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三】The shape of life
*三井寿第一人称,忧郁中年社畜作死跨过大半个地球跳海重拾旧爱的故事。
3 T) O. ?, e3 Z" E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去年写的狗屁不通的狗血文,地点挪威,没有任何考据的瞎编故事,谨慎进入以防食物中毒。oc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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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 A9 j3 B& p9 O6 B, O海浪一声莫过一声,潮汐退了又涨,我放任自己躺在炙肉板般的沙滩上,盛夏的阳光蒸烤陆地。细沙的热量撕破了我薄薄的衬衫,直侵入我的背部,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脑神经,我却依旧像个笨蛋享受着太阳神下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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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v- O, J* D" O! ?& n我从太阳升起时便躺在这里,死尸般躺到现在,感受着潮起潮落,沙面升温,稀疏的人群来往,我眯眼瞪着蓝天,天空回瞪着我,悠悠飘过的白云却一个眼神也不给我,像是在嘲笑这个傻瓜,躺在海边等着被太阳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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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腥味充斥着鼻腔,由于海水的缘故周围的空气才没有被日光烤的太干燥,我吸吸鼻子,又一丝滋味的海风从身边掠过,撩起我被海水濡湿的发丝,吹到耳后边,让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清晰传入我的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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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多在意,我的脑细胞被太阳烧干了,现在大脑内除了“我快中暑了说不定会马上休克”之外已经无力思考其他信息。已经很久没有人从身旁经过了,这个时间,除了我这个傻子还有谁会在正午时分舍弃空调房来到室外沙滩的大蒸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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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工作人员吧,可能是想来确认我是否还有呼吸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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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f9 ?& i不对,不会有人来关心的,最多来个捡垃圾的在稍稍凉快的傍晚来收尸,然后翻看我的口袋拿些值钱的东西。* o9 ~, a3 c% F% |+ [7 t. h) e
4 d6 }- B M% g忽地,太阳没了。我眯着眼,那颗巨大耀眼的火球被一张笑吟吟的脸遮去,我将粘着的上下眼皮扯开一条缝,你的笑愈加热烈,嘴唇抿着,嘴角咧着,端着笑看着我,好像我是一只奇怪形状的海星。你额前深棕的卷发垂下来,我伸手想去触摸,可我抬不动胳膊,我想捧着你的脸,我的唇干裂,我的灵魂是多么饥渴。你开心地咧着嘴笑,我扯动嘴角,一个浪头打过来,我的头被盐水打湿了,我心想这海水也打湿了我的头发,我的眼眶,我的心也整个地淹没了,漂流四海,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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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9 r. O; a3 Q“为什么流泪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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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o5 L5 @& }; G- d' Q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g% K- R* d; P) e0 ^, y8 j$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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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R" _9 n3 w%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y4 M5 V$ x3 L0 e6 G& D: ^$ t他丢过来一件浴衣,我囫囵套上,干燥的衣物紧紧包裹我刚冲洗过的身子。他在木屋一角的桌边坐下,我惊异地看着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极其娴熟地点火,吞烟吐雾,抬着头没什么表情,示意我在床上坐下,用日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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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h* _3 I3 K' H' u! k7 @) emicchi14.net“介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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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1 E# y7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陈述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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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E! S/ |# _“你想不开了?”, }' N* h) ?5 t, u)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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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才是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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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G/ V$ R5 Q% M/ Emicchi14.net我没答话,床很高,我的腿吊在床沿,一晃一晃,像个小朋友,小朋友。现在宫城的孩子多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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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7 t0 d: F9 Fmicchi14.net不对,估计还单着——连我都没找到对象岂能让他先行一步,想当年我也是比宫城更甚一头的美男子。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F% t3 v8 O: @7 T9 _! e
