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大逃杀
大门玻璃终于被完全敲裂了。
3 T |' N" O% Y u*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很多只手疯狂地伸进来，狠狠地摩擦在尖锐的残渣上。: t* x8 |6 b. F+ M
会津的人徒劳地用酒瓶和桌椅抵抗。micchi14.net3 k+ _$ b$ u$ R9 o, N) p
血沿着裂缝流下，渗透到台阶的积雪上，化作浓浓的浆水蔓延开来。
# u% f6 U7 N$ J4 P# ^" e' I; p堆积的防线终于被破开了，十几个人从狭窄的间隙间硬生生挤了过去，阻拦的东西被砸烂了踏在脚下。沸腾的喊杀，夹杂着刀砍声，刺入皮肉发出沉浊的闷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心脏仍在舒张抽搐，浓腥的鲜血已经泼洒在地板上，看上去犹如白纸上溅出去的大块墨渍。
+ m3 V# `2 P8 W; Zmicchi14.net这个时候，人命就跟脚下的蝼蚁一样卑贱。
9 R* U( S4 P* N8 ]/ I9 ^2 h混乱中，那台快散架的点唱机居然还发出断断续续的音乐。
' I. p4 J+ T) \# b! P. g微醺的爵士小调，此时散发着浓烈的地狱气息。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0 V' f1 O; w- R) u, s2 b
“后退！后退！”% W0 I; q: o5 ]4 r8 a" q1 v
衫田拽着一个受伤同伴的后领拖到二楼楼梯转角处。在其他几个人的帮助下，把一个大型储藏冷柜推下楼梯，下面发出几声惨叫，暂时阻隔住对方涨潮一样的攻击。
; u% s, Z3 S9 j+ s0 i. ]4 s) zmicchi14.net一回头，却发现是水户良子。$ P2 D& I; I- w: T$ b
她看着他，就像隔着茫茫人海里两人对上的目光，还带着一点陌生。9 `9 l) j( i+ _. @4 H3 E" t6 ]
很平静地命令道：“所有人走三楼消防梯。”
! g" [9 F9 B' z- Gmicchi14.net衫田不顾一切地叫喊了：“你快走啊！”
1 z* W6 L2 g! U3 O扶梯终于经受不住冲击而碎裂，冷柜滚到一侧。几个带血的人提着刀走上楼。4 g) w) A& |, x0 l+ h; D+ w2 o
脸上的肌肉线条奇怪地扭曲着，气息里有野兽的味道，眼神好像笑得发了疯。" u3 @6 Z c* y
4 a6 {9 K# e! ]# B3 C7 B; f刀风带着嗡嗡的蜂鸣破空而来。
0 s2 x' Z# q7 W. o& G" ~micchi14.net衫田见识过水户洋平的薙刀术，水户良子的刀显然更快。
& X+ @( W! ]/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第一刀直接劈裂了第一个人的肩胛骨，第二刀洞穿了第二个人的背心，第三刀回拍在身后第三个人的脸上，锐利的刀锋把他的鼻子几乎削掉了，整个人直接顺着楼梯滚下去，蜷曲着哀嚎打滚。
2 C: D% \1 h" x1 K! h7 z; P动作干净利落，折花拈枝般的优美。
5 K* C3 i" n M6 A2 o6 Q: |“你们快走！”女人在血泊中站直了身命令道，柔顺的额发混合着汗水一缕一缕垂下，微微的喘息使得脸颊腾起蔷薇色的红晕，然而目光却森严得如同一个君王。" V0 x: Y- D7 ^6 g' R
不仅是自己人，就连对手们都在倒抽冷气。一时无人敢踏上台阶一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 U; v' p) z8 v" e: ]3 \
“我们不会走！你不走，我们就不走！”衫田嘶哑地低吼着，举起一个消防罐向涌上来的人群砸去。同时，仅余的二十个人扑向多于他们数倍的敌人。
" z3 ?+ Y8 O$ A; ~micchi14.net“你们全是白痴吗？”水户良子一记膝盖把靠近她的人的下颚踢掉了，可以听到骨头清脆的裂响。刀锋划出半个弧圈，斩在另一人的腰上，滚烫的血飞起在半空中，垂死的人凭着最后一股悍勇之气拦腰抱住她，一齐重重地跌倒在台阶上。
