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1
7 _' x5 t8 i6 R4 [" \3 r[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o* u5 h1 J, d# V- m0 e5 S+ J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 F9 Y" R7 Y9 g5 ]
--------------------------------------------------------------------------------
4 I, Q( A. R+ W0 L% ~3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木暮的日记
: y# X& x4 _3 ]5 ?1943年7月1日
& w: s5 u% n. h7 w, nmicchi14.net
' z- S1 M) a' A* J原定7月3日到达旗队师第二团三营营部，但因为有开往库尔斯克的邮车，我就搭了顺风车，提前到了。那个开越野车的中士把一个几公斤重的信件包裹扔给我，给我指了指远处几个比较大的农舍，就扬长而去。
, s' l. ^3 w, o; q/ x-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v2 A2 y( u. |. V2 ^8 g我猜那就是三营营部了。天气很晴朗，营部旁边的小河边是几个洗衣服的乌克兰妇女，正在用中世纪留传下来的秘诀大力揉搓衣物。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几个光着膀子的小狼正快活的打水仗。有几个看到我怀里抱的包裹上的邮件标志，就赤条条的跑过来抢信…我挣脱了一会儿，才逃开这片是非之地。" [2 N4 o& q. @6 x2 P

/ d# F, H- p! n%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大部分人都很忙，按部就班的给坦克上漆，装燃料，收扎帐篷，没人主动上来打招呼。我只好拖着那个越来越沉的帆布包，抗着宝贝罗莱相机，夹着邮包向我猜想中的营部走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I! U* G7 n$ G# I
" @* ~8 k$ C4 |. ~5 T- b5 ?, B
大好晴空，门却是关着的。推开门后，我的眼镜上立刻蒙了一层厚雾。明明是夏天，哪里来的雾气？我下意识的赶紧把镜片摘下来擦擦，再戴上。邮包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屋里立刻有人笑起来。我已经对这种揶愉的笑声很习惯了。3 Z( X8 Q. i6 m
1 C7 R5 d! F- e/ h* D2 I& I* p
原来一屋子的人都在喷云吐雾，门又紧闭着，空气浑浊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我抑制着喉咙里的刺激，但眉眼还是被呛得皱了起来。好不容易看清屋里的人，才发现大家都挤在一张狭窄的桌子旁边，桌子尽头，正对着我的，是一个长得很精神的军官。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 S" W# s; x% ^5 ~3 j

; J8 w9 _, w4 J& @) B, s+ E% K: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这就是三井寿了啊。他和其他人一样，斜依着椅子，立领的军服敞开着，手上夹着一只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他看起来比照片上显得成熟很多。我只见过信号杂志上介绍他授勋的照片。要不是有文字介绍，我以为他是个高中生呢。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足以和旁边那个下巴刮得铁青的大个子称兄道弟。
/ n7 U2 }+ `' k# d! G3 o) x# q2 ?+ t8 C' m
我急忙介绍自己。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3 Z1 K$ m: g* H% a* k& R& C1 }

+ c+ F+ y; ^/ `% F; e其他人都无所谓的耸耸肩。意料中如此。三井却仔细打量了我几眼--他的眼睛很有神，很象大战前的一个美国演员--问我怎么提前到了。我回答是搭顺风邮车来的。
: |# e' |% `8 `0 |" zmicchi14.net
) N( L7 c/ h9 ?4 f+ i% X其他几个军官才注意到地上的邮包。几个人纷纷抢出自己的信件，然后一个中士模样的人大概出去分发信件了。一片嘈杂声中，三井只能向桌子这头的我招招手，象招呼一个小学生似的。那个大个子顺手给他递来两封信。他一边看着封皮，一边对我说，既然提前到了，就要麻烦我和其他人暂时睡一个屋子了。
- a+ h/ |* R9 b;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D8 ~0 g* [# _8 p
我没想到居然还有睡在营部的待遇，就忙不迭的道谢。. Q3 k" k/ o* W' k. _

# V$ P' c2 G/ V到了傍晚，我才发现，原来那个“其他人” 就是三井。营里的几个连长，包括那个名叫铁男的大个子，都睡在帐篷里。三井选择了简陋的办公室旁边的房间，是随时可以被叫醒的意思。micchi14.net6 p/ \) W( V  D0 W" w# L0 O4 E' p
. a7 k2 _8 ~* }) X. |6 X
一天奔波下来，我反倒不觉得困。夜幕降临后，农舍附近因为离兵营较远，寂静异常。盛夏的虫子在窗外的草丛中叫得很热闹。屋里点着一盏很老气的油灯。趁着昏暗的灯光，我把那个沉甸甸的罗莱相机安顿好。三井进屋后，大概看到我摆弄相机的生疏架势，就问我作战地记者多长时间了。
* V  @1 h) ~) }) I& r9 N* x
* Q  d& e  v0 E- ~- ?2 X我回答只有一年。以前我是学古典文学的，毕业后入伍。因为偶然一次写军队的报导，被宣传部看中了文笔，就被调作战地记者了。
9 a6 q; L9 w) Q# S' D$ omicchi14.net) y: a) ]* F( y% }( y
其实，大学教授的儿子作战地记者，和外交部长的儿子开坦克一样，都是宣传部求之不得的新闻。
+ [3 [( E8 R8 a; v0 ~) [& v1 ^,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X; S  T2 J4 g+ {2 y
“噢，你是被抓壮丁来的。” 他说。我不好意思的承认，最初自己是真的没有料到会到实地来，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移动摄像，只能照很难看的照片。micchi14.net2 I' y' W' ?( @- U4 I, R- \& I. U
) I; _6 g  o3 U& e% L
他笑了，这一笑又让他在灯光下回复到高中生的神气。“那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在这个时候？”
' S4 R5 U. M: A# w, A7 h3 [) d
' q1 f1 W% V& N: W2 Pmicchi14.net我说，“大本营” 战役是安西亲自交待我的任务，一定要写出漂亮的稿子来。我的战场经验不多，就打听那只部队是“打得最精彩”的，SS总部就提到了你的名字。安西好象很中意我的选择似的…micchi14.net+ W3 z$ ]' F5 f, u) o- k
$ K. Z' }% i* F6 P4 O! j
他就哼了一声，分明有些苦笑的样子。一瞬间他又变成了一个有些苍凉落寞的高中生。我猜不出其中的缘由，只觉得有些尴尬，就继续整理自己的内务。2 v- h5 o' s$ X" N

  K( Z6 u1 p- }! L1 o0 U: L7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稍晚一会儿，当我准备就寝时，发现他已经在油灯边读信了。光影非常友善的映在他身上，让他的五官变得很柔和，恍惚象伦勃郎的晚年作品。读信的军人，在这个戏剧性的年代，是我最喜欢的画面之一。不过，如果我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这位大师是何许人也吧。更何况，他看得很入神的样子。一个银色的婚戒戴在他左手无名指上。那么其中一封一定是他夫人写来的吧。另外一封，他似乎刻意多看了几遍的，是从哪里来的？
, j4 s) K" \. |8 d, u, J4 l! R( Z#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4 H# O( T& o; n% S! o# t
三井可能没注意到我的好奇心。最后他折了一折那封读了几遍的信，放在油灯上烧了。忽然明亮的火焰让我不安的坐起身来。他正就着燃烧的信纸点烟。“我抽烟你不介意吧。” 他其实看也没看我一眼。$ a0 s+ [4 }  I9 b' C' q1 \
' a3 l; d+ [* b# m2 q; {& c" G
我说没关系，然后忍不住加了一句，“可是抽烟真的很伤身体。”他顿了一下，象看怪物一样看了我一眼。我立刻非常后悔自己的多嘴。还好，他点点头，但继续咬紧烟，开始脱自己的靴子。micchi14.net2 D$ q% O) d9 ~& e2 l, S) }
$ N# z3 W% j2 D" I+ a4 B
看来我在绕梁的烟熏中是暂时睡不着了。於是我摸出日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见闻。
9 w. m' J' W5 @# [' A& l% {3 M7 M1 y- d% f: l2 V: a  h
7月5日
3 i# k( q6 M3 |" F% E
# Q. U4 h. ~. R& o" |9 O% T凌晨4点5分是预定的进攻时间。我整整两个晚上没有睡，一是因为心情激动，二是所有的人都在忙碌，不好意思抱头大睡。更何况营房和仓库已经被清空，没有什么可以入睡的地方。
% T2 n9 ^* Z/ m3 C0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 m/ c; Y4 r* m# n
乌克兰的夏夜来的比较早，7点种左右，夜色就象情人的手一样缓缓抚过。喧逍一天的营地突然戏剧性的沉寂下来。大部分人都在利用这难得的平静时刻匆匆写战前最后一封书信。在这片距离预定前线几公里处的旷野上，一片零星的灯光点缀着遍地的帐篷。送往爱人家眷朋友的只言片语，如同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飘散出温馨的点滴光芒。那个营部的通讯兵，一直在抓耳挠腮的构思词句，脸上时而浮出热恋情人特有的傻笑。如果不是他自得其乐的样子，我真得很乐意帮他起草那份情书。
5 [/ H4 Z" ?0 b) Y- Y" X4 A2 @6 b( F* B6 @  F" T% Z6 z- \
两点钟，SPW部队整装待发。一连连长铁男(因为他指挥一连，所以他的车队紧随三井的指挥车。) 叫我上三井的车。我对他的命令信以为真。刚刚把相机和自己的包裹放稳妥，三井就带着另外几个军官走来。他们大概要在这里作最后一次分配指令。三井看到我，显然有些惊讶。他叫我跟随后勤部队出发。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 M1 T1 k) e1 b. x) }4 ^

2 p7 S  E; [0 J; c) ]% a( l我坚持要随他的车行进。几个军官面面相觑。在火光的掩映下，铁男的脸色分明就是“照顾不了我” 的意思。三井扫了一圈剩下的军官，用几乎是很恳切的口吻要我到后队去。我早预料到有此一争，就说，常言道战场上要紧跟军衔最高的，才能毫发无损，而且战功卓越。
% T  M5 [5 R4 h$ z' K5 _- T; f% v! k) x2 h3 t- H) B9 g
果然，大家都笑起来。三井只好摇头：“俏皮话不管用的。乖乖回去。”micchi14.net: _9 \/ Z1 T! m0 t
6 ]% f: Z2 }0 T$ C5 U+ g6 J
这个字眼让我突然感到了侮辱。我跳到他的SPW后座，双臂抱紧，打定主意就不下去了。他看来没时间和我计较，转头去分配任务了。: D/ L9 Z: J! O, q9 {- M( M9 v6 l2 N
9 I' G9 o$ Y! D: n
晨晖散尽，朝阳从乌克兰平原的尽头升起，清晨的阳光照花了我们司机的双眼，也给敌军的炮手照亮了目标。被称为火炬营的第三营担当了前锋的角色。我坐在车尾，看着后面源源不断的SPW，装甲自行火炮和半履带车辆，借着良好的光线拍了若干照片。上午的大部分时间我们算幸运，没有碰到大队坦克集群。有一些T-28和BT坦克，大概属於俄国人装备较差的梯队，远远的和第二连对放了一阵烟火，就向东边撤退了。三井守在无线电旁边的时间多于发令的时间。6 e! W9 {- w6 {+ g6 S1 f, F
" g3 j$ b9 `7 P4 f5 |4 {" C
下午两点左右，师部来电，要求三营停止追击敌军，一是防止陷入敌人的埋伏，二是他们已经是前锋中最突出的锐角之一了，需要等待后面的坦克以提供步兵支援。我有些失望，如果这场史上最大的坦克决战就这样平静的过去，看来我要做无米之炊了。, B1 e" ?& ~# A$ c

2 q9 N6 \' H) \* I; n同样失望的还有三井和他的连长们。他们不得不就地停留，等待坦克的到来---自己人的，也可能是俄国人的。
$ L& a) a4 U8 y( _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a& v2 k& ^; u/ G# @+ j: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以前只看到过防坦克的壕沟：一人多深的土沟，高墙的一边比低墙一边有半米左右的落差，墙壁上很光滑，没有攀登的地方。但我没看到过壕沟是怎样挖出来的。现在，一个上士给士兵们分发铁锹，命令只有一个字：挖！3 R; O% W' i# }% l( l& i7 l
8 ^  }" c2 C& x: ^- Z  c( M3 W# j3 B+ z
这些SS士兵显然比我以前报道过的国防军士兵士气高涨。他们一天没什么令人振奋的发现，就把精力发泄到挖土上面来了。我在垒起的土墙边抓拍了几张照片。有个声音喊：“那个戴眼镜的，你拍完就下来一起干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 d8 }- D" z, |* V2 B8 [# f/ z

' E: ~! I! I  |: _原来是个很壮实的皮肤黝黑的家伙。我不在乎干活，但手里捧着那个古董般宝贵的相机，我试图在土堆中找个地方先把它放稳妥。我的迟疑被误认为不情愿。那人轻蔑的哼了一声，扭过头，正显出他迷彩服上的领章：居然是个上尉？
3 A' U5 x" E& e4 i, xmicchi14.net& ^/ `2 p' n0 ?& w/ R
和列兵一起抡铁锹的上尉…我从来没看到过。想来国防军看到这一幕大概会羞愧一阵子。刚想抓拍一张，身后传来三井的声音：“省着点胶卷，以后会有更好看的镜头的。”然后他向那个上尉命令：“德男，别给记者乱分配任务。”. A0 X( k$ [' c" A  a
- y" @4 n; a4 w" D2 b3 ^
那个叫德男的嘿嘿一笑，顺势脱下了上衣，说：“我逗他玩呢。看他那细杆儿，我也不指望他能帮多少忙。”. m$ J+ [! T2 b: k+ Z4 N
# `" ^8 Z  f0 p2 S* f
我能忍受玩笑，但不能忍受蔑视。我刚想抓起铁锹证明自己，已经被三井推到了一边。他一直用手推着我的后背，象押解俘虏一样把我押上了他的水陆两栖越野车。
) K; P9 l7 U& i3 e4 M5 t3 B4 y0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L  x1 _+ A$ e/ ~  N+ j)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当天晚上我在壕沟里搭的简易窝棚里过夜。三井，铁男和营部通讯员一直都没睡，我只是在睡意朦胧中看到几个人的烟头若隐若现。
4 q) L' l7 l, Q0 L! b  \! X2 F" @! p) p8 g
' C7 G3 A7 {2 T# S% p4 ~
7月6日3 f7 W' q  [* ~. D  _" |: w

2 B) k, T- O$ S  _/ D2 i+ q" f, m4 W不知什么时候，我被一声炮响震醒。睁眼辨认四周，根本分不清是几点钟：外面没有太阳，似乎是阴天。棚子里空无一人，外面是机枪和臼炮的轰鸣声。我惊慌失措的（确切的讲，并不是十分的惊慌，因为我还辨别不出枪炮声的远近）跑出棚子，几乎与一个穿迷彩服的人撞个满怀。micchi14.net# L! [: p" b- s" V& w: R7 X9 _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 u, d& @6 i5 ]
正是三井。他叫我拿上自己的东西，跟他走。
' s4 C! z0 }% j6 s) Ymicchi14.net
- K. J% d& f1 {5 J) I' E& l3 Fmicchi14.net“去哪里？”我知道问也是白问。战术转移？还是坚守阵地？
6 W; u: S+ A1 K* ]$ g. H. q* u" {9 H5 U: v) L6 C- B+ E3 f
“俄国人的T-34来了。”外面的炮声突然增大，他指指壕沟外，再指指自己的耳朵。这个动作算是对牛弹琴了。老兵都能辨出不同坦克的履带声，但我还差的远呢。如果我没看错，他在说话的时候，居然是一副很兴奋的神气。
0 Y3 e- b8 i! v  P+ E- B&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 m1 B7 }# r' _4 f* n- b; E
“我们的坦克到了？”我也激动起来，终于可以看到对战了。* J0 I% Z- K2 Q/ I

; X: H/ n( s% K9 L- v+ `“老虎营还需要两个小时。我们要等。”三井的回答让我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三营的反坦克兵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在没有己方坦克支援的情况下。
8 t% R2 p& A$ X7 |1 c1 v! ]/ ?4 }6 S, f7 {) I# G8 Z4 A2 Z8 L1 _
我匆忙背上行李，紧跟在他身后。我们在壕沟里走路的姿势一定很好笑，因为他个子很高，所以很自然的弯腰走着，但走得非常快，需要我不时小跑几步跟上。一些炮弹声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倒是我下意识的低头弯腰。可是他有时会突然停住，我就险些撞倒他的背上，随后前方往往是一阵暴土扬尘：墙上的尘土被炮弹气浪震得四散。我开始担心相机的镜头在匆忙之中是否被盖上了。micchi14.net) M( X0 R4 t$ o: R, r! ?
7 V2 a% c4 }8 r- M9 B1 J/ a' N
相机？！我搜遍全身，才意识到把它丢在窝棚里了。三井听了我词不达意的解释，只好让我返回。但他不能在这里等我：“五分钟之内到一连阵地上车！”
8 M  v/ e  y, ]
& S( Q1 j# `; ~" ^. ]等到我找到相机，沿着原路向一连方向走时，发现刚才的壕沟被爆炸填平了一段：路被阻挡了。我只好爬出壕沟，几步小跑，准备再跳进去。无怪乎没有阳光：天空被一种奇特的黄色所遮盖，白色，绿色和黄褐色烟雾充斥着四周，空气中是刺鼻的硫磺味。炮声多于零星的枪声。注意到不远处几个巨大的钢铁怪兽的身影，我不由呆住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横冲直闯的T-34。
: a0 v6 F# Y! l: r0 y3 X
9 y7 Q! M+ J; I" {3 g9 H1 K真奇怪，怎么看不到其他的掷弹兵？我愚蠢的张望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唯一没有卧倒在地的人。我居然在敌人的机枪手眼皮下眺望风景！正在庆幸自己的命大，一个在壕沟里的人就纵上来把我拽倒，拖进了壕沟。
( }+ j0 g( D- Q: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p- f: p$ ^( k/ E. R
“你找死啊？！”他骂道。这是个头发乱蓬蓬的小个子中尉。他四周没有什么兵，难道也与其他人失散了？
7 P: }! s. S: |0 Ymicchi14.netmicchi14.net8 Y$ p2 H, K/ u& j8 X6 A$ ]
不等我发问，他就拖着我在壕沟里一阵飞奔，最后钻进了一个类似棚子的架构下面。不一会儿，头顶上传来坦克履带的钪啷响声。不用听我也知道，从这个方向开过来的坦克，是俄国人的T-34！! l& C6 F/ a6 c. x

