想上前阻止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三井频繁的和自己出入酒吧，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一个酒保曾打趣的问洋平说“你和那位帅哥之间真的没点什么吗”，洋平摇摇头说没有，只是普通的前后辈关系，对方听罢不再言语，但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micchi14.net+ o$ k' j- U" T9 Q
他们所处的社会对男性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开放到那个份上，不过三井在酒吧的芸芸众生里长得的确算标志好看，再加上又老是跑到酒吧里来找自己，酒吧里的同事们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情世故，误会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实属正常。但对于洋平而言，他已经对自己和三井的关系给出了回应，他不想再就此深入，解释越多，越会给别人造成一种自己很在意这件事的错觉。
倒是三井，有着一张出色的脸却毫无警惕性可言，洋平的同事和他聊完天后，又一位男人坐到了他旁边，洋平对那张脸没什么印象，估计是刚来的新客，男人翘着二郎腿，熟练的点了根烟，又给三井叫了一杯酒，洋平本想上前提供些帮助，结果发现三井和对方聊得十分起劲，很显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真正意图。& P' L' e8 I1 @* A. s, ^% U
——也不知道他混不良的那两年里究竟在不良些什么。micchi14.net; q* b! `, U) [8 f" u+ M
——但他之前所说的“没有乱搞男女关系”看来是真的。
音响播放着抒情摇滚，声量震耳欲聋，过时的彩色灯泡在三井长相标志的脸上交相辉映。
“前辈，早点回家吧。”
洋平走过去，将那杯酒全部倒进水池里。
三井诧异得很：“你突然做什么啊？”
“他是嫉妒了啦。”还没等洋平说话，同事就插嘴道，“三井君，你也稍微长点心吧，洋平君作为你的男朋友可是忍了好久了。”micchi14.net& A3 M! j9 O- M( T: M& H
三井一头雾水的看向洋平，等他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后，脸上呈现的表情是一种被戏耍后的羞愤。8 h$ b" Q' c: d3 z! m
“搞什么，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他的腿从高脚椅上放下，一手拎起书包，“我以后不会再来这儿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_( t  |; m% L# M
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对酒吧同事说的，还是对洋平说的。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_& h. }) o& Q& c

被误会自己和洋平的关系后，大概率是觉得很丢人，三井没有再去酒吧里，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倒是意外的没受什么影响，可能是三井天生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酒吧事件过后的第二天，两人在学校的天台上相遇了，三井皱着眉问洋平为什么他的同事会误会两人之间的关系，洋平跟他解释了一番，你经常出入我打工的地方，比那些守着丈夫的妻子还勤快，再加上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在酒吧工作的时候也经常碰到同性恋人，再加上……洋平微微侧开了一点目光，你长得还算不错。5 k7 `& x' Z# z3 X6 t
洋平不觉得自己的解释能够奏效，但三井寿毕竟是三井寿，他竟然毫无障碍的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且还对洋平夸他“长得算不错”这一点感到很自豪。1 O4 H( S% c" q( ?" ]. [# x. }! m
就这样，虽然三井仍旧觉得去酒吧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两人结伴搭乘电车却被当作习惯保留了下来。
三井上补习班的时间是双数日，一般这时候洋平会到游戏厅打发时间，打着小钢珠顺便等三井放学，在单数日里，洋平就前往体育馆看篮球部练习，目的不再是为了看花道，而是为了等部活结束后和三井一起回家。2 L+ P  s0 X8 e' @
野间望着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前往体育馆的洋平很是不解，“又去等三井小哥啊？”他这么问，洋平点头，表示路上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也好，尽管三井聊天的中心基本上除了篮球就是篮球，难得两人会说起樱木的事情，但那也是基于樱木是他们俩唯一共同认识的朋友，除此以外，他们似乎没有其他共同话题。
那你们还天天放学后一起回家？野间很不解的问洋平。
嗯。洋平回答。我现在还挺喜欢他的。( L, s$ |; M) r1 r
野间倒也不是很意外。8 [7 W# _0 h  ?! N* J
嘛，他是三井小哥啊，当然很讨人喜欢啦。micchi14.net+ f, Y# w1 w, W) {( D3 F

“是吗？看来我魅力不小啊，是被我投球的姿态给迷住了对吧？！”三井听完洋平的话，笑的很是得意，今天他的身上依旧套着宫城良田的衣服，洋平发现那巨大的LOGO是用英文写的“Captai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4 I- R- F6 \- s1 ^* w; T' P
“算是吧，从和翔阳比赛那时候开始就蛮喜欢你的了。”# T0 h( R  {- L5 U3 D
“和翔阳？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n7 d4 q( M' j% {2 p! Y2 l$ A
“也不算很久吧，在往前的话就是三井前辈来篮球社闹事了，总不至于从那时候开始吧？”
听到以前的糗事，三井哼了两声，装作不在意的往前走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L  `* P) I- C, Q5 S% G- E
洋平并不认为三井是真的放下了，只不过他就是这么一个直率的人，他会在应该开心的时候大笑，在应该难过的时候委屈的落泪，他的人生有很多起伏，因此才格外的有意思。" y* q0 \1 d8 u
