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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大的雪， 三井在车站站了四十分钟，车还没有来。
4 m1 D, t1 @" N: |9 f咖啡早就喝完了，手里的纸杯被捏成小小的一团。) Z3 ~$ I9 c1 f" I
嘴角长长地拉下去，要发火了。头发上衣服上睫毛上全都落了雪，英俊的脸变得模糊不清。
$ z' g' v, J  g$ [" A3 O) o; \他跺跺脚，下着大雪的夜，四周寂静无声。
' g9 P/ q9 x% j# S  r% S2 p$ r身边还有一个人，好像也在等车。
1 U% g/ N) O& p  \$ D! |: _两个人的站姿一样，手插在口袋里，缩着肩，口中呼出大团大团的白气。
! T* f$ Z5 l0 S5 ?& R6 _* Z8 R车还是不来。; U' [* {* Y& k, \2 F) P5 ^
三井终于起了疑心，忍不住，绕到车站牌那里去看。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骂道：“混蛋！”
$ }2 I2 U' {. U0 X" V9 `旁边的人噗哧一声笑了，三井转过头，发现那是一个高大而好看的男人。
9 Q" e. r4 M  y* V1 z, V/ V“耐心点，着什么急，反正总能等来的。”那个男人笑着说。他说话时纷纷扬扬的雪花便落入他口中，惹得他呸呸地吐了几声唾沫。
! o- G, V; K! z/ v$ M( S“不幸的是，我看咱们是等不来了。”三井没好气地说，"末班车的时间已经过了。”
$ w5 Q4 u0 e6 n1 U6 u7 o' T6 D那男人愣了半天，扬起眉毛苦笑道：“怎么会这么傻。”
5 b0 U) M( n( w, A1 C! i8 u/ c三井歪着嘴：“谁那么傻？你，还是我？”* B, H# w1 t( N! f* q6 ?( c
男人摸摸鼻子道：“我们两个。”
) s6 y5 k# g0 j( H! E雪沉沉地压下来，三井此刻已经觉不出冷来，只有深深的空乏疲惫突然袭来。
" D; J7 H: G+ d4 c+ R7 g6 G8 S' V% Vmicchi14.net加班加到这么晚，连最末班公共汽车都错过，而他现在还空着肚子。
  y- n, S- a" W% z, N4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micchi14.net! I6 o2 t9 b  {! h! |! U& X. \
那同病相怜的笨蛋在旁边替他叹了一口气。* P7 o3 l1 d+ s
“要赶紧奋斗，挣钱买车，以后便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这个陌生人说。micchi14.net, f# W9 [3 J$ `: J& O
“我连我自己都养不起，还车呢。”三井从鼻子里说。
9 O4 |, l. Z, S9 lmicchi14.net“你还这么年轻，前途未可限量。”
2 ]4 {7 a3 E4 m+ r“有人从十岁就开始卖拉面，卖到七十岁还是卖拉面的。”micchi14.net/ ]/ j* h0 |: Q9 k' n
那人大笑起来：“我相信你的工作比卖拉面要有技术含量得多。”  Q9 d( h5 ^$ p6 Y7 P
“什么技术不技术，做什么都是混生活。”三井疲倦地说，“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接受电脑辐射，死得都要比一般人早。外人看来觉得我每日西装革履好不光鲜，挤地铁挤到内伤的时候又有谁知道了？”8 M3 v- R' Y6 M# G* ?) o
三井说着话，却在潜意识里诧异自己的荒唐。他居然站在这里，顶着大雪，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大吐苦水。7 W! f2 q; T$ t" A) B' {9 h
“说得是。”那人赞同道，“照这么着，即使发了大财又怎么样，只怕都没有几十年寿命享用。”
8 y0 ~7 V# g5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盯他一眼：“说得透彻，你又是做什么的？”
& q1 T- b1 y) l那人刚要开口，三井又没好气道：“千万别告诉我你其实是某财团董事长的儿子，今天只不过一时好奇出来体验生活挤公车，结果沦落到和我这个穷人一起站在大雪里的结局。”
1 `7 Z' W" k+ r; \) z6 y男人几乎笑翻：“怎么可能，我倒真希望有那样的好命。”micchi14.net$ w1 ?' l9 ^5 D
“我的职业非常普通，”他说，“我是名教师。”
" A7 B" m1 w" ~三井哦了一声：“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v% |6 s  |6 F
“你说。”男人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5 Z  W9 d5 h9 d* A/ a% `9 y“再在这里等下去，车也不会来了，是不是？”/ T* C4 p1 W5 o6 m2 O9 a  Z+ L, g6 U
“是这样的。”
8 G( g; {- b) g* n“那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三井怒道。
' ?( N  c7 D4 x2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男人笑：“说得极是。”他摸摸头，“这样吧，我们两个今天在此同时犯傻，也是缘分，如果就这样各回各家，未免辜负上天安排。看你也冻得快要死了，不如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去喝几杯如何？”' a& J: P1 G/ c$ U
三井有片刻的犹豫。' K0 r5 u+ @& K5 ?0 b2 o
已经这么晚，雪又这么大。
2 m3 r, H$ w: M+ k可是他真的真的非常冷，放在口袋里的手已经失去知觉。! v) a4 x) ~4 i! g1 T
男人笑了：“来吧，生活辛劳不易，偶尔小醉又何妨。”4 n: R. G# _( Q7 l( z0 {+ `

7 V  r1 C# O* M8 f. z: h- y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07日16:56:35在〖寿受主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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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9 Z6 S5 l" F  o# Y! q$ C喝到第六瓶酒的时候，三井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 F0 f# {; M- Z冻得没有知觉的面颊暖和过来，开始有一些火烧火燎的痛。$ V3 W) ]! o8 ?1 M, F
“仙道，”他叫着他的新朋友，“当老师很辛苦吧。”
: m& v% P0 Y9 x对面的男人沉思道：“辛苦是不会的，但是会觉得惴惴。”他用手掌摩擦着额头笑起来，“你知道，当你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看见下面坐着的孩子们都以一张非常平静的小脸对着你，你的心里就会开始发毛。谁知道他们那些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在背后会不会给你起千奇百怪的绰号，你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可笑……等等等等。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8 s6 U8 A$ q" N
“是你想得太多了，”三井肯定地说，“你不应该对生活有这么多的抱怨。”micchi14.net, [  e6 G) i6 k5 y0 m1 v
“你从来不抱怨么？”
. o; J- i) {% I- j* n2 ]( o5 ^2 @“从不。”
( V/ _4 ]7 `8 E4 g  A+ @, ?“如果遇到非常非常讨厌的烦心事呢？”$ N$ O& z* E- A
“接受。把那些事情看作一杯espresso，虽然很苦很烫，但是要拿起杯子一口喝下去。”
9 e1 h7 i3 ?6 }' y" g0 |! e仙道沉了一沉，才笑道：“喂喂，这句话已经是在抱怨了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W4 r& v& k4 ^( M1 O$ ^
三井把脸埋在手里，酒已经冲上了头。micchi14.net# u0 N5 S5 P2 X) S( v/ a5 b
“几点了？”他勉强打起精神问。
3 ~. y( w! b" H) M8 A8 e% X% v“一点。”一个声音温和地回答他。
& P, @  D; i8 S7 o' {4 }$ [micchi14.net“实在是太晚了。”
( Q7 y& m5 j- v( g- b(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是是。”2 B, E' y0 j" |7 z. n9 E& m
“我女儿会非常愤怒的。”
/ k" }. l7 q; t7 W“………………………………？”
$ k3 y3 X& u3 w% r! g“把你那张惊诧的脸收起来好不好？”
1 o, t& X2 H3 g+ I“你女儿几岁了？”3 d/ k0 V. ~# l& D+ m! k
“四岁，已经长大到知道爸爸晚回家是件不好的事情，而且会用很愤怒的方式表现出来。”
. Y/ B5 e8 B( ?“……你结婚还真是早啊……”
8 t% Y0 B1 F! L9 ^“谁说我结婚了？”
; |7 t$ c; V- j) f; A: l仙道瞪住他半晌，扑一声笑出来：“Cool.”