- z% \) L# I. [: M. g6 B  X这辆坦克居然要从我们头顶的棚子上开过去。我吓呆了，眼睁睁的看着棚子的缝隙中飞扑过来的尘土，木材尖锐的断裂声伴随着恐怖的金属履带声，不啻是死神的脚步。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那个中尉压住我的头和肩膀，我们两个就缩在角落里，把命运交给了棚顶的几根木梁。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3 {& }0 D0 O% U* H1 W; X
) l& O5 v+ k7 {1 m: o% @
后来，清田告诉我，那不是指挥部的棚子，而是让我方装甲车通过壕沟的简陋桥梁。不过40吨重的俄国坦克居然没有把它压塌，也确实算我们命大。如果我们不钻“桥洞”，一旦那坦克过了壕沟，我们就成了炮塔上的机枪手的最佳靶子。: o/ [& A, y4 S# B9 z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i9 J( b3 s; Y  D. [& s
但我们不能在桥下久留，它不可能再承受一次重负了。当我们两人爬出已经被阻隔成若干段的壕沟时，已经看到几辆坦克越过壕沟，冲进了我们的防线。我们躺在散兵坑里，清田骂骂咧咧的抱怨，自己怎么没有带反坦克铁拳。我抱着相机，咬紧牙关，不能让牙齿打颤，否则会让他笑话的。1 R8 q9 s9 t& D% M

; Q& p  Q! `6 [$ W9 v* L. a; e4 v我肯定赶不上三井的车了。但我们居然就在三百米外看到了那辆两栖指挥车！清田猫腰过去，车上没人，但他拿到了一挺冲锋枪。但三井和他的司机，通讯员呢？micchi14.net& q+ {: S8 o0 K; O, V$ d4 J

( g$ [% ?  D6 V& F- ]  k; W; Z一声尖厉的口哨传来。三井的通讯员在一个弹坑里拼命向我们打招呼。由于几辆坦克带来了对方有恃无恐的步兵，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再次躲进弹坑。清田刚跳进弹坑，就问一连其他的人在哪里。/ v: y& k# B& d) O% l3 g. ]) G

9 e/ g  g$ M3 w- t通讯员向右边指了指，示意大多掷弹兵都在附近，但因为对方炮火太厉害，暂时被压得抬不起头。“秀才，如果你想要报道，看看右前方吧。”
$ x. t; F1 M6 O$ s8 }( C4 m; imicchi14.net' ]2 \& E, \: h. G5 f$ a% V; K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烟雾中只看到有个身影或者匍匐，或者猫腰紧跟在一辆T-34后面，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俄国人的一个步兵呢。但他一转头，在没看清长相之前，我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的一块东西在乘虚而入的阳光下一闪。那是一个骑士十字勋章！2 v% y& a& J" ?' @( M
* D, T( p7 z2 n8 {+ t& t
没错，那是三井。他突然停在一个土堆后一动不动，手里没有拿着铁拳，但似乎拎着一捆手榴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在瞬间的万籁俱寂中，我发誓可以看到他脖子上的勋章正微微晃着，随着他脉搏的跳动一振，一振。我的心脏却几乎停止了跳动。他难道不应该在指挥部队吗？他为什么要自己炸坦克？9 F5 K: ~; d/ n* z! H

) _$ U1 O, I) j7 a+ f9 k5 ^9 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的颤抖的手指摸到了相机的镜头盖。但清田一把按住：“不行！会让他倒霉的！”
# g  J/ |. l$ _. O2 A+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T( f  i6 ^3 @$ U
古怪的疑神疑鬼，原来他们也没有把握啊。三井，昨天你说会有更好看的镜头。你不会是用这个和死神开的玩笑来实现你的诺言吧？( T* _& d% U& _4 z: j
micchi14.net$ y7 K% A' v) X6 w, T
他的迷彩服在视野不佳的情况下帮了很大的忙。看不到这辆坦克的机枪手，炮塔仍然没有旋转的意思，俄国人似乎急于冲破我军的防线，把善后的工作交给了步兵。清田嘟囔着：“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出去，让他一个人去送死… ”牢骚归牢骚，他和通讯兵都爬出弹坑，开始追随三井。我没注意他们是否撩倒了几个护卫坦克的步兵。( x/ z. M) u9 i6 @; G$ W

; u0 a- m. z. d( e6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也压抑不住兴奋之情，想出去看个明白。但三井的司机一把揪住我，死活不让我动弹。就在这时，三井已经攀上T-34的后装甲挡板，把一捆手榴弹塞在了顶盖的旁边。
- W& x; r. e2 K5 c( e
% p$ ]7 U  Z, k" f( Omicchi14.net蓦然间四周一阵乱枪，他被步兵发现了！一连的掷弹兵也开火回击。我没有看清三井是怎么冒着摔断脖子的危险从坦克上一跃而下的。但一声没有任何呼啸作前奏的金属迸裂的巨响后，欢呼声顿时从右翼响起，若干人影冲上前，原来观战的不止我一个呢。事后他们告诉我，SPW的火炮不够猛，打不透对方的装甲。只有炸履带或者单兵突击才能有效毁掉一辆主战坦克。
& B! `2 V6 j) x% `; L: |
; P3 H- p1 W8 |7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铁男居然是第一个找到三井的，想来他观察得比谁都清楚。后者把手榴弹脱手后，大概只有一把手[木仓]防身。铁男非常及时的把他拖了回来。三井看到我，高兴的神情升级为惊喜：“我以为你被埋在壕沟里了呢。”此时，他满头满身的土，很开心的笑着，更显出雪白的牙齿。“清田，你的排已经等不及了。”
: C8 ^1 \+ @1 D. k3 r; p3 T. H* _" e2 T9 Y6 ]. `5 @8 G
原来清田是他特意派去找我的。
/ P0 G1 J% N" {9 ?3 p( L: \0 Z- Y2 ^' g
几束阳光从烟雾和云朵缝隙中照进来，把一望无际的平原装饰成一个壮观的舞台。天为幕布，山为布景，而我们是如此渺小。我顺势坐到地上，眼前一片模糊。一定是硫磺味的浓烟惹得祸。micchi14.net: K! T- v& Z: D/ k+ q, Z/ ?

1 J: G% R; p& v8 a( ~7 Umicchi14.net- Y2 B6 ?5 w* J& b  E  g
- I( V6 U  n; Y3 W! H3 \# y% L# o
  i, C+ \9 o& A0 L$ i

: b, \# Y, W- c% y0 s2 N' a9 g
6 o6 e$ q6 P# T) k% V
% T# Z: l  p5 |2 j+ s3 y7 l  Zmicchi14.net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13日10:13:39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23 C$ R2 _) Z) ]2 u- o) o8 h6 I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9 H1 e; F2 K" `" C+ X, I

+ O$ P0 a. W+ p1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 k# @8 d; V1 S- R1 R' i
7月7日' ^% C6 ~/ m9 M- n( e; h8 Q
Close Combat5 r2 D; P4 f; P0 h, M6 h5 h
micchi14.net# V3 s$ D9 B/ e0 s+ w
7月8日4 y/ D* J/ R; C$ ]5 J" L

; n0 H( T9 X4 G! r9 a- ?6 _8 t昨天一天，没有一刻时间可以让我蜷在壕沟里写上两笔。相机已经不能记录那嘈杂，呼啸和晃动的世界，因为它毕竟只能提供一个无声无味的定格。而在我的记忆中，一切都始终在摇晃着。燃烧弹和劣质咖啡代用品的味道填充了我的喉咙和呼吸道。
: `! P& Z, Y: G. }/ O  V6 d3 c$ ^/ w" v3 `% v
重炮营被调去支援兄弟部队了。我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战斗象前天一样持续着。不同的是，我们把敌人的坦克赶回了阵线外，壕沟一带又属於自己人了。俄国人大概在不远处正在拼命挖他们的战壕。; e5 ]; Y* g! e. O0 f

" T+ w9 ^- P3 L" a8 N  E昨天三井给两个一等兵颁发了一级铁十字勋章。战地授勋，在我想象中本来是非常振奋人心，并有一丝悲壮气氛的。没有军乐，没有仪仗队，只有炮声隆隆和四周陈列的尸体。但当时在场的只有五个人，三井，铁男，两个战士和扛着相机的我。大家在镜头里都很狼狈，灰头土脸，头发一律是土黄色，配上趣青的下巴和看不出原色的迷采服，很有男人“味道” 。三井把勋章别在他们的胸前，狠狠的捶了对方几拳(我猜，那别针不会就此扎伤对方吧) ，连一声恭喜都没有：“好好干！”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a+ s0 D, [8 @, [- `2 }" j

, @& F% h% j' r( T(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两个一等兵没什么反应，直到铁男骂了一句，他们才憨厚的笑起来，让我抓了一个完美的镜头。这几天下来，我算明白，如果整个SS是田冈的保镖的话，铁男就是三井的保镖。前天孤胆英雄表演完毕后，铁男的脸色比往常更加难看。直到昨天三井用半包烟才换回他的胃口。micchi14.net. s2 T8 |9 c" \7 y$ _) J; |

  K9 K( Z8 Y: S我一直奇怪三井为什么不吃饭。从战役开始，他就靠烟和咖啡代用品过日子，而且咖啡有越来越浓，越来越甜的趋势。大家对他这种怪癖似乎习以为常了，也没人管他。我看不下去，就给他开了瓶罐头。虽然他道谢，但那开口的罐头就一直放在那里，直到上面铺了层土黄色的调料。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B5 `* Y- _0 x2 k" Y! L
& d+ I. @# K3 Z9 o( N
今天俄国人继续他们一轮轮的攻击。看来重炮营是盼不到了。战士们伏在任何障碍物的后面，用步QIANG，机枪，冲锋枪，任何可以发射的枪械回击。我爬在一边，脑袋里兴奋的分析着战况和四周的一切。我已经有幸生活在历史中，现在只希望能活到战后，有朝一日把记忆化作历史长卷中的一篇。让所谓“史上最大的坦克战” 见鬼去吧，对人性，生命和美的怄歌胜过这些虚荣的字眼。micchi14.net! Z2 X; X* d. l1 B9 ^1 G
. r1 y3 \( S  X8 |$ M( y5 H
这也许是我离开大发雷霆的父亲，跑到这是非之地来的唯一原因。
. j+ w# S) w/ U6 z( @0 k( ~2 ?0 a0 F
  X! y! W5 f, N; F/ k. q# M库尔斯克超越了时间，只有夜幕降临才提醒我们一天的结束。俄国人夜战的技术和设备没有我们好，炮火声在傍晚时分逐渐消退下去。三井返回营部的棚子，不出所料，他又误了晚饭。我给他递上颜色和味道与泥浆酷似的咖啡，发现他情绪不振。不过几天，他的两颊明显的塌了下去，眼窝也见深了，但眼睛还是很亮，似乎是被他身体里的火支持着，维系着那点儿光亮。再坚持下去，燃料总有烧尽的一天的。* o5 N: l& X: M8 d1 x

1 S$ }: y, }3 `8 W( ~“501营到了” ，他对我说，“师部要在今晚开会。要不要一起去？”
' b, [- R; t5 r(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0 u. ?% S, N7 ~7 j: p) S4 Z他叫上我，可能因为开会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危险可言。我坐在汽车上，反醒着自己是否猜错了。远处的炮声仍然不断，有零星的一两声爆炸在不远处传来。不过比起白天已经可以放心不少了。micchi14.net, v1 w, p7 b+ I* e/ B9 ?

, q9 |0 |# r1 ~师部也不过是同样战壕中的一个大坑，挤不下多少人。如果一颗炮弹落到这里，就应了清田那句“一窝端” 的老话。若干个校级军官挤在一起，领章上的星星让我头晕眼花。三井似乎很高兴看到流川，那个坦克技击榜上的状元。他顺便把我作了介绍。
$ @5 B" e9 s5 b1 S" m/ Mmicchi14.net* Z' ?, z1 r4 V0 x3 G
流川也是个细高个，让人疑心他缩在坦克里的舒适程度。他比三井干净多了，黑色的坦克制服，黑色的头发，极其秀气的五官，却作出一脸拒人千里的表情。原来他不只是在照片上装酷，而是一贯如此。我不禁好奇他是怎么和三井打到一起去的。5 v$ ~. E$ x) h2 m" n
9 }4 D8 _. Q0 ~2 D3 t% {. X
师长牧发话的时候，作为唯一的不带军衔的人，我有权东张西望。很难把照片中的英雄和这些疲惫不堪的人联系在一起。我认出了泽北，洋平，神…三井居然在打瞌睡？！
3 I6 _0 W& i- p* l. ^
9 S' H9 n6 [2 f3 v+ q8 K" {$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可不是，他缩在最后一排，靠着流川，闭着眼睛，头是越来越沉的样子。牧一定看到他了，而且假装没看见。三井把我抓到这里来，是让我报道各位少校营长的散漫，还是牧的宽宏大量？0 ]$ I, }, p( W: E
/ K6 X) U/ T6 P# Y
可是三井睡觉和他全神贯注的时候一样能够吸引我。灯光再次友善的抚着他的额头一角，藏在阴影里的面孔象上课打瞌睡的学生一样一脸坦然，连流川都忍不住转头狠狠瞪他一眼。无效。流川只好捅了他一下，三井才无精打彩的抬起头。
6 e6 F' I3 Q) O' `. v: [# j% O, h2 O2 Q) T* U4 R" |
后来我才知道，三井的SPW营拼命突进，换来的却是后援不济，被敌人围攻三天的下场。现在牧又命令他们随重炮营转移，放弃他们坚守的阵地。换作任何人都会很泄气吧。
2 v2 B" F% V/ a5 ]8 [, K& N0 n  W( ^& M
出了师部，三井，流川和我在战壕里聊了一会儿。流川话少，三个人有的没的说着，有些拖时间的嫌疑。最后，流川和我们分手，向战壕的不同方向走去。三井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摸烟。他摸遍了全身上下也没找到一根(最后半包给铁男了？) 。黑暗中他朝我身上打量，我只能作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不抽烟。
0 Y5 L0 N  o2 A! j) F1 {5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micchi14.net4 C: Z" }/ I. u: @
“哎！” 他转身向流川的方向喊了一声，但嘎然而止。后来他告诉我，流川其实也不抽烟，那一声真够蠢。但流川居然就一扬手，一个白色的纸盒飞了过来。三井接住，登时眉开眼笑。少见的精装过滤嘴呢。
- p- A, n7 @7 q+ T7 W% X
0 k' K  }! l, ^% H1 O: h% [好大方。我还没来得及感叹，三井突然一把抱住我，随即整个战壕猛然倒翻过来，我的脚离开了地面，他是在推我，还是在拉我？腾空一秒钟后，我被不知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倒了地上。爆炸？为什么没有闪光？
: e* ~  O& f2 g- k. j
+ n( q6 n" n) Z$ c  O8 D1 U我奋力坐起来，花了几秒钟辨清上下：原来战壕没有倒翻，足有半吨泥土盖在我们原来站立的位置。有人跑过来，无声的叫喊着…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眼镜居然奇迹般的还架在鼻子上。看来我是直挺挺的被三井摔出去的。micchi14.net: J; Z7 y8 V6 b+ Y* {/ j

) j- I# B4 I5 a- b- [三井？三井？！我跳起来。他一定是先听到了呼啸声。我用手摸索着四周，战壕里漆黑一团，我的眼睛也糊上了不少泥巴。这几秒钟我没有感到恐惧，只是一片空白，有些绝望的空白。" b' H- W; y" x* v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b% L0 _4 t
很快就有人拦住我的腰。我继续低头翻找，直到他抱住我的肩头，好好的晃了两下。这次我终於大概听到他说什么了。他叫我的名字。谢天谢地，三井站在我面前，完好无损。我咧开嘴，想哭，又想笑，但嘴巴里的泥促使我先向地上一阵猛啐。8 ?8 x$ h- O1 z, R" F) Q- @) p
- I8 {- q. A7 |( y2 u) v
三井似乎一直在拍打我的身上，不是拍土，而是检查伤势。然后他转身，一边大喊，一边向战壕另一头奔去。终於，嗡嗡的耳鸣换了个频率，他分明在喊：“流川！”
0 Q- b. N9 U6 D$ t" r- Z! A7 ^
0 I, r9 a6 m" f# {四周的人都跑过来了。师部还在，我们三个碰巧站在了最倒酶的位置，但高耸的土墙挡住了爆炸的气浪，却推下来成吨泥土。三井没有跑几步，就被绊倒了。我以为他断了腰或者腿，急忙冲上去。
  s% l9 @( E( i9 i
* l6 u+ U- x9 r. C  B" J绊倒他的正是流川。后者正跪在地上，疯狂的用手挖刨着泥土，在黑暗中只能看清他燃烧的双眼，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恐怖的双眼。三井爬起来，正要继续向前奔，被我歇斯底里的大喊叫住了。两人这才环视四周，看清对方的面孔。流川一把抱住对方，几乎把两人的骨头挤得嘎枝响。三井似乎腿一软，挣扎了一下才站住，然后他狂笑起来。
( B2 K, z( N" ?, r3 z3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J, |3 [9 d$ j3 B0 k; e" V
我止不住瑟瑟发抖。但现在不是发抖的时候。我上前试图把他们拖到战壕底下。很高兴自己是这几个人中还没疯掉的，我们站在土堆上，再来一炮怎么办？: H0 ], V+ G2 z1 S0 ]
; b. p9 W/ d7 \( m3 @' Y
三井笑得透过气后的第一句话是：“T-34，85毫米，打得真他妈的远！”- [0 h7 Z% W7 W+ n2 e$ G

" w' K$ r+ H7 S4 Z7 r'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抱着他，居然也笑了。如果不是满脸污垢，他笑得一定极其好看。难得的是，他很专注的，无畏的看着我，却是象回答三井：“我比他们打得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G" I0 w5 z  A& A1 S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1 o+ {$ Z: \3 V* s
这帮疯子！: _) A' q7 K. F! m, U& g5 H

5 E, D  y- [. ?8 w" A6 S( m5 j& p
2 O0 ?3 ^- L. W" ^# m0 B7月9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 Z8 C5 X$ Y, s1 e1 a& n
; c8 ]5 y: y6 P( L8 [: a
大雨。- V( q1 Y. |% ?; k: w

! W- s' s% E% {+ M$ Hmicchi14.net瓢泼的雨水洗净了黄白的烟雾，浇灭了燃烧的残骸。三营的SPW在泥泞中挣扎，所有的人都下去推车，车轮咆哮着，泥浆迸起半人多高。一群精疲力竭的年轻人赤着上身，轮班在泥水中躺着休息。如果可以用肥皂就好了…
  f% l& t5 `5 V& n( d& \' fmicchi14.net. ~6 |1 N6 l: q
帆布棚子里，三井摆弄着他的望远镜。在水幕下它已经失去了作用。几个军官围在他四周，替他手中的地图挡着随风而飘洒进来的雨水。“就是这里了。” 三井指指外面的白花花的一片世界。micchi14.net" E5 y' i9 y/ N" S- a