他们行走在深秋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刚入秋的神奈川还未逃离雨水丰沛的时节，前两天刚降过雷暴，脚下的落叶和烂泥混在一起，踩上去黏答答的。" Z2 P$ @" U! H& m& W' ^
三井身高比洋平高上不少，走路也更快，但他还是放缓了步伐，和洋平保持同样的速度。
“水户，你每天都打工不累吗？”三井问他，也不知是替他担忧，还是单纯的好奇，“要赶到那么远的地方，还得工作到深夜，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吧，第二天还得去上学。”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 n: m0 i& M. T1 `! ^  v
“我偶尔会给自己放半天假不上学。”
“你可不要把翘课讲的那么理所当然。”micchi14.net# r% b$ o; q" X- e! p& w
“因为是三井前辈问我才这么说的，谁让前辈在翘课方面比我更有经验。”
说完之后三井果然气鼓鼓啰嗦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但洋平知道他并没有真的在生气。micchi14.net1 {8 \. S% e! e/ m  o2 t4 j
“对了水户，明天是休息日，今晚要不就去你工作的酒吧待会吧。”
过了一会，又提出来这么一个要求。三井一直都是如此，有什么想法就会立刻说出来，他自信到从不觉得别人会拒绝他。+ Q3 @1 `$ }3 Q2 W' k8 g, D
“不行啊，前辈。”
但洋平拒绝了。
上个星期，洋平打工的酒吧因为需要翻新装修而暂时歇业，酒吧老板将之前的薪水结算给了洋平，告诉他最近辛苦了，趁这段时间赶紧休息下，等翻新完后会更忙的。" g7 T8 a: X4 ?' j: i; y+ j
之后洋平与酒吧老板一起将厚重的卷帘门拉上，将有些年头的店牌取了下来。
那一天，洋平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可他接下来始终没有睡着，他整夜都睁着眼睛，心里想着，既然不需要打工的话，那我也不需要乘那趟电车了，也不需要再等待三井一起回家了。" _, k+ r/ l: q7 B1 _* @
那么，我该如何向三井说呢？" T# [, _' T% w8 z9 v/ B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哪怕是现在他都没有找到开口的契机，所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补习室楼下、或是在体育馆门口等待着三井，和他一起走在深秋的夜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坐上轰隆轰隆的电车，去往很远的目的地。5 z0 g1 T/ D1 [+ u+ `8 W  n

“诶？为什么不能去啊？！”三井不服气的追问。( N  j- ^$ p8 x# P: @0 H8 g
“前辈明天不是还要练习吗？”micchi14.net9 p) F: ]5 d; F
“我又不会喝酒，也不会待到很晚。”
“但是前辈下星期有比赛吧？没记错的话是下周二，时间应该挺紧张的。”- s! v4 d. @" y# r8 \* k! m* m& l+ j# y) n
“我说你，又不是我妈，怎么管我那么多？”
他眉头紧皱在一起，微撇着嘴，用毫无保留的反应来证明自己生气了。micchi14.net1 ~* O2 j( m. o1 F
“前辈怎么突然想去酒吧了？”1 \8 q0 w  V, b1 j2 O0 B
“没想好，就是想去看看不行吗。”
“单纯的看看可不叫理由。”micchi14.net( R) i/ x) h8 c* R. v6 m
见洋平一直都死咬着不松口，三井才坦白了实情：“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的爸妈最近又出国谈生意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快无聊死了你知道吗？”4 t+ }' E' K) W6 d: r: c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语调上扬：“就让我去嘛。”
果然又开始了，也不知道一个做前辈的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向后辈撒起了娇。! P+ n" L* _! E3 m8 k2 Q
“待在家真的太无聊了，水户，还不如去酒吧看你洗盘子。”$ k6 b5 V* s2 a/ P  M6 Z( c
“也不是不想让前辈去，不过，前辈还想被酒吧里的人误会吗？”
“误会什么？”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啊。”洋平很轻巧的说着。
“你不是都向我解释过了嘛，而且我也知道那都是他们开的玩笑啊。”1 C4 F: F( A( |/ N6 [* R' _: A
“那句话是玩笑没错，但其他男人向你搭讪时说的话可不是什么玩笑啊。”
“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被男人——”- @, {) i7 |6 Z2 w- R/ b
水户的话一下子勾起了三井的回忆。他想起了那时正和一个刚认识的男性朋友聊着天，水户二话不说走过来倒掉了他杯子里的酒，然后其他酒保们调侃着说洋平君是他的男朋友，酒保们意有所指的笑容与水户沉默的脸令那位男性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9 r7 O9 R+ P: u9 s
“想起来了？”
“啊！”三井撑大了眼睛，本就浑圆的瞳孔更加明显了，他万分不确定的看向洋平，“……那个，不、不是吧？”
“就是啊，前辈。”洋平笑笑，“你是真的很受人欢迎呢。”

三井果然打消了再去酒吧的念头。* ~# i$ i, Y3 H. T6 C
两人互道再见后，洋平回头往车站的方向走去，半路上他走着走着，突然预感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前往酒吧的路上。他的心跳倏地加快，步伐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从行走变为了奔跑，他将书包紧紧系在身后，快速向酒吧的方向跑去。- W" d. d1 \, [& b! z
等到他抵达已经闭门的酒吧门口时，发现那里果然站着一个人。9 g" K# `5 h, c# f, b1 k) k
是三井。
果然，他并没有回家，他一个人来到了洋平打工的酒吧，望着“闭店整修”的牌子沉默不语。
洋平暗自笑了自己一声，他差点忘记三井寿是怎样一个叛逆又反骨的男人了，只要他想去做的事，不管受多少阻碍他都要完成，他才不会因为洋平的几句话就打退堂鼓。: q: ^* _* T' w
“三井前辈。”
洋平停下了脚步，他遏制住喘气，试图将呼吸控制到最轻。