$ A/ @3 _; X9 g  g) K最后一根烟也已经抽完了，三井把烟盒在手里喀啦喀啦地揉皱，眼睛里带着迷惘的神气。
/ {/ S0 y2 p8 o' [: W/ H8 w“怕女儿生气，就不怕女朋友会吼你？”仙道打破沉默。
7 n1 {( |0 N4 J“女朋友？女朋友在三年前就跟别人结婚了。”micchi14.net* P& ]: z6 A; Y& F, r% n+ K& k- H
仙道倒在桌子上：“你的生活真是太富有戏剧色彩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1 l. R! y" \: m" |# O: i1 ~
三井苦笑：“干脆就说我荒唐得了。”他托住头，“那时我们都还在上大学，女朋友怀了孕……想说服她做掉的啊，可是她坚持要生下来，即使为此退学也在所不惜……是我表现得太懦弱了，大概说了很多让她很伤心的话。她离开我，自己把女儿生了下来。”6 c" q# P4 p' o9 ^  U% a- {' C
仙道沉默地听着。凌晨时分，酒馆里还是热闹的，旁边桌有一个男人独自坐着，在一边喝酒一边旁若无人地大声哭泣。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3 r* x0 H" K* i
三井搓搓脸：“后来她结婚了，真为她庆幸，找到愿意真心对她地好男人，也不计较她的孩子……总之前女友对我这个混蛋还是很仁慈的，允许我时不时地把孩子接过来住两天。真是奇怪，当初是我力主要杀死这个小生命，现在看到她，却觉得怎么爱都不够……”又笑了，“我真是个失败的人，这把年纪了，事业上挣不出头来，女朋友什么的半个也没有，好不容易有个女儿，法律上却不能叫我爸爸……”
- J; Q' x, l- A; D絮絮地，也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吧，他觉得自己非常唠叨。3 d* S0 E& C: h2 G; U7 \. C0 i
自己好像做了非常非常无聊的事情，四岁的女儿现在还坐在黑暗之中等着她可气的爸爸回家，可是现在他居然还在这里，对着一个刚认识一个晚上的人，不紧不慢地喝着酒。8 @8 ]6 J% I0 o; w
“我要回去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
8 C. S) L) \  ?6 S0 \) K雪已经停了，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厚厚的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暗夜里，这是唯一的声音。5 \9 i% l1 O! L1 v/ j: H, o' i
“有一首歌非常符合现在的情景。”仙道突然说。
! {) |: M0 N, o0 J, q- Y“是什么？《I will survive》？”三井闷闷不乐地问。
( x9 d8 J* X* C/ W9 Smicchi14.net仙道乐不可支：“你真太会开玩笑了。”
) g$ s" K9 {3 i2 O.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呼一口气：“是《A perfect indian》。”
' W; T$ g, {# N3 R4 Nmicchi14.net“我知道那首歌。”三井说，“每次听到它，都有非常寒冷的感觉。”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9 x" k. x  w: _7 y& e
“而且非常寂静，总会让我想到大雪之夜。”& @+ G: O- E5 j5 o' \" z
“就像现在？”
6 j2 c# p/ c, E" @7 D. D“就像现在。”6 U7 Y2 Z5 b+ o/ o) ^6 l
他们在街边站定，马路上非常空荡，一辆车都没有。
+ b. _) H) E6 }" A+ s: n) |, O$ a6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你到底打算怎么回去呢？”
/ j% w+ r  l. ]5 q; r+ N“不知道，也许走回去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E0 F3 i! x8 ?& O+ n
“会冻死的。”2 q8 k" N4 d7 C" C9 L
“以前有一次为了求女朋友原谅我，曾经冒着大雪在她家楼下站了三个小时。奇怪，二十岁的时候似乎永远不懂得什么叫冷。”
0 }: t( ^! V$ j: P9 l; T$ J8 O“既然在乎她，为什么又因为孩子不孩子的事情和她分开呢？”' A1 H( z4 T8 K' Z, `
“是在乎，可是还没在乎到那个程度吧。”
: f+ y( c; }) A' f, ?; n, T仙道笑了：“这句话真是比这个雪夜还要寒冷啊。”
5 y3 z: T% j1 Z7 [没有计程车，远处偶尔有些灯光，也暧昧不清，像人哭肿了的眼睛。一条如此偏僻的路。
5 x" c( x" r# e; Y5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也许会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死去。”三井冒出一句话来。
; @7 R# j2 y5 B8 ^, u$ y2 @* j, h4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你喝得太多了。”仙道温和地说。0 e# |  ^3 T: Z7 u; ~
他拍拍三井的肩膀：“回家吧，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回去洗一个热水澡再睡上一大觉，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又是一个有为青年。”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2 P) d" c1 @' Q6 i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3 h) u0 R7 B

  H& w  K) e! k! M! q- Q$ J1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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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09日17:28:25在〖寿受主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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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8 {& g, W2 x转天是周末，天也晴了。
* |2 l+ g0 H' S" k) b. W/ r三井十点过了才从床上爬起来，宿醉未消，头仍然疼得像是两枚大铁钉钉进太阳穴里。
' r" {: ~" _' U- k+ ^$ q) x* o本来想再多睡一会儿的，怎奈女儿眼巴巴地站在床边扯着他的手指。micchi14.net9 p! Z  U5 [/ Y3 J  K; \
草草地收拾了一下，翻件大棉服套上，带女儿去逛商场。, k; x- F) G# U8 L2 B' y
他喜欢女孩子穿素净的衣服，洋子总是给女儿买粉红色蕾丝裙子之类的东西，他看到了就要皱眉头。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 b  C9 Y% P3 b( J" K
他们两个好像在较劲一样，尤其在关于女儿的问题上，什么事情都要反着来。
% h2 |3 S6 y& x8 @3 H+ _" H给孩子挑好了衣服，正要带她去吃午饭，手机响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D6 e1 v1 w. y7 A" }- ^$ y
“三井？”是洋子打来的，“你和小爱在哪里？”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u9 V- L1 z6 ?& e% H  Z
“在外面买衣服。”他回答。
6 n* Y1 A5 L' K2 F" ]micchi14.net“可不可以现在把她送回来呢？”
) l, ^& y* c. d" F“为什么？不是说好下午的吗？”他闷闷不乐地说。
. @# K+ s% J, L+ y!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本来是这样没错，可是木暮的母亲刚才突然来电话说很想念小爱，要我们晚上带孩子过去吃饭，所以只好请你现在就把她送回来啦。”- t+ N1 }, l% e3 I# d2 O2 A
（我下午送她回去，你们晚上再去吃饭有什么来不及的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 j' S3 E9 ^/ }" F  @
三井很想这样说，可又觉得这样好像太无理了。
( W- }( K/ N8 d毕竟当初自己，是想杀死这个孩子的啊。
$ q  r4 Y/ c1 U# c7 e! b现在洋子肯让他不定期地和孩子相处几天，而且直言不讳的告诉小爱三井才是她真正的父亲，已经是非常大的恩典了。
  P! w2 \8 D0 t! |$ V8 x何况木暮那一家人都不介意小爱的存在，还很喜欢这个小女孩，自己更应该感激涕零才是。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F( g) o. c$ d3 j' i  R2 M$ L( \4 A
三井苦笑了一下：“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 K  O4 L5 Y* ^洋子和丈夫木暮站在家门口等着他们。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i3 j6 S) g5 V
三井一直不喜欢洋子的这个丈夫，虽然他那么善良，看起来那么温文，笑容那么彬彬有礼，对小爱也那么的好，可是三井还是讨厌他。7 g0 H6 I0 Q0 N# R. N
讨厌他，也许就因为他无可挑剔。  ^3 `2 ?+ x- q+ b( e
“抱歉啦。”洋子笑着对他说。
: X7 {# t  Q* W0 t8 _micchi14.net“干吗这么客气。”三井摆摆手，把小爱推向洋子的身边。
7 x* \. `3 z( x+ B&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给她买的什么？”洋子接过小爱手里的购物袋，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皱着眉笑道：“三井啊，又买这些好像男孩子穿的衣服。”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S. s- O0 C, N( @
“我喜欢素色的东西。”三井咕哝着。
! o5 n$ B! l$ u, ^micchi14.net“我也觉得这些东西很好啊。”木暮在旁边笑着说，“女孩子穿素净一些会显得很优雅。”
$ B& r5 z' f. |; ?micchi14.net“那么你是嫌我不够优雅喽？”洋子紧紧身上的火红大衣，瞪向自己的丈夫。2 A& b1 K8 S8 g, r( H
木暮登时语塞，半晌才道：“嗯……这个……这个是不一样的啊……”* b; H% X' w' N) y; }+ w
真是典型的老好人，三井在心里叹口气。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W$ a3 Q, h) `% q- g+ j& g0 S
如果是自己的话，就一定会说：“虽然素色是很优雅，但是洋子这样艳丽的性感才是我真正喜欢的啊。”  A6 o) x: a% U8 Q
“和爸爸说再见。”洋子推推小爱的肩膀。
4 n' |! h8 C! i) e; M$ U% z小爱举起小手摇摇：“爸爸再见。”
/ _9 y/ G  s) R0 P0 K; {! _三井妄图从孩子眼中看到一丝不舍，他失望了。
  w$ E8 ?4 }8 `2 C% Q“小爱再见。”他笑着说，“爸爸会再来接你的。”
3 O3 |8 S7 B. `: T0 |; r0 W: i$ M# Ymicchi14.net看着洋子牵着小爱的手和木暮并肩走远，三井不由得在心里想，他们好像真正的一家三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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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慢慢地坐车回家，路上觉得自己发起烧来。
. x: A) _, w7 h4 T0 u) v也许是昨天冻着了吧，那么大那么冷的雪。micchi14.net& T4 ^5 W+ Q6 t4 {1 {
下了车，他抓住棉服的领口向家走去，寒风扑面，不禁又咳嗽两声，心里想，再请病假的话就要麻烦了，老板一定会光火的。
8 I) h! ]( k2 ]  x最近总是三天两头地请假，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状况这么差。! x1 L% Z- `' O# t
真累的时候也想过，干脆辞职歇两年算了，但总是狠不下这份心来。micchi14.net8 ]+ x6 q7 F" Y) p
父亲去世得早，母亲改了嫁，慢慢也不拿他当自己的儿子了。他“孤苦伶仃”一个人，现在还住在租的房子里。不工作只好站到大马路上张着嘴喝风填饱肚子。* K+ `, a5 e; V6 W
某次对朋友发牢骚说：“真不想挣这份辛苦钱了，干脆去当脱衣舞男比较痛快。”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W. |7 I* ]4 D3 q3 S$ J
朋友冷笑道：“你以为那分钱就好挣，当人面脱衣服是那么简单的？有那些热心观众，看到兴起时会向你内裤里塞钞票，你这个少爷能忍住了不抽人家耳光？”
0 H8 ?7 ^/ F2 E  s, q3 n8 ^5 Rmicchi14.net三井愣愣地看了他半天，才说：“不是全都脱了吗？哪里还有内裤可以让他们塞钱用啊？”
6 x8 A) Q2 ]: K1 p2 d3 Kmicchi14.net朋友给了一个非常不堪的回答，三井一脚飞踹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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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又想。想了这个想那个，想了那个想这个，最后他还是坐在办公室里天天接受电脑辐射。) ~' W8 }( }: t4 Y4 q" O; M
连生病，都不敢。人活到这份上。说不得什么脸面。micchi14.net; E2 x' ?. W4 F7 Z- I* ~$ ?5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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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踉跄跄走回家,喝了杯热水，翻出体温计来一试，果然是发起了高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v! ^- U0 X! X$ o
他和衣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micchi14.net$ \5 X! j# x8 S& o# g0 f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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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现在我到底是想要写什么啊……我这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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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chi14.net5 ]  k+ ?6 q) \# F*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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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1 r6 c+ ~# w( A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10日16:19:35在〖寿受主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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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早上三井在震耳欲聋的闹铃声中醒来，自欺欺人地在心里默念烧已经退了退了退了退了，然后爬起来上班去。一天都忙得晕头转向，倒也忘了自己是难受还是不难受。晚上走出公司门，凉风一过，才觉得腿已经软了。micchi14.net% A8 u; }+ ]  H' W( c3 m7 }2 Y