1 Y5 d9 i5 _! j9 D& Q( d我们到达了指定的新阵地，位於重炮营的左翼，而神的一团位於其右翼。今天，大雨对军事战术的“双刃剑”意义可以用一句话总结：它使挖战壕变得容易，但又在战壕里积了半尺深的泥水。
' `: U8 v: M1 f: |5 J( G+ m  L/ U5 w0 Y
我提着两个饭盒一路小跑，窜进了营部的帆布棚子。这几天我的越野跑成绩肯定能及格了。好心的厨子提供热汤作午饭。我只希望他们的汤水来路正当。
% ~. E2 T$ ^# \; l
& V0 a1 Q1 ^# ?0 ?  T4 i) O* n三井和崛田德男，铁男几个正在围着地图抽烟。他们只能利用指挥部里的一点干燥过过烟瘾。早上他们已经进进出出了几次，这样大的雨不允许他们喷云吐雾。micchi14.net" H) o7 o9 \: U$ `, i1 N
micchi14.net6 |. ~0 G+ [7 n. q
“喂，你的副官送饭来了。” 铁男不怀好意的提醒三井。micchi14.net6 |  c2 v# [7 r) C; x. F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3 x! r$ m% X+ Z# ?# ]; ]; R
我把汤罐往地图旁边一放，暗示午餐时间到了。几个人都心知肚明，转身散去。埋头的三井只来得及“唉？” 了一声，崛田就把地图折了起来。这次他只好吃饭。- q" K# v5 m2 l, V3 a6 u

' L4 z5 q) f3 {5 ~micchi14.net桌子的地方不够，我们几个用手掰着硬面包。崛田心满意足的闻了闻带铁锈味的汤，然后问我：“秀才，你打算怎么写我们啊？”
& G8 n" j8 {# Y8 l; D3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 {* ?; R/ t别看这些老兵经常笑我，其实他们待我还算不错。我咬咬面包，不行，还是需要浸在汤里：“我还能写什么？还不是一样，英勇奋战，顽强不屈…”
$ [: z, c3 a. c+ ]9 }+ I) B
4 l8 S; R" Q+ j: v0 C& W! G“我们总和国防军那帮怂人有区别吧？”崛田不满意的摇头。
+ ]! `# ^! U3 [* v4 F
1 h( A& @( R; j3 S: P$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对，你们不洗澡，出门一星期连肥皂都不带。” 我没好气的回答。
9 n* Q3 X+ \9 c; @
: M; ^, K! A3 imicchi14.net大家笑起来。崛田扔过来一小块面包作狙击。铁男接住，说：“别浪费！” 然后他耸耸肩：“有啥意思？宣传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现在被夸得一朵花儿似的，还不是随时要作消防队？”
) g. l' S" I1 t- Z7 \
. W: T; |# J: H“宣传部那帮笨蛋懂个屁。” 清田不屑的说。“他们只会照相写文章，和女演员鬼混。文化人都这样。秀才，我没说你啊。”
4 |2 ?, Y: ?; {7 E& ~9 I/ k; q0 [
0 ]0 q: M* w+ U( _虽然如此，三井还是狠狠瞪了清田一眼。
% [5 q- Q: t! ?$ cmicchi14.net/ y7 D( p; V7 l
我有些尴尬。三井看出来，转移话题：“你临走的时候，见过堂本博士吗？”
9 _3 ^2 X3 e, d8 e, r! Qmicchi14.net# C7 |( R0 V- L' n2 @9 t
堂本是宣传部的总头领，和田冈，安西象是同一战壕里的朋友。我摇头：“没机会，堂本要亲自插手那个女大学生的处决报道。”: S6 f3 m- P7 K+ \
micchi14.net. D* C) z- M: A
“处决？那个叫苏菲的？” 三井拧紧了眉毛。
7 W  \. d' h) x+ b" {
4 O" s$ I) `7 h! j0 |+ B6 u“嗯。据说她散发反战传单。”
# B) r1 R; C! I+ B  c% D
; E* D7 X& L9 c崛田一拍大腿：“我说什么来着？这些不上战场的耗子，还在后面捅刀子！”
) j8 A) l0 d& C" D' }* Z$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1 \8 [, H; }! h1 H
我被那该死的面包噎了一口。我知道，我也明白，两边的道理我都懂。学校，战场，陆军总部和前线。大雨中伴着隐隐的雷声，庆祝我的成人礼：库尔斯克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想，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黑白分明的事情，却有黑白分明的立场。
8 C; H1 i) U) V# s' ^9 O. |) ~- K6 [) H3 y2 \
我三口两口吞下面包，走到帐篷外寻找铁锹。雨水在泥浆中点出一个个微笑的酒窝。亲爱的木暮，欢迎来到这个大泥塘。
$ j( v; `/ f" J7 ]7 a7 x( i$ x& Q4 _* k
泥土果然比往常松散，我一锹铲过去，却把别人已经齐整好的墙挖垮了一片。奇耻大辱中，我只好开始返工。, \- G+ y0 U; |& c/ @

5 W0 D9 |! u. A! D5 b5 m一只手拦住了我。三井站在身后的雨地里，命令道：“回去！”4 c9 T5 M$ i! \( c

4 A0 w5 g$ B+ W' S/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当然不会听从。我不是当兵的，没义务听他的命令。甩开他的手，我愈加发狠的铲着泥土。
4 R' v; M2 x8 X4 V! N  h9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 }  f4 T5 E
他只好抓住我的双臂，和颜悦色的说：“好了，好了。” 那口气和当初让我去后勤部队一样温和。如果他劈头盖脸的痛斥我一顿，我也不会这么委屈。我试图挣脱他的双臂。
* D0 l+ ~8 ]  c- s1 T
% W9 S1 q# T+ n2 Y+ `“木暮，住手。” 他果然严肃起来：“你把别人的工事都毁了。”
- z8 k3 P' D0 d5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f1 x$ L3 w8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无奈的看了看，果然。四周几个列兵向我翻了翻白眼，继续干活。
: V- ~$ l- L. Y$ Z%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O1 b! F1 C9 `, B. b
雨声哗哗作响。三井的没有戴帽子，雨水先是在他的眉尖聚集，然后沿着鼻子，脸颊三条分明的线路流下来，在刮得很干净的下巴尖汇合。他的表情很严肃，但并不是单纯作给我看的。micchi14.net% _4 P  e* g0 w1 {- L' g* P
5 f6 ]2 z& y" g0 d7 v
感谢上天，水幕中，我的眼镜和脸上已经是一片模糊。
2 K, C$ Y1 P' b' m6 ]  |" d
2 O. n5 k( E: C7 F/ h5 Z他就推着我，又象押着个俘虏一样，把我押回了营部。不过这次，我真的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 r( G. j/ X1 lmicchi14.net  b  }& [& k( y: q
傍晚时分雨停了，但我们错过了最后一点夕阳。乌云散开的时候，头上已经是一片星空。可惜，听说俄罗斯平原上的彩虹是最壮观的呢。
' v* T. x- E' P0 r& e7 gmicchi14.net
  J; Z3 l+ c7 i;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破天荒的没有错过晚饭。我胡乱塞了几口后，就想写日记。心情一塌糊涂的时候，需要日记来清理思路。这时，他要我出去走走。
1 R4 N$ M; m! q" @9 e; a3 d- l,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l: {9 L+ \/ ~' f) L+ [
我们先在战壕里趟了会儿水，然后他伸手试了试土层的软硬，几步就攀到了较矮的土墙顶上。这肯定是个熟练工种的问题。我手脚并用尝试了几下，只好承认自己失败。5 {0 j$ A+ o6 i( `# J/ v3 \

1 [! n0 w% T/ ?! amicchi14.net三井耐心的等我作完尝试，然后伸出手。他微笑着，夏夜的星空给他作背景。我的身体如鸿毛般飘上来。micchi14.net! y/ e2 g5 J4 X, W& R

) h8 [- k& w" ^1 m% {战壕外无疑让人神清气爽。我们需要的不过是一点可以站直身体，遥望天际的自由。大雨造福了无数生物，四周平静得几乎让我可以听到脚下草地的吸允声。空气中隐隐飘来律草，薄荷和雏菊的味道。我惊喜的深呼吸，让这甜美的幽香深深的浸入自己的肺叶。/ }" Z& z& L/ J. M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P  I. I$ s$ D/ w, I
三井又要点烟。我一手打断：“不要。”
' g6 }0 h: h6 T% i  l$ k2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 s1 D6 P' Y+ A8 Q: ?
他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也耸耸鼻子闻了闻，说：“是丁香？”
3 h  `& w( p3 P- c1 D( G
% X$ l9 e/ i. B. O9 Q$ m无论如何，我很高兴的看着他把烟盒塞回了胸袋。
6 G' v2 m: ~% n! D' x1 c
$ l9 S) ~! I9 s) b) }' @“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我问。: ?" v8 Z3 ]2 Z% Z" G9 Y

5 h( Z; x" u: \" D! gmicchi14.net“看明天地面的状况。太多泥泞会把坦克陷进去的。你应该在初春的时候过来，看看我们是怎么手推坦克的。”
! S4 [: N3 o: {. Z) z) c2 r
# X3 Z5 ^" l0 R, v6 m3 r我回答，没有战地记者愿意在冬春两季到东线来。4 _) A" l9 l! U  v. M
micchi14.net2 s9 |( }. p2 q' L0 A
“我为德男他们今天中午的话向你道歉。” 他说。& L- b! S7 J. c! G

9 i8 c( l/ L- C5 ?三井有个很神奇的本领，可以跟他的战友一起骂娘，也可以很温和的与我谈判。他的词汇表都突然换了一份。难怪牧和安西都很喜欢他。
) Z4 R5 v7 a6 F'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1 O. Y( T; y& ]* S4 Y& v6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没关系。” 我回答，语气中是遮挡不住的言不由衷。3 R6 i" g6 ~) {# M* y' H+ k

. V5 ~  ^6 F6 u( M" S* W三井抱起双臂，凝视着战壕里的灯光。“木暮，你觉得谁对谁错呢？”& }( E( s# a9 c- a  A

1 c  f1 e3 M8 z6 Z+ @1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两边都有道理。” 这问题我早就想过，所以回答的很轻松。“因为人各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和底线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N8 T5 T" ]' e! n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 @, G" ]& j. K1 H0 h. Q$ k
三井笑了：“没有底线的，你没看出来而已。” 他的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那个银色的骷髅戒指一闪。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w3 d) A4 W. \0 O8 r2 U, r  a
( r5 _. h* I) ~/ t. y" ]. q
他看得出来？他看到过什么？
0 m: n1 e8 r% |  w. }" [micchi14.net
! _& q4 H- u# t) e3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一定是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他坦然笑了笑：“算我给你的建议吧。在他们给你上军衔之前，离SS远些。万一我们输了这场战争，有很多烂摊子不好收拾啊。”
7 G5 t% K8 a) S: J3 O1 o' H/ _' {4 L& ^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输？” 那些狠挖战壕的青年，那些咬着子弹夹的战士，那些打水仗的小狼，还有，还有88毫米的老虎…
3 k3 ^' H; t, ?( W4 P3 L9 M
! j3 }! Q* h! _& X) |5 t5 t" mmicchi14.net“你没看到‘大本营’ 的战略目标已经变了吗？” 三井突然顿住，苦笑一下：“算了，你不会懂的。”  R  N5 D8 @7 n3 ^

$ p8 y" H2 `2 E  ?# s( K' `2 W, }) Y4 V我脑袋里走马灯转得非常热闹。连父亲都没有提到战事的走向。现在一个一线指挥官已经看到了前方隐约的黯淡。反战的父亲一定很高兴听到我们的谈话，他当初是用一个耳光送我出门的。! i( G  X+ ~+ l% c" {/ c3 H* L7 a

8 T- B8 H4 G/ u* A8 d/ }1 q“我才不会参军呢。” 我重复了一次向父亲的解释，左颊火辣辣的感觉记忆尤新。
/ }" |7 H3 }4 @( A  ~/ i3 w3 b6 g2 i2 N
“那就写吧，把这里的所见所闻真实的写下来。” 三井说。3 t. n# L  o/ u+ X, |* {
; S( Z9 v4 D% y; \1 I
贝奥沃夫说，能被忠实记录在历史中的人，是幸运的。不知道总理，元首之类，他们是否有这福气。反正长卷中没有我们的位置就是了，尽管我们是先知先觉的小卒子。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9 z% g/ I' t

( K7 p" S9 i% }& i8 l$ O+ d: bmicchi14.net“你的战友中，有人这么想吗？”7 S( u- s( p2 z: P, z3 F) _9 @
1 e' J2 f6 v# o
三井扭过头来，很奇怪的看着我，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刨根问底。我只好耸肩。4 _4 n5 Y6 l, }* P7 U! B, W( U
& ?9 J& j9 v! _
我是记者，我是学生，我曾经反战，但我喜欢你们这些当兵的。
9 F  f- h0 {+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g" B6 p7 n  g  x
而且，我更喜欢你。
* D: t0 ^: _9 J. L7 r
( M2 }' G5 A: \( o: W) Y1 L三井眼睛闪动着，拒绝回答。他不会以为我是安西的特派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r; w8 c. N- D( u

- C7 i2 T: @; a' @5 ^“安西？” 我虚心的询问。
) p2 g4 V3 R/ K2 H% Emicchi14.net, O& Y+ K6 i! L: w
他大概已经后悔对我说了太多的话。
4 U( c7 X5 m( a' u% Z9 ]. {8 q$ y9 m1 h% T  I* B9 h
“流川？”: V0 h: a. |, H) K5 e- n
  T8 B0 w: v& }7 f3 `( N7 t
三井淡淡一笑：“不知道。你问他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2 o" Y+ E' Z4 x2 ?/ P

, O4 u( J3 z% W9 X% x7 y! C% v/ X9 |0 U7 F
7月13日4 |+ ^; D0 r/ @; \$ M
4 H3 K7 }, D; T7 R) ]+ E/ W% Y, l' N* U
我一定是问错话了。从那天起，三井就没再提起任何相关的话题。他很友好的带着我在各个连队和阵地之间钻来钻去，但在心底拒我千里。micchi14.net: e; o+ K/ S# E& y. }

% q; K- I0 x% a3 w1 a7 `' Y好吧，我牢记你的话，好好记录我的所见所闻。3 X! z+ `$ @6 }/ @: w$ R
# M# j8 e5 b& @
可是，那一晚，眼光中闪烁着疑惑和心机的，才是真正的三井寿啊。我那愚蠢的问题，彻底把这扇异常敏感的门关上了。+ w9 \6 h; M9 q9 h+ p8 ~: c
micchi14.net7 w. X6 K" {4 Z# D- ~8 e3 b2 {
就象什么触动了他长而黑的睫毛，眼睛就随即闭起来一样。
+ I  k. a/ O* Q* D/ u7 H$ [
* {$ x4 l/ P2 z8 Z8 e3 {我伏在日记本上，长叹一口气。. A, D5 N! s: n6 H# C) u& y0 S  U

! f' ]5 M% c* n! D7 r2 g1 p9 U今天是我临行的日子。三井也许是对的。“大本营” 战役莫名其妙的结束了。虽然战报上解释这是多么重要的一次战略胜利，但如果不能说服不懂军事的我，又如何说服其他老百姓呢？micchi14.net8 V( n* p- t# S1 ]4 n# ~! V5 n; d

, x; k0 l2 J&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只希望这些疲惫的掷弹兵们能够尽快恢复过来，大家平平安安活到战争结束。三营的战斗力已经损失了一半，包括阵亡和受伤的。只要还能在战壕里跑几步，他们是不会写“负伤报告” 的。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 ]3 [# A. C% f

  g+ T5 M: U% x, W最后几天，我的文笔终於得以大展其才：我写了很多阵亡通知书。郑重其事的手写圆体字，希望能让他们的父母家庭好受些。内容千篇一律：) \1 Z0 ?: z; G

8 V8 W% j! ?*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令郎的战斗历程如夏夜中腾空的流星一般耀眼，为统一欧洲的伟大事业散尽了自身的光芒。他在弥留之际最后的愿望，就是请您不要悲伤…”
( f- z+ H- V0 d( d+ _' B" x7 z2 ]* i% e2 Y5 l  E" t
笑话。一年了，刚刚烧焦的尸体的味道还是让我呕吐不止。装甲战争的杰作之一，就是不能让我象父辈在一战中一样讴歌：他躺在一个下士的腿上，口吐鲜血，死得其所。更可笑的是，我曾经为之憧憬过一阵呢。9 t6 _+ A7 d* Y" r( _
micchi14.net3 z6 E8 q9 K5 R  L1 P+ {
三井单独把我送到邮车旁。阳光下，他的双颊瘦得可怜，迷彩服几乎是挂在双肩上，只有眉毛和眼睛还是和我第一次见到时一样精神。他交给我两封信。其中一封的目的地是法国。出於礼貌，我没有仔细看。2 f% p" B5 r9 B: ~5 @: }

) S; y- D: J' o5 V“ 记着我跟你说的话。”他看着我坐到了司机身边。
( f& m7 B1 p! u4 _4 P'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0 L# h. J; h6 _# c1 k* B. amicchi14.net“ 作不润色的记录？” 我顿时口干舌燥。他第一次重提那场星空下的谈话。这中间似乎经历了千秋万载。
. _6 Q0 X9 r+ \/ h& O  Y( w. V+ ?) Q- L
“傻瓜，别参军！” 三井笑了。
/ T$ P+ w$ K  ]1 R) H- j( M( {6 o% D5 y
我恨死他，用这种能要我命的笑容送别。
6 a1 c; S. ~. O. f9 f7 v% p( X
6 o( ?- ?' o+ n- O1 V! _) d$ \车启动了，我扒在车门上，看着三井越来越远。天，我这白痴！我忘了跟他说，要活到战争结束啊！
6 x4 m' l/ A( Y2 Emicchi14.net' [, B# R8 z5 N+ F; K. Z+ w

2 n# q- W) Z: e! ?" i2 X, ~/ l: ~- y/ N9 X) ^' y* u
% H) L- K- i  W* }* V: {
% T* q7 O( _9 u0 j( R1 n; L8 k, V0 ^4 N