三井回过头看他，还是那副表情，就像他们第一次在夜晚的街道上偶遇一样，惊讶中带着困惑。4 r; e! ]* v. M. |
“我来这边看一下。”他避开了和洋平的对视，一双脚像是不知道该摆在哪里一样，想走又想留，用前脚掌摩擦着水泥地，“没想到关店整修了，水户，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0 D9 W, ?, d' r2 Z0 I
洋平不知道三井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他是在期待自己给出怎样的回答。难道他是希望我说“因为我想继续和你一起搭电车”这样的话吗？micchi14.net( Q' x, M- f2 B4 C0 C9 k# A# F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不是说过让你别再来了吗？”
三井似乎没弄懂洋平为何听上去有点生气，本能的反应令他往后退了半步。
“……就只是想过来待着而已。”& L8 L) L8 K. |' k' q
“理由呢？”5 k  l3 u' R( D" F5 f
“不是说了吗，一个人在家很无聊……”7 t' Y+ J" s* u2 }
洋平摇摇头，奋力将脑子里的杂念排除出去。micchi14.net5 @+ x- s9 G" M6 z6 x
“你是觉得被男人搭讪很有趣，所以要来这重新体验一次？”& I* x2 Y" @) k0 h: j: i4 C
“怎么可能？！”0 {  u! y( c# l/ q4 E' D2 ]
“那难道是觉得被误会和我之间的关系很有意思？”
“都说了我知道那是玩笑。”
“三井前辈，你不是说过你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8 P8 q9 v; O1 i* i) e
洋平沉下了音量，他发现三井瑟缩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从嘴巴里挤出来几个字：“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他佯装镇定的把手插在裤兜里，微微耸起肩。他穿着宫城良田给他的衣服，胸前的LOGO不管是颜色还是字义都很碍眼，和他一点也不匹配，可他偏偏又长着一张令人讨厌不起来的脸。他像一个无数矛盾的综合体，像一个变幻莫测的图形，月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如同被蒙上了细小灰白的尘土，从他身上折射出的每一根光线都只是为了让洋平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并非是一个永远都能保持沉着冷静的人。
“算了，你不让我来就算了。”过了半晌，三井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满不在乎的摆了摆，“但你也很奇怪，水户，既然都已经不需要打工的话，就没必要来这么远的地方了啊，每次都陪我走这么远的路——”$ i$ b$ N; A3 M4 ^& K2 u* O, S) R
说着说着三井感觉到一股视线聚焦在了他的脸上，他对视回去，发现他的后辈正在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他。
“等一下，你认为我是为了陪你？”micchi14.net5 {6 M/ i& ?: P4 \6 D0 w' [
“不然呢？”
这回轮到洋平说不出话了。
他又一次感觉到焦躁。
这已经是这几个星期来第无数次了，也许是三井穿的那件衣服太碍眼了，也许是他刚刚跑得太快还没平复下来，又也许是因为他的生活被打乱了节奏，他没办法去控制未来的走向，所以他急切的、无可忍耐的要找到焦躁的源头，他很清楚，他内心的那一池死水已经被某种东西搅弄的浑浊，只要再被碰一下就会引起巨大的灾难。" d' t  W; n& ?1 U. W8 E
“不，我不是在陪三井前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 s& K" j% n; l0 a) f+ J- w
洋平很快的否认了。% Y- x6 X  s: @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他想他并不需要给出一个回答，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去剖析自己的内心，就为了找到一个答案。
答案有那么重要吗？
三井杵在原地，那张硬朗又俊气的脸因为洋平的话而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模样，看来他并不满意洋平所说的话。
“前辈生气了？”洋平见他不说话，反而问他，
三井依旧没有说一个字，等洋平再看向他时，他似是而非的叹了口气，接着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陌生的表情，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遗憾。" @8 z4 {. y" ?  {, o/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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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烦呐。micchi14.net+ _9 B4 g3 @$ V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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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平抽着烟望向天空，无视了野间在一旁“你抽得够多了吧当心阳痿”之类的话，白色的气体飘向空中，灰色的烟丝掉下来砸在水泥地上，洋平伸出食指挨个碾碎它们。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T: B, H5 A% j* I
“哎呀，我们的模范男友洋平君，今天不去等三井小哥了？”
洋平吸了一口烟，试图把尼古丁和那个麻烦的名字一起吸进肺里。
野间笑嘻嘻的凑到他跟前：“哟，看上去心情很差嘛，难道是闹别扭了？”. P$ S, o) a/ s" g3 @( G7 f: o
洋平在心里斟酌着野间说的话，他心想只有处于亲密关系中的人才能够用“闹别扭”来形容，而他和三井连名义上的朋友都算不上。
可尽管如此，对方沉默的表情在这几天里一直令他耿耿于怀，那副模样让洋平回忆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在体育馆的那次，三井哭得脸上泪痕密布，同那时完全不相同的表情传达出近乎一样的情绪，说到底，三井为什么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露出那样的表情……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B/ D. x- d: J( m