挣扎走到车站，靠在站牌上喘出一口气来。! ?9 v" n9 H% u% h: [2 T( z1 Z
百无聊赖向四周环视，一望之下，不禁愣住。时间很晚，等车的人已经寥寥。一个高大的男人，穿深水蓝色大衣，站在那里，拿着一份报纸在看。
$ n) R+ ~1 l8 j' kmicchi14.net那男人眼熟得很啊。
' c2 Q& u: }( x* K6 g1 `“仙道彰？”三井试探性地叫。" Z: A  E# ]/ e! a( h
仙道抬起头来，看到三井，表情一怔，然后咧开嘴笑道：“哎，怎么这么巧？”  e3 U2 p" R; D/ v% m. e$ y6 u3 w4 s; }" q
“是啊，你怎么又这么晚回家？”
( P7 X  S; d$ _8 g& O“你不是也一样晚么？”
6 T3 P: S* j% b0 e% C, \“我是不得不如此。办公室里人人都在拼死干活，你敢做那个走得最早的，老板的眼神像小刀子。你们当老师的，应该轻松得多呀。”
& C, M& \8 V2 e0 K“嗯，其实事情确实不多。”仙道笑着说，“只是回家也没什么事情，一个人对着一个大屋子，冷清得很，还不如留在学校看看这个做做那个，还要经常应付女学生的骚扰，不亦乐乎。”
- E0 M. E8 v6 Z三井哧一声笑出来：“你还是单身？”
4 o  h/ S( U" P$ {" l  q: ^“绝对的单身汉。”
7 y, s6 W/ a. \& W" i$ Q“不应该呀。看你长得挺精神，工作也算不错，没理由到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光棍一条。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D/ ~" N6 p# m, Q
“不是那样的，有时遇到一些女孩子，条件也都很好，可是觉得她们始终不是对的人。明白吗？不是高于标准，也不是低于标准，只是不对而已。”- d2 o* C4 L. w5 r2 Y4 k# e
“从来没有碰到过喜欢的人吗？”三井光顾着八卦，倒是忘了自己的难受。
8 a* C% k9 h/ r+ Q2 I. o“也不是没有过……”仙道沉思地说，“大学的时候在外面租房子住，一次偶然的机会，找到了一个女性室友合租。她是非常可爱的人，好像总是有无穷的精力。每天都要骂我，嫌我不够干净呀，做饭不够好吃呀，经常回来得太晚呀……我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每天被她念叨。结果三个月之后，她突然告诉我她要搬走了。我大惊，问她原因。她趾高气昂地说，是我让她太无法忍受了。她说，男人都是让人难受的生物，尤其是在明摆着不来电的情况下……天哪，原来人家对我一直就没来过电啊……”- J# ~! Y2 ^* l* O; ~9 H$ G
三井哈哈大笑，引发了一阵激烈的咳嗽，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2 s3 P  j5 Z
“你一定遇到一个女权主义者了。”他有气无力地说。micchi14.net$ F" y) V& Y7 E. V- i/ F
“是啊，从此我对爱情这种东西就失去信心了。”仙道叹口气，打量一下还在咳嗽不止的三井，“你气色不大好啊。”micchi14.net1 v. a. g" `6 {& r5 V2 U2 P
“病了。”三井言简意赅地回答。
" w/ a+ `8 g* F" n% D+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为什么不请病假啊？”micchi14.net) S0 M, g; `, j4 Y& s
“已经请过很多次了，再请怕老板发疯。”
- a: F! R: \+ Z* T2 Y4 c“这么说你经常生病了？这可不是件好事，哪天有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吧。”4 R* S4 q' w/ e( c+ e, V% J
三井用怪异的目光望着仙道：“好得很，自从我妈十年前离开家之后，我就再也没听到过这么温存的话了。”
1 B2 k4 t7 D. S7 P2 tmicchi14.net仙道皱起鼻子笑了。, `6 z+ }) g' U+ Q
车还没有来，两人暂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0 A4 e2 ?" a, j% U仙道又找了个话题：“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6 r. E1 ]4 }2 }4 d7 E- y- Z三井把地址告诉他，仙道惊讶道：“我们不远哎，难怪经常会在一个车站碰上。”又打量三井半晌，若有所思，“租房子住很贵吧？”
0 E. N' z0 s1 q4 R* V; @4 v! a三井从鼻子里笑：“简直是明知故问。”  |" t. J9 e8 A+ X' m# }& v8 ~! j
“有没有想过换便宜些的地方住？”
5 p- Y- b/ c+ p; W2 R' h1 kmicchi14.net“想过，当然想过。可是那些便宜的地方我一看就头疼，简直超出了人类所能忍受的范围。”
* @( ~9 H& ~; _8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倒知道个地方，条件很好，房间很干净，也很便宜，地点什么的都很好，就是要和人合住，你不介意吧？”仙道笑笑地问。! w5 E# e7 Z4 P. ]* S' y
三井怔了一会儿，眯起眼睛看他：“你不是说跟你一起住吧？”
$ {8 Y5 n5 \. x4 M; T! R仙道击掌：“聪明得很，我一个人住那么大地方实在冷清，再找一个人合住就热闹多了。怎么，你不会也觉得我是难以忍受的生物吧？”
8 V' n4 Q" W  p" v- x三井笑着犹豫：“这个……”
  ~, u1 d; ]  \( L; r# u& L“考虑考虑吧。”仙道说话的语气活像一个促销员，“这可是件双赢的事情啊。”
! v) c* i' U& C/ X6 \- w4 d+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揉揉眉头呼出口气来，想想这件事情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诱惑的地方，但是也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可以不答应。何况面前的人看起来温和有礼，良善聪慧，实在不像个骗子，也应该不会趁着夜黑风高将他埋尸洗手间。
! s2 X$ i) X  R( U  Q! p7 p“可是我女儿经常会来和我住的。”三井无力道。
1 Q3 y3 V0 F5 H1 ?$ \: Kmicchi14.net“我最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仙道笑眯眯。
' U$ s9 Q" Q7 H$ R9 gmicchi14.net人家话说到这个份上，三井如果还不答应，未免就太不通情理了。! Q9 V6 L2 _9 U: C4 j7 N/ d1 l7 T
仙道住的地方确实不错，大大的窗户，阳光充沛。
7 r! q( U; U' ?, A& J6 c& U' g: t% [7 ^& g仙道向三井做自我介绍：家乡其实在很偏远的地方，自己一路闯到这里来。房子是一位很疼爱他的姨妈留给他的遗产。父母都在乡下，不肯来这里和他一起住，觉得城市的生活会让人大脑缺血。8 Z) d. F6 e* Y! t& y
很平常的一个年轻人，过着这样平常的生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G2 A: N  u4 D' i% f5 u% q
仙道喝着啤酒笑着说：“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会想，如果突然间莫名其妙死在这个房子里，父母可能要过了好几天才知道啊。”
1 Y3 n  C6 t% D2 ?) ?9 P/ B“所以你要找我来和你同住，好在你死了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双亲？”三井懵懵懂懂地问。. a& o- }4 r* b+ t; g+ j" R# I4 `- J
仙道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上：“不，是在我将死未死之时赶紧送我去医院啊，混蛋。”
0 ]/ J4 a0 s$ c" y' N/ gmicchi14.net7 i: `  O0 v1 b. S) ^  {& s
而谁不明白只是因为寂寞的关系呢？micchi14.net" R3 u- |  g: C) L# J. J
如果每天回到家，都只是一个人呆坐，看电影，看书，上网。长此以往便会觉得自己丧失语言能力和交流能力，见到人只会傻笑。
  t* Z7 R6 u; V1 F太寂寞了，寂寞催人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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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j$ E" n6 r+ s) z6 k(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而现在可以两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看《L.A confidential》了。
8 s) O6 {: |9 F'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喜欢Kevin Spacy。”仙道指着屏幕说，“他长了一张又狡诈又善良的脸。”
$ G1 m, t& A4 }, ^! V& T# l三井愣一愣，在心里想，这话怎么像仙道在做自我评价啊。micchi14.net1 Z: O" l7 E" u2 r
“这个又狡诈又善良的变态男人演的角色大多数没有好下场。”三井说。, d' a+ C0 H) ^! J: N
“这才证明了世道艰难，好人往往没有好报。”
$ y* Q" W  @* t; M4 e$ j2 i. E- \6 Pmicchi14.net三井失笑：“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Kevin Spacy演的都是好人。”6 u6 i( M' r4 r5 k. `) a, s! @
“好人，当然都是好人。”仙道肯定地说，“他们一般都有执着的信念，会拼了命的去相信某种东西，而且他们对自己的生活永远是不满意的。不满意，才能有进步。”
% [$ K# d+ ^. R“我对自己的生活也不满意，可是我为什么就没有进步？”9 ~  T+ y% b) z& d1 N: R  l- ~
“那是你的怨念还不够。”
) I- F% S3 f% S! \9 P. X6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碰的一声，电影里的Kevin Spacy被杀死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w! M/ |7 t) Q) @2 E$ n
“如果这就是好人的普遍结局，我宁愿不当好人。”三井感慨道。( r' {7 K; Q5 O9 L
仙道摸着下巴斜斜睨他：“放心，咱们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一般都可以没心没肺长长久久地活下去。”micchi14.net( T, S# G' y5 X- q6 L; R# d2 G
三井笑：“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我在八十岁之前不幸夭折，一定要拉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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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13日17:29:02在〖寿受主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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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B% O6 @: \; n. w: L( I% P+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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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日子总是平静，小心翼翼，充满磨合。还好两个人有的是共同话题，喜欢的事物也大多相似，于是逐渐莫逆。
: _4 O5 L8 F0 P4 B小爱来过这里几次，临走时揪着仙道的衣角不舍得撒手。micchi14.net; b7 X7 K/ Q3 L) g4 `# Y2 i# [5 {+ y
三井没好气地笑：“我发现你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讨女人欢心，上至八十岁下到八岁你都一击必杀。”
. j6 \0 L! Q"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你太低估我的实力了。”仙道无辜地笑，“别忘了小爱只有四岁。”
. I- X, K( ?" A2 c7 P* G*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气绝：“快找个女朋友吧，花花公子，不要再为害人间了。”0 R5 \, I. e3 r# q' p* M
“遇不到合适的，难道让我马路上随便拉一个就厮守终生？”仙道摊开手，“话又说回来，女朋友真那么好找的话，你为什么现在还孤零零一个人？”
7 _8 b2 s% l* v- ~0 ?三井语塞，半晌，扑一声笑出来。micchi14.net6 k' L2 u) z' S0 R6 l
这种事情，想想不是不悲哀啊。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却没有一个，愿意在你身边，心甘情愿地呆上一辈子。
# p3 V- v9 }: u: R所以两个男人还是平稳而安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仍然常常很晚才回家，谁回来得早一些，便做出两个人的饭来。仙道喜欢做很甜的东西吃，三井抗议过多次，无效。晚上无事的时候，会在一起看电影或者球赛，两个人都最讨厌电视连续剧，最喜欢Al Pacino。micchi14.net1 e; ^  D$ U5 q# K" P; v0 v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会有错觉，以为一天一天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不考虑生死，没有喜悲。
- `7 W$ [6 E, A* j- v) F4 U! W' f4 Qmicchi14.netmicchi14.net& m( X& l3 k' D, b0 N" K% V# ]+ n
某天三井早上起来咳得非常厉害，仙道说：“你还是去做个全面体检吧。”
" c* M9 k+ D4 J; {" @“花大一笔钱，结果发现自己有慢性咽炎？”
6 }' {4 z3 U1 f1 c  O" O'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你这个人怎么竟然会这样的愚昧？”
- X3 W+ M) U; X7 K. x2 n: tmicchi14.net“好好，就算查出有什么绝症又能如何？我一穷二白，连个感冒都治不起。真要是得了什么没治的病，无非也就是等死而已。”9 H! c9 p7 d& k* S7 A$ X: j
“不一样得很哪。如果你现在去了医院，查出，比如说，晚期肺癌，只能活三个月了。你怎么办？你可以辞职，从从容容地去环游世界，陪陪孩子，还可以向你的前女友郑重地说对不起。如果你不去呢？你就这样一直假装自己身体健康，也许到临死的前一天你还奋斗在工作岗位上。那时你才懂得什么叫做后悔。”- S# k) c3 g. Z* m4 t
三井搔搔头：“不错，你说得很对。不过我还是不会去检查的。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天下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而是等死。我宁愿无知无觉地在某天突然死去，也不愿数着三个月的死期过日子。”8 H; N4 W3 v" s" J