, X/ R% ~: J, z# m+ o) p/ kmicchi14.net后背传来火烧一样的疼痛，嘴里弥漫着一股甜香的腥气。
- c* _- L3 D! O8 O' U9 h耳边传来的是衫田他们的惊叫。) O0 ^; k+ p0 e' e# `" L1 s
正好站在面前的是今井手下的悍将完野。/ v; H- K4 e V" g
他手里拿着一根钢精棍子，正犹豫着不知是不是该立即扑上去结果会津小铁会大家姐的性命，还是留个活口带给老大慢慢赏玩。+ ^! m9 j% X- `. `
一瞬间，这个满脸喜色的人脸色僵死定格了，他看着胸前忽然透出的刀尖，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栽倒下去。' X6 D! t z" F: F' Y, ^) f
露出身后的男人。
' p5 {: [' m& D( r9 ~蓝发，黑眸。衣领和半边脸颊被血洇染成胭脂色的光晕，唇角似有似无的笑，如同迷幻剂在毒沼中蒸腾得无法自已。
4 ^- W. J7 Z7 ^! Q- J2 m% ^3 V他冷酷地看着完野软绵绵地倒下。' C- @+ ]) ]; M' e/ k" }
他感到脸上溅上的血点还是暖的，心里最后一丝不安终于消失殆尽了。没错，他杀人了，杀了完野，今井吉之助的心腹，住吉会的副佐，这个举动无疑可以直接把他送上被追杀到世界尽头的死路。可是他不在乎，如果活在一个人人互相粗暴相待的世界中，所在乎的人都不能保护得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他脑海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水户良子不能死。0 Z; k. \% i" K
三井说：“快走吧。”
) q( E; J& k: |9 B Imicchi14.net语气简单得好像在说：“去吃午饭吧。”, L& a V+ R7 }: T7 [
水户良子被拉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楼梯拐角处奔去。
+ f2 F) `( ~9 A8 e' k Y) a9 c消防通道被砰地踢开。
; g( {4 D2 O( w+ C, a三井迅速把门关上，顺手一肘把橱窗的有机玻璃敲碎，取下消防斧插在锁眼上。& h0 w/ N! @/ L
铁门被猛烈地撞击，门外传来怒喝和咒骂声。 x: C$ n( B; g0 V: y/ H" R# N! h
水户良子捂着伤口说：“其他人呢？！难道不管他们了吗？”* \; o: Y; C; d1 s V
“安啦，我刚刚通知洋平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三井拖住良子的胳膊往狭窄的消防梯上拽。
; Y( Q5 H- A, Q9 ?7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楼下就是厨房后门，堆放着分类垃圾箱。没有人守着。$ H8 } u3 t4 |* H, p. k1 K3 P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进小巷里。
0 t+ ?+ @+ `& E3 B2 D他们在黎明的小巷里奔跑着，大口大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好像要把肺里的血腥气都排除出去。% y9 [- `$ D! Y" w
漫天满眼的雪花幻化成朦胧的樱海。4 s- x# g. G8 d- n! P/ ^$ [
三井恍惚间有种错觉，他正带着心爱的恋人在长长的干净的街道上奔跑，头发和肩上都落着粉色的花瓣，微风带着暮春的轻寒和初夏的和煦吹过脸颊。阳光耀眼，从皮肤上传来带着青草味道的暖意。
3 Y7 D t& C5 ~4 [* w% r k2 l他以为幸福就在前方。他像夸父一样地追赶。那是多么恬美和谨小的情绪，如同萌生在春天里的长镜头。micchi14.net; h& V) X- m8 ^+ V1 N/ T
画面定格，时间像蜂鸟挥翅一样接近无限。
. }- ~" V3 H% {- z" y5 i- p9 vmicchi14.net c/ @+ f) p8 d( O
恋人笑得如此好看，三井的脸红得如此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