' O G8 i8 e2 g0 {' Z他不再出声,我审视了一圈这间屋子,坐落于沙滩上的小住所,宫城良田28岁的住所,未来我和宫城良田的住所。为什么会想是未来呢?这间屋子带给我的感觉只有静寂,孤独对于我来说高攀不起,日日夜夜只能与寂寞为伴,浅色调的环境带给我深色调的意境,我仰着脑袋盯着悬在房顶上的灯,头晕目眩,代入迪厅的舞灯,我似是陷入无尽的狂欢,后来再回忆起,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会在那时那地触此情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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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我已经瘫倒在床上,他俯身看着我近乎失去知觉的身体,帮我盖上被子。" Q, a5 ~7 A2 O7 C%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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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迫切地希望得到返回过去的机会,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愚昧,如果没有黑暗的过去就无法缔造光明的未来。这句完全算不上真理的真理,这句不被任何人肯定的真理,对于我来说却像是夜里的一剂良药。或许应当有其他东西过来拯救我,或许根本就不应当,也或许我更希望能够拂开那扇窗的人是宫城良田,让晚风吹进来,让月光逃离海岸线盖在我身上,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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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睡了一整天。困意一发不可收拾,再睁眼便看到黑漆漆的房间,吊灯灭了,他从椅子上起来,我把脑袋歪到一边,偏向他的位置,偏向海滩的位置,看到烟灰缸躺着被掐灭的数个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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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Q# z3 ~& T% h! N7 V8 Jmicchi14.net他才2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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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A) O! T8 u/ ~) s- O% u# Jmicchi14.net视线模糊,只能看到那个人影站起来把窗户上的锁咔哒一声解开,先是一条小缝,然后奋力地推出去,直到从室内只能看到它的一小角。我以为夜风会灌进来涌没整间屋子,但我只看见一轮明晃晃的月亮,亮得仿佛是黑夜中的太阳,反过来便是玉盘上的一撮黑。& j) I4 J&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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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比喻。我忽地笑起来。那月亮好像生了我的气,撇撇嘴藏进一旁的乌云里,它睡了,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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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n+ \) f g' v* M我的嘴很干,但比起说话我更愿意渴着。宫城倚着墙,把打火机拈过来在手中把弄,我正欣赏着一无所有的夜景,他却用半个脑袋挡住我的视线,我再次惊异地看着他——宫城良田右手攥着打火机,向后作预备动作,然后那小小的盒子乘上光轮冲向黑夜,与大海幽会去了。; @6 B( F2 H: R2 t* T4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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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出去后他甩甩手,转过身来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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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 R: q4 R0 h% b. \他摇摇头。卷发依旧垂下来,跟着他的脑袋一起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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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h6 ]# V! W1 `, M- F! L%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不抽了。”. Q4 l8 y1 w: ?$ A7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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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间好像听见十年前县大赛上首次亮相那句“再也不打架了”,只是十年后这张脸没有歉悔,依旧棱角分明,没有被生活磨的损的痕迹,但我却能从那双眼睛看到里面那颗心不仅被磨得无比平滑,还被擦得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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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Y2 N- g( R“附近有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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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 L. s$ S" j2 x! o$ K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有什么,只是他看起来好难过,他眼睛里的情绪轰泄而来,像洪水一样灌注在我身上,他俯下身子用手轻拂我的脸,好像方才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开一条缝,这一点也不像他,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这样的他是如此真实,他摩擦着我的脸颊,好像有什么被抹去了。是我的表情吗?7 S) r. y6 T! {2 Y$ ~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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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 {- C. }- l