仙道哈哈地笑起来：“我们怎么说得好像你真的得了绝症一样，还是不要胡说了。总之你要注意身体，认识你这么久了，你今天咳嗽明天发烧，就没有个好的时候。”micchi14.net8 M' K9 u; ]6 D3 c0 U( o5 E
“放心，你忘了？那天你还说过，像咱们这种败类，总可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6 Q% |- ~+ I* v' R7 b
三井笑着，眼睛亮亮的。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p) x2 d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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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前他接到洋子的电话。
0 |! b7 X  Q' y1 I6 d/ \“三井啊，”洋子说，“你大概什么时候能下班？”
) ?$ P3 g. n4 c三井叹口气，把声音尽可能压低：“难说得很，如果头儿仁慈的话，再过二十分钟怎么也该放我们走了。就怕他又心情不爽，那恐怕十一点我也走不了。”
/ t5 n, k: @. c, l0 O; P“十一点，那怎么成？”洋子叫道，“我们现在就在你的公司门口，你还是下来一趟吧。”
% s* J. G: u/ v0 `9 O5 K三井吓一跳：“你们？你们是谁？来找我干什么？”
3 Y  K' A% h1 n“别说的我们好像绑匪一样。是小爱啦，小爱今天在幼儿园做的手工得了优秀，木暮说要带她出去吃饭奖励她。可是走到半路上她突然心血来潮非要让你看看那件手工，没办法，只好过来找你了。喂喂，你不会让我们等到十一点去吧？小爱一定会饿死的。”8 ~) K0 J7 Y( [( U
多么可爱的女儿啊，三井在心里感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f+ V* t9 ]. j: c0 {
“好，”他说，“等一下，我马上逃出去。”* s: W. \$ c: X7 E6 d8 d$ T. k4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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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出公司大楼，他看到那赏心悦目的三个人。
  z4 s7 F$ ^1 }& smicchi14.net已是春夏交接时分，洋子穿得很单薄，仍然婷婷玉立。一瞬间三井几乎有错觉，以为现在还在他们的二十岁。5 l- a; I+ T1 h4 `
不对了啊。9 `. p) k4 @1 a- }7 Q2 m' J3 Z
“爸爸！”小爱叫他，骄傲地扬起手中的作品，“我做的！”
2 V! L* |% X$ s+ h' G9 Umicchi14.net（这样也能得优秀啊……班上其他那些小朋友都是白痴吗？）
" x) n. j8 i' Z2 {: |& g8 s9 ]: ]2 j三井接过那团泥：“真的很好啊，小爱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 H1 g4 |( r  v. A0 K“爸爸看过啦，现在小爱可以去吃饭了吧？”洋子不耐烦地笑着说。micchi14.net+ z% c8 ?& |, x$ |
“可以让爸爸和我们一起去吗？”小爱问。
  A6 A  A* T* B7 B" L$ b$ Q$ t“不要太过分了！”洋子的怒气爆发出来。
  h+ G- u: m; f  @- j' w3 ^- A& X小爱嘴角向下，要哭了。
: ^  I3 \0 ~6 D& v0 R4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并不打算介入，看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对峙，饶有趣味。
: F8 p+ j2 C! T0 r& o“听小爱说你前阵子搬家了？”木暮在旁边问。2 Z$ X0 O& l! T' V% m7 F! y9 ]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干什么现在拿出来问啊？）0 m. U& ?' B9 X) L" l& P) G1 X
“是啊。”三井心不在焉道。- g+ x: h1 z" t
“合租的人是一个……叫仙道彰的男人？”
8 n- N, T$ x( ]% t“这也是小爱说的？”三井诧异，“她还真记得住人家的名字，厉害呀。”
& V3 `5 ?5 |1 }1 u6 i2 x. n' h' z“是仙道彰吗？”木暮问，“一个个子高高的，很英俊的男人。”
1 f* q0 i! y# w) }$ w" T* S“你认识他？”三井把目光转到木暮脸上了。
* j; D; e- i& L7 B$ F' `) P;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木暮笑得温和而尴尬：“说不上认识，只是知道这个人。嗯……他曾经和我一个朋友关系很不错。”
0 o& X; K9 F4 h+ h: d; l6 z+ 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等了一会儿：“就这些？完了？”: ]0 ?) ^  `2 `' `
“事实上，”木暮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是个……呃……同性恋。”micchi14.net. k4 i' ?2 ^; z$ V5 h, R2 k
三井几乎把眉毛从脸上扬出去。1 E" O- V' V0 u6 i* _$ Q
“是的，那时我们应该还在上大学，我的朋友……嗯……是在一个酒吧里认识他的，是啊，几乎第一眼看到就为他疯狂了。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结果这个叫仙道的男人还是离开他了。听说这个人是不太会对任何人认真的呢……总之，就是这样。”
+ J( b+ v0 z+ q+ Q; ^% [# a/ N三井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提醒我不要爱上这个男人，以免感情受到伤害？”
% V5 k7 u9 }# S8 Q! |5 v“不不。”木暮笑，“我相信你还是喜欢女人的。”2 y! ^3 f+ R* m# e  v( z
“那是什么意思呢？要我离他远些，不要被同性恋这种病毒传染上？”三井口气开始不好，“不管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这件事本身是没有错的吧？需要你这样刻意地提醒吗？”
+ r9 ~4 K9 C; j  S木暮神色不变：“抱歉，我也知道同性恋这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知道仙道彰是这样的人，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我也说不好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也许是怕你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以后的生活难免会出现尴尬和困扰。如果我的话让你觉得生气的话，请原谅。”  `# ?/ ]+ q8 I, L' D
他微微鞠一下躬，转身向那对母女走去。
# M, k" p# g/ I; l8 s
5 ?! p/ j. `: d; g三井望着他们钻进汽车绝尘而去，呼出一口气来。micchi14.net4 S: j6 Z% m, J5 o, l
仙道彰……是同性恋？- `* \0 f- f) D  \1 Y+ x
（不是高于标准，也不是低于标准，只是不对而已。）. X, P! v  D# x8 `7 [8 ]) m! S* N
“难怪啊……”三井几乎要笑出来地自言自语。
& ?, ?, ~9 {0 h# T2 R( Q
# `0 x! O- P; M+ E( _8 `9 U% v  y$ r回到家时已经非常晚，仙道坐在餐桌边，笑眯眯地托着腮帮子看着他，桌上有好大一碗红豆汤。
' `4 D3 n/ S5 c* {. \' D/ h“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啊，”三井一边脱外套一边哀叹，“这么晚了还吃这么甜的东西，一定会发胖的啊。”
( A3 K+ s$ c& F1 M& X“不要像那些发神经的女孩子一样，拼了命的和自己的脂肪过不去。”仙道回答，“何况你已经够瘦了，胖一点，看起来还能讨人喜欢一些。”micchi14.net* k( m2 \( x$ z+ U/ P
三井正在桌边坐下，听了这句话，又是一愣，才笑道：“仙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可以不回答，但是请不要因为生气而揍我。”& s& P# K4 J$ n8 F+ O$ I# p
“我是从来不以武力欺凌弱者的。”仙道说，“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0 ?" R( s& O9 @4 i* m“你喜欢男人，是吗？”
9 E+ l0 l4 H9 X1 p/ r, C仙道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马上又恢复到优雅的神态：“听谁说的？”: |5 \/ s8 [0 M) G8 V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D2 P* o! g, n9 C  D
“我是喜欢男人，”仙道坦然地说，“可是我也喜欢女人。世界上有两种性别，为什么我们只能选择一种呢？”micchi14.net4 h! N+ e  @# L$ a* b
“这种说法听似无耻，细想倒也有其道理。”三井做沉思状。
- b$ z8 ^7 \# t+ T9 ]micchi14.net“真遗憾，”仙道叹气说，“本来觉得你是非常好的室友啊。”micchi14.net; Q. L' I# Q+ {) m: c1 x- ^
“怎么，难道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要杀人灭口？”) _+ B% u1 ~& ^# O9 F5 N
“难道你不打算搬走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o  G5 e+ m  c; M3 H) V5 b) w/ O; t
“搬走？”三井笑道，“这地方又干净又温暖，房东是个好人，肯这么便宜就租给我。晚上回来有伴可以一起吃饭看电影喝酒聊天，我为什么要搬走呢？”( z1 m2 _6 \; I8 O8 L: R% a
仙道脸上出现一个好大的笑容。
% B9 G) F) ]: X( Q; U8 {“不过我要向你严正声明一件事情，”三井举起一根食指，“我不喜欢男人。”
" T0 q  L; G0 ^$ |& s仙道笑出声来：“放心吧，天下那么多男人，我也不是个个都喜欢。我对你，抱歉，没感觉。”
2 {, g, ^2 i! z- R3 v5 {. o# d  X6 p+ t“你可以带男伴回来，但是不可以当着我的面缠绵，我看了以后晚上会做恶梦。”
6 v& z: L* K. ^" e仙道大笑：“好了，亲爱的，我一定尊重你的感受。”他做个手势，“吃饭吧，要凉了。”2 W# O0 Q  e: p"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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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9 A# j( r* `本来想写些惨事的，不过谁让今天情人节呢……以后再说吧：）micchi14.net5 h1 C& Q# o; ~;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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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j0 R9 w) e9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14日16:40:42在〖寿受主义〗发表.* N8 m* l. D7 j% X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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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库搬运工

6、4 B: d% `3 Z& R% f

5 D6 j  J0 i0 Z7 O下班回家，如果楼下的便利店还没有关门的话，就买些巧克力带上去。
* ~2 O3 P5 n! l( t. k$ L( m和仙道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逐渐开始喜欢吃甜的东西。( r. M6 [, o; x- U0 D
“甜食可以使你的心情愉快。”仙道说，“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就可以忘记了。”1 Z7 W1 ?$ [$ K) T# l7 o: i+ i  d0 L
三井瞥他：“很难想象你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 {- `% T* b! k# [“当然有啊，而且经常都会的。”仙道很郑重，“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么爱吃甜食的原因啊。”
0 o& x, ]' \- ~+ C6 hmicchi14.net“也有过心酸难过到想要流眼泪的时候？”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6 u* u% b- V4 `; c2 g
“有过的啊，但是觉得流眼泪好像是一件让人非常不好意思的事情。即使没有人看见，即使只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仍然会非常讨厌流眼泪的自己。幸好我有一个绝招。”
2 c, |/ K; d- x/ _“绝招？”
: v( U( c& B- V: `" `% Z1 [“是一个男孩子教给我的。他说，仙道啊，如果你实在忍不住要哭但是又实在不想让自己哭出来的话，就用食指用力按住外眼角的骨头，”仙道在自己脸上示意着，“这里，非常用力地按下去，要感到很酸痛很酸痛，这样，那种想哭的感觉就消失了。”
" N: v+ _! N# ~  |6 h3 [1 _0 v9 Z三井打量着仙道，嘴角带着狡猾的笑容：“这话是谁说的啊？某个被你伤了心的小男生吧？”: i& r2 ]7 d' ~2 T0 y5 J# y" j
仙道放下手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micchi14.net: D' h; l2 q& I6 W+ j. W' A
“仙道彰，”三井叹气，“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G) D% M6 f; ]" |! U
仙道咧着嘴：“其实现在很怀念那个男孩子，他是非常安静的人，什么事情都好像心里有数一样。唯一的问题是对感情太投入，让人实在不堪重负。”3 M' n, N  o) R4 {* ~: ^) A
“天杀的。”三井怒道，“太投入也算是缺点？”
" Z' m- c* T4 c7 r1 E“如果你爱这个人，那么你巴不得他会投入得越多越好。如果你没那么爱他的话，他越是投入，你心里越是难受，因为你就越感觉到自己的不堪。他又是那种不动声色的人，不会发脾气，但是会想一切办法捆死你，实在太可怕，于是我就跑了。”
4 S5 u: ~) d* y9 Z0 y7 j# a%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可以让你觉得有安定一生的冲动吗？”
+ I6 b/ i+ o4 w!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从来没有。”仙道在椅子上悠闲地转来转去，“一生还长得很啊，三井，那么早决定人选不是太可惜了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8 ?% K- x: L# A* {" H: Z
世界肮脏，没有良心会活得好一点。
* m6 O8 ~7 I)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2 ]' w0 }- j" H. C: E9 R4 ?( E: ?! Hmicchi14.net然而就是这个没有良心的败类，某天回到家却好像丢了魂魄一样。
/ V9 \: @& F$ m& e' H9 @三井看到他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哇塞，见过沮丧的，没见过这么沮丧的。: _& M/ ]' W+ B( ?