他拒绝去想这个问题。
“试着和他多谈谈吧，三井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大楠撑着身子挪到洋平身边，给出了一个建议。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K$ `  J* o9 z
洋平掐灭了烟：“你们真是多管闲事。”' G1 \9 x7 T$ S7 B' X' u2 Q
“噢，不错嘛，洋平生气了。”micchi14.net* s4 o: L* ~, e# J& z' l3 [
“洋平终于生气了？”
“很少看到洋平你生气哦。”
洋平不耐烦的砸了下嘴：“你们到底认为我和三井是什么关系？”; t& ^7 D. ^& [" ~# V
“是一起搭伙回家的关系。”野间鬼鬼祟祟的笑着，“哈哈，当然不是啦！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你和他就是单相思与被单相思的关系。””micchi14.net7 M" C# D% s4 u  k+ G
“就是花道和晴子之间的关系咯。”高宫也参与进来。
“我们是两个男人吧。”
“那种事我们几个看得可是很开的。”野间拍拍他，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另外，我也从没说过我喜欢他吧。”
“哪有，你根本就是一直在说。”大楠随即摆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你说今晚不和我们一起打小钢珠了，因为要陪三井回家，你说你今晚不能和我们一起吃拉面了，因为三井会请你吃更高级的东西，你说你去酒吧里工作，结果三井每天都去看你好麻烦，但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可不是嫌麻烦的表情。”
“你说你不想让他老是跟着你，问我们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但我们告诉你的办法你一个都没实施过。”  V4 a/ h# [+ R0 r1 C. A
“你还主动去阻止其他人向他搭讪，连别人点的酒都不给他喝。”micchi14.net! M7 U4 j- Y7 _  A% Q2 S* M  a+ z9 r
“这些都是谈恋爱的小伎俩了啊，洋平，没想到原来你也这么庸俗。”8 r; y  v1 a- }4 Q) z7 ]
他们三个一人一句说完后又齐刷刷笑得前仰后合。5 d. h/ U$ J) ^# F' u
“哦对了对了，酒吧关店后也天天等他一起回家。”大楠接着说，“哎，说实话，三井到现在都没发现你的心思也真是太迟钝了点。”
“和赤木的妹妹差不多啦。”2 G. ]" R% @0 g4 C2 `% F8 {7 a8 M
“哈哈哈——”3 L6 k, g* ?( t  s1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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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营养的对话就这么随意的持续着，等他们闲聊完，学校里的人也差不多走光了，洋平将吸过的烟头用纸巾包了起来。他随意扫了一眼，发现野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最近几天他抽的烟确实有点多，他在心底稍微检讨了一下，便将它们塞进口袋，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去丢掉。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b* M# t: v
他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犹豫着接下来该去哪，酒吧、篮球部、或者是其他地方，他好像已经找不出目的地了，大楠他们叫嚷着说一起去游戏厅，洋平想干脆就去吧，好久没有一起去打小钢珠了，正要抬腿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三井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6 s6 O5 E5 ~# y, R( }) \" H
他穿着篮球部的训练服，外套绑在了腰上，T恤的领子被熨烫的很平整，书包被随意的挎在一边，洋平猜测那里面或许只装了零星几本书，还有一个篮球。也许是运动员的天赋，三井背绷得很直，走起来也是一条直线，他和德男一群人边说笑边走远，而洋平就站在天台的边缘看着他，准确点说，是看着他的背影。
他突然觉得这样就很好，他喜欢看三井的背影，比起他面朝自己时那过分直率的表情，他更喜欢看他的背影。$ |+ Z! N) _" W3 u) S
他更适合站在这样的位置，离他远一点，但又能注视着他。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7 w: e* N) ]2 f' v
想到这里，这几天来的烦躁似乎减轻不少。4 Z+ @( ~7 _/ n3 j" W* c' M

然而三井回头了，他不偏不倚的正好看向天台上站着的洋平，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会在那儿一样，他眼睛一抬，朝洋平扬起一个笑容，脸上半是开心半是生气，在那一瞬间洋平想逃走，可他像是被钉在原地那样挪不动脚步。0 @* P- g! b5 a6 K6 M! V
“哇，洋平你怎么了？”
三个好事的人一齐凑了过来。3 n" f- [+ l' M; C& n- s  @
洋平蹲了下来，把脸埋在了膝盖里。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可笑，可即使他是水户洋平，在面对某种可以被称为危险的东西时，也只能摆出这种狼狈又懦弱的自我防御姿态。
大楠皱起了眉头：“我说洋平，没事你骂什么人啊。”

妈的，麻烦死了。6 B* m4 Z! u; \# E

冬选赛来临之前，学校之间的练习赛填充满了整个无所事事的秋天，周日的早晨，洋平和樱木军团一行人早早来到了体育馆。
今天湘北的对手是另外一个县的学校，刚刚才成立的篮球部，实力当然不会太强大，不过听闻这个队伍的教练以前是安西教练作为国手时的队友，便动用了一点关系让两个队伍开展一场友谊赛，安西教练之所以会答应下来除了考虑到旧时的交情外，最主要是因为樱木已经出院，而这是他复建期间的第一场比赛。
经历过全国大赛后，樱木在篮球部里也算是半个前辈了，他在场上的每次起跳都能引来新入部的成员们惊羡的欢呼，洋平听见身边的新人都在议论纷纷，说那就是今年夏天在和山王的比赛里投出决胜球的那个人。