2 T* l, T9 n5 A0 v# b3 \至少睡眠已充足,灵魂回归肉体后我从床上坐起来,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像一巨尸体,米黄色的纱质布料,我揪起一角看见英文的商标。不是熟悉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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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渴望与他的交流,我的力气被抽尽,只能努力地看着他的眼睛。 ]. s8 J2 U T+ ?6 w0 b' c* z9 \
3 h9 w2 ^, t7 J5 r9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有些累了。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再抬起来深呼一大口气,我静悄悄地,宫城在翻看衣橱,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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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N; k6 C, C ~! G“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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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p: L. j! i7 f% a$ f他终于肯看向我,那笑容是我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的,却又是每天从其他人脸上见到的,疲惫的,属于成年的人,微笑。! y& Q+ }4 _* ^7 U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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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28岁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O; d3 s.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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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正准备关机休息,却又被他的一句话被迫重启,我的眼睛被吓得瞪得溜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 D1 j3 c&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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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纳维亚半岛的挪威西南岸,”他的语气极具商业性,像个导游。“你一定不会想错过这儿如此美丽的峡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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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q4 n8 T5 ]; T我被薄薄的白色床单和酒精味紧紧包裹着,动弹不得。我的脑袋无力地偏向医药橱的一边,上面标着我不懂的语言。这儿果真是外国。噢,对。我上了去北欧的船,这不是挪威还能是哪儿。醒来时手背上扎着长长的管子。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摄入食物了。与其说是身体不协调无法进食,不如说是我根本不想吃,就好像我漂泊在岸边晒太阳等晒成干儿一样。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为什么会过成这个样子。我不明白。我勉强能想起来一点事情,可我不想再去回忆,千丝万缕,被生活扯断了,七零八落,可能是叫热情或活力的什么东西,散了一片,没有人再拾起来,再也拼不起来。
/ j1 [5 [2 D: J"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e. z0 N7 H- V$ k5 {micchi14.net宫城良田穿着墨绿色的风衣,这里的天气很好,我能尝到咸咸的海风。他一只手撑着窗户沿边,与医生交谈。我去看那窗户,玻璃上多出一个支架,横在窗沿和天空之间,像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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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走了,我勉强有一点力气,吃力地半坐起来,肌肉在撕裂,浑身酸痛,我咬着牙一根根扯掉插在身上的大大小小的支管,近乎是跌落下了床。地板冰凉,我的身子也冰凉,我用了几分钟站起身,噢这酸痛——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一动不动躺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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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a! a' M上半身靠着墙,我去推窗,那窗只开了小小一条缝,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它,推到三分之一便停下了,我这才明白那支架的作用。我推不开窗,又赌气地踹了脚墙壁,结果一下子扑坐在地上。无言的崩溃涌到喉咙。我仰头去看它,是生命通往生命的桥梁,是足以斩断全部希望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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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一等舱里的那扇窗。我只是想去看看夜景,我只是想去吹吹夜风,我只是想从生活里逃出去,逃到哪里都好。1 l4 a O, R |# I' g
& X0 m/ H% j2 |4 P3 }我在他们回来之前重新躺到病床,啜了一口桌上的水。好苦,好涩。你在哪儿啊?0 v* R3 w9 ~% W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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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末办公室里的人们走光了,他们都有家,所以他们都回去过圣诞节,可是我没有,于是我就一直坐着工作到深夜,我的身体被我折磨了整整一年。我自认聪明地没有用掉年假,大约在一个月前,上头终于批下我的假期。六月中旬,我背了一只双肩包,里面有一杯宝矿力和护照之类的证件,订了船票,哼着歌在神奈川走了一天一夜,走到海边,踏上忘记目的地为何处的航船,旅程过半,我趴在甲板上的栏杆看大海,单调,未知,瞬息万变。黑天时下雨了,我回到小小的卧室,一等舱的床很大很大,但窗户却很小很小,像是囚禁公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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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让晚风吹进来,让月光逃离海岸线盖在我身上,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我便俯身去推窗,毫无保留地,一直推到最大,我知道我只能看到一无所有的漆黑,我也确实只看到了一团漆黑,可我偏是觉得我能望见银河,繁星,和月亮。