“你没事吧？”三井小心翼翼问。
9 A$ t, ?  x( o: k/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仙道把东西扔在桌子上，跌坐下来：“我被开除了。”
" W" z0 @, {0 \! s/ ~: G“教师也有被开除之说？”三井瞪大眼睛。
+ U3 C3 z& Y; Q- ]/ w$ t6 I“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的啦。”
) T1 e- R1 Q# [: t( S,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那你的情况是……？”
7 z! R7 l* ^) N' g" N  A“有个神经病闹到学校去了。”
) R- {8 d0 E& _+ J; q/ \" H  |/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神经病？认识你吗？”7 Y3 c9 t3 P- I$ t* I+ U
“废话，当然认识。”micchi14.net8 Z- a  j- d* V; z% R
“…………是被你无情抛弃的某人吧？”
( c! d- o3 y: V)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这不是无情抛弃，只是和平分手而已。”
" `: S( g% M! q+ O三井笑笑地不吱声，望着仙道的脸想，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9 b0 w! R% R: {/ |) q)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总之今天我正在上课，他突然冲进来，对着我大哭说不能没有我，你可以想象学生们的反应……最后把同事们还有校长都闹来了。校长愤怒得要抽风，让我马上走人。”; U$ r3 F2 e/ ~' \# N, h
三井皱眉：“嗯……不过这种事说起来其实是不公平的。想想看，如果是女朋友到学校去闹，校长顶多会说以后注意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云云，但开除是不可能的吧？”
2 a/ E0 q3 k( `% J' |5 i7 ~“是啊，”仙道趴在桌子上说，“为什么我认识的女人都是又聪明又大度，而男人却一个比一个可怕？以后我还是专心致志只喜欢女人好了。”0 S4 B* ^! v' N1 ?# J0 d6 ]
“我明天去帮你讨回公道！”三井口气很大地说。
5 _9 W: \) m* E7 t“你？”仙道笑，“你算了吧，还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小白领而已，满大街都是你这种人，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 d) x' c9 P8 w* t. X- o8 F“我诚心要帮你，你居然搞人身攻击？”
3 A. Z7 F2 K$ ^+ o“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是帮不上忙的。谢谢你的好心，谢谢你的好心。”, M5 [4 u( _9 j, t8 ^
“我可以装成一个同性恋协会的会员去抗议，说他们歧视同性恋。”
* B, K; p) d6 @/ r: O“那我将会变成学校里永远的笑柄。求求你，饶了我吧。”
# L; ^; Z! ~$ t+ L1 ]micchi14.net“你真是没出息，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居然不知道去抗争？”; [$ h  @5 I* X9 I2 ^% A6 l! k( _& H
仙道托着脸悠悠地笑：“我都不生气，你生气个什么？”
8 Z# B$ u$ N0 t+ \7 o- L0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一时愣住，倒没有话说。
; {9 P" _3 @2 {' \" y+ B& R“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我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F5 V# z; F1 P: V0 f, L! E5 C) h
窗外夜色正浓，屋子里有一盏小小的灯，灯光都掉进了仙道的眼睛里。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 H4 k: y4 I: i
“少自作多情了，仙道。”三井扬起下巴来，“我是不会喜欢男人的。”
& X8 Q5 b7 b8 m8 a! H! Y  y0 S“哦？为什么呢？”micchi14.net% I; n. x( i" t9 E9 |- ~$ m& |' I
三井笑得很和气，眼里的神色却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9 O6 @% H8 z+ \/ k1 H“因为我还不想被这个世界遗弃。”& K$ G9 `7 ^& N" W( B%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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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A  @( H0 u! I( C! t. w# S  K* H2 x, J1 z# L

( T" T1 ], `* t; x5 C& B2 W! B9 T+ u9 Y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16日16:52:11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7、
5 `& o& W* M  \- f* a3 ^) j; C4 S
4 V% E0 u. @: k4 @. p* W; K“真是无情啊。”
) C# {$ o# e! W+ g" u8 N: Z' f& q很久很久以后，当仙道提及那天晚上三井的回答时，仍然忍不住要这样感叹。  Z6 i7 o) e3 K* k2 K+ A
三井则理直气壮地笑：“你要承认，你被我的话击中了。”
: `" q& U; R1 Z" {确实。
% u; @2 {, u; D) c5 k6 hmicchi14.net那晚仙道听到三井的话后瞪圆眼睛张圆嘴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 j2 r- Q) r* z1 ]过了半天他才感慨地笑：“好，真是好。一直以来自恋得了不得，却原来这个世界，一直看我不起。”
7 N  U  ~7 @5 v三井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可以彻底打击仙道的气焰，有点心软了。
) N) Y& i- L* s,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想。”他安慰道，“你看你身边还有那么多同类就知道了，你们是一群勇敢的人，你们在向这个世界做着华丽的挑战。”
4 u, `( q: z/ R3 [( u) `* i! f2 K“别作诗了。”仙道沮丧地说，“能不能说点有信服力的？”8 ~+ M7 w4 }; H8 A; P4 q% r; T5 |
三井望着天花板，望了良久：“……抱歉，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劝人。”
. Y- y) d3 n: z4 x$ w6 Vmicchi14.net“但你却知道怎么伤我的心。”
/ M+ o( A/ M  W1 W2 F! u6 @, C& T“天下事情是一样的，仙道。你只懂得跟这个分手那个分手惹来一堆麻烦，却不懂得怎么让喜欢你的人或者是你喜欢的人快乐。破坏总比建设来得容易。”! j* x  B4 u# t, k  \
“你破坏了我的心！你破坏了我的心！”仙道抓住三井的肩膀边摇边嚷。
$ J3 U8 b) z+ V& b* K( x! E6 j+ }5 [micchi14.net三井跳起来笑骂：“混蛋，发疯呢！”
- ^) y- Z# j! E  p0 h6 }“算了，还是吃饭吧。”仙道扯松领带说，“工作的事慢慢再想，反正总不会饿死，实在不成还可以去卖身。”
' ~1 |0 z, x+ V+ ~. X; i三井把脸靠在手里，看着仙道走向厨房的背影，悠悠地笑起来，想，大家真是有意思的人，为什么一到可能活不下去的时候，首先想到的，都是卖身呢？! K/ P" z& |" W6 ^
原来只有自己，是最不值钱的。说卖就卖，没半分舍不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P: w7 ~' ^  c0 T: c
“仙道，明天周末，幸好我不用加班，可以休息了。你有什么安排没有？”他扬声向厨房里道。, @0 R% t" n1 p
仙道探出头来：“没有。”嘴角翘翘的，“你有什么好提议？”micchi14.net3 ?  k) Z6 y( S: t- D, [
“我请你去看电影好了。”三井微笑着说，“算是对刚才我破坏你的心的赔礼。”
) D& ~; u$ o# O5 l- T% ]2 r“咦，”仙道眨眨眼睛，“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7 V! Q% N$ r7 Y
“抚慰你的心灵啊，免得你自暴自弃真的跑去卖身，我岂不是痛失良友？”; U& R9 A6 E1 A1 \
仙道笑了：“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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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三井睡得正好。5 E6 a; B; |, j0 N
卧室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吱呀——三井睁开眼睛。
3 Q: a; k/ e# m一个黑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 r, l' `& @# ?5 A8 h1 p! Fmicchi14.net三井手心顿时潮湿，舌头变得僵硬。
4 n( j# e" ^2 Y“三井，”那个声音十分轻飘诡异，“该走了。”
0 J& H2 y* f) C. z6 i9 `去哪里啊？三井想问，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S" [8 G) ], @3 {. t# {
“时间到了。”黑影说，然后铃声大作。# _& g$ `( R: J/ z# ?( \

4 Q$ ]3 ]1 g( \% y) ]3 }& u' H三井腾地坐起身来，背后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 s+ v% C4 L8 Z6 k& W2 @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半天定不下神来。幸好曙光已经透过窗帘，提醒他刚才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 I7 I. H/ m! m. f2 }' M, w+ I铃声还在没完没了的响，细听听，原来是门铃。) h/ T3 s9 ]9 V! F' x
床头的表明明白白地显示：六点三十七分。) c. R& ?6 \# j7 q3 A; q7 ?* h% P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 n& M6 x6 u0 s) [.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翻身下床，怒气冲冲拉开门出去，正看见仙道也睡眼惺松从房间里出来。
3 Y. P$ ~& E1 d1 V  o( N' i2 Z“我一定会杀了这个人的！”三井恶狠狠道。
* ^6 Y$ P0 h% }7 N仙道眼露凶光，打着呵欠点头，表示：完全同意！" b. B/ h! ^4 |" [3 e  |( n
三井大步迈过去气势汹汹开了门，正欲怒吼，门外的人却比他抢先发作：
/ W, H8 R$ C5 O, m0 q% P" f* @-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I4 \- N3 {9 l+ \$ y
三井懵了，定睛看时，发现来者是一个俊秀的高挑的眼泪汪汪的年轻男人。* a# P$ D. X; \1 S1 ^. v
“你是谁？”年轻人歇斯底里道。
. v3 E2 F" ?0 L9 Q“你在早上六点多钟过来按我的门铃，然后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三井也歇斯底里。! n; m$ s% u0 g3 @- y7 b! [
“仙道彰！”年轻人吼，“你给我说清楚！”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S' _# X0 v. r! P
三井扭头望向身后的仙道，发现仙道正准备蹑手蹑脚溜走。
" f0 [+ m5 ?/ n- `7 p5 P“仙道彰！”两个人同时怒吼。
' w) f( P# }1 m0 W: E2 Q" Imicchi14.net仙道扶墙：“阪野，求你放过我吧，这位只是我的室友而已。”2 N/ b4 e' v; [
“那时我要过来和你一起住，你都不同意，说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怎么现在又开始找什么室友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z$ J# T0 c' }
我的妈呀，三井头皮发炸，男人要是怨念起来真是比女人恐怖一百倍。
: O3 g7 M1 I6 `+ W6 D“阪野，”仙道极克制地道，“我的生活，没有必要向你汇报或者解释了吧？你害我丢了工作，已经让我非常恼火了。你真的要站在这里，继续考验我的耐性？”micchi14.net5 Y9 ~9 v1 @/ v. D, d
好有气势啊，三井在一边赞赏地扬眉，看着那个叫阪野的男孩子满脸怨恨地退，退，终于退出他们的视线。1 H- s' P8 {7 f% m$ \; L* t# {
随手把门率上，三井转头对仙道笑：“好了，如果哪天我被人暗杀，一定就是你害的。”
$ _# S- [; U# P2 Z3 m6 z" z. e4 hmicchi14.net“放心，到时我会替你报仇雪恨的。”仙道很郑重。