德男坐在洋平的边上，挥舞着那副炎之男旗帜，还是那副一看到三井得分就激动的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三井前辈是山王战的得分王。”新人向另一个新人介绍，“超级厉害是吧，他投球的样子真的很漂亮。”micchi14.net8 {6 t; m' p6 P( \, P% g/ r( [
紧接着洋平的耳边就传来德男一句中气十足的“那当然！”3 g  k$ C1 }: q  H5 J+ p
洋平伸出手堵住了一边的耳朵，德男见状恶狠狠凑过来。* B. X' G! i% X& z
“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三井前辈一级棒。”他随便搭了句腔，“不过崛田前辈，今天按理来说是花道的主场。”  R" \; k8 b2 s" }
洋平听见德男“切”了一声，三井正在场上酣畅淋漓的打着球，一个漂亮的投篮又把德男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庞大的身躯以最快速度站了起来，举着旗高喊咪酱，分贝大得要把体育馆都掀翻。- J9 M/ f$ [7 c# e+ L  `/ j! A3 B
三井好像脸红了，不过隔着距离看的不是很清楚，洋平瞧见他在用脚掌摩擦地板，那是他逃避某些尴尬场景时的惯用动作。
他盯着三井看了许久，直到德男拍拍他的肩膀。( Y+ o+ y+ ]  ~$ n1 d# e8 z* e: h. [
“喂，你干嘛老盯着咪酱看。”
还特意强调了“你”。
洋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听到德男的话时会有点生气，不对，不是有点，他握紧了指关节，身下的塑料椅发出了嘎吱声，所以，他不是有点生气，他十分生气，尽管他也不能理解自己愤怒的点在哪里。micchi14.net" q5 ~8 G) f$ [& E0 R. P
大楠坐在洋平身边，他第一个发现洋平的不对劲。
“喂，洋平。”. b: _2 l2 C6 P5 D# M! v/ m. O
他捏了下自己的肩膀，意思是让他别把气撒在公共财物上。micchi14.net' K4 g5 w8 P' W% B
德男当然不会知道洋平的心理活动有多么剧烈，他莫名其妙的上下扫了洋平一眼。
“你打过咪酱，咪酱不喜欢你。”
是吗？
洋平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个答案是否是自己想听到的那一个，听上去理所当然，合情合理。
“是三井这么告诉你的吗？”micchi14.net- c3 M5 o6 F9 K! [8 {; p& y8 [0 h# `- C6 f
“是我猜的。”/ o, I. w- ^4 Z+ t, D
“哦！到头来原来那只是你的看法啊，崛田前辈。”大楠率先说，“那你可就搞错啦，三井前辈可喜欢我们洋平了，他经常去他打工的店里，晚上还和洋平一起回家呢。”* |3 r4 e1 o1 b+ M/ j8 L4 q
德男满脸写着“你骗人，我不信”。
“我说你不是三井前辈的死党吗，这都不知道？”
德男看了眼正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三井，又上下打量着洋平。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_+ ]8 d/ k/ s7 @3 v/ [0 `! V8 Y
“喂，咪酱真的和你一起回家吗？”他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问得很小心。
洋平抬眼，没说话。
德男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忧郁：“咪酱最近每次都说放学后有别的事情要忙，也不和我们一起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
洋平回想起三井叮嘱过自己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补习啊”，那时他说的十分诚恳，洋平也答应他会保守这个秘密。8 d* r( g0 }' I3 z9 @
只是他没料到，竟然连德男也不知道这回事。micchi14.net7 |1 D7 Z- ?! P  F# Z3 v& P* b
一时间，他的内心鼓胀起来，一些缝隙正在被慢慢的填满，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硬要说的话，就叫——开心？他竟然因为三井告诉了自己一个秘密而感到开心吗？
他捏紧拳头，这一回不是为了发泄，而是为了拼命忍耐心里蓬勃而生的喜悦，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球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锁定到了三井所在的位置，不仅是他，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三井的身上。三井轻盈的起跳，翻动手腕，掷出篮球——这是三井今天投出的第五个三分球。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4 K+ l$ h5 Q0 D: F+ K
洋平突然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成为无数注视着他的人中的某一个。
“咪酱真的好厉害啊。”德男见状又感慨，“要是他一直打篮球的话一定会比现在还要厉害的。”
洋平没有说话，但他认可德男所说的每一个字，如果三井没有那停滞的两年的话，他一定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也不必为升学、补习之类的事情而烦恼，那样的他，应该早就被心仪的大学所挑中了。
那样的他，也许压根就不会和自己认识吧？micchi14.net. \2 O* f# a9 o" V
想到这儿，洋平轻笑下，把一旁的德男给看懵了。
“你笑什么？”: m2 T2 {2 Z2 e, y# o8 N
“崛田前辈，想知道咪酱放学后都去做什么了吗？”
“你真的知道？！”
“我当然知道。”洋平眯了下眼睛，“但我不能告诉你，因为那是个秘密。”# H) _1 m3 A' h4 W) ~7 s

练习赛结束后，洋平与其他三个人站在体育馆门口，他们在等待着樱木，之前说好等他出院后由洋平来买单吃拉面，今天恰巧大家都在，于是便商量着比赛完一起去店里，他们站着闲聊了一会儿，没等到花道，倒是三井先走了出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V' r0 E( A( P; Y2 T
两个人的视线碰撞了一下，三井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和他并行的宫城却挑了下眉。