' P6 d  q8 {. H9 y7 C( R% Hmicchi14.net3 F# |+ x3 K- E& P, |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13日10:14:56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3# B- g6 t9 D0 Q) a: U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4 {5 S7 r) ~! P. t. _
8 C4 |% ]) A% K, U0 M+ O) Z
--------------------------------------------------------------------------------. O) O* L6 ?* v2 n' N5 k
Chapter 13
; I# J- T4 b0 [0 t1944年1月
/ n; o5 m2 V$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克什安卡，斯托米尔，车亚科夫…三井早就放弃记忆这些饶舌的名字了。库尔斯克之后就是一连串的防御战，上百个师在东线拉锯，德军的战线役点点被蚕食。他开始怀疑这是否是最佳的防守战略。还是让元帅们担心地图上的大箭头吧。他所关心的，不过是侧翼，后队，给养和燃料。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年的冬天将是第三个在俄国渡过的冬天了。
+ `3 i2 U- l# ]7 Y
( T8 a/ }' x) _4 C9 Y( z$ w9 ?; k7 L别人一定不会理解他的郁闷。去年10月，三井出人意料的接手了旗队师第一坦克团，并且升任中校。该团队在整个德国武装力量中的地位不啻是精华上的那个针尖。虽然他在二团三营已经摸打滚爬了好一阵子，但最为最年轻的团长之一，很多人还是投来了怀疑的眼光。也好，三个月内，三井带着已经大换血的第一团“兢兢业业”的解决掉了两百多辆坦克和反坦克炮。为此，一枚骑士勋章上的橡叶已经在柏林等着他了。
6 P4 C$ p# M" R8 b& Z9 ]6 Z3 p
. ]' i4 j: x9 k5 A* s+ K' ymicchi14.net可这个好运不断的主人公却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得意。任谁看到他那越来越宽松的军服，都会劝他去休假。三井登上团部的台阶，心不在焉的想，还是趁去柏林授勋的时候请假吧。. {  i3 {3 U* k3 b' x- R" K  a* t

1 H( `0 J) P& Y# n4 Y8 S团部是这个小镇子里唯一的一个二层建筑。推开门，门廊里的炉子烧得火热，给人一种回家的错觉。三井手一扬，那顶军帽就旋转着向墙上的挂钩飞去。可惜，帽子反弹了一下，掉在了地上。他只好走上前，弯腰捡起来。
2 K! q& v+ e6 E8 f: n8 Y* L0 Tmicchi14.net+ c+ A* N7 J" E. a* p; {
然后他就觉得眼前一黑，天晕地转。三井扶着他唯一能找到的墙，努力撑着发软的双腿，慢慢的坐在了地上。等四周都不再摇晃后，他睁开眼，看着自己的腿：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感觉。怎么，四肢居然“睡着”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m7 u' j# L! }
# B* ]) \  `& i7 e
当清田推门进来时，他就看见三井这么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一条腿蜷着，另一条似乎不太舒服的压在上面。清田觉得好笑：“你在做什么啊，头儿？”0 k5 r8 {* l( E, i! Q) o& J$ r- _

( F* G. C) I3 L- {“过来帮我一把。”三井伸手。清田这才意识到不妙，赶紧架着对方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头儿的体重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清田咬着牙，没吭声。三井定定神，伸伸腿，完好如初，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5 |( _7 q: M; y3 a+ T8 v
0 Q+ x5 V* N4 q“你到底怎么了？”清田忧心忡忡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上司。# ~9 h) C0 p2 f) B
* n- q2 n, p; g- i
12个小时后，三井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医院里，挂着葡萄糖点滴了。军医见过很多低血糖的，但挂着两杠四星，缩在暖暖和和的指挥部还能得低血糖的，按照清田的话，病因可以诊断作“咎由自取”。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6 L: r( w7 ^: T

4 n+ B2 x4 N+ i9 \房顶是白的，墙壁是白的，被单散发出一种好闻的肥皂的味道。进入深冬，仗越来越少，医院终于可以好好的整顿一下内务了。三井百无聊赖的看着房顶，看看墙，研究着墙角被炉子熏黑的印记。那片黑漆漆的，倒像某人的头发。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S& D0 |# I. q/ b9 |

, a" w2 H* @1 }- \! a门外传来不熟悉的脚步声。然后门就被大义凌然的推开了。进来的人严严实实的裹在棉帽和一件黑皮夹克中，体态甚是臃肿。等他摘了帽子，一头蓬勃的黑发跃然而出。流川？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5 ~! Y% j& ^. n: ~: y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r' r' x$ _9 j* K, j
“你什么时候…?”三井打量着对方。流川手捂着上衣，挺着肚子走到床边，拉开拉链。
! T, i% w* S& F. L0 `
; z" L: P& i1 X' Y$ ^7 f8 R!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随着一阵乱响，一堆水果罐头，纸包装的香肠，炼乳就变戏法似的从他的夹克里滚出来。最后，他从胸前抽出了一大块杏仁巧克力。
1 F( g& X2 I  L1 ?& U: J. C
. k( j# x$ E: \5 h三井坐起来，呆呆的看着这一桌子凌琅满目。micchi14.net+ F! y/ E6 ]/ T" J, V  F

8 d! t. U$ M" J9 M5 Y5 t“你运气好，我从家里带来的，本来是想给兄弟们分的。”流川大概在外面走了很长一阵，鼻音很重，有点感冒的意思。
' ?& E- Z6 c2 w, r5 }5 u
" B* R& C5 I8 i5 f9 W( },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哭笑不得：“家里哪来这么多好东西？”
# h* B! F' m8 ]" e
* p+ H$ b' G2 u% C7 ?6 S“黑市。”流川回答。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 E) u1 A# }7 D
micchi14.net- A. i# b+ S, e+ `1 h: E2 j
果然需要藏起来，否则背着这一堆东西过街，肯定是人人喊打。
# c) @7 n' N9 h+ E; L
7 E( l9 q) l- J7 w. u  ~: _, J“你还能找到黑市？不是用枪逼着人家抢的吧？”三井笑道。谁都知道，唯一能吃到肉的地方是前线。整个欧洲都在吃土豆。micchi14.net& M5 p$ Q" }9 n' F

1 N  f5 N" k$ \)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恢复到苗条身材，帅帅的敞着皮夹克的年轻人很不屑的哼了一声。三井继续笑，有人来看他，心情顿时大好起来。“你来得正好，帮我找盒烟来。他们把我的外衣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 |! l  z4 z7 x$ Z6 g  c+ w
3 R' L* T. O! F7 wmicchi14.net流川皱起了眉头：“你抽烟太凶了，不行。”看到三井刚想反驳的神色，又加上一句：“而且少吃那些药片，又不能当饭吃。”/ j% a4 x& z+ Y& w9 s

6 U  Q! E! }2 U/ d9 O三井有点意外，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_2 y7 I* p! j1 N# y+ T
' E7 {6 c: d( n2 Y
屋角有一个帽架，三井的军服外罩就挂在上面，他没有注意到。流川走到帽架旁，开始搜索军服的口袋。果不其然，胸袋里藏着不止一包烟。
+ S( z( [( y# D. j5 F, S6 o7 X% gmicchi14.net5 g( J7 H( o, }  M. U
现在轮到流川怔住了。一包普通的香烟，半包过滤嘴，正是半年前他仍给他的。
% W9 g" T. d& `1 u0 ?micchi14.net
8 I6 x# u9 B/ S. A"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好东西，舍不得抽。”三井笑笑，随即努力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鉴于他的表情真得很可怜，自从进屋后，流川的眼神第一次不再恶狠狠的。他拖来张椅子坐下来。micchi14.net0 _* _1 Z1 Z. J1 k( v

3 e7 {  F  w) B* k$ u“回家怎么样，家里人还好？”三井问。
7 ~# e) z! Q' y4 H1 {: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7 {0 K* B9 I0 s“都好。我家里人都搬到斯图加特去了。英国人轰炸了柏林和汉堡。”流川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们专找城市炸，死伤了那么多平民。”3 L, A9 R& a) ~0 B8 O7 z; g
  p2 n7 x) r2 V9 u0 W# j
三井一愣。来得好快呀。8 X+ N/ t2 F, d# D! j7 R
/ |! b7 _# k# \2 r7 R
流川沉下脸的时候，眼光显得尤其凌厉。“如果能碰上他们，看我轰死那帮混蛋！”
+ M/ F1 ?" N8 i9 i- m5 B6 Amicchi14.net) Q$ D1 I: S" U+ Y* l: c$ q
“都一样。我们也轰炸伦敦啊。”三井假装没有看到流川的神色。
. H' d! p: f9 ^, e4 H; `9 S' p3 o
+ ?( J$ i% v% r% _) ^micchi14.net“可我们的空军只炸军事目标。”
. f* K) i0 w( O; L8 _1 }
: E; E) n. c4 i+ K8 l话音未落，流川突然觉得这个报纸上的说话确实不太可信。柏林的废墟里，有军车，也有店铺。海峡那边，何尝不是如此？
6 t: M% v( q. z( p) D  r
" ~$ ]- ?9 W' @micchi14.net他看看三井，后者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完全是做给他看的。这家伙果然是冷嘲热讽的行家。
# E! O  I7 z' b' V/ Z* N( q" F% g+ v3 g# K
“别着急，有你干的活。我们应该很快就要打英国佬儿了，或许还有美国人。”三井说。青年师HJ和另外一打儿装甲师都在西线厉兵秣马。准备双线作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R0 h- `8 H; c4 U, g

0 {" |: |$ v0 X: h+ |8 m5 P8 e/ U“东线呢？东线还没摆平呢。”
" \% H, M6 ~, v. U"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4 b0 d% n& M0 ]3 K5 _  R! m8 Z7 i“让曼施坦因领国防军撑着去吧。我们要去西边救火了。”三井轻轻冷笑一声，翘起一边嘴角，“我猜的，别当真。”
3 z) @+ ^. k0 c' }0 T;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k7 W8 V8 i; M流川不屑地又一哼：“就凭英国人？还有那些在太平洋上被炸的一塌糊涂的美国人？”
, U: y# Q( t  I" r' @9 @1 `0 [0 Q1 T7 d
  W5 k; H: c/ b  t, R: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不要小看美国人。你看看地图上美国的地盘，再看看我们的地盘就明白了。”三井低下头，“我们的潜艇断不了他们在大西洋上的供给线，而这里坦克训练的燃料定额又要减半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W2 R$ W2 E. S' M
7 }  a% g  V% N& a# ?
从那次授勋开始，流川就觉察到三井并不是象战地记者描述的那样斗志昂扬，尽管他在库尔斯克和第三次东线战役中被夸成了一朵花。但细想他的话，居然无法辩驳。不要说是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战斗小组受到前后夹击，下场都不会很乐观。自己的虎式坦克虽然是沙场之王，但不到一千辆坦克，在整个欧洲的炮火中显得微不足道。$ Q9 c4 U5 P6 u1 l" P- K8 D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3 O- D. g) Q7 F
他只好拍了拍三井的胳膊。“别丧气。那些乌合之众没有实战经验，打不过我们的。”+ o( R6 C0 i# o  W# Q6 \
& p$ b$ }5 F, A0 H! A! n0 D' V) Q
三井一笑，但只是很短暂的一笑。他正色道：“流川，英国人也好，美国人也好，他们和俄国人不一样。西线战场和东线也会不一样…”, _0 H! @8 K/ V2 F
micchi14.net. }2 J  g( g" S$ G" W$ l" B
“怎么讲？”
8 D% A+ N, b& H# c
3 a1 [/ A  c9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们跟俄国人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三井斟酌着字眼，权衡怎样才能让他听懂言下之意，又不伤害流川的自尊心。“但和英国人还有。我不知道柏林是否考虑过我们的后路。我们的选择，少得可怜。”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6 r! R- n+ K) {  T+ t8 p
- e3 E! z  B6 v+ r' x
他突然想起，这次去柏林，最好能和安西面谈一次。
7 n: x# [: Y+ ~0 {) b2 Y, U( Z
  G0 Q& r8 n$ q2 v6 o流川一言未发，手里却没闲着。他拿着刚刚打开的一罐炼乳，倒进杯子里，然后从炉子上提下热水，冲了一杯牛奶。三井注意到他这一系列举动，明白刚才那几句话算是做耳旁风了。不过真是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伺候人了？
1 {; H' p2 j* F  P  zmicchi14.net7 R- S4 Y/ X/ M) R# V
正感激间，流川已经扬起脖子，开始自顾自的喝牛奶。
7 ?( F. F6 C8 j1 M- L# O) _* ]( R0 p9 d/ w2 D
三井终于忍不住骂出来：“喂，你这是探病还是野餐？”
* [% C2 Y& R" y0 v( t& [- ~2 t9 e
& a9 S4 O& v4 X) x1 U流川放下杯子，眼皮垂下，却抬起眉毛：“不管是谁，我照打不误。”
0 F4 w# s9 o* q$ j* q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c: k9 k! f8 {, O
“上面巴不得咱们都这么想呢。”三井无奈的一挥手，似乎想赶走什么无形的东西。也许自己想的太远了。
5 c7 ~0 ?9 S2 u- r" D0 r1 v$ F. R5 E+ r0 J
晴朗的冬日下午，阳光穿过没有窗帘的窗户投射到屋内，把暖融融的空气染成淡淡的蜜色。流川坐在床前，手里捧着半杯牛奶。三井换了个半躺的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些。不管明天如何，有这么一刻，总是好的。: Y2 d4 S: z9 _3 M) B, Y: ?3 c9 i

% f3 G: z9 w! Ymicchi14.net如果这一刻可以永远延续下去，该多好。6 U6 M+ I0 k' _9 v9 G) u

& c5 N( s5 r  lmicchi14.net阳光已经悄悄的挪了一点位置。流川把空了的杯子放回床头的小桌子，用两只手肘支在桌上，手撑着下巴，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不到两尺的墙，似乎在想很严肃的事情。三井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象只睡完午觉的猫，吃饱喝足睡醒后，就开始作出一副高傲的沉思姿态。可是这种超级可爱的姿态适得其反，只会惹得主人上前一阵逗弄。, F% z$ c7 ^, Z! Y. X

# j1 Q9 h, F' m/ O4 ]“三井…”
& l( c+ V5 g$ A+ q! t8 r% d8 r* d
3 m. q  B* h! _$ [9 o- q$ L“嗯？”
* r. o+ }) W4 b5 ]: zmicchi14.net1 v- g3 s/ |; s0 N* Z( H! f3 q
“大战结束后，你打算作什么？”micchi14.net( i0 g6 u3 B% _& N3 [7 y

: h5 w7 L0 O( i" {8 W9 w& ?: _3 {三井一愣。首先，他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次，他认为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意义。“作为败军之将，你以为我们还有自己选择的自由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 u9 {: A+ r, {! r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7 f, d2 m" D, ]; t, E7 ~2 d
“我们不一定会输啊。” 流川回答。“如果输了，难道就不活了不成？”
: Z2 j1 Y, x4 m3 o- _2 V, W, o
8 n" B8 v7 x( q'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一股热气从胸前慢慢升上来。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知道。但是流川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想来这个孩子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吧。. f4 |0 G5 O) Q9 S: C; n

8 C5 d# s! q9 O/ O“可是，这不是20年前那次大战了。我怀疑对方是否还能让我们砸了枪械，昂首挺胸的捧着指挥刀去投降。”
- e% t  [9 r) r& c  T% b  C
6 }1 D! \$ [/ J0 l8 U" c流川转过头，露出有些不解的表情。难怪，他的父亲不是一战老兵，对20年前的历史没有任何感性印象。
( F+ `" Q1 u, M% ~# |3 s3 [' P( n( D7 @. U; D2 _7 ?: ]% }; l
三井抓抓头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作什么呢。除了当兵，我一窍不通。”micchi14.net0 M, z3 r/ n2 n: a0 b- n3 N
micchi14.net4 ?' _' }- R7 u! z; _% Y4 R
两个人都是高中毕业后进的军校。如果考虑不当兵的道路，还真需要一番想象力。
2 I8 j* c' o$ qmicchi14.net! w  [( o1 J" V$ l
“我曾经很喜欢打篮球。”流川看着窗外，语气中有一丝遗憾，“还计划过进36年的奥运会呢。”
' q. K1 J1 i7 }5 f. p) Rmicchi14.net
8 D* ]2 w0 w9 k: [* H%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真的？” 三井不忍心打断他的思路。“后来呢？”' u- V  L2 a3 A, Y

* T' m: }- F0 B$ x6 d“后来？就参军了贝。” 流川耸耸肩。“不过还是要经常瞄准，出手也要快。”
" s1 l" s5 H: c9 F) A( m/ Lmicchi14.net
* e/ ?! U) [. `1 w/ E* z( N' U三井勉强的笑了。其实，他刚才的回答有一半的谎言。三井从进安西的SS总部办公室起，就知道自己不是来当兵的。只不过战局到了这个地步，他原来的计划已经是一片混乱，而且对于未来无可是从。
3 J" @# ~+ x6 w. X  f+ cmicchi14.net
8 z$ ?- ?& `$ S6 j4 R# Y而流川就在此时给他了一个简单朴素的答案。人总是要争强好胜的，但是现在活命要紧。面对这个年轻人黑白分明的双眸，三井感到自己花了多年裹起来的装束，在一层层剥落。4 B8 P3 N! {) M4 ]1 Q6 w5 ]

7 g( _& B" {! _8 {# b4 m- d9 Q& \+ a7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b) v* |& s, {: s% }8 e
4 }7 C7 R8 d: J+ j; {3 J

& E  m7 [  i!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g/ ]1 H7 t9 G, m, w
micchi14.net3 u$ g: a+ z* e9 Q' B- N7 h  G) ~5 M* P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3:56:53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4
3 ~8 U9 A1 X1 C; W0 g[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S9 E6 y$ \" a% z7 V/ J% d1 H+ C
4 U5 N1 Q: G/ L* l; H4 s--------------------------------------------------------------------------------& y* @4 l3 @9 _' |; _  `, \% v
Chapter 14
1 W( U  i" ~- i柏林。micchi14.net5 T9 A# N1 M. O! _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_7 @9 G! t8 E, u
总理府，保安六处的大楼，石板铺成的街道，一切都显得熟悉而陌生。昔日的记忆扑面而来，总理府的圣诞晚宴就如同在昨天。唯一新添的，是防空洞的标示和街边偶尔的施工车辆：工人们正在修复被炸毁的路面。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6 G. e4 l) q$ {( Q
micchi14.net$ m6 K1 l* d8 a% k6 y
脖子上挂着橡叶骑士勋章的三井梦游一般走出总理府大门，对其他军官投来的艳羡目光恍若无视。刚才，拍照的记者抱怨他表情太严肃，和元首握手，难道不能微笑一下吗？他努力挤出一个让他们如获至宝的笑容，却耗尽了自己的耐心和力气。恍惚中，眼前有个军官向他敬了个礼。HJ的臂章？青年师不是在法国吗？
7 q1 O) B$ }6 b- S& n% _1 m# r0 s7 {( y1 l
那个上尉是特地冲他来的。对方告诉他，HJ的指挥官们都在附近的酒馆给师长赤木庆祝生日，赤木听说三井也到柏林授勋，就叫人在总理府拦截他，一起去吃饭。8 f# s# m0 U4 A. e# s+ u