8 u7 V( u7 }: e& P/ Tmicchi14.net“很难想象你选择恋人的标准，有时竟然会差到这个地步。”4 F; c/ r$ v9 B
“是是，”仙道擦汗，“我已经吸取教训，以后一定要严格筛选。”
7 Z; [: a: r- W  w5 ]6 ymicchi14.net“不过倒要感谢他，把我从恶梦中拯救出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 I0 l  A( }! @
“什么恶梦？”仙道很高兴三井可以转变话题。
+ y% M5 c. }, O" h, s9 \三井把那个奇怪的梦讲了一遍，仙道很肯定地说：“那是死神啊，还用问吗？”micchi14.net, S# r# P7 \( c, s, ~6 w* f
三井笑得杀气腾腾：“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6 M0 }& t! R8 `( t$ _仙道大笑：“好啦，别介意，我也做过自己死掉的梦，魂魄被人抓住，身不由己地在一条雾蒙蒙的路上走。可是我现在还是好好地活着啊，别想太多了，走吧，去吃早饭，然后去看电影。”
) b! w. D7 l  I+ L& O" F! \8 z$ i“以前有一个女孩子对我说过，做自己死掉的梦，是对生活太不满了，希望一切能够重新开始。”三井若有所思。
* K# |( D# G( s% M3 T# c. amicchi14.net“是某个女朋友吧？”这次换成仙道很狡黠地笑了。micchi14.net- u3 ~; S- ?8 m: J2 ]
“算不上。只是偶然遇到的一个女孩子。某天晚上我回家时，发现她蹲在楼下抽烟。穿着红色上衣和粉红色裙子，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首饰。她是个草莓冰淇淋一样的女孩，外表甜美，内心是冷的。她在我家里住了三天，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第四天中午她消失了。”4 s0 w. F! g3 \6 Q
仙道听得啧啧称奇：“看不出你这个人，好像很老实，居然也做这样的事情。”8 S0 h6 r; _+ e% c  K3 H6 I
“这是冲动的结果。”三井笑，“现在想起这件事情，也觉得自己很不可思议。好了，以后我要洗心革面，做个好人，找个好姑娘结婚去也。”
- n$ t/ U$ _' ~5 Tmicchi14.net“好吧，好人先生。”仙道拍拍他的肩膀，“我只想知道，我们还要穿着睡衣在这里站多久啊？”
/ Q- t- C& \9 P0 z4 `2 S$ j. N三井笑：“好吧，我们喝咖啡去。但是你要请客，补偿我今天早上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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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N, f! P: V6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17日15:03:26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8、
0 @0 v. l' g4 M: g: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8 P# w+ G) \2 X* t, ]7 p+ {- ?3 n
“我带你去一家你肯定喜欢的咖啡店。”仙道说。
3 F) z/ `* u$ D2 {; g) s“怪得很，很多人都喜欢这么说。”三井打个呵欠，“兴致勃勃要把哪里哪里推荐给我，信誓旦旦说我一定喜欢。结果去了一看，几乎就没有能看得上眼的。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种自信，认为自己一定揣摩得准别人的喜好。”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 b) z2 ?  J
仙道叹气：“三井寿，你老了之后肯定是一个碎嘴。”
( A- v9 |1 H' g, }3 E8 Y, V* D他们边说边走，最终停步在路边一个小店前。
* u# l* b! N  l3 O) k/ a8 g店门上闲闲地挂着一个木头招牌，但是并没有刻上店名。门口横七竖八摆着几张木头桌子椅子，一个穿着大绒衣牛仔裤的女孩正坐在那里，一边看报纸一边抱着一个好大的杯子喝咖啡。落地长窗非常干净明亮，望进去，里面摆着一套一套的小桌椅，桌上铺着红白格子的方形桌布，四个角斜斜地垂下来。5 Q  T, W5 l4 k" v
三井诧异：“难得，不矫情。”
8 r; L( n( d6 I' y" @micchi14.net仙道推门进去，三井跟在后面，店里正在放震耳欲聋的古典音乐。
1 b: O+ @! H: @- ^% j% b$ p“天哪，雪。”仙道提高声音说，“不要用这么震撼的方式听瓦格纳啊。”micchi14.net0 S  Z" e4 u/ D' n) {  \
柜台后面一个女孩子抬起头来。她剪着男孩子一样的短发，戴两个大大的耳环。
; w0 R* p6 A9 }7 _“你这个傻瓜。”她弹弹手里的烟灰说，“正因为是瓦格纳，所以才要选择这么震撼的方式。”# K' R; t$ ~3 v0 W% s( X* W6 l
“你这样会把客人震跑的。”9 O  _( g2 ?! c$ o/ [+ k3 l2 y
“那就让他们跑吧，会有不怕震的人进来的。”
. Z- N0 b. y& i) ?! N9 P( ]micchi14.net“会是谁？聋哑人吗？”三井忍不住在一边说。
4 v; P0 n! {1 T& R! u1 N4 A4 Y雪把眼光转到三井脸上：“仙道，你今天专门带人来讽刺我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x7 d/ Q& v) r
仙道暗暗踢了三井一脚，满脸带着笑：“不会啦，这个是我室友，我是特意给他推荐你的店的。”! `( V; I% M2 _- Q/ T* _
“我也喜欢瓦格纳。”三井也连忙陪笑。
0 u7 G2 @' [0 i0 @( X+ d: D雪吐出口烟来，伸手关掉了音乐，店里顿时充盈一股怪异的寂静。micchi14.net7 c! `7 y4 h2 }  a
“有时也想换换音乐，可是想不出要听什么，所以放来放去还是那几张。”雪转身从身后的大架子上拿下几个大杯子摆在三井和仙道面前，“想喝什么？说吧，今天我请客。”% s5 c# R9 }3 ~  W* Q
“一般的咖啡店应该是放爵士乐比较多吧？”三井说。
2 ?! x  C7 ?$ ]1 h! c雪做个恶心的表情：“爵士乐，听起来像是感冒的人在说话，充满了鼻涕的气息，才不要爵士乐。”
4 z5 y) _& i: ?, P- ^0 Y3 B7 Bmicchi14.net三井笑：“真是，其实我也特别讨厌爵士乐。不过我也不会大白天的放瓦格纳，会让进来的人觉得很生气。嗯，其实找几张轻摇滚不错啦。”7 B5 i+ P! k0 M8 b' ]+ `
“或者那个什么克与飞鸟。”仙道接上说。
& t) h' U; a8 ~" B& j. C! J0 Z5 s8 L“看你们两个这么有兴趣，正好我过几天想出去玩，不如你们帮我看一阵子店？”雪把烟捻灭，淡淡地说，“喂喂，到底要喝什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r6 P  c9 N2 O
“卡布基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I2 P- o2 F1 L8 s; Q
雪转身去拿咖啡豆：“最恶心卡布基诺，华而不实的东西。”
! m  H- s/ j8 K/ [9 ?2 v. ~“才不会，”三井好胜心大起，反驳道，“卡布基诺像骗局，十分深奥啊。”3 {, z7 ^, g# Z
雪望了他一会儿：“看来我确实应该把店交给你啊。”# j) B7 @9 R7 v4 v6 @/ J8 ~4 ?
“我也想要啊。”三井哀叹，“大学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开家咖啡店，怎奈搞这种东西是需要钱的。所以想归想，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和别人一样，毕业，进公司，上班下班，别提多乏味。”7 i- T/ ?& m# r. ?
“你不如求求雪，让你现在入股。”仙道笑着说。0 n. }5 y( ]" Z- T; a! n
“笨蛋，你是不是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现在还是没有钱啊，不然的话，不是早就从公司辞职了吗？”三井不耐烦。0 N7 r# g& s  `* K. O
“你是不是也不明白我的意思？”雪也不耐烦，“我过两天要离开这里，店没有人看，你只要帮忙看着就行了，不用你给钱，我还要给你报酬呢。当然，前提是，在我回来之后，店还没有倒闭。”. V; [* \" S$ H2 F
“我看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要上班啊，哪里有时间帮你看店？除非你不介意我每天晚上十一点之后在这里坐一会儿。”# G6 ~9 _! n2 }1 P' k! `* G
三个人气呼呼地对视了一会儿，仙道首先笑起来。“看来咱们领悟力都不够强啊，总是听不懂别人说什么。”, I9 J5 |/ t5 r
“是我的错，我不该选择你们两个作为谈话对象。”雪绷着脸说，“好了，你们的卡布基诺。”  P- f6 H* C( t7 o# v& X% Y
咖啡很美味，三井又要了小蛋糕来吃，吃得满脸喜色。
7 D. x* z3 r8 \, `* T7 Q“我没推荐错地方吧？”仙道察言观色。
9 U) w  _$ ]" Z3 A5 w“真的很好吃。”三井点头赞许，“雪是不是专门去上过糕点制作的课啊？”
: |6 y/ T' G/ Q3 {  N4 E“谁有那么大闲工夫学它，找几本书来看，再多研究研究，用些心，自然就行了。说到底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做不到的，只是有时会舍不得自己罢了。”雪望着天花板说。
4 h( ]4 n% ^0 B4 |4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被蛋糕噎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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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地白吃白喝了一顿，两个人慢慢踱出咖啡店。" k& T5 j% b, |+ D1 Q! L7 b( W
“这店连个名字都没有。”三井回头看看那块空白的招牌。
- H# R5 ~, ~( _“一开始雪也想过来着。结果她的朋友纷纷跑来出主意。这个起一个名字，被那个人否定，那个人起一个，又被另外一个人否定，吵来吵去没有结果。雪一气之下，干脆不要名字。”
. d7 b  |6 \" F4 J( f“听起来你们认识很久了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I' u8 p" g% U$ @2 Z
“嗯，很久了。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那时我是她的仙道哥哥，她经常揪着我的衣角到处玩的。后来虽然各自搬开了，但是也没断了联系。”
) X) f( U1 s* x2 a% {4 P: f1 U“她很怪啊，说话有股不死不活又生气的劲头。”三井笑着说，“而且她家里应该很有钱吧？愿意给她钱让她出来开店，真是羡慕死我了。”micchi14.net, v" O$ b/ [- t" T% |; k" N: s# A0 D
仙道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她？她二十岁的时候嫁了一个六十八岁的美国老头，跟丈夫去那边住了还没有一年，老头死了。她运气好，丈夫是真心对她，给她留了一大笔遗产。她拿着钱回来，在这里开了店。”
# {/ \+ ]2 N, A6 p( W, H8 S三井张口结舌，想起那女孩子说“说到底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做不到的，只是有时会舍不得自己罢了”，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 _8 a0 k' b1 q; n$ h, y& K“三井，你以为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是好来的？”仙道悠悠地说。
  W* f4 u( N+ j  D三井极其沮丧：“是是是，我天真，是我错了。”
& S  G5 M* a1 X3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仙道揽住他的肩，“还不请我看电影？”5 J& X/ t: ^6 G1 f1 N9 C# T2 {. G( p

) W  Q" i+ _9 m# j' C) p$ P8 c看过电影又被仙道拉去吃寿司，这样玩来玩去，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三井精疲力尽，进浴室去洗澡。仙道开了电视，体育频道，一场足球正踢得热闹。' F) s# c, ?. H0 |" v3 j' j. J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三井光着上身，只在腰里围了条浴巾，走出来了。
# C. [* c! Y1 U: l5 X)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仙道把眼睛从电视转到三井身上，停了两秒，又转回去：“怎么？别告诉我你发现银行里只剩三块钱，交不起房租，决定以身相许了？”
6 x0 p3 a8 I3 b. w6 ~+ z) u“放心，真要是穷到那份上，就是卖血也不会屈从于你的淫威之下的。”三井懒懒地，“别闹了，帮我看一下我后背上长了什么东西啊？刚才洗澡时摸到的，好像是几个小疙瘩，刚才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也没看清楚是什么。”
( d' H" Q! h2 W两位体育解说员正在电视里拉里拉瓜地点评着上半场的比赛，仙道一边兴致盎然地看着，一边伸手把三井拉了过来：“什么东西啊，我看看，八成是青春豆吧。”