“哟。”湘北的新一任队长连名字也不喊，他忽略了其他人，只是单独向洋平打了声招呼，“今天还等着和三井桑一起回去吗？”4 K) |) s+ W# H  K) O9 y
洋平和气的笑笑：“不了，我在等花道。”
“哇，那三井桑好惨，又要孤零零一个人走回家了啊。”他夸张的说着，理所当然收获了三井的瞪视。
“最近打工的店里比较闲，不怎么需要我过去。”
“不用和我解释啦，我只是随口问问。”宫城挥了下手便往前走，三井跟在他后边，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 f8 j$ p0 t4 `, K7 e6 R
“哦，差点忘了跟你说，花道刚刚托我带话给你们说让你们先走，不用等他。”
见洋平没有回话，宫城又补了句：“安西教练在给他进行赛前特训。”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Y& T! M  ], f6 b/ M
说到安西教练，三井的嘴角往下塌了几毫米，一看就是在心里埋怨凭什么享受此等殊荣的不是自己。
“三井桑又在较劲什么，快走啦，你也可以和我这个队长进行特训啊。”' p2 N; B2 v7 F* }, y- y1 C
“谁稀罕啊！”三井立马炸了毛。micchi14.net, y$ Y$ Y0 P( @# J2 l
“还是以前的你比较坦诚，还会主动提出要和我1v1。”
“我说你，别再动不动就扯到国中的事情了！”三井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揪住宫城的后领，“都过了那么久你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啊。”2 h9 O! S. O) ~7 H3 N- p# V/ I' H
“我又不像你，什么都记不得，真没有人情味。”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斗起了嘴，虽然这个场景放在以往也很常见，但洋平还是捕捉到了他们对话里的关键信息。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g5 P" Y% Y8 M: u' o' N% E0 O
“三井前辈和宫城前辈难道国中就认识吗？”他忍不住问道。micchi14.net: b6 p7 r" q5 J% {# b
“嗯，是啊。”宫城很坦然的承认，却并没有说更多细节。* ^: H$ N' w+ g; I: v
三井在一旁无奈的生着气：“是啦，之前应该是见过面的，不过我那时候和很多人打过篮球，怎么可能每个人的脸都记得住啊。”! S5 E) J2 b* A6 E3 Y
“所以拜托你快点想起来啦，只有我记得很不公平诶。”
“真要说公平的话，我不是得把每个人的脸都想起来才叫公平？”# z' h4 f0 K3 b; M" F" l5 A' k/ K! F
“先把我的事想起来再去管别人才对吧，我可是你的队友，还是队长。”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4 I' h: G5 w5 t* B; r5 f
“不要老是拿队长级别来唬人。”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路上他们还在争吵着什么，因为身高的原因，三井的头微微侧着，他的肩膀倾斜向宫城的方向，耐心的在听着，又不满的反驳回去，夕阳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样的画面看上去有些过分和谐，和谐到令人不爽。
……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洋平才注意到身边三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干什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 l; R* n/ c$ o$ B
“没什么，就是看你的表情——”大楠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看上去像是要把宫城前辈的脸摁到地里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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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洋平开始幻想，他幻想着这句话是从三井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虚构着那天的天气，阴沉、多云、还下着雨，三井撑着伞，与他相对而立，雨伞的下檐遮挡了他额前的碎发，却没有遮住他澄澈的眼睛。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三井说着，语气中却没什么抱歉的成分，他连拒绝的话也能说得很轻易洒脱，对他而言，说出“不喜欢”这几个字只包含了一丁点歉意，更多的是将本不该属于自己生命中的人裁判出局的果断，拒绝对他来说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也是他重新开始打篮球后必须要做的事，所以，他会做的很坚决，也很任性。7 @- H  U4 a3 n& s* t) D! x
洋平没有撑伞，雨水从他的下巴流进他的领子里，他又听见三井说，我们本就不是一类人，以后也各走各的吧，而且，我还要继续打篮球呢。
想像结束后，洋平看向天空。# Q  k$ C" y# O9 V+ f
天空真是蓝的令人嫉妒。
这该死的晴朗天气，一点也没有与自己的内心产生共鸣。8 F8 _* n- j6 H* @$ |( T5 _, \
当洋平再次抬头望向它时，吞吐而出的白烟也没法掩盖掉它本来的颜色了，他仰着下巴，将肺里的气体吐出去，看着它们飘远。
他正坐在路边篮球场的长椅上，看着一群不足十岁的孩子在打篮球，几个月前的自己对篮球还只是看热闹的心态，但现在也稍微能摸透些门路了，花道对篮球的热爱或多或少的感染了他一点，有时候趁着去看花道练习的时候也摸过它，粗糙的表面，比想象中要更沉的重量，仅有一次，他学着某位前辈扔三分球的样子掷出它，结果还没接触篮筐就掉了下来。
果然我不太适合啊。
洋平很快就将自己与篮球之间划出了界限。. P, ~: g4 ]: F' ?  q, C% O* L0 O
打篮球不行的话，也不知道做什么才可以了。他叼着烟，继续与天空对视，有个念头从他的心里冒了出来：或许抽烟和打架才是我最为擅长的事，如果这个世界上也能够有这方面的比赛就好了。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不久前，酒吧的老板向他打来了电话，说下星期酒吧就重新开张了，记得按时去上班，洋平手举着话筒，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他说自己决定辞职。1 i6 f$ r$ h/ B9 F; f* v