1 H# L/ ?& L9 b0 q$ pmicchi14.net从进入SS起，赤木就没有在家里庆过生日。一开始是公务繁忙，后来就变成了一个传统。现在青年师正在法国南部练兵，营以上军官都跑到柏林来汇报进展，正好赶上师长的生日，得以在柏林的啤酒馆里热闹一番。
$ T9 R* J) x, j
1 z5 p$ a% ?9 z  t,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还没明白过来邀请的意义，他已经站在了酒馆里，眼前正是仙道。后者坐在一堆刚刚从椅子上“下马”，正准备解甲归田的军人中，朝天发尤其显眼。
- X" I* f- O  F0 T! J; N4 [6 `micchi14.net
2 U' K+ z6 g9 @也许不是因为显眼，而是三井在听到HJ师部在柏林的消息那一刻起，那一头头发就一直在他脑海里晃动。
5 Z) z( }, o8 V3 Y' @: l&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 S4 c) E* o+ R5 \+ Z+ m' N
还未等赤木有所反应，樱木第一个扑上来，把三井抱在怀里好一顿揉搓：“小三，想死我们了！旗队师的老兔子们怎么样 --- 你怎么搞得，怎么只剩下一把骨头？”! Y3 y; M' q" S5 a) z! D) ~
9 ~  h6 x5 v7 ^, h8 J
三井面对连珠炮似的发问，有口难辨，只好看着赤木，福田一干人傻笑。仙道也隔得远远的冲他微笑，手里的红酒在酒杯里一荡一荡。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A6 \) F' ~4 R
) F6 A  I+ x. K# X) n/ q# O+ Q  j
由于酿酒管制，柏林已经没有几个能称得上是啤酒馆的地方了。大家喝的大都是红酒。傍晚时分，大多人的脸色已经呈酱紫色。生日酒会尽兴而散。赤木拍拍三井的肩：“不好意思，这么晚，耽误你回家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 [% @7 A- W0 t; u# ~

9 M. |2 H0 Z( o! ]- S/ `/ [micchi14.net糟糕！三井这才想起，已经误了班车了。晴子不在柏林。从得知盟军开始轰炸那一天，三井就让她搬到了慕尼黑的亲戚家去住。
  J1 f4 }4 p/ S: q0 f
( }! r3 \( [) c: ~$ M% J0 K4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看到三井捧着脑袋，仙道走上前，拉过对方：“算了，今晚先在我那里将就一下吧。”
' F. h4 v/ S) v& |, G% B$ Y, t
$ D; R1 u0 d" o: b; T习惯了东线的简易窝棚和茅草房，距离保安处不远的军官宿舍成了舒适的代言词。青年师的几个高级军官都暂时留宿在这里。仙道凭着中校军衔搞到了二层楼上的一个单间。  k5 ^5 ~: n+ v& `

# G# r/ L7 E) B+ `% T& qmicchi14.net在此之前，仙道隔三差五就给三井写信，内容不过是青年师训练的近况，法国南部的风土人情等等，好像分手时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一样。收到第一封信时三井对于仙道这种厚脸皮的功夫实在感到佩服。信件继续寄过来，三井开始仔细阅读每一封。原因之一是他确实想知道青年师和几个老战友的情况，另一个原因是他慢慢回想起来，仙道的选择也无可厚非。青年师没有任何历史，很难预测其战斗力和日后在SS几十个师中的地位。换作自己，三井也不确认是否会申请调动。
* |4 m, ?$ w; p& q7 L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h9 }" f! B- `
只是他没想到，库尔斯克和东线的第三个冬天会这么难熬，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战事日渐不妙，一只蚂蚁又如何左右整个世界的齿轮？有一阵子，他觉得一切都无意义，更无所畏惧。他的回信中干巴巴的记述着一连串乌克兰的无名小镇，重复着团队日志上的内容。
, i/ W( m$ a' o3 e4 d' a
( b8 @- I  u1 {" ^这些平淡如白开水的信件演变成了与对方的定期招呼：还好，勿挂念。* b4 G$ Y* W5 y1 @4 x

0 N2 Q* q$ J) O5 y$ K- W( z1 P  r6 y此刻，仙道继续聊着青年师的琐事，他二十岁左右的手下所做过的种种愚蠢业绩等等。新兵们斗志昂扬，学习的进度也很喜人。比较懊丧的是，他们原计划象当年训练旗队师一样用真枪实弹，但本着节省弹药的原则，这事就只好不了了之…
2 N5 G  M8 |4 v! z2 u, j7 a8 w9 `% V$ j4 |
三井坐在床上，看着仙道。他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八个月前分手之际。虽然他看得出来对方的每一次微笑都是发自肺腑的，说明仙道确实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和部队，但不知为什么，他每一笑都让三井感到隐隐的不安。4 R& B; {$ k& @% a* w. ?
6 w& l) H% G! i5 |( l2 ?# m
“青年师预备上东线吗？”三井打断仙道的滔滔不绝。1 A  y; E( K& s- f) p

: Y8 o, ?; g( [" M/ ]- ^3 x4 B! u& G“大概不会。上面有话，说盟军今年可能就登陆了。”
5 A% {  S' h: j6 f% Z9 S! ^! U$ dmicchi14.netmicchi14.net3 x1 Z6 H# k7 N
“你确认？”三井暗想，安西那老狐狸，什么都没有跟他透露详情。这倒在他意料之中。0 @7 m  ]3 y4 H$ a  o: }6 U

$ I% U% C7 I) W3 S,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仙道笑了笑：“我也是估计。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7 y$ `; L- S; z7 z' Q1 b

$ c2 i+ T! f1 H( O' k0 x4 s“你在教这些孩子怎么做炮灰，仙道。为什么？”8 d1 V6 M& u  v5 n" r

; s: ]) I. ]& T2 b- O4 q仙道的笑容消失了。这是个吵架兼惹麻烦上身的好话题，两个人在信里谁也没有提起过。谁知道秘密警察在私拆什么人的信件？
6 _3 M. i: E' V0 \5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A! q" U8 O3 }' o- m8 l8 o: k“不用我们参予，他们都要上战场。”仙道的眼光投向窗户。窗外可以隐约看到总理府的顶楼。“现在征兵的年龄下降，这些20岁不到的孩子不进SS，也会进国防军。”- T8 n; V. P$ x4 R& p

0 `/ U' o" Z  w4 ~三井想反驳，被仙道的手势制止。后者苦笑一下：“SS的配备比国防军要好，他们留在这里，活命的机会还大些。”
* s. n. |& ?: C+ Y; m5 kmicchi14.net0 D( j5 T. e$ `
三井哼了一声。“谁都知道安西是想要一个未来的旗队师。那些十几岁的孩子现在见到坦克就眼红，跟咱们当时一模一样。你怎么叫他们在战场上明哲保身？”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 t( S# P, Q

1 `  M/ R; c5 T( _9 x（仙道，只要你还对他们喊‘跟我来’，而不是‘给我上’，在这个盲目崇拜的年纪，这些孩子从儿时培养出的狂热马上就可以迸发得一发不可收拾。）
; P6 L3 l+ D* [& ~) Q5 b% {& A' z# d4 J% e1 W) m7 Y# |2 i
“至少我可以教他们如何找掩体，不做无畏的炮灰！”仙道的声音扬起来，但眼神却暗淡下去：“再给我一些时间，他们就可以学会修车，焊钢板，铺路架桥！…”
. b5 l  m5 T/ ?) o# ^# d, s1 a-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Q: ^2 e7 q7 S& A. \
“因为他们已经学会炮弹上膛和爆破了？”三井实在忍不住声音中的讥讽之意。不到五年时间，仙道变成了一个理想主义者，而自己只剩下简单的残酷，对敌人，也对自己。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T& Y" ?/ Z" k5 M, a
micchi14.net& J/ j4 S. c  ?& m
只是一瞬间，仙道突然显得老了十岁。他的双肩塌下来，无奈的看着三井。没有了往常的微笑，此时的仙道第一次露出了筋疲力尽的神态。
5 j( z# _) V1 R( P6 V+ J
# Z! f# i& M: C: u; _8 e0 O他慢慢跪在地上，低下头，伸手抱住三井的小腿，把额头放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 e. I/ V2 f$ ~' M6 a- ymicchi14.net
; W1 s8 Y+ k# }) |micchi14.net“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仙道把头侧开，让脸颊贴在他的腿上。
( \: J; u# [% j' P-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D2 ^6 h  A& p+ ^1 V: b
三井从没有预料到这情形。现在，他反而感到异常安心。仙道坚硬的头发在他指尖划过，每一根都如同正在心中颤抖的琴弦。
, |+ N: \7 V) E1 N$ h% v
+ f! N& w8 r& n9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对不起。”
/ D! p0 [) [7 W" I(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7 a0 P; }4 j7 t8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仙道抬起头，正迎上他的嘴唇。两个人互相迁就对方的姿势，结果两人的嘴唇都在对方的压迫下微微发抖，很难谈感觉是否美妙。只有短短几秒钟，三井推开仙道。他从腋下抱起对方，转身把他压到床上，然后开始解仙道的衣扣。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4 O* d& C1 {

; [- L! B/ ?& r同时，仙道的神情由惊讶，好奇，迷惑的看着三井，转到手足无措。直到三井解到他的第三颗纽扣，他才恍然大悟：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E& S& ~( u2 ^0 J- p
" Q( Z' H" ^" H- z* t4 `7 ]* |
仙道猛然坐起，被按倒，又坐起，再次被按倒。他只好伸手抱住正在和腰带纠缠的三井，翻身把对方压倒。没错，这才是往日梦中的正确姿势呢。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6 K3 ^# U- ?& ]+ g7 z: N
- Y5 }0 i. O3 U7 R: p* \+ L
两人开始争夺有利地形，谁也不愿意被压在身下。几次你推我攘，反倒没有时间顾及那些扣子了。小小的单人床上一片狼藉，两个男人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原始的战斗。混乱中，仙道的腰被硌在床沿，好痛！你玩儿真的？！他几乎叫出声，但是不能被邻居听到…4 c: y: m& [8 M$ W* `
6 G* k7 J, Q: n. V0 L
最后三井放弃了挣扎。高他半头并且身强力壮的对手在较量中逐渐占了上风。他松开双臂，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8 u' |+ l" F* @0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v  k0 @! G4 G7 x. Z, l( I
仙道反而不再压迫他，用肘支撑起身体，然后低头开始吻他的额头，耳朵，鼻子，下巴…用嘴唇探索他的五官轮廓。三井嘴唇的线条，可以算造物主的一份杰作。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 ~: y. ], d) ~3 T

9 i3 `- E3 ]: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依旧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仙道一边吻，一边用自己的脸颊擦过他的鼻子。
7 b- h. `, Y. f. Nmicchi14.net2 m7 ~/ @* g( w( [, Q
他有点儿担心起来。对方的呼吸实在太轻。
" ^: o( B6 i7 _micchi14.net
- G( B" y2 V, o“…喂？”仙道不得不打破这一寂静的美好。
- P/ W& ~. c/ I! x/ d6 @) M; V% m$ P3 k# y0 M8 R9 L4 y
三井睁开眼。奇怪，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近乎黑色的深蓝，却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仙道支起上身，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 [* x  i" L% x( G! W3 M- Emicchi14.net
2 V! S! N6 l& Z1 f: B* s) C这一刻过于完美，让人担心它的真实。. p" ^/ w% n  ]

+ e8 m5 b' p. `( ^# {别走啊，请留下！% _7 f7 i+ K; ~5 m% y

; h# [" {6 [# q& K( V# l) amicchi14.net“抱着我，抱着我就不怕了。”三井说。他在仙道给出的空间里侧过身来。于是仙道就滑到一边，从背后抱住他。三井好像怕冷似的，很自然的蜷成一团。
9 h9 Q5 C1 T3 z' S/ x7 }- ?/ x2 d  k( y* e
胸腹间都是爱人的充实，仙道把鼻子埋到对方的颈窝里，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使他回想起儿时梦醒时分的恬静。他突然想哭。
5 C; A  B8 p! M  H/ I
8 @. e) n/ c4 H& ~6 ?  @0 `  l) T$ Z桌角的台灯一直没有熄灭。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也不知道是否睡着过。
* i! r1 |0 r7 A2 }micchi14.net
; D) V& B+ W5 k* T, A7 b/ x9 ?寂静中，三井的声音传来。3 F; r4 T6 ~" Y. I3 {# H4 y9 ?2 d7 p
, W# f2 b' E$ D& e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你会去做什么？”$ I1 N- \" }% P  a5 l

8 y9 m& k8 y8 D9 \8 H/ T8 o9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仙道想了想。“钓鱼。我家在北海有一座祖传的渔场。”
6 m  j# o# v( J! z# J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f9 }1 O+ H0 d2 U4 k: l) A
他忽然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海鸥的叫声似乎就在窗口。“我上中学的时候常逃课去钓海鱼。你呢？”
3 U1 X. w% s+ Kmicchi14.net& U( ?4 H# o0 S$ a; ?4 x, r1 ^
“不知道。”三井无可奈何的回答。如果没有那些火炬游行，那些昔日的荣华，那些雄图大志……我浮出了水面，却无力上岸。. C* Z( j* ]* \# p( X& e2 J

: ?3 N6 J3 \4 s. @; ~* {micchi14.net“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G5 |- Z! g; X5 ]+ K

) Y; O3 G; K# z“有人问过我，问休战之后我想做什么。”
$ |  Z  X, @6 F( R
% j8 ^2 o6 X4 p9 E仙道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先努力活到停战吧。”# F; B9 N. }' k" b: W, k& `

$ ?2 U8 ]$ V0 M8 h他抬起头，咬了咬三井的耳朵。“而且不许缺胳膊少腿的。”
$ L5 K4 s, t+ Q4 Y$ |. @9 Z4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t9 P# d/ M8 C

2 D8 y, l% q9 h1 D) R+ H! W  ^2 y- r+ A. _: q$ K0 G
( S$ E* t, m0 L* W% a. g
- t# n0 M" w! u2 o$ _  K( I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p0 h: p( U

$ ~3 I& h2 p; d3 ?5 Q2 D. B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3:57:59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5
' h( N* J8 d$ R  s  u5 N+ B[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_+ i9 I. W0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9 C! C: m5 W. D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E# J1 I$ e! y4 T
Chapter 15) ^/ \1 v3 S' Y$ K
1944年，诺曼底
+ R% H% T6 {. Z) @* g  p0 k* Nmicchi14.net- O  O# K' w' `' D) ?
历史的记录向来只是片面之辞。对於6月6日的D-Day， 50年后的观众只能从电影的镜头中看到血肉横飞的奥玛哈海滩。美国大兵们面对占有绝对地形优势的德军，用躯体铺出一条上岸的道路。大群观众聚在一起，就会产生很奇特的群体逻辑：人死得越多，爱国精神就愈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W) w5 W- C: v* M

! y) ?) l$ v6 |# J3 D3 R#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电影是正剧，对於当年作炮灰的美国GI们是悲剧，可要是看看德国人那天的布局，你会以为这是一场地道的无厘头喜剧。
: ~' ~4 N. ~! x* M( `#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U/ {3 d; B/ N: P/ b2 c' {# t$ f历史把很多人都放在了极戏剧化的地点：隆美尔在家里给夫人庆祝生日；第7军的师长们被杜勒曼将军召去作培训，河田中将可能在慰问牧和他的旗队师。只有两个五星上将龙德斯泰德和冯.施温堡在岗位。但作为堂堂西线总指挥，前者没有元首的命令而无法调用近在咫尺的青年师，后者则根本没有足够的指挥权。最不可思议的是，总司令部固执的认为，诺曼底不过是佯攻。他们还认定加莱是登陆地点！
' `1 _1 v% ~" Dmicchi14.net* C3 X. q9 w- |) J
於是，只有第21装甲师的小股部队，和驻法国占领区的老弱病残德军在海滩上守着，惊慌失措的拿机枪对美国人扫射。盟军的情报作得好，运气更好。6月6日，天气奇迹般的放晴了一阵。
; \* z; s. q: \( ~5 Y/ _- G1 g) r% f0 `& l3 K: B1 z! J# j
决策者们尚如此迷糊，很难归罪于一线作战的军官。仙道已经记不起那决定性的一天，自己在作什么了。似乎不过是早饭，训练，午饭，写信等等。自从去年3月离开东线后，他养成了查看军报的习惯。每次在伤亡名单里找不到熟识的名字，他就长舒一口气，然后开始写信。最近的难题是，三井离开柏林后，他发现不知道写什么好了。仙道常对着空白的信纸发半天呆，让樱木笑话他，说原来仙道大情人写情书也有便秘的时候。
! j% x0 f4 o' \& c$ Vmicchi14.net
7 E) b7 |! w! }1600点钟，青年师师部受到命令，立即开赴卡昂，阻击已经上岸的英军。地图上，国防军21装甲师把盟军的运输机误认为是空袭，吓得抱头鼠窜；SS另一支精锐帝国师从南部迤逦前行，被当地的游击队骚扰得头疼。而旗队师正在比利时修正。青年师成了唯一可以指望得上的部队。# H) F* E6 R2 G4 q

; @: F8 ^! a* m% N# o卡昂沿途已经受过了盟军空袭的洗礼。没有见过空袭后惨状的HJ士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小镇。小镇居民们的尖叫声和哭喊声不绝于耳。仙道不得不自己先抱着水桶跳下车，命令他们赶快灭火。燃烧的公共汽车的门被高温融化，困住了一批乘客。
( P: h* [$ I! O/ \( c7 ?  n/ L
2 D* i- o9 }5 X* N天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仙道抬头，那是德军自己的战斗机，仅剩的可以升空的一千架中的一部分，试图能阻挡对方的轰炸机群。
8 F: t) }+ F' x) Emicchi14.net1 Q& d  @7 y3 ^- X. z/ r
而6月份的这几天，盟军一次战略轰炸就可以出动两千架次。
- O9 \8 t1 U. ]( {7 @8 ?7 A$ G3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micchi14.net% j+ m; _, x  V& r( [; i
仙道并不知道这些数字。他只来得及担心所有的装甲车是否漆上了迷彩，每个营是否带了足够的铁锹做挖掩体的准备，还有无线电装备。他还担心，连以上的军官们，是否能抑制住这些孩子们破坏和毁灭的激情。这些年轻人的双眼里早已布满了血丝。
2 a- D5 a+ I6 ]1 |micchi14.net
2 m: r- H0 W& S& T" N% Z+ g; L卡昂这个小镇，本来是默默无名的。如同其他一夜成名的小镇一样，卡昂在绝望的哭喊声中被载入了史册。3.5平方公里，2500吨投弹，美国空军所造成的大片废墟瓦砾甚至严重阻碍己方地面部队的推进。
' V. X  G* J  s" ^% c5 ^3 Y$ z% K! l# d( Z
旗队师在6月27日左右才到达诺曼底。当天是瓢泼大雨，地面泥泞，装甲车无法前进。第一团不得不在距离卡昂十几公里的地方暂停。
4 }) k3 S2 Y5 M4 w/ S, E
, e1 L; e4 A7 y2 ?% b" b三井站在棚子里，透过眼前的水帘，眺望着远方的云层。十几公里外的炮火在云团底层的反光与闪电交织在一起，隆隆炮声也与雷声一样难以分辨清楚。地平线在颤抖，千万条光线穿过壮丽的夜空。如果不知道这奇景的来源，眼前的一幕胜过瓦格纳的诸神之黄昏。micchi14.net7 E; R; R" m1 r