/ V3 S) D- T$ Z+ C" R; ^6 R! o9 pmicchi14.net三井耐着性子没有骂他，感觉到仙道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后背上。长久的沉默，身后人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而缓慢。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6 W8 M! Z3 h$ j# x5 J' S% d& D
头发上的水纷纷滴落在肩膀上，三井莫名地觉得冷。micchi14.net: j; y. F/ k6 @7 u
“看够了没有啊，混蛋。”三井挣开他的手，“到底是什么啊？”
; w6 Y, Z( F5 G; F%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仙道站起来，望着他，三井在仙道眼中看到从未有过的郑重和努力控制着的惊恐与哀伤，“你明天，一定要去医院做检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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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20日18:05:43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9、
2 ~1 b# i- W* }# O" I2 i" C1 V1 ?& G1 {; Q0 a
洋子一只手抓起电话来拨通了三井的号码，另一只手拿着口红，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8 n. F) S( a/ X: n  `7 I# b; |1 |6 e
接通了，前男友在电话那边以低沉的声音说：“喂？”5 B- f/ u% @# `4 T* T! V# n7 q% W; o
“三井啊，你怎么还不把小爱接走？”洋子一边涂口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孩子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啊。”
8 P/ i+ H2 K! C: A) ^5 i* e' b! V& \. k“抱歉，我今天有急事，不能过去了。”三井说，“让小爱不要等我了。”
4 w3 l  {" `4 W8 U. `, O. B“怎么？你有约会？”洋子挑起眉毛。
/ H; R2 c; [6 D# E7 t7 a4 l“不是，我在医院。”
8 @2 g9 i- ]+ z$ _“医院？你病了？”
: b& U8 D1 p; b“来检查的，仙道怀疑我得了艾滋病。”3 z9 @( P9 x/ x: R6 ^4 D
洋子哈哈大笑：“你们男人，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
0 k. l: q$ H# j' Gmicchi14.net“……”1 L" J' J. q, l% W, `
“三井……？”
5 ?; T9 t+ z  b( L$ }# L1 fmicchi14.net“不是开玩笑的啊，洋子。”% |6 S* ~* c+ G0 M1 S( q5 U
洋子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事涂口红：“不会啦，三井，不要自己吓自己。艾滋病不是乱说的啊。你不吸毒，从来没有输过血，又那么洁身自好，怎么会得这种病。”
& Z1 [' H& {8 @! O  c& o5 Y% n“如果我没有洁身自好呢。”
" M1 ~3 E5 I( f, A! Y6 p口红啪的一声掉到桌子上，镜中女人美丽的脸失了色。
4 f. n1 [0 p2 t& C“……什么时候的事？”micchi14.net2 a4 \! K6 i0 d( S9 J1 |  L
“那个很重要吗？”) a4 S$ D2 Y. D
“确诊了没有？”' k* H5 O- F+ n
“还没有，要过一阵才能出结果。”' r8 ?0 H. C, u" W
“那个混帐同性恋仙道彰，叫他不要胡说八道！”洋子突然歇斯底里叫起来，“他懂得什么，就给你下这样的判定！”
, B1 N: U! D4 M1 k" N( J: H. a6 `: o“别发脾气，洋子，人家也不想我死。他有一个朋友是死于艾滋病的，他很明白这些症状啊。”
9 E2 [% L/ {! r( e7 wmicchi14.net“……”
' h& B) v/ c, h% h0 Q% d, ~+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别难过，洋子……知道吗？当仙道对我说我可能感染了艾滋病时，我突然间觉得好像大梦初醒一样，恍然而轻松啊……”1 U( ~( S4 W7 h% c# Y
洋子把手机丢到墙上去，手机被撞的四分五裂，小爱开始大哭。
7 |, e0 O+ Y( E1 E/ ~; e- ?三井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盯了一会儿，笑笑，默不做声地摇摇头。micchi14.net; o, G" ^& x4 W$ H1 |' Z) K" L
“怎么？”仙道在旁边问。
) C6 A1 X3 f- ^“她好像不太能接受。”4 ]: ^3 M6 X3 e2 P# m5 B' M( [
仙道把头深深地低下去，半晌，笑了一声：“别担心，也许是我错了。”% \4 |, r6 o0 w9 N. I
“对错已经没关系了啊。”
9 x/ S. F. E- O6 O9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这种事情没有人会不在意的吧。”
0 w5 G4 ]8 `3 U) ~9 y. o/ X)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有的时候会无缘无故想到死然后觉得特别可怕，要永远永远无知无觉睡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可是当它真的来到眼前的时候，会觉得，啊，就这样吧。因为肯定是抗拒不了的东西，所以怕或者难过也是没有用的吧。”) D; o9 d/ Z( T# S6 I5 j
医院的走廊里，三井的声音听起来空洞而远。
& t! B$ u( Y( Z  Z1 d) ^micchi14.net“很想见见那个女孩子啊。”
& o% R4 k6 ]2 c( G) |9 ]8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那个草莓冰淇淋？干什么呢？杀了她泄愤。”$ @4 }, l8 A  S
“才不呢……”7 i. q$ K" h) k" n4 i6 o; d* k- Q
“见了她的话想说什么呢？”) B9 g% H: y4 l& J2 O
“……好像有很多话，但是真的见面的话，也许只会说：‘喂，我们都快死了啊。’……不，我想她也许已经死了吧？谁知道呢？”micchi14.net8 Q3 N& P9 j- y* }) P: @5 A9 Y
“……不要想那么多，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 V$ \$ Q, }4 @% ^- v5 Tmicchi14.net三井轻轻地笑：“没关系了，没关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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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午后。  Z8 b2 z. F4 b. a+ }& D9 K2 m: J+ m/ p
街道空旷，咖啡店的无名招牌轻轻摇晃。
# X2 S0 ~+ U) z" P雪把烟捻灭，抓一块抹布懒懒地抹着柜台。有人推开门，高大的身影被阳光斜斜地投射进来。
; t; j7 f5 Z' \雪抬起头，眯着眼：“仙道，很闲啊。”
/ ?) w  W+ a$ l0 e, ^3 ~“是啊。”男人含着笑应答。! I0 q% E) y; t2 Q# b, W$ t
“快去找工作吧，你还想这样晃一辈子。”' \6 Z2 ?* D8 s) S
仙道在她对面坐下，趴在柜台上：“雪啊，上次你不是说最近要出去玩，想找个人看店吗？”
& I2 H: {- j) N0 u  H+ M5 n, fmicchi14.net“是啊，你要来么？不过我可是不放心你这个笨蛋啊。”- u% v! T& o1 D- n1 Q3 J1 Q
“我和三井，两个人。”
" ?; }% H* j# l7 M0 t$ d' ?! C“三井是谁？”
* G1 w. p5 o. N' E( B8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就是上次和我一起来，和你很谈得来的那个男人。”micchi14.net3 r- |0 J! T! d8 ], g! K+ E
“想起来了。不过你把那个叫做谈得来吗？怎么，他不是要上班吗？也失业了？”micchi14.net4 z" t0 l6 V0 [! C5 q* O
“他不用再去上班了。”仙道把脸靠在手臂里，慢慢地笑着说，“他这次可以安心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S# U; f% ^! Y1 Y
雪停下手里的活，注视着仙道：“他怎么了？”
4 X* k6 P: _) C+ H+ Wmicchi14.net“今天检查结果出来了。”仙道还是那个好似梦游的语气，“他得了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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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G; H. A" q, q7 M% M8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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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u" R9 R/ L( x+ j. p+ J1 a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21日17:40:39在〖寿受主义〗发表.micchi14.net  g0 u; B2 H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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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库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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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c$ |2 a$ {仙道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里没有开灯，一股烟草的气息在焦灼地涌荡。
$ x1 m; z$ |1 @5 E: H% _) J1 ['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啪一声按下客厅的电灯开关，光亮闯进这个地方来。+ j  V9 \+ \" p- `
三井安安静静缩在沙发里，脚下扔满烟头。
. H* U$ J4 m5 |( f, I“很放心啊，仙道，这不是对待一个绝症病人应该有的态度啊。”三井古怪地笑着说。) h. n3 j- b  D% o8 Q) M. I
“怎讲？”仙道把钥匙抛在桌上。
# x' P) c; H2 o( a8 S) F# w“一般人应该死死看住我，生怕我跑去自杀啊。”
; f6 K) O  D  ~+ Z3 ~6 `“你会自杀吗？”
* e; j2 L1 m# y# h4 A$ t# J“你觉得我会吗？”
. D. g$ ^/ M* K2 |4 I1 J' i0 xmicchi14.net“也许会，也许不会。”仙道走到三井身边摸摸他的头发，“但肯定是想过这条路的，是吧？”micchi14.net1 U4 f0 S9 S9 i! K. h( _' e
三井翘起嘴角来：“我没有话说。”5 h- `  a, I/ x3 {: o
“我那个得了艾滋病的朋友，他没有，坚持到最后。”仙道在三井的脚边坐下，搓搓自己的脸，“确诊后的第三个星期，他从窗口一跃而下，妈的，摔得几乎拼不起来，给殡仪馆的人添了很大麻烦。他的那个爱人也被传染，给他送完葬之后，自己找了根绳子在卫生间的水管一挂，好了，大家都很轻松。”
1 o0 h/ g" z" D5 s: @. c8 e“听起来像是惨剧啊。”三井呆呆地说。
) K1 Z. x3 W- w  r2 k" d“是惨剧啊，笨蛋。”仙道没好气地说，“难道我是在讲笑话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i) S, `* u$ d
“仙道。”三井还是呆呆地，“其实我现在应该号啕大哭才对啊。”5 V) ~  ^4 H9 o) V5 m- E
“实在哭不出来的话不要勉强。”5 o0 W4 a! ]. G9 Z4 U6 ?7 F
“好像还有很多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啊。”
$ d9 l: u3 j! _/ Z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比如呢？”" ~) [  z8 j5 I$ O9 Q
“……太多了……”micchi14.net) ?4 [- c& E0 L2 n
“三井，请不要想到自杀。”仙道郑重地说，“现在多活的每一天，都是白来的，所以不要白白地扔掉。”
; O0 [' M/ p% Z' K6 s“想到前两天我还在说同性恋就意味着被世界遗弃，真是天大的笑话。仙道，现在是我完完全全被这个世界扔出来了，它不要我了。”
7 \% z' R' Z9 S# `6 x; S“有什么关系呢。”仙道温和地说，“我们也不要理它好了。不要自杀，三井，尽全力活下去，很多人得了艾滋病还是五年十年地活着，你看看约翰逊。”9 E0 n( g+ ^6 M: W9 f2 k9 R8 U5 _
“傻瓜啊，仙道。”三井笑起来说，“约翰逊有很多很多钱啊，我是个穷光蛋，我看不起病的。再说即使能五年十年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如此没有尊严，苟延残喘，不如自行了断。”* @* ~' A: i- V0 |