“工作很棒，同事们也都很出色，但果然地点还是离家太远了。”" h9 \0 `3 H; h. E: z
他这么解释，老板自然是觉得可惜，两个人聊了许久，见洋平的确没有再做下去的意思时对方遗憾的叹了口气，和洋平说虽然不在这里工作了，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提。
“嗯，谢谢。”
他挂掉电话，决定出去转一圈透透气，神奈川的深秋已经很少有人去海边了，他漫无目的的沿着堤坝闲逛，最后在一个篮球场边停下了脚步。
孩子们笨拙但努力的运球轨迹交织在水泥地上，他坐了下来，开始抽起了烟。

背后的铁丝网突然传来被敲击的声音，洋平回过头，看见三井正站在他身后，他的手指勾住生锈的铁丝，一张脸被分割成无数菱形的格子，眼睛却炯炯有神的望着洋平。micchi14.net* n( p: w' H8 s/ G6 |
“水户。”
他喊了自己的名字。" F2 M2 B& j6 s! C/ F, o% T6 q7 n7 Y
接着他兀自笑出了声，边笑边说着：“果然是你啊，我没认错人。”
怎么了吗？) Q) L7 Z% z1 B
洋平微微把目光挪向上方，额头上垂下的头发遮在了他的脑门前，也遮住了他一半视线，他后知后觉的伸出后拨了下头发，才意识到了三井大笑的原因。
“……今天没有用发胶。”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T1 }- f8 i1 o, k0 y
“真是很难得，没想到你还有这副样子嘛！”: e8 i* V/ R  b; a4 l) m
三井凑过来瞧他，又往后跑去，没过几秒钟，他就绕过铁丝网跑到了洋平跟前。他今天穿的十分休闲，纯色短衫配运动裤，外套被系在腰间，手里捧着个篮球。
自从上次练习赛后，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那之后没多久湘北全员集体去参加了冬选赛之前的集训。: K; o  r) x& h4 a
“集训结束了？”洋平问他。! ]! }( E2 [2 e* ~+ }, h2 A! u5 N
“嗯，对啊，认识了很多优秀的球员，也打了很多场比赛，总觉得还有点意犹未尽呢。我说你，快接着——”+ H* h  M1 f$ V: H  I" y
他短促的喊了一声，便把手里的球丢给洋平，洋平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但身体条件反射的接住了球。
这并不是自己第一次接触篮球了，以前陪着花道练习投篮的时候碰过无数次，手掌也早就熟悉篮球表面粗糙的纹理。
“怎么还呆着不动，既然来了篮球场就应该打篮球啊。”
三井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一手叉着腰，语气有点不满。1 h. _/ h5 j( o7 p. h9 G; F" P
“我又不会打。”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x3 u- }) x) @1 L6 k8 R1 K
“快来，我教你。”: c, R& d' }( {3 N; d# H  t6 \5 O5 J
洋平差点都快忘记了三井是个多么任性的人，仿佛只要他开口，所有人都必须按部就班的听从他。/ Z! ]# u) o+ R6 q4 ^5 o/ `
他站到三井身边，双手捧着球。
“会运球吗？”# z0 o5 X/ l$ X- a7 }0 K$ h
“不会。”
“投篮呢？”
“不会。”洋平说，“前辈不是说要教我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2 Y3 t) b) n$ a8 B) [: F" s, {5 Q; ~
“我也没想到你是真的一窍不通啊。”三井哎了一声，“好吧，那接下来我传授的都是十分十分重要而且宝贵的知识，你可一定要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嗯。”
“首先你必须要把手抬起来，不是这样的，不对太高了——等等，那样又太低了，要刚巧举过头顶，一只手用来发力，一只手控制方向……”
他空手作了个投篮的动作，从手臂到指尖都保持着最优美的姿势。7 q, l' a% [) r4 i
“看到了吗？”三井朝他扬扬下巴。
“可以再做一次吗？”3 |5 {) P( \; L/ |
“好吧，不过这回你要认真点看。”# B: i4 e* ?! t. d) `6 m' U
说完他又做了一次，在他教学的时候，身后的孩子们不知何时也都围了过来，挤在一起看着三井的动作。4 z# f: L8 Z, e
真的很漂亮！
有人大声赞扬了一句，三井听到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便扭头转向洋平问他看清楚了吗。9 x1 O7 Y/ [1 @
“还是没有，请前辈再做一次吧。”
“喂！”三井终于发现了洋平是在逗他。
洋平笑了下，他踮起脚，托起篮球，手臂微微发力，他的脑子里并没有出现什么“一定要进”的想法，只是很简单的照着三井的指示扔出去了，然而，扔出去的一瞬间，手臂上的肌肉就已经颤动，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着它一样，篮球跃向更高更远的位置，它在空中打着转，静静的飞翔，落向篮筐。+ {) Y( a* @# U# Q
“进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J& E4 t3 Y: \
三井轻声的说，下一秒，他看见被自己投出去的球落入了篮筐内。
周围的孩子们兴奋的跳了起来。3 v! J6 I: i# V! C% R+ t8 k: l: O( n
他的手还滞留在空中，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身旁的那位前辈却比他还激动，在球进的一瞬间他欢呼一声，猛地搂住洋平的肩膀。
洋平不得不把手放下来，他的个子比三井矮了不少，鼻尖正对着对方的胸膛，扑面而来一股清爽的皂角味，也不知是用的什么牌子，一点也不刺鼻。; k2 K# `2 i8 `: e! Z
“你很棒啊，第一次就进了！”三井说着就去揉他的脑袋，“有没有考虑过加入篮球社啊？”8 d! Z2 p/ H( U7 h
“我更喜欢看你们打。”. U/ e% q6 {7 W3 `
“是这样啊。”然后他又笑笑，望了那些孩子们一眼，突然感慨道：“这样的场景还有点怀念呢。”micchi14.net* c1 S' Y1 e  z7 }' x- p7 E
洋平不知道他在怀念些什么，他的鼻腔里还残留着三井衣服上的味道，不知怎么，在那一个形似拥抱的庆祝之后，他内心的焦躁一下子就消失了不少。
“三井前辈。”# M. }3 ^+ B# s' ~
“嗯？”micchi14.net+ k( `" f3 P. e' j% W9 R
“下周…我能继续陪你一起回家吗？”
“哦？打工的酒吧装修好了？”
“嗯，他们通知我下周就可以去了。”
“那很好啊。”三井笑的很干脆，“还是老样子，在补习班或者体育馆那边等我吧。”micchi14.net4 y3 ~/ Z9 w/ e, q/ c" Y7 i; q* G, ?