( P/ Z% n" ]9 g& G" i在壮观的幕布下，HJ青年师正在上演以生命为代价的战斗场景。% M1 w& n. ]! ]! ?- e) A4 C
5 C+ h$ @+ Q2 j  x$ _
“轮到我们了。”三井喃喃的说。% Q/ y4 a% x% C. U; y9 ?8 Y  ]

1 J) H0 Q8 ~  G' w.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  l4 N" P

5 K+ V: m( c1 k8 {, u- h/ ?micchi14.net
7 M  Z$ V, _) H' d(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 d* ]  h* G2 G. _7 B

+ O, t' B  A# [" ]$ X1 Z6 m9 q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3:58:57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6
- I; x4 q4 V# m- v8 pmicchi14.net[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I! q2 s5 l( y& s7 s0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3 _7 o# B1 v; T% b--------------------------------------------------------------------------------
% M2 F8 V- V4 n# M6 IChapter 16; S0 i$ h9 y9 o) @4 X& b0 t
旗队师第一团的团部座落在一个普通的法国乡村别墅里。这栋可爱的二层小楼已经被一个月的轰炸破坏得面目全非。白色的墙壁变成了灰黄相间，所有的玻璃都被打碎，活象一个被打落牙齿的拳击手：爆炸产生的气浪能使玻璃碎片变成效果惊人的散花弹。
3 o/ B; I& E# i3 x; E& S% C- n( t# q: r5 R- r; r# J
三井和他的部队面对占有绝对空中优势的对手感到无可适从。俄国平原上的最大威胁来自于天气，而在这暖洋洋的法国西部海岸附近，跑出掩体同样面临着一去不复返的危险。他们丧失了三个通讯员，才意识到重接一根炸断的电话线，也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 [. u; T& H# c0 D; q7 v8 I- n' J6 S6 g$ c
团部和师部之间距离并不远。电话线已经被炸断多次。通讯员们现在只能在夜晚出去接线，通过手指的摸索完成工作。白天缩在掩体中，被震得胆战心惊的士兵们晚上也不得闲。他们需要摸黑把车辆重新伪装起来，等候第二天的指令。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D* u, i: h* Y1 |( I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L& T2 x+ |3 J) C+ Q
指令终於来了。第一团被调去支援青年师由福田指挥的第三掷弹兵团，同时流川的重炮营也暂时归三井战斗群调用。三井盯着无线电发了一会儿呆。他多希望能去支援仙道啊，但命令就是命令。福田的部队在二十天内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战斗力，支持不了多久了。8 \2 ?5 X  I& N# q" O: S4 M; V2 a6 E
) `$ ^0 k5 L7 O  ]
而流川的重炮营还在十公里开外的波卡基村附近。三井冲着楼下喊自己的司机：“野间，我们要出门！”
6 u; P) \$ }; P: k# `2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h  l, Y, N5 K: K他确实需要大喊。野间正和铁男手下的连队在挖团部附近的掩体。这鬼地方真是难办：地表明明是草皮，但一尺以下就变成了硬石头。憋着一肚子怒火的中士们叫士兵拿来手榴弹，准备炸出几个坑来。盟军的弹坑虽然美观又方便，但毕竟位置不合适。一时间团部楼下一阵闷响，尘土飞扬。
* j9 j4 c* l% o; jmicchi14.net
7 e5 @. m) a8 W9 E1 {8 |铁男听到爆炸声，急忙赶来。看到石屑横飞的地面，他不由大怒：“都给我停下！节省弹药，懂不懂？！”) R  ?/ [. V' f) L! E

; n0 n( f6 \  V9 ^几个中士和大兵们敢怒不敢言。因为轰炸，大家作了一阵子缩头乌龟，又找不到对手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人人都很郁闷丧气。铁男又冲野间一指：“回去作司机去，捣什么乱！”
- ^. w& _# ?1 v, Q/ omicchi14.net# x% w3 p4 T" b) h$ f  i* Z
野间赌气跳上车，三井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去哪儿，中校？”
2 W) n- i# a" c5 w7 F9 G. h& _, \0 m2 F) c
两栖吉普车在没有道路的平地上磕磕绊绊的前进。野间开的速度很快。敌人的飞机随时可能出现在头顶，无论速度快慢，挨炸的机率是一样的，所以不如赶快到达目的地，省得给对手作移动靶子。micchi14.net. q/ u9 M9 L2 p1 O! I5 U
! v# T, Y$ K' v2 G, Z; j% f/ I5 q9 \
“中校，电话线是不是又断了？”野间问。最近几天，没有有线电话，倒增加不少盟军的无线干扰。为了在各指挥部之间传递消息，野间已经不知死活的跑了若干个来回。但这次，三井却亲自上了车。野间一边开车，一边暗自祈祷，脚下的油门一直在狠踩。
, {( ]: s) B/ S0 u( Z# y2 I6 W: `  G; ^! G
“我们根本没有连线。”三井眺望着不远处的小山谷，波卡基已经在视野中了。流川居然对他的无线电不闻不问。虽然三井以前也干过无视牧的无线电通话的事，但那是因为他有意要违抗师长的命令，抢攻敌人阵线。流川这小子一直没消息，三井希望他还没有陷入英国人的包围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8 y" k  C5 E

5 X& m7 C  w/ u) p) F" z0 cmicchi14.net在接近山谷一侧的地方，几个在外围巡逻的掷弹兵看到了三井的车，把他们引到了隐藏在树丛中的重炮营阵地。十几辆虎式II型坦克涂了迷彩，静悄悄的卧在树丛的阴影里。
; q* Q- Y5 ]' x
, `7 N0 n. p0 f( ]2 Z# q三井观察了一下阵地的情况，掷弹兵和坦克兵都人员齐备，大部分人都抱着枪，安静而耐心的等待着。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流川这混小子，在搞什么鬼？2 R( @, s& Q6 i9 b
micchi14.net+ o' h" o" Y$ c" I
流川正站在其中一辆坦克里，从炮塔上挺出上半身，一手扶着炮塔边，一手拿着望远镜。他没带帽子，一副无线耳机夹在他头的两侧。
/ [" u6 L1 K2 y5 _% e& X9 M7 w/ W
  B+ \' J$ l) T  w4 p- w: \- Tmicchi14.net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保护自己？三井突然感到有些头疼。所有人都戴着钢盔，穿着迷彩服缩在坦克底盘下面，只有这个傻瓜还身着坦克兵的黑色短上衣，扣着个耳机，还很神气活现的站在最高的地方，作靶子吗？2 C) p& R+ ~5 e, v& S
% d/ F* }( _0 g! F' n5 I
流川终於注意到三井的到来。他转过头，示意三井上车，居然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孩子气的神情。男孩儿们打算水灌蚂蚁洞时，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三井踩上坦克履带板和炮塔之间的钢板，才发现个中原因。% X& U  n4 N1 G" F! u: p' t
$ B, F  m' y9 S; L
他的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0 O) b. n3 b

5 R& o7 y; D" Q7 r0 t! M/ ?" X; @山谷最底下，英军第7装甲师的两个装甲团，一个重炮营和步兵团正缓缓的成单队列穿过山谷，全然不知谷顶处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7 w3 W" c0 l) k( P. u$ r
# c2 A6 R, Q2 _% U3 ]: y$ m4 X9 x* S
没有作地形侦察，就在低地位置作鱼贯前行。任何一个稍懂战术的人都不会犯这种愚蠢错误！抑或他们对自己盟军的空中力量太过信任，认为方圆几十里地内没有威胁？
2 O. l( ^; ?% r, n1 F$ }9 ]/ d& i3 T5 C- G% X0 p
无怪乎重炮营如此沉得住气。流川计划着一场伏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 U! @9 ~/ \8 l0 `5 ]
9 h! [9 G' \6 _! y2 j/ D9 V
“你来得正好。”流川盯着前方，话却是说给三井的。他随即拿起步话机：“二营，等我命令。”micchi14.net9 d; C0 K& {- m( U

% ]) |: m) H3 Z“你在指挥二营？” 三井吃了一惊。“泽北呢？你的一营在哪里？”micchi14.net9 V4 S2 n& n$ f% [) t! ?: w+ c# _
4 d$ v  h0 o# |
流川暂时关掉步话机。“泽北病了，我暂时指挥重炮团。”
3 x& e5 _' x9 L/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0 L- Q* ?# [/ G  h( ~几天不通讯，天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三井又好气又好笑：“病了？这当口儿？”
6 d2 e2 j; D+ e"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7 t4 v8 b; n$ _$ _
“好像是胆囊炎。他昨天不得不回医院去了。” 流川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二营是能找出最多坦克的地方。”micchi14.net1 D! H5 C7 i; ?* b4 R
7 R+ W, P! L% @+ b5 U. F0 b5 O
三井摇摇头。无论如何，反正重炮团经过在乌克兰的重创，休整后，能派出的坦克也比一个营好不了多少。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q+ P/ f+ P) A% c2 k
micchi14.net  q! ]- p' n2 Z
流川重新举起望远镜，等候上钩的鱼群。三井从侧面看去，他的五官如同一个石雕，没有任何表情。
( K% v& Q7 G& i1 O4 q$ V, }* S$ }$ z* w( G3 B3 c
极度的自信，掩盖了水面下的波涛汹涌。
4 j' O9 l! S& _
$ s" a  X8 j$ ^! u. j- ^, y; L三井看着谷底缓慢前行的队伍，明知胜券在握，注意力就放在了流川身上。后者放下了望远镜。
. _, X8 d- Y7 c& I6 @& I. ?
! C+ X" P5 S# w, C1 J“看着。” 他突然对三井发话，然后转头示意不远处的炮手，抬起右手，向下一劈：“开火！”& O( T3 O. |7 f; Z; w1 z+ D+ g% ?

8 L3 H# d7 }' \" F8 Q一声88毫米炮镗的巨响打破了虚假的宁静。炮弹破空的啸声后，谷底顿时炸开了锅，伴随着位於高处的德军的欢呼。第二声炮响紧随其后。
8 R0 K+ e: f  E3 o, _7 L3 X( I+ H5 j; g+ f
十几辆坦克，只有两声炮响。三井有些疑惑的看看流川。他再往下一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第一辆和最后一辆装甲车在浓烟中熊熊燃烧。狭长的谷底，被封锁在中间的部队已经无路可走。
% l; b  Q! R( B
$ G+ ]5 p: F9 g( l1 e! imicchi14.net这将是一个多么经典的战例。三井想，难得两个炮手有如此高的准确度。宫成的笑脸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8 B) v% v& F; k6 P* c& T, v+ ^' w( p7 k$ k1 D' U0 H  t
“是宫成。” 流川似乎看穿了三井的想法，微笑着提醒。他难得有此舒展的一笑。但笑容转瞬即逝。流川对着步话机大吼一声：“狠狠的打！”
) Q" K# w+ j+ c8 T9 umicchi14.net& A1 z$ X6 k3 X0 e- g7 l0 a
整个树丛在硝烟和火星之中轰鸣，地面在颤抖。谷底下，英军正在为他们指挥官的错误付出惨重代价：一长串浓烟为瓣，火球为蕊的死亡之花开始绽放。山谷一边被火和迸射的铁皮残骸的狂风暴雨所覆盖。上百个身上着火的士兵惨叫着，挣扎着四处逃窜。德国机枪手甚至没有开火：只要等几分钟，他们就不需要在这些可怜虫身上浪费子弹了。( W) c) t) e2 [7 B& n
) y* T& {" D% m  j8 {( s3 D
在空袭的威胁下干等了一个月，这才算作真正的装甲战斗。
. u2 }6 |+ Q& |$ x/ O; W5 c- U# M# L/ c! Y2 _
我们是最棒的，没有人能挑战我们的王牌！三井侧眼望去，欢呼雀跃的重炮团掷弹兵们眼中无不是这一自豪的神色。这种战况下，他们只要等到敌人坦克没有还手之力时，就可以出击清理那些步兵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7 d6 H$ V% o0 Z* R  Q7 y0 L
, S: L/ y- R7 d8 R3 Y: A
英军的装甲车群已经基本报销。几辆坦克试图抬起炮管，向山坡顶的德军射击，但无奈坡度太陡，若干发炮弹都落在了半途。流川的炮手自然不会给对方反击的机会：距离略远，为了增强摧毁力，他们从一开始就轰击坦克薄弱的履带，前装甲和炮管等部位。
0 Y3 k9 `" v6 ~1 \" u7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A& R6 H2 }- w& i( i, j
而现在，他们开始瞄准那些尚未着火的炮塔。很多英国人根本没来得及探出头，就被闷死在变形的坦克里。金属被扭曲变形时发出恐怖的回音，但旋即被炮火声所覆盖。昔日的战车，作了自己的钢铁坟墓。
9 z- N$ Z5 S# x%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 I4 X0 |( y' X" y6 Q2 x
这是一此一边倒的战斗，不啻是一场屠杀。三井在爆炸声中对流川大喊：“够了，他们还不了手了！停下！” 你忘了我怎么告诫你的？micchi14.net& N. f- Y( a" A  @" J. u

+ f! T- I% N4 V6 |* m( c“只要炮塔没炸坏，他们仍可以开炮！” 流川也对他大喊。隆隆炮声，距离这么近的两人只能作声嘶力竭的交流。micchi14.net% Q$ Y8 @3 l3 ^$ ]0 g& n- O3 P

4 Z# `+ [; O3 J/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然后流川很平静，很清晰的说：“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
4 T  @0 }  r( z
& I" i7 |$ T* U三井哑然。他皱着眉头，眼看着对手的第7装甲师逐步走向全军覆没……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j) ^- A+ w) {( N' R/ h6 D
, x5 k. @; s/ F2 J" z
野间突然从后面跑来。他神色异常的给三井递来一张电报纸条。三井打开，仔细读了几遍，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
  z- D9 Y2 P- ~, w! k( z6 f- D. U* S# m1 T% D- e' `: I, i
青年师的师部遭到了轰炸，赤木身亡，福田重伤，牧召集两个兄弟师的指挥官火速前往旗队师师部，重新调配任务。
# P, e( T+ q$ w: [+ N1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M; X4 P0 O6 ^% Y
赤木？那黑塔般的身躯，是如何在瞬间被撕成碎片的？
7 ^8 d  p; H$ P% b: [% w( ^; s! |0 ]6 e
三井看看前方的英军，看看流川。后者正发出坦克出击的命令。战斗进入第二段落。
) D2 H) k! p! T: L; G/ T+ t3 Y+ w+ }9 ]' `
“流川，我要走了，记得通讯。” 三井简短的嘱咐，“还有他们的。” 他指指山下，敌人很可能在受到突袭的时候呼叫空中支援。
7 k4 `8 m7 G5 s* }% ^- bmicchi14.net2 f+ C+ d+ _( m; s
“知道。我已经毁了他们的通讯车。” 流川一直专心致志的观察着战况，点点头表示同意。
* n* A! N" J: j, Amicchi14.net
& @, j; g% H/ t! z  F3 n; R" H6 f三井跳下装甲车，在离开阵地时回头看了一眼。
& J/ f+ T( V7 j
& \0 {7 |0 s; K  ~( Y流川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炮塔里，后背挺的笔直。在四周硝烟，烈焰和巨响声的旋涡里，他宛若一尊雕像。micchi14.net: h; `/ I( D2 k) M4 x
+ F, H  L. X( X- m( @) z! Z) a0 R
也许总司令部把他选作造神的对象，是个不错的抉择。三井想。
9 S- S0 H( G! \0 q  f) C; }7 U
" ^  L% l- |+ hmicchi14.net他不担心第二阶段的冲锋。山谷的斜坡阻碍了敌人炮口的角度，但给重炮团的装甲车提供了绝佳的射击平面。鬼使神差的遭遇，对方的战术错误，天然的地形优势，流川的运气好得难以置信。+ p5 }: G5 Z9 \' i7 {% C5 h

5 O8 a& C7 N: {3 k- k2 R#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看着那宛若天神的背影，希望流川和自己都没有透支天赐的好运。' \$ G: z  ^6 k5 N/ @, C
7 c( n: u, ~* _) B
------------------------------2 u0 L* ]: K. |6 {; }( m
micchi14.net. V& g4 i+ \0 G1 F$ q5 B
牧的旗队师师部已经是一片混乱。三井意外的遇到了清田和铁男。两人以为他在半途中没有收到消息，就赶到师部，准备给三井带信回去。6 k9 N( t+ x2 g# K- p3 ^$ X

" W0 B) m2 V% X" ^; ^- _( O) s, a0 M仙道一如既往的迟到了。他风尘仆仆的骑着一辆摩托赶来，后面跟着一个佩少校衔的眼镜仔。两个人都谈不上什么军容齐整：仙道的额头上裹着层纱布，后者则挂着右臂的绷带。三井这才认出来，原来这是小鲁本特罗夫，外交部长的公子。
! K& l) h" g; |) S3 u3 d1 d0 `6 Z8 d: E, N4 `
外交部长的儿子跑来当兵，青年师真是异想天开者的天堂。, n( \4 S; L% H% F/ L1 h# O- s, v

2 a& }! w: N' ]6 h6 |; Qmicchi14.net旗队师已经到达诺曼底一个月，而青年师在此前一直和登陆的盟军纠缠不清。60天内，青年师第一团已经摧毁了对方200多辆装甲车，同时也陪进了一大半战斗力。直到此刻，三井才暗暗松了口气：通讯系统被破坏，他根本收不到青年师的伤亡战报。8 C# x* A0 [" V/ z5 [- Y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t6 s$ i, S7 w( h& m' W
牧匆匆的展开地图，几分钟之内就把旗队师第一团发配到伯格勃斯附近，而青年师的残余兵力由仙道带领，开往法勒斯地区。没什么奇怪的，两支部队的指挥官对作战场救火队这一角色已经很熟悉了。/ k0 u3 k0 ]8 u8 K! J  K8 f+ H
micchi14.net" @6 @( E: r4 o0 @) d3 u
“中路军指挥部预计从法勒斯撤退。” 仙道在出门时，抓紧时间想和三井说几句话。“我们要顶着缺口，能顶多长就多长。要不要和我打赌？”1 A! o: ?9 r* @1 Q