仙道几近精疲力尽地叹口气：“就当是陪我，三井君，拜托了。我们都不是讨别人喜欢的家伙，试试看活下去，就当是陪陪我。”
! W8 s1 Y9 K+ Y5 L6 N, j5 U. Y& \* \三井的眼球动了一下，转向仙道，怔怔地看了他很久。接着，嘴角开始抽搐，脸部慢慢扭曲，眼泪毫无征兆地哗哗淌下来。
: m2 |7 i, k* c8 K: L: k. D他从沙发上滚下地来，抓住仙道的胳臂，头埋进他的肩膀，痛哭起来。一瓶尚未开封的安眠药从他手中嗵一声落到地上，滚远开去。
( E" p. A: w, g" Qmicchi14.net怎么可能不害怕啊，所有的平静与冷都是绝望之后硬咬着牙的伪装。怎么可能，不害怕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4 X# T( [+ T7 W
仙道拍着他的肩：“好了，三井，好了。”声音中也有眼泪的味道，“好了，最坏也不过是这样。”# w9 n& ?3 t: J  d" A9 D, n
他说得很诚恳：“至少，我们现在是两个人。”
& V- w) j' P) n. U“……仙道，你错了啊。”
' q6 c; @6 O2 x) Y0 x$ w) c' C: o9 h“……什么错了？”
' z, v9 E9 g+ J9 D" Z+ w. ?" h“你不是说，像我们这种败类，是可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的吗？”( c0 K1 o' M! i& a& j* r
“……是是，是我错了，我看错了你。你是个好人。”4 w6 g! I7 ^3 m/ H" k2 X! ]& {
“仙道。”/ I& j0 K7 _8 }% V
“嗯。”7 ~5 Q# v8 _3 V( o- ^& U* ]0 Q
“谢了。”$ S# L9 Q( M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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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很多话，关于梦想，关于小时候，关于家庭，关于喜欢过的人。
  t! O. `3 M& X  t0 t2 p* K生活太过匆促，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人这样舒畅而热烈的交谈了。5 j; K* x; G; A+ U6 e/ w* l3 l! Y
要到快死的时候，才知道时间不够，才会开始真正投入地，去做所有的事情。
4 J) \; R4 t' A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
& h; K9 |9 [5 x- E/ m/ N( Emicchi14.net太多的咖啡和烟草，让两个人都有些东倒西歪。micchi14.net5 y: v1 \" d1 h4 e
门铃声突然大作。
) G* n+ p0 i+ ?" ?2 [仙道起身去开门，洋子旋风一样卷进来。, b% B1 ]' K6 o5 P* i
“确诊了？”她用绝望的嘶哑的声音问。
: r% ^* J4 y9 h2 ^8 o) p$ C其实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问，看三井青白的脸色和浮肿的双眼就应该知道答案。
0 _" I' T: w0 R“三井！！三井！！”洋子的高跟鞋在地上恨恨地跺，泪水弄花了她的睫毛膏。
+ q9 S0 G6 o2 r5 B+ C3 b- R6 D“对不起，洋子。”三井望着手里的杯子说，“以后请照顾好小爱。告诉她我死了，或者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怎么样都可以，总之让她明白她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要带她来看我。另外，请和木暮先生一起快乐的生活。另外另外，有一句话一直没有对你说，现在可以说了。对不起，洋子，以前很多事情委屈你了，真是非常的对不起。”
. A' [+ G/ }4 A  y( C! T( h“不要现在就交待后事！”洋子嚷，“三井，你要去医院！”
; ~4 _5 p, Z' K“洋子，你怎么这么傻。艾滋病没有治的，我现在这些微薄的存储，最多一个月就会全部花光。与其这样的话，不如拿这些钱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啊。”, m3 p) g' r) Z8 J
“我去给你筹钱……”洋子嘴角抽动，像一个被大人批评了的小孩子，“我可以帮你去借的，三井，你应该坚持……也许再拖三个月，四个月，治疗艾滋病的药物就发明出来了……”她用手捂住嘴，哭出声音来。
; M" g' A0 r; E& q6 ^* }5 Nmicchi14.net“不要哭，洋子。”三井温和地笑，“这样很好，我已经接受了。别哭，求你了，让我安心做些想做的事情吧。”
: V: }- v% r1 E4 {) l' z( F“你想去做什么，混蛋。”
, b- y& X2 v  g8 g7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的眉眼间漾出笑意来，早晨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很难想象他竟然是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 v* W# T, A1 n% N9 t% C9 Z9 m- b
“我要去开家咖啡店。”micchi14.net9 t4 r7 r. g" b! Q* D

  v2 Y) o" v  b7 R& K" Rmicchi14.net雪一只手把大大的背包甩到肩上，另一只手扬起，把钥匙抛给仙道，仙道一把接住，笑得灿烂：“多玩一阵子再回来。”
: I/ e" c* p, i0 gmicchi14.net“放心，我会等到你的小朋友开店开腻了为止。”雪扬扬眉毛说。
+ [0 h8 ^- _) P% c2 m她瞄一眼站在不远处正打量咖啡店的三井：“他还有多久？”
) f" R! l. G& l. u, M! _“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仙道摸摸鼻子，“到了该死的时候自然就死了。”
$ \, L! X2 o; Q' C& J( p, U5 ]雪笑一下：“我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不过像你们两个这样想得开的混蛋倒真是异类。”
! l# w5 i3 w" ^! ~micchi14.net“也许是因为有人做伴，所以心里不会那么害怕了。”0 f3 n- F" E  ]& r1 U
雪凝视仙道的脸，良久，牵起一边嘴角笑了。
( l$ L: J( }8 l) j7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仙道啊。”她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时候眼光非常明媚，“难得啊。”1 z4 z- k$ F4 s" m4 |8 v
仙道挥挥手岔开话题：“你这次打算去哪里？”; r+ ^' D: ~0 y+ b9 Q
“还没想好，走着看吧，遇到喜欢的地方也许会多住些日子。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我的店还没有倒闭。”雪转身要走，又回过头，“对了，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头里。我是个有常识的人，并不介意他是艾滋病患者，但还是希望你们要注意一下。我不想回来后听说，某个人因为在我店里喝咖啡而感染了艾滋病。”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G; Q) ~- b  K6 B* n
“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啦。”仙道无力地笑，“雪啊，说话直率的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么直率的还真是少数啊。”
5 M" B; K( `5 U) d/ h9 q4 u“把话都说清楚，以后可以少很多麻烦。”雪傲然道，“怎么，这就叫直率吗？我曾经亲眼见过几个年轻人无缘无故地殴打一个艾滋病患者。仙道，这个世界不是仙境，你如果真的决定陪他走这条路，就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1 C0 L! W9 c$ e+ z& }* y
仙道瞪着雪的脸，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冲上去揍她一顿。+ B# h  G# p  e
雪转身扬起手，一个告别的背影。
) k- _# o6 E+ e0 @' t7 i6 X仙道目送她远去，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才转头望望三井。$ c5 d6 r6 j" ~: }; E5 h" i7 w
三井正站在店门口，带着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小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9 B! x% B$ E% {" q% l" N# I
仙道在他腿上不轻不重踢了一脚：“想什么呢？”
; m' z# o( I4 w# I“想店名。也许可以叫‘我弥留之际’。”3 }" V& t/ ^% T# w3 H& z
“什么啊，不要随便学威廉福克纳。”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 x0 C" H6 S" ]7 r
“那时看他的书，他说什么在痛苦和空虚之间选择痛苦。当时只觉得震撼，却说不出具体之意。现在我明白了，无论什么事情引发什么样的结果，都是聊胜于无。”
8 f6 k$ P- ^* d9 u8 x- P;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伸个懒腰，望望仙道：“喂，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还是去找份正经工作比较好啦。”
- c. T# p( k/ \仙道拍拍他的肩：“得了，我年轻时最大的愿望也是有朝一日可以开家自己的店呢，还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好了，我们来看看这家店有什么需要改动的。”8 C8 e1 {' J+ o3 G+ M6 j
“桌布，当然，换成蓝色。”三井斩钉截铁。micchi14.net2 R7 e0 v- s. X! @9 v* ?2 j. U

; B& x% Z- ]# F9 F1 f+ c. e5 s8 m1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一个男孩子，在路边来回来去地踱步，不时看看表，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1 M* H/ V) _0 p1 d& [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边叫边从那边冲过来，“临走时被妈妈拉住，硬要我帮忙干活，耽误了一会儿。真是很抱歉啊，没有等很久吧？”
8 `/ N  l; u5 C  W. l( \2 @) k# _' ]“没有，怎么会？”男孩露出“完全不介意”的笑容，“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呢？”
" M5 e8 a# I2 W! X) S+ L;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好的咖啡店哦，原来的环境就不错，现在重新装修过，感觉更好了呢。我们去吧。”
9 z/ }" i; p  z% x0 A5 U*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男孩在心里说：“真的很讨厌咖啡这种东西啊。”怎奈被女朋友扯住手臂，身不由己地跟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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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就开在路边，占了一个拐角，大大的半圆形落地玻璃窗，多少阳光都可以落进去。
, _0 |! _7 o1 o3 }2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木门有些破旧了，颜色还是很可爱的，无字招牌在门上轻轻晃荡。
! ~0 h" H3 U! z门前随随便便地摆了几张桌子椅子，一个穿大红色裙子的女人正坐在那里悠闲地抽着烟喝着咖啡。
* Q+ m1 `/ s3 m& `2 t从窗子望进去，一套套木质桌椅凌乱地摆着，桌上一律铺着深蓝色的桌布，四个角斜斜地垂下来。
; U+ Y' l$ U0 C8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顾客很多，有人在看书，有人在笑着聊天。一个头发乱乱戴黑框大眼镜的男人坐在窗边正奋笔疾书。到了写不下去的时候，就烦躁地搔头发，于是发型就更乱了。
. I' |& a" |" u" \一个剪着娃娃头的女孩子穿着深绿色的围裙倚在柜台边闲闲地休息，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漾出光泽。* C  i- D# T8 }0 I8 |. ~
这对情侣推门进去，柜台里的两个男人一起转过头来。一个有着温暖的笑容，另一个虽然脸色非常不好，但是眼睛十分明亮。
! X. {% f6 w/ c3 E, c/ ]4 N4 n其中一个轻轻说：“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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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 O+ N; l0 Q/ O本贴由三儿于2006年2月22日14:34:38在〖寿受主义〗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