“我喜欢你。”' h- O: L3 J: q/ e3 Z  u: _
“哦，好的。”过了片刻，三井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 `5 Q" f2 f8 Y; };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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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太阳懒洋洋的晒着，连人的心也一并被晒的柔软了，他讨厌这种感觉，他讨厌太过晴朗的天气，讨厌没有梳起头发的自己，微风牵动着他脑门前不服帖的发丝，他精心营造的形象被打破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冷静沉着的一年级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脆弱，变得会胡思乱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敢再直视对方，而只敢远远地瞧着他的背影，甚至还觉得只是那样就很不错了。! O* g, o! ?% f4 y0 @- ]6 z
根本就不够啊……
洋平握紧拳头，又说了一遍。$ O7 a/ E$ m  v& O
“不是，那个……从什么时候，为、为什么，怎么会……”三井语无伦次的说着，眼睛飞速眨动，似乎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洋平以为他马上就要擅自跑掉了，就像那次在酒吧里一样，但没想到三井一手捞起地上的篮球，一手抓住洋平。
他们一路奔跑，跑出了篮球场。
“前辈为什么要跑啊？！”洋平在他身后喊。
三井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我也不知道啊！”* {# t1 R! }7 P" u
他脸朝着前方回答他，声音飘过了耳畔。然后他们继续奔跑，跑过了夕阳洒落的街道，跑过了无数的树荫，迎面撞上的风将他们两个的头发吹的十分凌乱。3 K4 g7 M# |  G0 |& V
三井终于停了下来，他抱着篮球站在洋平的前方，只留给洋平一个背影。4 K. ^+ H% C; J: x, N8 x+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W: r& t0 M
两人都没有说话，洋平耐心等待着，心想着就算是拒绝也无所谓，反正他早就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
“我说你……”三井回过头，他鼻尖沁着汗，嘴唇翕张，细微的动作使得他的脸更加生动。
洋平努力直视着它。
“那种话早就该说了吧？”9 x6 V% U- y8 Z: x& {) ^# N& @; F
“……哈？”洋平感觉自己听错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 d8 M0 N, u0 A6 g! t
“我为什么要等你这么久啊，真受不了，你这个自私自大自以为是一点都不懂的体谅前辈的一年级，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每天要陪你一起乘电车啊，从进入湘北以来我每天一个人乘那趟电车，已经乘了无数次，我真的寂寞到需要和一个男生天天放学一起回家吗？”
“那个，前辈……”2 O! g8 j7 }' b% j
“还有酒吧装修那一次！”三井生气的打断了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希望能够继续和前辈待在一起’，这句话有这么难说出口吗，你以为我是什么也不懂的国小生吗？就算说出口了又怎么样，你是觉得我一定会拒绝你吗？”micchi14.net& A4 A- T' f( s7 L0 ?& M# V
洋平愣住了，因为他发现他曾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次的场景，如今却派不上一点用场。- L* Q! b* `+ B7 v! m4 q6 F
他先是望着三井，看着黄昏暖色调的光线洒在他的脸上，又一点点的挪开视线，不抱期望的祈祷对方不会发觉他的逃避，可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三井的眼睛，他听见三井在说：
喂，水户，看着我。
于是他只能又看向三井，他离自己很近又很远，他们是相距很窄的两条平行线，近到伸出手就能碰到，远到即使凝视着他，也一辈子无法企及，不管他曾经如何、现在如何，他总是站在比自己高许多的位置，三井拥有着所有人的喜爱，也幸运到能被自己喜爱的篮球回馈全部爱意。
所以，凭什么我觉得自己的爱就能胜人一筹呢？& n1 ]% ~  k' k- r
洋平看向天空。/ l  f- Q( Z* N
他的视线向上，在与那片蓝色相接时，一个身影覆盖住了他的头顶，逆光之下他看不清三井的表情，不过嘴唇上的触感却是无比真实的。0 d. q. F2 p+ R, ?
“……我说你，现在能好好看着我了吗？”三井把手放在洋平的颈后，不准他再移开目光。% m  O: n' ?  `
洋平“嗯”了一声。
“……干嘛那副表情？”三井觉得他奇怪，“该不会是激动的想哭了吧？”
“以后也会一直这么看着你的。”1 S' t! p5 `9 G8 ]' V- r5 D: w% G6 @
洋平只是简单的发誓。
很奇妙，仿佛就是从这一个笨拙的吻开始，他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脑中不再设想被拒绝的场景，而是开始策划每一个充满期待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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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从那一个吻开始，他对未来的一切都有了清晰的预见。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0 x3 U: E4 L-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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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os 萌度 +2 非常日式风格，看了半天都以为是翻译~很喜欢很喜欢文里的群像。洋三真的天然互补而般 2023-6-10 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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