3 ?' x/ p5 ~9 s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散兵坑里没有无神论者，空袭带来平等：师长都被炸死了，一个军长外加一个中路军的总指挥都自杀了，还能说什么来解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a5 ~5 f$ ?" |7 A0 N
( A0 [" c; @! U0 E: H
不过是叫对方保重而已。三井努力笑笑，和他握握手，然后松开：“小心。”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O* t9 Q/ j& a; J4 a; P

2 @6 l+ f3 l0 V5 s4 d3 C0 n  \5 m“我到柏林等你。” 仙道笑了，“比利时也行！”$ F( y0 L( D- P- C! N. R

" t1 O4 O* b# \* z) N" H2 wmicchi14.net三井头也不回，转身走开。他已经伪装不下去那个僵硬的微笑了。! U$ d+ c: [/ [0 k
0 \; A7 C0 }: v, O  M7 P- O1 I
清田对他大喊：“头儿，要不要坐我的车？” 当年在三营开SPW的时候，清田就吹嘘自己是最棒的驾驶员。他似乎对所有司机都信不过。
1 N0 t# O8 w7 j! umicchi14.netmicchi14.net+ X- t0 W( e7 T8 \8 P
三井挥挥手，向野间的车走去。这时，他发现野间的脸色变了。) ?' i6 S. y. w  D* d% D0 D/ \
: h. d3 Y/ C+ h' ?) i
头上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不可能是自己的飞机，也不是对方的侦察机！
3 W0 C8 \; A& y3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 k1 {- `6 g; k+ c* u  K
“找掩护！” 铁男和清田同时大喊出来。听到飞机轰鸣声，他们还有几秒钟时间。这些敌人的空军仗着军火充足，从目标地很远处就开始投弹，等飞机飞到头顶，炸弹也就在头顶了。
# @- e8 X# H: O7 J' [5 d! ?; U8 l. @' T
三井飞快的扫了四周一眼，前方一百多米远处是几辆坦克。坦克底盘下一般挖有散兵坑。虽然耳闻过50多吨的坦克被空袭的炮弹炸翻过来，但只要不直接命中，坦克底盘下一般还是最安全的所在。他拔腿就跑。
+ c; ]" |6 m, Y( E3 |+ lmicchi14.net1 S9 W( T1 p" p. L
一个人影却在他面前冲过，奔向右侧的野战吉普车。是清田。+ ?& G+ V+ L$ Y) s8 ~8 W
2 i" H+ ?% F6 h: x) K2 H
这个混账东西在想什么？三井想抓住他，但却拦了个空。“你！…”他大喊一声。' A$ t3 U0 f- j5 v3 ?2 P

: U; g* s( z6 i% [4 p呼啸声接踵而至，然后是震耳欲聋的巨响。混合着硫磺和尘土气味的气浪扑面而来，三井感到自己的喉咙和肺开始燃烧。他被震倒在地上，前面的清田也被迫摔了一跤。
8 g, N0 M+ a8 n" F. B1 i
. D, p. z5 W& ]$ O0 C6 _原来他是奔向吉普车上的高射机枪。三井一跃而起，冲上前卡住清田的双臂，把他往后拖。“你找死，疯子！”
) G3 y0 T+ v. Y8 g2 A; P
  J$ p+ G+ S5 Z7 a5 K9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清田喘着粗气，挥动着胳膊，无奈被三井卡得动弹不得。他只好对着空中破口大骂：“狗娘养的，有种跟老子下来打一场！有种你跟我打啊！”
( Q& [% m8 e3 C! e9 smicchi14.net
. {9 E* m% h0 t& O他已经被气昏头了。三井拖着清田走了几步，后者才从暴怒中回过神来。不能让两个人都白白送死。清田挣脱对方的束缚，乖乖向坦克跑去。2 z# I! x& ^3 y9 Y2 b6 X( u

" ?; R" }; O) ], R)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第二批炸弹倾斜而下，敌人已经发现了地面上的若干辆坦克和卡车。他们对四散逃窜的人倒没有什么兴趣。坦克下露出一个楔形的洞口。三井和清天同时滑倒，用一个经典的棒球跑垒姿势，脚前头后的滑进了坦克底下的散兵坑。三井感到自己的头重重的碰在了底盘，或者是地面上。两人刚才纠缠的地方已经化作一团火球，掀翻的泥土和草皮立刻填满了散兵坑的嘹望口。
  V$ H& ^( Z5 D4 K& E7 \.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V$ S6 y2 |5 t8 S2 p: p$ t
三井紧紧的抱住自己和清田的脑袋，任由外面战火滔天。他只相信概率，从来不疑神疑鬼。
& M' ~8 s" k! y3 Q! S/ _& r4 S% ~) X9 K! I: z
大概只过了两三分钟，地面上逐渐平静下来。他们咳嗽着，扒开碎片和泥土，爬出洞口。外面是一片狼藉：师部的棚子塌了半边，幸运的是所有的军官已经离开，各自找掩体避难去了。几辆装甲车还在原来的位置，有的炮管被炸断了，但从土里挖一挖，修修还能用的样子。两个月来，他们觉得美国人的逻辑很奇怪：轰炸完从不派地面部队追击，也不检验轰炸的成果。micchi14.net* U* W) K! f+ P$ M/ P# _' G8 ]; C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 Q; F# S$ D$ A( R+ M, [- X  C
三井开始寻找仙道。刚才两个人都没走多远，应该还在附近。果然，仙道就在几十米远处爬出来，用手捂着头，艰难的走了几步。三井明明感觉自己喊出声，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古怪，好像在水底讲话似的。四周的人都慢慢站起来，检查受损的情况，寻找伤亡人员。0 e( q' r3 B& v2 j3 Q4 [

- h* C0 b8 o( H$ R,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仙道看见了他，几步赶了过来，嘴里似乎在说什么。周围的东西都很清晰，但为什么所有的声音都象闷在水缸里似的？
- A1 U; t* J/ m9 J& _
5 S9 m8 O* j$ g; P5 m看到对方茫然的表情，仙道担心起来。他上前捧起三井的脸，把他的头扳过来：一条鲜血从耳朵里缓缓流出。他震破了耳膜，还是伤了头？
) Q: Q' H3 P/ w3 I) B2 G) dmicchi14.net, r/ Y, N) M  p4 u7 e4 \+ |$ S7 L
三井很不满意的转回头，盯着仙道。除了头上的纱布已经是一片肮脏的土色外，仙道看起来没受伤。他还对自己在说什么。该死，真的听不见了。他在浪费时间。+ Y5 x. T; H7 L2 d1 e8 T

: }# ], l# e! j1 L) a6 Qmicchi14.net仙道惊恐的面容慢慢舒展开，因为他听见三井说：“我没事，快走吧。”对方的眼睛和往常一样清亮，里面映出诺曼底的阳光。他终於知道，三井的眼睛可以是深不见底的蓝黑色，也可以是诱人的海蓝色。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W, Y# E$ J* w
' U/ @5 m, m4 F( N2 ~' Z; Y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仙道没有松手，而是凑上自己的嘴唇，飞快的吻了对方一下。离开他的嘴唇时，三井在微笑。他们不知道，更不在乎别人是否看见这一幕。
4 n$ p4 s9 o1 i3 \3 F* N
( b. H" q3 v- b8 _. r) \仙道转身离去，瘦长而疲惫的身躯裹在迷彩服里，和烟尘泥土一个颜色。三井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夜晚，身着晚礼服，神采飞扬的仙道。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 ~- B& t3 [
, B% u6 e+ L5 j' Q% L; |, w
於是仙道回过头，确实是满脸的神采飞扬。他伸出右手，攥成拳在左胸轻捶两下，然后指指三井。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 r1 M1 e! x! Z0 \1 w
  S$ Z" I  M/ Y& j; |! o, i% Z* j
那手势不是军礼，而是两千年来人们通用的语言：我的心，我的生命，都是你的。' T4 m; A' U/ }; ~  |
3 b2 e# A  U  Y9 E
他知道我听不见了，就这么告别吧，三井只来得及想这些。随即整个世界都倒翻过来，徒然变得刺眼的阳光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地面蓦的升高，打中了自己的后脑。0 g$ G/ N: Y( A* u

3 q# E0 w  a" I1 M$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g( g) |- B% p8 }" f. c9 t$ V; D
  f  X0 }6 x' X' T1 L" m+ R5 v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x$ K; T3 h* F1 W

: d; P' T" e* p5 f" G8 X%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I; s7 A; U9 S9 D& e  i) Q$ w) G
4 G4 q, \) ?6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4:00:40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7
0 ?4 W0 g, Z- W6 ^) W1 ]6 h" s: Q+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4 l8 I0 B7 y: h3 l8 U$ l6 E3 h) e/ q; g5 a! i" P( f
--------------------------------------------------------------------------------4 {5 L4 b( q/ n! H
Chapter 17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 ]# d, J
1944年9月初micchi14.net/ ^6 z4 b. a8 U  z
) [- o. p4 \- ^/ ]" P) [
清田垂头丧气的走进团部。几个星期的代理团长的操劳让他精疲力竭，而且自从法勒斯突围后，坏消息就不停的传来。诺曼底成了树倒猢狲散的大舞台。: G  m& n. t4 z3 C

/ q  M! R+ ?' _3 g在见到牧的最后一次师部会议后，他们刚出门就遭到了轰炸。铁男很倒酶的被伤了一条腿，不得不截肢。这家伙虽然腿断了，躺在担架上半死不活，谁都没有料到他还藏着一把枪。如果不是自己和三井在战地医院扑上去，他真能一枪打死准备作手术的医生，然后再一枪毙了自己。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B  `/ ]1 @! a( b! S

$ B/ n4 L5 Y3 U) b5 n还好，一场闹剧后，铁男终於安静下来，抱着三井咧着大嘴干嚎了几声。他嚎就嚎吧，反正三井也听不太清楚。团长大人终於拿到了九次负伤的奖章：最后一次是中度脑震荡和鼓膜破裂。三井运气就是好，清田想，自己大概也多少沾了点儿光吧。9 {" p9 D/ B: C) w. C1 ?

1 A) W/ E( b0 o7 g) L铁男也算走运。也就是在那次轰炸，牧被炸断了双腿。他能被送出法勒斯，本身就是个奇迹。福田在几天前伤重不治。都是在俄国出生入死，骗了几次死神的人了，这次就没有骗过去。) M; L1 v+ s  H; D& `! a

% g9 k' [/ j( T; H三井坐在团部最舒服的一张椅子上，叹了口气。
3 p2 V) i' O7 J- H1 d/ j. B- @4 @: h! G3 j8 j% S' w: j8 H
老伙计们都面临着选择。三井选择留在旗队师。他想明白了，无论如何，输也要输得有价值。这些作为凑数而补充入团队的空军，水兵们，他们有权等到战后，等到重会家人的一天。而且，仙道说对了，SS是装备最好的部队，活下去的机率还大些。
' n; Q/ c, E4 |' Q/ l2 W/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 W0 n5 _. q! j) Z' G. \/ M+ m
不过，如果田冈坚持要SS履行他们的“义务” ，调他们去柏林给他送终怎么办？
5 D7 O+ Y+ t- p5 K- b, N0 p% _micchi14.net
' K1 j, V0 V; y, K& r  Zmicchi14.net樱木已经等不及了。从法国撤军后，他就申请返回了总理府，担任保卫柏林的卫戍指挥官去了。洋平早在诺曼底之前就回到了总理府。这哥俩儿，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许他们真的相信，万事从哪里起始，就应该在哪里终结？0 D8 ?5 q! w$ o$ C! H" j& N# Z

% X5 o! E" b, {' l# [2 g而仙道，他苏醒过来就第一个在战报中寻找的仙道，在8月24日左右被俘了。这样也好，三井看到这消息时，居然暗自庆幸。英国的战俘营应该比俄国的不知人道多少倍。仙道的战争算是结束了，他总算不再抱怨：“我天生不是当兵的” 了。只是希望，他不要在被俘的时候受伤。等到重逢之日，万一身上少了几个部件可怎么办啊。
& i9 P' {% p7 W" i6 R4 R
- U5 M, j  K" V; I7 e/ R可惜，诺曼底后，SS各部队从空军和U-艇部队接受了一大批半路出家的步兵，还有成批的物资，包括上好的U-艇皮夹克。自从看到流川有那么一件后，三井就留意，想给自己和仙道也领两件。这下好，这家伙没福气穿了。
8 \; Y& w  I0 Q& I* pmicchi14.net( L/ b7 c4 g1 h  S! B: u
清田走进屋里的时候，三井正百无聊赖的反复读着被俘名单的战报。“头儿，你又在傻笑什么？” 清田没好气的问。最近三井总是没缘故的微笑起来，让清田怀疑他真的伤了脑袋。micchi14.net( @1 \2 e: ?# o  n
) S9 o9 q; G+ ^" g9 ~  Q
“没什么。” 三井正色道。“铁男走了？”2 @9 K8 X9 g- X6 R# r

3 Q+ O- M; F' m6 W) g% p- E, q“对。医院的人都陆续转移到慕尼黑一带去了。” 清田叹了口气，“等下次休假，我们去看看他吧。”micchi14.net- B( t! _2 o/ l
% a0 `0 R) t! ?- S7 N3 O
清田就是有这个优点，他看什么事情都是充满信心的，就如同他确认会有一次平平安安的休假一样。不过清田现在的神态，倒和乐观主义相差甚远。5 |$ E! g: b" |+ ^

) M* T, Q2 V) V+ d) u! o+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怎么了？” 三井问。6 t( O' ^7 u% t6 q$ R) k0 f$ y( y: h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 u! u8 w! k# l9 o3 M  e4 U2 e
“没什么。” 清田摸摸脑袋。. n$ Z+ m. K. W/ p; y- N/ Y

8 X3 v" }5 ]5 S8 X  v& Emicchi14.net“今天的战报呢？”3 N0 ?% p% `* z

8 T$ W7 H. k% I( B# Z9 B9 D6 Y0 o- f要瞒也瞒不住，迟早的事情。清田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背后的腰带间抽出了几页纸。5 V4 e5 d: V  O" V: v9 A
micchi14.net2 R6 O, _$ }1 X) |/ A
“头儿，那个叫流川的，我们的老虎王牌…”清田吞吞吐吐的。9 T6 |3 V5 ?' E" R5 G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5 b9 A& H7 z; D  M% u
三井接过战报。他的胃里开始剧痛，但他忍着。“他死了，是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 [/ t8 V/ m
2 H/ X( X+ y2 ?$ \7 [9 j, Z' D$ x1 w
“是。在辛.. 肯特雷斯附近，炮塔都被打飞了…”: J2 P; P$ d! r9 L

" g- e6 u( l" i7 P三井费了很大力气才能集中注意力，开始阅读那一段文字。就在波卡基后的几个星期，流川带着重炮团遭遇了美国人的装甲部队。敌人似乎没有构成威胁，但他们呼叫了空中火力。可能就是一颗空投的炸弹，击中了他的坦克的燃料库，顷刻间整个炮塔和大半个车身被炸得四分五裂。$ x/ x% j! p& r+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d5 k+ l8 m
粉身碎骨了，只有明天啄食的鸟儿能找到他们。就这样，和其他人一样，战神的归宿不过是一块乌黑的，变形的坦克底盘。熊熊大火祭祀着这个钢铁坟墓。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r( J. W5 x3 y0 r

( l4 ]4 n, E5 \- A' {+ V, r) N至少，他死的时候不孤独。宫成本来应该去军校培训，但他中途跑回了重炮团，而且回到了流川的车上。就象命中注定，四个吻颈之交一定要死在一起似的。micchi14.net  D: I7 Y2 v, R2 i
micchi14.net. w+ Y- ~1 L5 v0 f" i
四个年轻人，背着击破130多辆坦克，140多架反坦克炮的沉重荣誉。美国人的飞行员，大概此刻在争先恐后的声称自己是消灭敌人王牌的功臣吧。& T( A6 T! q2 S# u% F
' q* J0 I) P- K9 Y, R+ J
三井发了一会呆，然后把手探进自己的上衣里，抬头问清田：“哪儿能找到一把步QIANG？”
- U# B4 v' c. ]' i
1 H% Q, K& \: o0 \% z0 \  U; D清田摸不到头脑。步QIANG？你要作什么？“我去找。”
; f+ }4 p0 a% X7 [!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O( U  N( S$ i3 b- r; D/ b( r# H" E
他随手从隔壁的枪架上拎出一枝普通步QIANG，卸了子弹，回来递给三井。6 t3 c8 V* X* }1 ]" |/ ]
& l* `# L" e: g. a; T
三井一言不发，把步QIANG的刺刀摘下来，然后走出门去。清田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  w5 A7 A' I( K2 b" m

/ W; {5 a. z5 c.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没有太阳。天气一直阴着，大概是前一阵子的空袭激起太多尘雾，每天都是要下雨的样子。四周是一片青灰色，9月的天气渗着凉意。再过几分钟，天大概就彻底黑了。
( O- W0 X$ ^7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 V( H3 {' |
三井选了片干净的土地，跪下来开始用刺刀挖泥土。地面比较潮湿，他很容易就挖出一个半尺深的小洞。
! ~7 G4 V7 T9 Y
! S- u7 N* X" |( Z( }8 b. c清田隐约看着他从胸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样的东西，放到洞里，再用土埋上。三井用双手撑住自己，跪了一会儿，然后他背对着清田的肩头轻轻颤抖起来。, [8 Z( x7 Z8 A/ Y! `) S% K. ]

6 r3 u1 A. h- X* `8 Y8 F只记得在一次高中的篮球赛败北后，清田哭得很伤心。后来，在希腊，在俄国，在意大利战场上，他都没掉过眼泪。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q, ~$ A$ H+ X  U1 m+ _+ O$ N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i% a/ u$ Q+ {: Q
现在看着三井，清田觉得还是哭出来的好。
- A0 v8 `  o4 E$ e( `*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q4 E2 F! r$ N' M  m" [
空气中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天果然黑了，只有土地边上几朵白色的小野花还依稀可见。2 }4 u* J* x! @. c1 f3 P
3 H9 {- _* Z1 G( p! F

* e, P! f3 l# I0 F5 W) M5 V
  T  T/ d% K  M, M6 s- g# W
3 ?) p4 g5 {, Z3 d# a! l- D! `micchi14.net- T+ G6 ]" E( @/ r7 i% Y1 b

& y$ w% J6 F# a$ \8 Y1 L. D
* w9 M5 B5 k( `micchi14.netmicchi14.net/ H+ h: V: }, \7 v+ c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4:01:43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8
* }% E$ W2 w& B/ E) f$ M& E[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U. Z0 }9 q+ t, W$ k( D6 s4 U! L/ M- Z0 p# i8 R
--------------------------------------------------------------------------------
7 _5 h$ {( _3 O4 n; |Chapter 18
: V/ N: r( N( Bmicchi14.net三井的信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  e% `0 Y$ {& z& u

; P0 V6 @/ s. A3 p5 O; [8 G! l仙道，虽然在战争结束前你是不会读到这些信了，但我还是继续写下去。一来是我没有什么事情做，二来是如果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我也会想法让你收到它们。虽然你在战俘营里，但把你的智力水准和我的运气考虑进去，还是你能回到德国的几率比较大些。1 X4 j# g5 g* C+ }- P# I( ^8 J/ ^! c
micchi14.net: G; P8 B* E1 Y- d3 a6 j% z
我接到“春醒”的命令时，和集团军参谋长一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本营居然还指望我们做最后一次反扑，把盟军赶出欧洲，至少赶到安特卫普以西去。“春醒”这名字真得很美，但不过是个美梦而已。
3 B4 _' [: d0 k" K; p2 e; |3 }8 W2 {: i4 d5 t5 g
整个战略计划没有任何意义。我拒绝。河田最后不得不告诉我，是田冈点名要我做第6集团军的前锋的。难得这疯子还惦记我，为了保住脑袋，我只好答应。
, \: ]; G, b( S; |# B% q
9 A6 O& N/ Q6 b5 c3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的战斗群有5000人之众，羡慕吧？再加上泽北的重炮团，几乎是一个师的兵力。可这都是些什么战斗人员啊：空军的地勤，海军的残兵，连骷髅师都从集中营调人来充数。他们来凑什么旗队师的热闹？micchi14.net2 J: |  s- L& Q/ N9 Q- _0 ?