我身体的直径明明比窗户大,但我却能神奇地越过这小小的方块,毫无保留地,我拥抱黑夜,拥抱大海,它也回予我拥抱。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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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他应当就能恢复行动了,但如果三井先生继续透支自己的身体那我恐怕他撑不了多久就又会躺进附近的医院。”micchi14.net; q/ ?! T) ]: A [0 }- ^$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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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声夹杂着脚步声,我半躺着,一个字也不敢遗漏地听他们交谈,我至少还能听懂英文。我注意到“附近的医院”而不是“当地的医院”,怎么?这医生觉得我还会四处晃荡然后再病倒?4 ~! ^4 I5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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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辛苦你了,奥拉弗。你帮了大忙,八月的时候Geloragh号会再出海,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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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说话声结束,他咔嚓打开了房门,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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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s, j$ C# i% R" g“我问你,”他拉出一只椅子坐在床边,“度假去哪儿度不好?怎么,迷上漂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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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c: N8 s/ E我悄悄地把吊盐水的管子插回手臂,还有其他那些长长短短的支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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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头的人说你是在7号离开神奈川的。那艘船开往北欧,但是因为天气改变了航线,绕了一个大大的圈,你在这艘船绕圈儿绕到最靠近挪威这边时跳了船。真是机智,还很幸运,你在峡湾旁落海,那儿有一对常年夜钓的夫妇。他们划着船正巧碰上了你。要知道,你差点儿就没命了,船上的人可什么也没发现,直到接通挪威海警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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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3 t/ w' E* n: D, y“我说,你是有什么毛病?你从船上跳下来了?他们说那晚没人在甲板上看见你。”+ U5 U' V8 K" w _) |: n2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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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上。”我给他加上一句:“是不慎跌落。”我的声音嘶哑地让自己害怕。抄起桌上的水猛灌下去,宫城良田轻轻惊叹一声:“居然能从窗户上掉下去,你一定是饿瘦了。”3 |! [) m* a& G3 N6 ^
% Q$ b7 D5 C2 j& f }我当然饿瘦了,我一年多每天都只吃一顿饭,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是夜宵,没人管我,我也不管我自己,瘦弱得像根竿儿。不像你,在海边生活,皮肤黝黑,身体健壮,不知道后来你有没有再把别人打掉两颗牙齿。( G( R7 ? l) `2 V2 q1 s
9 c$ i# Q7 a+ M( ~1 v7 f“…我大学毕业之后就继家业出来工作,头两年我在日本船业那边干,攒够了钱就出来转了转。去了很多地方,刚开始很忙,但后来越来越清闲,听渔民说挪威的峡湾很美,渔业也很发达,但这儿的人们对海鲜的需求不大,对鱼群还是保护为主。我就来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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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夫妇和我很熟,他们想把你寄留在我这儿,但那时我去城里了,就打了电话给我并将你留在我屋子旁边的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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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O( F! _& A7 C: a$ U l) `1 f那他一定接到电话就立马赶了过来,否则我早就在那儿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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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9 c C' [: c0 q, w) c0 `2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然后今早我送你到这所医院,医生说——喔,就是那个奥拉弗,你的救命恩人之一——你的身体状态很不好,有低血糖,还发了高热,所以你的脑袋最近两天可能都是不清醒的。嗯,或许还有种遇到大饥荒被饿死的感觉。之前你一句话也不说,还死死地盯着我看,我着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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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f) l( i9 S喔,怪不得。自落海后恢复意识,大脑停滞,甚至都没有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陌生的海滩上,又被宫城良田拖回到他的家。但又想了很多。关于过去,自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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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不顺心。我还以为你在寻短路。你到底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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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才寻段路。”我嘶哑地发出声音,试图翻一个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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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得怎么样?我被难住了。自己都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也从没人问过我。母亲已离世三年,父亲自儿时就连个影儿都见不着。我在神奈川的熟人几乎全走光了。打过电话给唯一有联系的木暮,在和赤木度蜜月。樱木花道和流川枫两个小子都不用问,有人寄给我美国的报纸,每逢赛事,头版必是他们俩。宫城良田?一直未闻音讯。, l2 W) P8 a8 q. \. P# P/ j
1 L" ^4 H+ I8 P7 f我去了大都市,结果不还是一样,形单影只。即使会有亲切的同事,但我再没找到过从前德男他们那样的好哥们儿,还有篮球部那样酣畅淋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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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大学后当了几年的国中篮球教练,在我认为我已经达到一个合格教练的水平时我把应聘信投给湘北,校方很热情,但婉拒的原因是已经有教练在职了。我没有在意,工作不存在问题,还有数所高校邀请我的教练职位。我还是去湘北看了看,安西教练早已退休,我去了县大赛,场地有翻新,可是看比赛看到一半我就一阵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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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教练天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赛势一边倒,湘北的比分相当惨烈,那个教练堪比当年翔阳请的顾问,队员们云里雾里,绝望又吃力,我都不忍心再回忆当时的惨状,湘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每个位置都没有各司其职,体力先不说,队里根本没有稳定的得分手,篮板球摸都摸不着,防守跟玩儿似的,进攻更别提,刚发球就被抢断,无组织无配合,我才看了十几分钟就逃出赛场。教练不管不顾,学校丝毫不重视,湘北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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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现在想起来仍是要语言爆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t0 W) R0 f* j4 Y* F2 d
, }3 w7 C$ q' \4 q1 m$ o; N我不再当篮球教练,出了神奈川去到一所篮球特色的大学工作。面试时因为自己当教练的成绩顺利坐上了办公室。薪水很高,可是我每天都被困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在附近租了住所,早出晚归,甚至有时直接睡在学校里。工作很忙,睡眠时间越来越少,并不是学校压榨我,而是一闭眼就天旋地转,想到从前,想到18岁时的日子,次日清晨的枕头能拧出水。我糟蹋着自己的身体却不自知,直到我昏迷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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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叫醒我。我原以为我换了一种生活,但留下的只有陌生和孤独而已。我决定给自己放一个假,我漂在海上,我陷进黑漆漆的夜,我扒着窗户,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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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过的很好,只是,有时候,会想他,会想从前,现在还会去球场扔三分,即使我知道我早已不是一个运动员,看湘北的合照时会眼眶一涩,我不难为情。生活变成这副样子又不是我想变成这样的。好吧,是不是宣泄情绪的方式从行动变成了言语,言语压在喉咙里,情绪压在心里,越攒越多,最后连宣泄都宣泄不出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V. U5 \' w7 t
6 R# h! R$ | z- C7 @* e- U我搞不懂生活,那我难道还搞不懂篮球吗?我去看今年湘北的县大赛,我发现我真的搞不懂。鬼知道哪儿来的共情,哪儿来的羞愧。骗人的。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1 M+ F- c4 v- a" f% c) v
0 k% u2 w" _5 h7 Q+ t我没有丢掉梦想,大概是梦想抛弃了我,十年前的自己一定会唾弃这样的未来,可能会揪起我的领子狠狠质问,你怎么过成了这个样子。其实我也没过成什么样子,我有一直在打球,也有努力工作,只不过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的样子我捉摸不透,除了身体健康不稳定,我其实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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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自我欺骗一直持续到我躺在挪威的沙滩上欣赏太阳,然后一张脸遮住了视线,那笑容近乎是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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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P# |% q3 H( Q9 u1 J在抱怨的同时我也迷失了“我到底想要什么”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我再也找不回了,这锅应该甩给时间?可我知道,夏天其实一直没过去,他们其实一直在,我也是。但勇气和希望从我身上抽离,所以才会如此无力。
0 a6 v" e+ ^ q1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v I; }" w1 u6 M' f9 l# J但变数已经出现,明天我将出院,我要回到那间木屋。我大有机会做出改变,无论是对生活还是对自己。, x1 ~. b9 c) _; m, I5 L( N1 _: W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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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6 i* K8 T有一个bug 医院那里他们本来应该说挪威语…但为了照顾一下只懂英语的咪于是…(喂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9 F& u' ?3 T) Z% `. j& U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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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ROSE 于 2022-3-29 15:17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