: h# G2 m& P" h/ }' F, F7 [; `7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泽北也让我担心。自从诺曼底之后，他就经常神不守舍的。我怀疑他能否继续指挥他的手下。他说，没问题。他再也不会在关键时刻犯什么胆囊炎之类的毛病了。可怜的人，他一定觉得是自己的错。
4 N) h1 ]2 L  ]9 w'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3 M' V" @- A; s&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这就是当年帝国的精英，SS旗队师，好壮观的一支杂牌军，连指挥官都心不在焉。车队里是几辆中看不中用的虎王。70吨的坦克，看着吓人，地面略松软就寸步难行。从出发点到姆斯河，一路都是供自行车行走的羊肠小道，无数条河。我只希望美国人给我留几座桥。  W3 [. \( U7 J* u8 O
* f4 Y1 F- N; K7 d
说实话，这种没出发就知道结果的战斗，如果赢了又如何？安西说我们或许可以“体面”地投降。我猜，真的赢了的话，你们在战俘营里的可能要挨几顿好揍，如此而已。3 i7 J3 @) e7 k: d1 f' `

7 ]' U4 k" z* B6 v7 b! S  Y我们12月16日出发。天气多云，几天之内不会有空袭。一路上我不停狂赶，跟不上的队伍我就扔在后面。反正美国人或者第6集团军后队会照顾他们。最后几天，美国人的工兵炸断了所有的桥，我们是不可能到达姆斯河了。燃料也没有了，我的最后的一个营被围堵在拉格雷茨。师部那帮白痴还问我丢在几十公里外的坦克怎么办。我告诉他们空投好了，我接得住。
+ |0 G2 k% l, i! W0 h/ `+ A& Q& O$ T! ?
大概有九天的时间我没怎么睡觉，靠咖啡过日子。我正在尝试戒烟。他们告诉我说马梅尔蒂那里，有士兵枪杀了一百多个美国战俘。这些蠢货，还以为自己在俄国，或者在集中营里吧。我等了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解围。终于我明白过来，师部和集团军已经放弃我们了。5 R4 C( M( {% y

0 O; m3 Q- I0 I' f# Y: N+ [micchi14.net没人能来救我，没有你，没有流川，更没有樱木和洋平那两个混蛋。牧的双腿被炸断了，早去后方休养了。
3 @% k+ B( n0 p&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X& f! f' b* l$ I4 t+ r0 _
我不知道你的1944年的圣诞夜是怎么过的。大概晚饭多分了一个土豆之类。我更可怜，连个土豆都没有，只有两块糖揣在兜里。早知如此，我应该多背些食品，少背弹药。最后的800个人预定在圣诞夜突围，剩下的都留在小镇里准备作战俘。如果可能，我倒真想留下来。可是自从迈梅尔蒂的事情被美国人知道后，他们归罪于我的头上。估计我的战俘事业会很没有前途的。我冷笑着把突围暗号定作“圣诞快乐”。
5 d% o- C. v0 s2 Vmicchi14.net. E) ?( _& i- A
美国人可能正在对付曼托菲尔的第5集团军。我们引爆了车辆，在凌晨徒步出发。走在雪地上，我突然很怀念俄国的日子。那时候雪也是这么大，甚至比现在还冷。但我们都活蹦乱跳的，因为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胜利是最终属于我们的。
' O# f$ k' w# e) @+ m* h# p) F$ @' F
( P1 t6 l1 g7 Z' j* K% e% S有些轻伤员在半途中走不动了，其中一两个不得不在雪地里爬行。他们留在原地就会被冻死。感谢你教授的婆婆妈妈，我只好扔了他们的枪械，让他们绑根绳子半拖着前进。泽北的作为让我有些羞愧：他背着一个伤员走了很长时间。
$ v) ?0 ?( N, ~% Emicchi14.netmicchi14.net2 _: N; q' a0 e* d2 z( W
最后的难关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没有被冻起来。我们只好下河趟水。我和所有没负伤的指挥官都先下水作人墙，其他人可以扶着人墙过河。圣诞夜的河水果然够冷，赛过作副官时陪安西在芬兰洗的桑拿（你别担心，我没让安西占便宜）。
  f4 [; x- k. {7 j  p: a5 w  l7 T) G3 N8 M- _- ?# Y
就在我们渡河的时候，一帮美国人前来骚扰。他们放了几枪，我们已经过河的人就还击。我的手就是在那时候被打穿了，害的我只好等了一个月才给你提笔。有几次我以为已经抓不住身边的人了，我呛了几口水，可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抓住，坚持下去！活下去！一个不会游泳的小家伙死死抱着我的腿，险些把我们几个人一起拖进激流里去。上岸后，他还恶狠狠的想找美国人算账。我猜你在青年师里没少见这种死硬的孩子，他们眼里只有简单而可悲的斗志。
5 o8 M9 V1 Y( }- `6 F/ ~  H1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i) L( U5 J8 Y% ?( f" g7 W, l
最后800个人，一个也没丢下。河田为此给我申请了双剑骑士勋章，还给我提了上校。打过这么多次仗，我是第一次因为吃败仗而被授勋。他们已经找不到造神的对象了，只好拿我来充数，假作鼓舞士气。
' q2 D# O  X# v* h0 M2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 [, K' l3 d9 ^5 W/ r( a
回到大本营不久，泽北就自杀了。他用枪打穿了自己的太阳穴。他一直没从流川的阴影中恢复过来。师部的官方说法是被炸死的，和当年我大哥的弥天大谎一样。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1 U# ~. X8 ~
  e1 f! E/ a; ~% J2 o4 y
仙道，即使因为我的过错害死你的话，我也不会去寻死，我要活到战后去养活你的父母。) Y( o0 _# e. n: t; G

! k' C8 i. p/ `# i- a2 U, I三月份，旗队师终于不用去柏林作陪葬了。我们被调去匈牙利。我怀疑是河田这老东西舍不得我们这几只老兔子：保卫柏林只有死路一条。即使活下来，也要落到俄国人手里，还不如死了痛快。樱木和洋平他们才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不过和你走了相反的方向。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n5 Q' }" U- k! U0 l

1 n& z& I3 |5 Y) u0 y5 P3 Z现在的问题是，停战后，我怎么才能保证我们能再见一面呢？大概要一直向西走，走到家里去吧。
, N- P# e% C7 Q8 Y& T( Z) ~( p1 R5 S5 g) M

+ t+ Z( b# e1 h& H5 h0 N3 V5 R2 Q; R& l: \+ j7 c$ Q
micchi14.net" B( K0 G* o2 s. L: p1 W8 d
micchi14.net2 `, u6 i8 `1 S& _2 D* w& I3 C: R

! @# {+ W- \% O. _! a& F0 |3 M) o. s, s- n. \+ B% J8 s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4:02:53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9
) @8 Y9 F" W( S) O) s9 dmicchi14.net[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e8 B8 R/ O) b* x
+ U9 n2 W! D#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 E/ d3 E! v' J, {  ]* K) z
Chapter 19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 ]+ ~$ i' d% G' m7 v
清田的记述/ l% ~1 `: }+ `' M/ n6 U
我们在停战后两个星期才被俘虏。停火的当天，我和崛田就准备好了防身的弹药。三井给坦克团作了最后一次讲话。他再次强调不要去寻死。最后，他端端正正给大家敬了个军礼，我们一边回礼，有的人就哭的一塌糊涂。7 i! ]/ @; N& {2 j& X9 v! g: c
' N% a" n+ I2 B, g+ m
美国人肯定比俄国人先赶到匈牙利这一带收拾残局。我们几个人根本不打算等美国人来缴枪。我们在路上全副武装的走了两个星期，没碰上任何麻烦。但老天注定不放过我们。在离三井的家10公里的地方，10公里，只差这么一点点！我们被捕了。
( H# P' {# @+ l9 x) imicchi14.netmicchi14.net" f9 E8 ~* m1 ^' i
后来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我们能躲过那10公里，顺利回家的话，我们这一辈子，尤其是三井的一辈子，该是什么样。
! F; f! L. c; o- M! d
) k  P. W# l2 B5 L; `6 j8 A/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进了战俘营，他们看到三井的军衔，还让他暂时管理了一下成群的战俘。但几天后，他们把他带走了。他走的时候很安静，那些美国兵也很客气。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去就是4年。
# }. _. q1 t2 l*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C0 z6 u. V/ J2 Y
大部分战俘都在3个月内遣返回家。我回家后，先去看了看铁男，他恢复得还不错。等了几个月，一直没有三井的信。我打电话给晴子，晴子才哭着告诉我，三井被判死刑了。) K  M: j7 ]' G4 y4 L
& P0 b5 F8 X7 _( _* i% ^# y+ H
原来是因为“春醒”那一仗中，美国人告他枪杀战俘。他妈的，谁没杀过战俘？俄国人，我们，美国人，英国人，加拿大人，甚至他妈的法国人。但他们为什么专挑个最优秀的，最显眼的来开刀？！就因为他是最年轻的SS上校，就因为他是安西的副官？！5 _, L* O0 x% o8 k7 Y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h% W: \0 H4 O3 T' j
更何况，我们在那一仗里，根本没去过那鬼地方。美国人莫名其妙死了一片，三井两天后才从师部接到消息。关我们屁事。我和几个兄弟拼命要求去做目击证人，后来才明白，那帮美国人对事实真相一点都不感兴趣。他们只是想吊死几个SS军官，给欧洲其他国家作个交待。
) ^* [$ z9 A2 o# K; ?, }) U6 u4 v9 o* d! `  u
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但还有人不死心。老兵组织HIAG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牧，仙道，神都陆续回来了。仙道最先变卖了他的渔场，然后号召三营和一团的老兔子们砸锅卖铁的出钱，请不同的律师，要求重审这案子。听说这帮神通广大的家伙居然找到了美国一个参议员帮忙。! D8 p/ n* B1 h7 B3 B
- [# }* M) `+ i9 Z- t" l
死刑犯不能见家人以外的客人。我们只好等着，眼看着联邦政府成立了，黑市没了，所谓的经济奇迹来了。整整四年时间，我们一边学习着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谋生，一边苦等。直到有一天，三井的死刑被判作十年监禁。那天我们在HIAG的一个啤酒馆好好喝了一顿庆贺。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V& S; {* e6 P: _, \

' V( _1 [: l) ?: _( ?: g; {% c我终于又见到了头儿，只不过隔着一层探监的铁丝网。死刑解除后，一个月只有一次见亲属的机会，晴子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头儿似乎一点没变，和我在那个苍蝇横飞的战俘营里分手时没什么差别。他却说我长胖了，终于收拾得像个人样了。我想给他打打气，眼光朝前看远点，就问他出狱后有什么打算。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要还债。
9 x& E1 a) X. H! L' }, l& z
3 ^' w8 I- V4 \. |* a$ P还晴子十四年的青春和幸福。9 }2 ^4 o) s7 p9 P3 B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q" J, P- E7 s4 \
十年牢狱，四年征战，这个被称作德意志的国家欠他半辈子，我们仍然被唾弃作田冈的帮凶，他却想着要还债。的确，没有人能给晴子幸福。6 c, Q$ o9 S& D6 m% {: C5 ]
5 a% l/ t* a* V7 s& U- \/ |9 F
他读了很多书，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很清楚。我纳闷在这生死未卜的几年里，连能否与家人再握一次手的机会都不确定的情况下，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碶而不舍的活着。6 W4 f' z) E5 ]* \' L
micchi14.net6 S' P/ s. I- i+ u+ W
三井出狱后的一周就是圣诞节，正赶上HIAG的年度大会。我们这些SS的老兔子，政府不管，社会不管，人人都着急跟我们划清界限，求职的时候白眼不断。虽然有一点微薄的退休金---好歹还算承认我们当过兵---就只有自己靠自己了。成千上百的人在一起，发发牢骚，找找帮手，倒也热闹。
6 ^( w5 ~% `% k3 z1 v* J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J, }8 P! r6 T! X
河田已经是老态毕露了。牧，神等也都有些发副的前兆。樱木和水户洋平已经从俄国回来了。他们是在柏林被攻破时被俘的。这两个哥们儿真叫命硬，俄国劳动营里人命比蚂蚁都不如，几十万人都死得跟篝火里的虱子似的，他们居然挺到了释放战俘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军衔，和目睹田冈自杀的目击证人的身份吧。樱木的头发还是火红的，饱经风霜的脸上神气飞扬，真替他高兴。! w1 ]. G6 @: l- Z

# u9 A2 ]# k' o6 X& f# Lmicchi14.net三井没有象其他人一样戴骑士勋章。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一边，有时和身边的仙道聊两句。仙道已经是一个酿酒厂主了。虽然他的厂子出啤酒，但每次聚会他都带来成箱的葡萄酒，让我们很怀念当年痛饮法国红酒的日子。两个人偶尔一笑，我这才发现，头儿是老了，眼角出皱纹了。
# G  N0 _& ^$ h# E$ ~/ \  S2 U4 N3 S; K, R) [% |
他后来找到了汽车业的市场销售工作。闲暇的时候，他继续写些东西和作翻译。三井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我永远猜不透。直到一天，他，SS的英雄豪瑟将军和木暮写的SS东线战记出版了。我没机会见到豪瑟将军。但头儿说，我们以前在库尔斯克见过木暮。我实在没印象了。micchi14.net0 M  N" B) E7 d! ^! ?) E3 H7 E

3 C  s4 B8 \5 N' b; s72年左右，头儿的工作不太顺利，他就搬到法国的一个小镇，开始退休的生活。我，崛田和铁男还跑到那个偏僻的小地方给他搭建房子。房子四周是树林，我们费了无数个小时锯木头。铁男的假腿早就让他行动自如了，我们还开玩笑，骂他是独腿老公鸡。头儿的儿子也在一边帮忙。小伙子很象三井，但不好学，喜欢滑雪胜过算术，听说很受姑娘们的欢迎。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白天干活，晚上围着炉子叙旧。我们抽烟，头儿不知什么时候戒了烟，乖乖的改喝红茶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y* ?' ^. Z0 Q4 t
  O& {; a7 T: q& M% u# r2 y; M1 H8 }
晴子说，那一阵子，三井脸上的笑容比她一年里看到的都多。头儿看来不是一直都这么开心啊。
& G0 f- t. F0 y+ P5 s, f1 O+ W! K
: Y7 O  \* _2 g) `  }; bmicchi14.net他们夫妻两个搬进新居没多久，噩耗传来，我们的老兔子河田去世了。成千上万的SS老兵都去奔丧，参加他的葬礼。河田的丧事刚结束，仙道的死讯也传来，是心脏病。他一辈子没结婚，遗产都转给了HIAG。我郁闷异常。仙道在HIAG里帮了无数的老兵，回回都替我们出面，从参议员吵到小作坊场主。我们没他的本事，只好看着他活活累死。头儿跟他的交情很不错，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淡淡一笑，说演出结束了，该退场了。
; t( S* v) |5 \
# F/ R/ d" F. O, q我没有料到他的预见有多准确，多可怕。76年夏天，法国国庆日之后的第三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三井的房子被烧了，里面发现一具焦黑的尸体。他的孩子们都在斯图加特上学，晴子也在一周前去探亲，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报道说，左翼份子那帮王八蛋在国庆日之前放出风声，要把他这个SS党徒赶出法国。他居然没告诉任何朋友，一个人守在房子里，拿着杆猎枪等候对方的到来。邻居只听到几声枪响。他似乎只发了两枪，都打在门口树干很高的位置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d$ T* F( ?9 U2 I0 Q$ K6 ]5 K8 @

) N0 o  b$ S6 k4 y7 \3 u$ a你这个笨蛋！9 S2 C( ]# C: y# u$ s

5 U5 P9 l1 a5 z! K; S8 @/ _#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这一辈子被别人威胁了无数次。但一如既往，他从来不能，也不会逃避危险。他作不了一个懦夫，这种“不能”迫使他最后一次面对火线。他死得不公平，也没有意义。
: i% n  @# P( b# M7 t0 \+ [7 D$ m
8 }7 y" j8 c+ {2 P* ~- u. S3 K有个还算中肯的英国作家写过诺曼底，管那地方叫钢铁炼狱。我们装甲部队的无数兄弟，都被烧死在那个炼狱里。头儿，我猜你没有告诉我们，因为你想做这个选择。旗队师的王牌指挥官，要象其他兄弟一样，死得其所。
' ]! b* f6 q+ W9 }2 G( T0 c0 P. H- ^. T) i0 N: i

  Y; E. W* A. A0 _- Q4 @
5 b6 H5 O% T+ ^. e& D! @, b
4 p' j  ~, }0 ?3 h
7 U' U) }1 n- M;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f/ [% B" u1 G

  A* p& ]- R. B9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4:04:30在〖寿受主义〗发表.

yumes116

终于看完了觉得好沉重，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 r7 O9 L, Q; J
心里感慨万千， 但却觉得被噎住了， 一句话也说不来， 5 @- H' N' r& r: {: W
就想故事中的人物们， 心里有话却无法口。
1 T3 E' k: f$ p* t三井的结局淋漓的体现了他的性格，对于在意事物的执着和骄傲。
; S$ Z- M8 R5 ^5 ^8 \micchi14.net在印象中留下了一句印象很深的话，没有黑白的事物， 只有黑白的立场。
5 e! |, w8 I  ]4 [5 C  c有些事情无关对错， 因为每个人有不同的观点和底线。
8 K6 K# ]/ U7 b# O+ k熬夜看了三篇长篇， 发现亲们个个都很有深度很有思想啊。。。